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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觥籌交錯思舊人

郡主成婚已經三日,吳郡侯府的喜慶之色絲毫未曾減退。周瑜夫婦雙手緊握走下馬車,站在門口迎客的劉備和趙云便疾步迎了上來。

“劉皇叔!”公瑾抱拳向他施了一禮,李置低頭退到了公瑾身后。

“聽聞都督身體抱恙,今日一見,都督面色紅暈,神采奕奕,不像重病之人。”劉備寒暄道。他此來吳郡雖然倉促,但到底是有備而來,自他進入吳郡的那一日,他就在吳郡各處安插了眼線。洞房花燭那晚,他趁孫獻熟睡之時,偷偷起身,細作來報,周瑜遇刺,危在旦夕。

周瑜一直都是劉備所忌憚之人,尤其是周瑜在赤壁大勝曹操,雖然孫劉聯盟完勝,同時也在劉備心中埋了一個隱患。這周公瑾果然是用兵奇才,將來定然是他興復漢室的絆腳石。

得知周瑜危在旦夕,劉備心里甚為歡愉。可今日見周瑜毫發無損地出席郡主的回門宴,劉備又繃緊了神經。

“公瑾無恙,謝皇叔關心。”周瑜淡淡道。

趙云一直在注意著李置,他觀察到這個女子行走幾乎無聲,似有武藝在身。趙云提高了警惕,他瞪著李置,李置低著頭并未察覺。

“這位便是周夫人吧!”劉備道。

公瑾將李置拉到身前,介紹道:“這位就是公瑾的內子,李置。”

“周都督,夫人,里面請!”劉備抬手道,“今日賓客紛至,劉備照顧不周,還望都督見諒。”

周瑜朝他笑了笑,然后與李置十指相扣,獻上賀禮,進入府內。趙云目送著二人進去,貼著劉備,耳語道:“主公,那周夫人似有不妥。”

“有何不妥?”

“周夫人行走無聲,呼吸輕柔,似有武藝在身。”

“子龍,你想多了吧!一個徐娘半老的婦人而已。”劉備不在意道。

“主公,今日賓客眾多,一切小心為上,切勿大意。”趙云叮囑道,他怎么覺得周夫人的身形那么熟悉呢!

臨近中午,賓客都已落座。孫權端坐正中間,太夫人和步練師坐在孫權兩側,步練師的身側還圍著大虎小虎兩個頑皮的孩子。周瑜夫婦坐在下首首位,郡主夫婦次之,接著就是張昭,程普,黃蓋,韓當,祖茂,呂蒙,甘寧,諸葛瑾,和幾位宗親及其家眷。

席下歌舞菀菀,席上的人卻各懷心事。且看那趙云看李置防備的眼神,便知道了。

孫權面色平和,內心卻泛著波瀾,他怕公瑾已經知道他做的那些惡事,他知道依照公瑾那性子,一定會殺了他為大哥報仇。所以自公瑾進入正殿的那一剎那,他就在觀察他,他除了穿了一套較為華麗的衣衫,并無不妥之處。

張昭的心情更為糟糕,據死士說,周瑜夫婦已經知道是他下的手。周瑜手握重兵,李置武藝高強,他怕今日是一場鴻門宴,他兇多吉少。

酒過三巡,宴會已經進入了疲憊期,李置給周瑜使了個眼色,周瑜起身道:“太夫人,主公。孫劉締結秦晉之好,乃是普天同慶的大喜事。可惜郡主成婚那日,公瑾病著,未能親自道賀,心中深感愧疚。今日我夫人獻上一舞為大家助興。”

周瑜話畢,李置便一躍而起,飛身上前,穩穩地落在大殿中央。嚇得趙云趕緊抽出佩劍擋在劉備身前,他沒猜錯,周夫人果然武功高強。

這滑稽的一幕,讓全場啞然,周瑜蹙眉道:“趙將軍,這是何意?內子不過想為大家助興罷了。”

“是啊!”黃蓋接過話茬,“周夫人身法瀟灑,趙將軍未免太草木皆兵了。難不成你以為我們要謀害劉皇叔?”

劉備給趙云使了個眼色,讓他退下,然后佯裝笑道:“黃老將軍多慮了,子龍并非是那個意思。”他站起身端起酒爵道,“玄德代子龍向諸位賠罪。”

劉備滿飲三爵,才坐了下來。

周瑜命人送給李置一個修長的木盒,李置打開來看,那是一柄長槍。周瑜對她道:“置兒,快舞動長槍為郡主賀喜!”

李置一個輕佻將長槍握在手中,她又如一個跳脫的精靈,在大殿中來回穿越。步練師緊緊地攥著自己的衣衫,她被嚇得面色慘,滿頭冒汗。而大虎和小虎,都被李置的身法給迷住了,在母親身邊拍手叫好,歡蹦亂跳。

孫權看清那枝長槍之后,驚恐地朝張昭望去,正好對上了張昭同樣驚慌的眼神。二人眼神交匯的一剎那,仿佛看到在殿下舞槍的是孫策的靈魂,今日便要找他們追魂索命。

“周嫂嫂舞槍的身形好似在哪里見過。這桿槍也十分熟悉。”孫獻恍然大悟道,“這不是大哥生前的武器嗎?”

