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4,嗯,還差一個。”
沈寒走進隔間,視線在里面掃了一圈,然后心中念頭一起,已經恢復成正常粗細的的藤蔓頓時從他身后朝隔間里的眾人蔓延過去。
“打攪一下。”
藤蔓將隔間里的眾人綁住,然后吊在空中。
“有件事情需要各位配合,我想借各位手上的計時表,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對了,我姓沈,單名一個寒,歲寒松柏的寒。”
沈寒抬頭看向眾人,眼神平淡且溫和。
沈寒?余罰二人口中說過的沈寒?!
剛被發狂的小四沖進來撕扯下來一條手臂的徐焱默然不語,反倒是被吊在最里邊天花板的束九聞言睜開緊閉的眼睛,多看了沈寒幾眼。
她被沒有被徐焱殺死,兩人反而達成了某種合作,她胸口上的軍刺包括被血液浸透的衣服,這些都是她的偽裝。
至于血液從何而來?自然是那兩個直到死去都沒擁有姓名的女人提供的。
沈寒等了一會,見隔間里沒人說話,他操縱著幾條細小藤蔓將那兩個已經死的筆筆直的女人手上的計時表取下,接著再將徐焱和束九的取下。
做完這一切后,他將幾人慢慢從半空中放下。
“既然各位不說話,那我就當各位已經同意好了。”
他的語氣里帶著某種輕松意味,好似已經辦成了某種重要的事情,他說完,轉身就要離開隔間。
“等一下。”
看著沈寒轉身離去的背影,沒由來的,徐焱喊了這么一聲。
“哦?你有意見?”
沈寒停住,轉身,平淡地語氣里帶著一絲探詢,他這樣問道。
“沒有沒有。”
徐焱下意識搖頭。
“那行,那我就不打攪你們玩耍了。”
沈寒淡笑著轉身,一如來時那般輕松愜意。
走了兩步,他又回頭,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
“忘了一件事,抱歉。”
話音落下,隔間里的小四被藤蔓猛的拉了出來,接著藤蔓長出一根尖刺刺進小四的皮膚,藤蔓內蘊的神經毒素通過尖刺注入到小四的體內。
在毒素的作用下,小四眼中的瘋狂稍退,出現一絲清明,見有效果,沈寒心中念頭一動,加大了神經毒素的注入。
“呃啊啊啊!!!”
漆黑紋絡與神經毒素以小四的身體為戰場,展開了一場另一個層次上的戰斗,除他本人外,沒人知道具體情況,就連沈寒也只是站在一旁平靜地等到最后的結果。
過了大概兩分鐘的樣子,伴隨著小四越來越弱的嘶吼聲,漆黑紋絡與神經毒素在這一刻巧妙的維系住一個平衡。
在這種平衡下,小四的理智終是占據上分,他看著沈寒,感受著自己體內的情況,然后沉默了一下,最后有些艱難的沙啞開口道:
“殺了…我。”
沈寒看了他兩秒,然后點頭,只是在點完頭,問了一句:
“最先死的那人的尸體在哪?”
“沿著這條過道走到盡頭,左拐,第三個房間里。”
小四說完,沈寒再度轉身,這一次,沈寒直接走出隔間,在他走出隔間的那一瞬間,勒住小四的那條藤蔓便在徐焱兩人驚悚的眼光里猛地生長,最后將小四攪成一團肉泥吸收。
而自始至終,沈寒都沒回頭看過一眼,至于隔間里面的徐焱和束九,沈寒更是沒將這兩人放在眼里,兩個初入星蘊之境的弱者,憑什么能入得他眼?
沈寒走出殯儀館,一根根粗壯的翠綠藤蔓從他身后往四周散去。
四周有些膽子大的鎮民見到這一幕的反應就跟見到鬼一樣,一個個爭先恐后的朝外邊逃去。
望著這方世界里四散而逃的原住民,在這其中甚至還有當初給他送過飯的鄰居,沈寒嘆了一口氣,倒也沒做阻攔。
因為沒這個必要。
早在這方世界被虛境同化的時候,這個世界的原住民就注定了要被同化,因為…虛境同化不可逆!
