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到一片低矮的平房，外圍的墻面上都寫著大大的拆字，洪語歌有點害怕的拉著芳芳手臂，躲在她的身后，兩人慢慢地，小心地一步一個腳印的往前走，與前面的李菲兒形成鮮明的對比。

李菲兒停在一個門口前，走上臺階，打開鐵門，示意她們跟上來。

芳芳抬腳要往前走，被洪語歌拉住，小聲地說：“芳芳，我們不去了吧，這里好嚇人呀?！狈挤茧S著語歌的目光，看了看周圍掛在門口的招牌，都是些家庭小旅館，里面夾雜著一個東北私房菜，芳芳反手握住洪語歌的手，拉著她上臺階，跟著李菲兒的腳步，走進鐵門。

洪語歌特意將鐵門大開，不放心的跟著向前走。

李菲兒盯著芳芳身后的洪語歌，再一次露出戲謔的笑容，此時的洪語歌已經(jīng)無暇在意李菲兒不敬的眼神了，因為這里對她來說實在是太嚇人了，而且正所謂，強龍呀不過地頭蛇，這里是李菲兒的地盤，她就算是不滿，現(xiàn)在也不能怎么著她。

兩人跟著李菲兒，經(jīng)過一個長滿雜草的院子，院子里有一顆梧桐樹，參天梧桐筆直插入天空，遮住了大半的陽光，縷縷陽光透過樹葉間隙，映射在地面和院墻上，為這幢樓房增添了許多神秘色彩。

語歌和芳芳慢慢挪步到了客廳，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尊佛像，沒有觀音的慈眉善目。李菲兒跪在蒲團上，對著那尊神像拜了三拜，然后起身，向里面的房間走去。

還沒到門口，他們聽到一個尖細嗓音的女人吆喝，嚇得芳芳和語歌停住腳步，芳芳將語歌護在身后，芳芳看著門口的李菲兒，無聲的詢問。

李菲兒對著芳芳比了一個禁聲的手勢，靜靜地在門口等待著，直到里面漸漸安靜。

又過了許久，里面?zhèn)鱽硎帐巴肟甑穆曇?，李菲兒敲了敲門，聽到里面一個蒼老且疲憊的聲音說：“進來。”

李菲兒推開門，對著里面說：“奶奶，我?guī)齻冞^來了。”然后盯著門外的謝芳芳和洪語歌看了兩三秒鐘，歪頭示意她們進去。

謝芳芳從李菲兒的眼中看到了很多的疑問和不確定，而且從李菲兒的眼中，謝芳芳看到了些許的恭敬，這是讓她非常疑惑的。

進門后，李菲兒為芳芳和語歌兩人拿來了兩個馬扎，自己則跪坐在奶奶旁邊的蒲團上，安靜的呆著，又恢復了平日沉默寡言的模樣。

洪語歌看著馬扎，忍不住抱怨道：“這么臟，我才不要坐這個?！?

謝芳芳拉了拉洪語歌，對著對面的老奶奶抱歉的笑了笑，拉著洪語歌坐下。

謝芳芳猶豫著要怎么開口，不過面對對面老奶奶熱切的目光，她只能尷尬的笑。

李菲兒看著奶奶從一進門就盯著謝芳芳瞧，現(xiàn)在更加是眼眶泛淚光，更加不解。

洪語歌雖然害怕，但是看著別人這么看芳芳，心里就是不好受，鼓起勇氣，開口打斷李菲兒奶奶的目光，說：“您好，您是李菲兒奶奶吧，是你要見我們？”

李菲兒奶奶收起殷切的目光，平靜的看著洪語歌，微微皺了皺眉頭，說：“不是我要見你們，是你們要見我?！?

李菲兒若有所思的看向奶奶，剛剛奶奶皺眉頭雖然輕微，但是還是被李菲兒發(fā)現(xiàn)了，奶奶不喜這個洪語歌，但是卻不知因為什么，必須要面對她，而且奶奶竟然這么心平氣和的回答她的問題。

洪語歌打量著整個房間，老舊的墻面上掛著一個***畫像，整個房間除了簡陋沒有其他的形容詞。

房間里只有一臺電視機擺在很有年代感的電視機柜上，電視機柜上還有兩個碗，兩雙筷子，一個杯子。

靠墻邊有一個木質的雙人沙發(fā)，沙發(fā)與墻之間有一片九十年代的暖氣片，墻邊的角落里擺著一排合起來立著的馬扎，還有他們面前的兩張方桌，出去這些，再無其他任何物品。

在語歌打量房間的時候，謝芳芳一直在看老人，耷拉的眼皮蓋住了她眼中的鋒芒，但是從她高聳的顴骨和朝天的鼻孔，還是可以看出這個奶奶并不慈祥。

芳芳看到奶奶抬頭看她，她趕緊轉開目光，透過玻璃的電視柜柜門，看到里面的幾瓶白酒和幾個酒中。

芳芳在心里給對面的奶奶有了一個簡單的評價，看來這個奶奶很社會呀，芳芳被自己冒出的這個想法逗笑。

李菲兒看了一眼對面笑出聲的謝芳芳，以為奶奶會生氣，轉臉看向奶奶，想要給芳芳解釋，結果她并未看到奶奶臉上有半點不悅的表情，而是平和的看著謝芳芳，等待著她將注意力轉向自己。

李菲兒看著這個把她從小帶大的奶奶，若有所思的看著對面的謝芳芳，不再言語。

芳芳拘謹?shù)淖隈R扎上，使勁握了一下自己交疊的雙手，鼓起勇氣問道：“奶奶，我們來確實是有事情想要想您請教?！?

芳芳抬頭看向老奶奶，見她沒有表情的看著自己，解釋道：“我們是菲兒的朋友，您是菲兒的奶奶，所以我才，不知道我可以這樣叫您嗎？”

聽到芳芳的話，洪語歌看向對面李菲兒的奶奶，她看到她盡量表現(xiàn)出來的慈祥的表情。額...雖然這個奶奶的長相并不慈眉善目，但是她感覺她對她們并沒有惡意。

“奶奶，是這樣的，我們前幾天看到了一個穿著清朝大褂的人，你說我們是不是被什么臟東西附身了？”

洪語歌說完，謝芳芳拍了她一下，讓她不要亂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