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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大橋母子的未來

周瑜驚惶地轉過身子,盯著步練師,心想自己吃了十四月的事,她如何得知?

步練師一邊傷情地抹著淚水,一邊走上前去:“都督,妾身的母家也做藥材生意。妾身幼時見過父親販賣過十四月,這種藥都是給病入膏肓的人服用的,以后七個月的生不如死,換前七個月的正常生活。服用十四月的人精神異常振奮,發絲微微泛黃,嘴唇殷紅。”

周瑜捏起胸前的一縷發絲,他自己倒未發現這么微小的變化。步練師接著道:“都督,周夫人身上的冤屈已經洗雪,過去的種種請您放下吧!珍惜短暫的時光,不要讓你們彼此留下遺憾。”

周瑜回府之后,一直在回想步練師的話。在此之前,他想將孫權弒兄奪位的惡行公布于江東,然后殺了他為伯符報仇。可往深層次想,殺一個孫權很容易,可是要找一個接替他的人很難。不得不承認,孫權做事穩準狠,有一顆硬心腸,確實比伯符更適合統領江東。再者說孫權的三弟四弟早亡,五弟成日花天酒地擔不起大業。

哎,周瑜坐在案前,拍著腦袋,長嘆一口氣。李置端著一碗藥推門而入,她走到案前,將藥遞給公瑾:“快,趁熱喝了!”

“這是什么?”他苦大仇深地端著藥碗。

“我親自給你燉的補藥!”李置得意道。

“不用了吧,置兒!”他嫌棄地將藥擱在案上,拉著她的手,“我的身體已然痊愈,不用喝這些苦的倒胃的補藥。”

“不行!”李置撅著嘴端起碗吹了吹,“這藥你必須喝,你的傷雖然痊愈,但是數年來你身體的虛虧得一點一點補!你喝不喝?不喝的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周瑜見她真的生氣了,便端起藥碗,憋住氣一口灌了下去。

李置一手勾著他的后頸,一手擦拭他嘴角殘留著的藥汁,正色道:“這才對嘛!堂堂三軍都督,居然比胤兒還怕苦,傳出去只怕要貽笑大方。”

“好!”他微微向前一傾,頂住置兒的鼻尖,“以后置兒說的話,我定遵從。”

“爹爹,爹爹!”

周胤跑了進來,李置與周瑜臉紅著各自退開了一步,周瑜盯著跑得滿頭大汗的周胤,嚴肅道:“胤兒,爹爹平日里教的規矩都忘了嗎?怎的不通報就闖入爹爹和娘親的房間。”

周胤規矩地向周瑜和李置施了一禮:“爹爹,娘親,孫伯母和紹兒哥哥到訪,哥哥在前廳接待,讓我來告知爹爹娘親。”

周瑜和李置十指緊握。跑向正殿。大橋因孫策之死誤會了李置,多年來不愿意與公瑾來往。李置歸來,很想見見紹兒,就躲在大橋府房頂上,遠遠望了一眼。

李置夫婦走到大殿門口,望見了大橋的背影。她今日穿著一身黑色長袍,頭發束了一根灰帶子。她轉過身子,李置便驚呆了,她的雙眼凹陷,皮膚泛黃,形如枯槁,額前的發絲也變白了。這還是那個當年擁有絕世容顏的大橋嗎?

“罪婦大橋,拜見都督,夫人。”

“侄兒拜見叔父,嬸娘!”

大橋拉著紹兒跪在他們面前,周瑜扶起他們兩個坐到案前,而李置卻久久沒回過神。

多年未見,紹兒長大了,大橋卻容顏老去。大橋不過三十幾歲,容顏怎會衰敗至此?她悵然若失地邁入大殿,坐在大橋母子的對面。

大橋待兒子坐定之后,又起身跪在周瑜面前。

“嫂夫人,這是何意?”周瑜又要扶起她,但她這次卻不起身。

“都督!大橋有罪,不敢起身。”大橋俯首于地,悲切道,“我們姐妹其實是鄉野丫頭,是孫權從父母手中將我們買來,加以訓練,讓我們埋伏在先主公與都督身邊,伺機而動。”

周瑜和李置機械地對視一眼,他們沒想到大橋竟會跟他們坦白一切。

“后來,我順利嫁給先主公。”大橋接著道,“可都督無論如何不愿意納小橋,于是我提前喝下催產藥,偽造難產,逼迫都督納了小橋。”說到此處,大橋再也忍不住便哭了起來。

李置緊緊攥著周瑜的手,她不曾想到,就連這件事也在孫權的算計之中。

“既然你當年心知肚明,你為何要幫腔,說我害死了伯符?”李置問道。

“伯符去世,對我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那時候我已經失去理智了。在伯符身邊久了,我便認為跟著他更有前程,所以我就背叛了孫權。都督,在伯符遇刺之前,孫權已經好幾次對我下達除掉伯符的指令。我遲遲沒下手,所以孫權才會另外勾結許貢的門客。伯符死后,孫權找到我,讓我誣陷周夫人。我也無奈,伯符已死,我們孤兒寡母再無依靠,倘若再開罪了孫權,我們母子三人該怎么活下去?我自知罪孽深重,死不足惜,可紹兒是伯符唯一的血脈,我舍不得。”