至少在目前【主世界】諸多強者的認知中,沒有任何一種方法能夠逆轉虛境的同化。
而被虛境同化的世界里的原住民,便會變成新的影蝕蟲,跟隨著虛境的步伐,去同化下一個世界。
他當初被魘帶離這方世界的時候,這方世界還未被虛境同化,所以他是這方世界唯一可以離開的原生者。
而今日過后,這方世界將不復存在。
至于他回到這方世界畫地為牢十年的原因,還真就只是為等一個人。
而現在,他等到了,那人就被他捆在他的院子里…
想到這里,沈寒笑了笑,然后心中念頭一起,五根細長的藤蔓各自卷著一個一個黑色的腕表來到他面前。
他伸手抓住那五個腕表,然后一個接一個的與自己手上戴著那個腕表相碰,五次之后,就只剩下他手上那個腕表。
他低頭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嘴中呢喃一句:
“時間差不多了,該回去了。”
……
……
片刻后。
沈寒回到自己的庭院里。
余罰依舊昏迷著。
對此,沈寒并不意外,他將自己手上的腕表取下,然后與余罰手上的那個腕表相碰,頓時,他手中的那個腕表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沒入余罰手上的腕表。
叮!
一聲直達天際的清脆聲響從余罰手上所戴腕表響起。
在這一刻,沈寒的臉色終于開始變得凝重起來。
他仰頭望天,凝目遠視,似是在找尋什么東西,這個動作大概持續了兩秒左右的樣子,而后,猛地低頭,雙手往余罰周遭撒下一圈種子。
接著,他咬破舌尖,嘴里噴出一口血霧,血霧并不散開,反而朝余罰周遭種子涌去。
種子吸收血霧迅速膨脹,而后破開種皮,化作一根根粗壯的鮮紅藤蔓。
他這是以自身精血為養料,來加速種子的生長!
沈寒雙手擺出一個怪異的姿勢,口中念念有詞,渾身氣勢暴漲。
一根根鮮紅、妖冶的藤蔓將昏迷中的余罰層層包裹起來,乍一眼望去,有種說不出的妖異之感。
沈寒再度噴出一口血霧,這一次,吸收血霧的并不是包裹余罰的那些鮮紅藤蔓,而是一開始就跟著他的翠綠藤蔓。
那些翠綠藤蔓在吸收掉血霧之后,一根根瘋狂的生長起來,瞬息之間,直徑便達一人之粗,再三兩秒后,藤蔓的直徑剛好夠庭院大小。
但這還沒停下來,藤蔓還在瘋狂生長,其生長的速度不僅沒有停下來,反而越來越快!
僅僅一分鐘后。
水清鎮都暗了下來,整個水清鎮的上方都被巨大無比的藤蔓所覆蓋,這一次才是真正的遮天蔽日!
而沈寒,他目露瘋狂,死死盯著上方,目光好似能穿透遮天蔽日的藤蔓一般。
轟隆!
就在這個時候。
從天空一聲傳來一聲響徹在這方世界所有原生者靈魂深處的巨響。
天,裂開一道口子。
口子越裂越大,緊接著,所有人都感受到這方世界震顫了一下。
一塊巨大的碎片從那道口子剝落。
轟!
砸在天空之上那遮天蔽日的藤蔓上。
與之接觸的藤蔓瞬間化為齏粉。
沈寒身體猛的一顫,半跪在地,七竅緩緩淌出黑血。
但他眼神越發明亮,眼中的瘋狂之色似乎隨著血液從七竅淌出。
他仰天長笑,笑聲肆意張揚…
水清鎮的所有居民都看到了先前那一幕,所有人似乎都已經忘了什么是驚恐,臉上只剩下茫然。
因為他們親眼目睹了,真正意義上的…
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