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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靈氣

恰好黃昏時分,一名下人端著一個木托盤隨著安瓊來到安辰的這處小院子中,見大門窗戶洞開,便直接入了內來。

二人一進來就楞了一下!

這房間里感覺怪怪的,四周環繞的風也十分怪異,吹在身上竟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安瓊甚至覺得皮膚上的汗毛都好似被上好的皮草刷過一般,竟產生了一種酥麻的快感。

清風環繞中的安辰感覺到來人,立即停止了內息循環,這種奇妙感覺才緩緩消失不見,風息。

“大哥,你愣著干什么?”

“哦。”

安辰出聲詢問,安瓊才從那美妙的感覺中醒轉,連忙揮手,那下人也驚醒過來,將手上的托盤放在桌案上。

“你一日未出,剛好看你房間門窗皆開,給你送些飯食和新衣裳來。我已命人燒好了熱水,一會兒就送來,你也可以沐浴更衣,松快松快了。”

“哦!”

安辰應了一聲,給安瓊遞去一個眼神,安瓊立馬領會,將下人打發了出去。

“大哥,不知國師府方面有什么動作?”

安瓊面色嚴肅了許多,“國師府放出話來,說給陛下六十萬壽敬獻的仙丹靈藥遭竊,陛下震怒,以派出京兆尹府配合巡防營在四城門設卡,查驗來往人貨。京城內各街巷也多了許多差役,四處巡查可疑人等,其查案之勢一如戒嚴!”

安辰輕輕頷首,看來果然如他所料,他此行沒有留下任何把柄,也未露出身形,國師也不是柯南,也不可能想到安家這一層來,他也稍稍安心。

不過還是要盡快尋求突破才好,避免出什么變故時,超出自己的能力之外。

此時安瓊進來有一陣了,安辰也完全從剛才那種美妙感覺中抽離出來,門窗外的世界剛經過一場小雨,此刻風清氣正、日光和煦,天色正好。

安辰心有所感,突然道:“大哥,我出門一趟,不必等我。”

撂下一句話,安辰信手一揮,頓時一股磅礴真氣將書案上的《六識凝神法》、譯本等物一股腦卷到了廣袖之中,一縱身便從窗口飛掠了出去,很快不見了蹤影,其身手比昨夜離開安府時更加干脆利落。

“你這......”

安瓊還沒來得及說話,安辰便已飄然離去,剛抬起的手只好放下,心中對這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兄弟頗感無奈。

他方才接到北靜王府的管家來通稟,說北靜王爺會抽空來拜見老太太,所以他連忙命人準備沐浴更衣的東西,屆時和安辰一起覲見。

結果他還沒說出口,安辰就已經跑掉了。

不過他眼光一瞟,卻是看見了書案上安辰方才的涂鴉之作,眼神頓時被吸引了過去。

安瓊踱步到書案前,雙手將那宣紙拿起來,才快速地瀏覽了一遍,便脫口而出:“好字。”

他為官多年,自然也是飽讀詩書的,憑安府從前的榮光,名家國手的真跡不知見了多少,所以對此道頗為精通。單看此字便不次于自己見過的任何一幅名家手筆,其行列之間一氣呵成,字跡略草卻又似乎依循某種規律,又似花草、又似蝌蚪,隱隱中有一種難言的韻味在其中,讓人心安神弛。

而且還不止字好,其中意境也令人為之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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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今時不同往日,連云碼頭偏僻得很,過了江,對面便是一片山石密林。

感悟‘萬海歸墟’,其奧妙在于感悟自然、萬物運行的規律,在山林水澤中最為合適了。

方才的頓悟修煉,他已感覺自己似乎要進入一個新的境界了,此刻正是應該趁熱打鐵、一鼓作氣之時。

出了安府之后,明顯可以看到街巷之中果然多了許多朝廷鷹犬巡邏、盤查可疑人員。

不過安辰一點也不擔心。

他大致肯定自己就要突破境界了,若是真的能進入那武道神話之境,便也不懼那國師廣云子。

不過幾個縱越的功夫,安辰便輕松過了江面,到了山林中。

安辰并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以輕功在山石樹叢中縱情飛躍,如樹間猿猴一樣,穿梭游走,好不快樂。

方才的感悟讓他收獲不小,真氣更加磅礴精準,對于萬物的理解更加深刻。

此前施展輕功,一躍不過八九尺,雖然已是快極,但遠不及此刻一去兩三丈,風馳電掣,有騰云御風之感。

任憑清風拂面、長袖飛舞,腳尖在樹枝上輕點,僅將其下壓一個極微小的弧度便上彈更遠,如同一只靈巧的雨燕上下翻飛。

果然,人類對于飛翔的渴望是不分古今的。

片刻之后,玩得有些累了的安辰在高處尋了一塊干凈的大石,四周樹木環植,立于石上居高臨下,一眼望去,正好可以遍觀東逝的江水。

江面水霧朦朧,江寬百丈,橫無際涯。

有高低錯落處,滔滔江水攜滾滾風雷之勢狂泄而下,浩浩湯湯,東赴天際萬里之遙。

寄蜉蝣于天地,渺滄海之一粟。

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

安辰此時此刻也不免報以同感,心中亦有無限感懷。

一江秋水,綿延萬里,灌溉兩岸數省之田地,福澤億萬生黎。

而赴于歸墟之江河,何止萬條?

亦無增減焉!是何等天塹?

江風微微,很快將安辰方才心中的躁動壓下,心緒歸于平寂。

‘萬海歸墟。’

安辰的想法沒錯,身處自然之中,感悟也更加自然。

沉息吐納中,安辰只感覺一道道神秘的靈性氣流隨著清風一縷縷涌入自己的身體,最后匯集在自己的丹田處,化作一道道暖流,再傳向四肢百骸。

這種的感覺就像是在三九寒冬中跳入溫泉中般的溫暖,從未有過的舒暢感覺從全身的每一個毛孔中傳來,似乎全身毛孔都在呼吸周圍美妙的空氣。

而且還產生了一種類似飽腹的滿足感。

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靈氣吧!

隨著安辰所處的山林間靈氣起旋、清風環繞,和煦的天氣突然轉陰,灰色的雨云在江面上空團集起來,剛好就籠罩在這附近一片區域,卻并未下雨。

許久之后,蟄伏中的安辰猛然一躍,竟如飛天般躍起八九丈高,隨風飄然落入江中,未見施展任何動作,竟如履平地一般,穩穩地站立在了水面上,水不沾鞋襪。

以他為直徑的一丈方圓中,水面波瀾皆息,光潔如鏡,踏之如平地。

這不是輕功!

安辰此刻心如止水,身邊萬物皆如幻象,以自身意念自持,便踏江河而如履平地了。

天地一體、內外乾坤。

安辰知道,這是六識勃發、干預物質的表現了。

可以非常肯定,自己應該是突破了武道巔峰氣海境界,跨入了傳說中的武道先天之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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