“嫂夫人,當年是誰將你的容貌換成了先夫人的樣子?”周瑜問道,這一直是縈繞在他心頭的一大謎團。

“是風紀子前輩!”李置搶先道,“人世間只有他一人精通換顏術。”

大橋朝周瑜點點頭。

孫紹起身將大橋扶起來,他跪在周瑜面前,恭敬道:“叔父,紹兒知道母親做錯了很多事。但是這些年來,母親獨自撫養紹兒和姐姐,歷經艱苦,已經得到教訓了,請你們原諒我母親吧!”

“好孩子,你快起來!”李置心疼地扶起孫紹,捧起他的臉頰,這個小家伙長得跟伯符很像,“紹兒,你是個好孩子,父輩的恩怨,與你沒關系。”

“嬸娘,叔父,求你們原諒母親吧!”孫紹言辭切切,不免讓人動容。

“置兒,你意下如何?”周瑜看向李置。

“夠了,你看嫂夫人如今衰敗的容貌,想來她定是日日自責悔恨,她已經得到了深刻的教訓,我還能如何呢?”她長舒一口氣,坐在案邊,仰視著天花板,“我想伯符一定也原諒她了吧!”

公瑾摟著紹兒欣慰道:“我們紹兒知書識禮,重情重義,越來越像伯符了。”

“叔父,我父親是個怎樣的人呢?”孫紹遺憾道,“可惜紹兒從未見過父親。”

“紹兒,你父親是天下間的大英雄,他會在天上保佑著你。”公瑾命人拿來了一面鏡子,他指著鏡子對紹兒道,“紹兒,你若是想父親了,就照照鏡子,因為紹兒和父親長得很相似!”

“真的嗎?”孫紹奪過鏡子,摸著自己的小臉,興奮道,“那我就可以天天見到父親了。”

李置欣慰地望著公瑾,滿意地點點頭,這確實是一個好方法。周瑜又問起了孫文的近況,大橋說文兒一切安好,過些年就該議親。李置不由得感慨時光匆匆,自己剛到這里來的時候,伯符還沒與大橋成婚,如今他們的女兒都已到了出嫁的年紀。

“嫂夫人,公瑾給文兒尋一門親事可好?”公瑾抱拳道。

“都督做媒,自然甚好!”

“嫂夫人,你覺得陸遜如何?”

“陸遜?可是都尉陸駿之子?這年紀稍微有點大吧!”

“雖然年紀大了些,可這個陸遜絕頂聰明,就因為數年苦讀兵法,才耽誤了婚姻大事。依我看,他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再說他長相俊俏,和文兒甚是般配。”公瑾道。

李置知道這是歷史必然,便幫腔道:“是啊!陸伯言確實是個人才,公瑾是不會給文兒選錯姻緣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代文兒謝過都督了!”大橋展顏一笑,她相信周瑜的眼光,再說這陸遜出身士族,將來也能對紹兒幫襯一二。

周瑜和李置目送著大橋母子乘馬車離開,周瑜望著漸行漸遠的馬車,心中難受。他可以原諒大橋,可他能原諒孫權嗎?雖然歷朝歷代為了權勢兄弟相殘的實例數不勝數。比如置兒的堂兄李御,為了那點家產還數次置她于死地。可他確實接受不了這件血淋淋的事情發生在伯符身上。因為只有他知道,伯符有多愛他這個弟弟。

“公瑾,你如何瞧上了陸遜?”李置挽著他問。

“陸伯言少年英豪,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大橋母子托付于他,我才放心。”周公瑾語重心長地道,他望著李置若有所思。

“公瑾,其實有你在,完全可以護紹兒姐弟周全。”

“可若我不在了呢?”周瑜自言自語,聲音小到只有自己才能聽清。

可李置還是聽見了,她收起心中的悲傷,佯裝問道:“公瑾,你說什么?”

“沒什么!”周瑜淡淡道,然后摟著她返回府中。

他們兩個進入了書房,公瑾直戳了當地問:“置兒,你說我該殺掉孫權為伯符報仇嗎?”

正在倒茶的李置聽了此話,手一抖,轉過頭凝視著他。孫權屢次加害公瑾,她早就想殺了他。可她萬不能這么做,孫權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東吳大帝,他一死,將來就難以形成三足鼎立的大勢,以后的歷史就會完完全全偏離軌道。

“你覺得呢?”她一邊泡著茶,一邊冷冷道,“孫權自然死不足惜,可即便是殺了他和張昭,伯符也回不來了,不是嗎?我們還是永遠失去了他。”

“我一想到我連伯符的最后一面都沒見到,我就恨啊!我就恨啊!”公瑾捶著胸口,難過道,“我一想到,我嘔心瀝血輔佐的主君,竟然是殺死伯符的仇人,我便覺得自己不配當他的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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