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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回憶(四)

  • 繁花破曉
  • 云垛兒
  • 1903字
  • 2020-04-26 18:01:27

自此以后,他每天下班都回來書屋,哪怕是有工作需要加班,他也會將未完成的工作帶到書屋,來繼續(xù)工作,只要有她的陪伴,他就是快樂的。日子好似回到以前,好似她從未離開過,好似他從未黑暗過。

自打上次他帶了小籠包去書屋后,她每天傍晚都會給他煮一碗清湯面加一個煎蛋,第一次的時候,她抱歉的對他說這是她最拿手的,他開心的幾口把面吃光,笑著對她說很美味。

他有很多問題想要問她,但是他害怕打破這表面的平靜,他寧愿自欺欺人的享受著此刻的美好。

兩個月后,他抱著孩子來到書屋,他原以為會看到欣喜地她,可是他找遍了書屋,沒有她的身影,他將孩子放到地上,跑到警察局去報警。

警察一再跟他說沒有他說的這個人,但是他用盡辦法的拖拽這警察,拉著警察來到書屋門口,他推門進(jìn)去,看到女生抱著孩子,坐在吧臺后面的沙發(fā)上,用小勺喂孩子一些米湯。

他看著女人,松了口氣,聽到身后拍門的聲音,轉(zhuǎn)身,看著門外不斷拍打的警察,嘴里還嘀咕著:“什么人,把我拉到這兒來,自己進(jìn)門后還關(guān)門不讓我進(jìn)!”

警察又使勁拍了幾下玻璃門,不高興的離開。

他沖到女生身邊,一把摟過她。女生疑惑地看著他,孩子在她懷里扭動,她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輕生問道:“怎么了?”

他慢慢的松開了手,無措的說:“對不起,我只是進(jìn)來看到你不在,以為,以為你又,不見了,所以我才去請了警察過來。”

女生溫柔的說:“我去給你做面了。”

他順著女生的目光,看到了圓桌上的那碗面。

雖然他有很多的疑問,比如這間書屋他都翻遍了,根本沒看到有廚房,再比如她除了那次吃過他買的包子以外,沒吃過任何的東西,還有,她離開的那段時間去哪兒了,為什么要離開?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該問,也不能問。只能對她說抱歉。

最終,他還是忍不住說:“為什么是我?”

女生疑惑地看著他。

他鼓起勇氣,看著女生的眼睛說:“別人都進(jìn)不來,為什么我可以進(jìn)來,為什么是我?”

女生好笑的看著他,反問道:“這你得問你自己,為什么是你!”

女生的話讓他詫異,不是她選擇的他。他想知道更多,可是她不愿再繼續(xù)這話題。

他們維持著表面的平和,不,應(yīng)該是他在努力維持這份和諧,因為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坐在圓桌旁,看著窗外。

孩子,她取名為云曦,她希望她像透過云朵的晨光,朝氣蓬勃,活力四射。他也甚是喜愛,這,是他們的孩子。

在這之后,他抱著孩子去過她的醫(yī)院,跟護(hù)士登記后,他來到她的病房門口,她看著他聲嘶力竭的嘶吼,他對她說:“孩子的名字叫云曦,對她,我一定會視如己出。”

他走出病房,幾個醫(yī)生護(hù)士經(jīng)過他的身邊,沖進(jìn)病房,將女人按倒在病床上,給她注射了某種藥劑,那個女人安靜了,他聽不到女人的吼叫,當(dāng)然,也看不到女人留下的痛苦的淚水。

從此,他們過著平靜的日子,他的父親、母親對于他的行徑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雖然父親有跟他說過要他續(xù)弦,但他不爭辯的離開,只是從那以后,再也沒有去父親家給他請安。

她每天都會給云曦讀書,而且還會給她講許多故事,云曦慢慢的會走了,她擔(dān)心云曦會磕到桌角,就把所有的桌角東西都用軟布包了起來。

云曦會說話了,叫她媽媽,他在旁邊聽到時,是忐忑的,她溫柔的看著云曦說:“云曦,我不是你媽媽。”

“那我的媽媽呢?”

“她在一個非常美好的地方,默默地守護(hù)著云曦,不然云曦怎么長的這般聰明伶俐!”

云曦到了上學(xué)的年齡,她為云曦準(zhǔn)備了書包和筆袋,還有一身漂亮的洋裝裙,云曦很喜歡。

云曦經(jīng)常說她是仙女。

她問云曦,云曦為什么這么想呢?

云曦說:“因為爸爸都變老了,可是芳姨還是這么年輕,只有仙女才不會變老,所以芳姨是仙女。”

她看云曦認(rèn)真的模樣,開懷大笑。

他默默地伸手摸摸自己的臉頰,老了嗎?他抬眼看著女生的笑顏,她還是以前的模樣。

這樣的美好持續(xù)到云曦八歲那年,她放了學(xué),不知道怎么了,沖進(jìn)書屋,對著圓桌后的她一通指責(zé),說她害死了自己的媽媽。

她坐在圓桌后,很是差異,從此以后,云曦不再愿意來書屋,她雖然不說,但是他看出她很失落。

他時常會強(qiáng)迫云曦過來,云曦會哭,會鬧,但這在他看來,都不及她的心情重要。

有一次,她對他說,云曦不愿意來,就別強(qiáng)迫她了。

他對云曦的喜愛蕩然無存,很快他給她辦理了出國手續(xù),送她去留學(xué)。

父親、母親對于他的做法不贊同,他以父親年老需要去國外療養(yǎng)為由,向政府申請,將他的父母一并送出國門。

當(dāng)時他以為,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攔他們了,可是辦完所有手續(xù)后,他目送他們的飛機(jī)離開,他興沖沖的跑到書屋,她又不見了。

他在書屋等了一個星期,直到單位的同事跑到書屋門外拼命敲門,他才打開書屋的門,離開。

他有想過再也不去書屋了,可是他做不到。兩個月后,他還是每天下班就去書屋,有時去看書,有時去打掃,有時去了什么都不做,只是坐到圓桌旁,看著對面空蕩蕩的椅子。

就這樣,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他成了這般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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