李置停下來動作,將槍舉過頭頂,沉沉道:“郡主慧眼獨具,妾身手中這桿槍是先主公的,妾身今日也是模仿先主公的身法為大家助興。”

“放肆!”太夫人憤怒地指著她,“李置,你不要欺人太甚,如今哀家沒有計較你,完全是看在公瑾的面子上。你別以為哀家忘了,策兒是被誰害死的。”

“太夫人,謀害先主公的污名,妾身就擔到今日。”李置叫人把那桿槍收好,然后跪到大殿上,雙手作揖,大聲道,“太夫人,主公,妾身冤枉,先主公之死,與妾身毫不相干。”

“放肆!”張昭跳起來道,“今日是郡主三朝回門的喜宴,周夫人此時為自己翻案,是否太不合時宜了。”他又看向周瑜,“周都督,您說呢?請都督帶夫人下去,以免落一個周都督治家不嚴的名聲。”

周瑜今日前來就是要給孫權和張昭來一個下馬威。劉備和趙云都在,他不會把事情抖露出來,畢竟家丑不可外揚。若是孫權弒兄的事情傳揚出去,會大大折損江東的威望。

周瑜上前與妻子并排而跪,他牽起她的手柔聲道:“置兒,誰說你身上還擔著污名?建安五年,主公親口對我說,沒有確鑿的證據,僅憑白江那幾句話,怎能指證你害死先主公?”他抬頭望著孫權,“主公,您說是嗎?”

孫權現在知道周瑜已經對當年真相了然于心,他想要威脅他,洗刷他愛妻身上的冤屈。孫權看了看滿臉悲傷的母親,一臉疑惑的小妹,大驚失色的朝臣們,只好點點頭:“沒錯!孤當年確實同公瑾說過此話。周夫人的確不是殺害先主公的人,當年之事皆為誤會。孤在此向周夫人致歉。”說罷,他有氣無力地站起身,向李置鞠了一躬。

李置得意地望著他,孫權喪氣地坐了下來一連悶了很多杯酒。

“不是她?那會是誰害死策兒?”太夫人慌亂地問,“哀家不相信僅是許貢的門客干的。權兒,權兒,你必須要把真兇找出來,將他挫骨揚灰,為我策兒償命。”太夫人掩面大哭,孫獻急切地跑到母親身邊,伏在太夫人腿上小聲抽泣。

李置和周瑜坐回了原位,目的達成,接下來的戲他們不唱了,一會兒幫腔幾句便罷!

償命,這兩個字直插孫權心窩,大哥是母親的長子,母親一向愛重他多一些。倘若母親知道......可大事不妙!

步練師叫人帶著大虎小虎先下去,然后走到太夫人身邊,輕柔道:“母親,今日是小妹喜宴,何必替這些不開心的事兒,掃了姑爺和小妹的興致。”

“夫人,這哪是掃興,先主公遇刺而亡,想必郡主也想早日尋到真兇為兄長報仇!”周瑜道。

孫獻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沖周瑜點點頭:“是啊!大哥視我為掌上明珠,若找到那個狂徒,我一定親手殺了他,為大哥報仇!”

“郡主之心,先主公一定十分欣慰!”李置附和道,然后瞟了孫權一眼。

孫權的心徹底被撕碎了,原本他已經日日夢魘,夢見大哥要他償命。今日一會兒母親要將他挫骨揚灰,一會兒小妹要親自殺了他。他的心幾乎要從胸膛里跳出來。此處,他再待下去會壓抑死的,他呼吸急促,猛然站起身,朝太夫人道:“母親,孩兒身體不適,就先告退了。”

孫權走后不久,張昭的座位也空了。

周瑜和李置相視而笑,此戰大捷。

周瑜攜李置正要乘馬車離開,步練師攔住了她們,說有話要對公瑾說,讓李置暫且回避。

“夫人,抱歉,公瑾與您無話可說!”公瑾拒絕道。

李置看步練師一臉遺憾,拍了拍公瑾的手背,溫和道:“公瑾,看來夫人有要事找你,你隨她去吧,我去前面等你。”

周瑜只好依言,不情愿地跟著步練師到了一個隱蔽的角落。步練師一直盯著他看,看得他渾身不自在,只得偏過頭不看她。

“都督,仲謀當年也是一時糊涂!被權力蒙蔽了心智,才會干出那種糊涂事。他已經知道錯了,您就放過他吧!”步練師忽然道,她跪到周瑜的面前,抓著他的衣角。

周瑜絲毫沒有同情她,他扒開她的手,后退一步,冷言道:“一時糊涂,好個一時糊涂,夫人,就因為這一時糊涂,伯符沒了!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都督,事已至此你又能如何?”步練師站起來道,“即便你殺了仲謀,先主公也回不來了。你心知肚明,仲謀那幾個庶弟可擔不起江東大任。”

“不論如何,我必得為伯符討回一個公道。”周瑜預備離開。

步練師在他后面喊道:“都督,你只剩十四個月壽命,你為自己活一回不好嗎?在你有限的生命里,帶著你夫人游山玩水,瀟灑度日。何必非要給自己找不愉快。”

周瑜驚惶地轉過身子,盯著步練師,自己吃了十四月的事,她如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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