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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猶豫

  • 酸甜
  • 玖玖
  • 8445字
  • 2020-04-16 13:06:17

本來謝雅琪準備吃完飯后陪他去附近逛逛的,好歹他這次回來有一部分原因是自己。她借口都想好了,可還沒來得及說,何適就表示自己要先回去了:“趁著天還亮著,我就先回家了,今天開了一天的車,有點兒累。”

謝雅琪聽到他這番話,也不好再說其他的話,“哦”了一聲,眼眸暗了一下,悶聲跟他說了再見。他的車就光明正大地停在食堂后面的空地上,她也送不了幾步。他來了多久?一個小時有沒有?她的喜悅還沒有緩下來,他就直接給斬斷了。

雅琪回到宿舍的時候,詩夢已經(jīng)興奮地在用電熱水壺燒開水了,看到她回來,就開心地抱著她道:“雅琪,你真是我的天使啊,這飲水機和電熱水壺從哪兒來的?”

“……朋友……送的。”雅琪回答,神態(tài)懨懨的。

詩夢沒有看出雅琪有什么不對勁兒,繼續(xù)說道:“哦哦,你朋友簡直是我的天使,哈哈,以后我們泡面再也不用愁了,平日里熱水瓶里的熱水到了第二天就涼了。以后冬天也可以有熱水泡腳了,嘿嘿……更重要的是,以后不用再去接熱水了!”

“是啊,這東西挺好的。”

“用完了要藏在床底下,免得被樓管阿姨沒收了。”

“哦。”雅琪點了點頭,“給我留口熱水,我想喝水。”

周末的晚上,雅琪是不大去圖書館學習的。而且此刻她還在想未來的日子也不要去圖書館好了,否則碰到凌若韞也怪尷尬的。

謝雅琪這么想,可凌若韞并不這么想。在她開著電腦寫帖、刷帖、跟雅靖聊QQ的時候,凌若韞給她發(fā)了一條短信:“雅琪,你有個筆記本落我這兒了,我現(xiàn)在在你樓下,你下來一趟吧。”

謝雅琪一時沒有想起來哪個筆記本落在了他那兒,不過平日里跟他在一起學習的次數(shù)還挺多的,偶爾拿錯了也說不定,而且此時他就在樓下,她也不好意思讓他等。

謝雅琪穿著拖鞋往樓下跑去,跑下樓之后才發(fā)現(xiàn)凌若韞正站在女生宿舍門口沖著她笑。凌若韞笑的時候很純粹,眼神很坦蕩。雅琪下意識地看向他的手,哪里有什么筆記本。他提著一個透明的塑料帶,里面是幾塊切好的哈密瓜。他走近她,將哈密瓜遞給她:“這個很甜,很好吃。”

雅琪微怔,感激地望向凌若韞。他的唇微微地抿著,頭發(fā)還有些濕,似是剛洗過澡,身上有沐浴露的清香味道。她低著頭,正想著說些什么話,卻聽到凌若韞的聲音不疾不徐地傳來:“沒有想好答案就先不要回答我,就算想好答案了也先想清楚再回答我。”

“謝謝你。”雅琪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她覺得胸口有些悶悶的。其實她哪里是要什么提熱水瓶的人,她要的是一個人的關心、一個人的記掛。這段時間凌若韞一直在她的周圍,會給她發(fā)短信,提醒她明天要下雨,記得帶傘,或者明天天氣冷,多穿點兒衣服。他還會詢問她吃飯了沒有,餓了沒有,有時還會找她一起去運動運動。有這樣一個人在,剛開始沒覺得什么,可是時間久了,就發(fā)現(xiàn)他在將他的一些關系慢慢地滲透進她的生活中。凌若韞沒有問下午的那件事,也沒有以送水果為由,要求她留下來陪他逛逛。

謝雅琪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里開始酸澀起來。

選擇題,不難,可,選一棄二,有點兒殘忍。

詩夢回來后,抱住謝雅琪的胳膊道:“你是我的天使,買了我最愛吃的哈密瓜!”

“哦,我不是,買哈密瓜的人才是你的天使。”謝雅琪一頓問道,“你說,送電熱水壺的是天使,還是送哈密瓜的是天使?”

“嗯,這哈密瓜真甜,真好吃。”詩夢吃著甜甜的哈密瓜,腦子都糊涂了,答非所問道。估計這個時候誰對她好都是天使,她一邊吃一邊去拿電熱水壺,“我先去燒壺水。”

謝雅琪想,對自己來說,誰才會是天使呢,一輩子的天使。

第二天一大早,何適給謝雅琪打電話道:“起床,吃早餐。”

謝雅琪那時剛睡醒,心情不大好,連帶著語氣也不怎么好:“沒空,不想吃。”

“早餐不能不吃。”何適慢悠悠地說道。

“我不要跟你一起吃,一大早的我還要睡覺。”謝雅琪直接按了掛斷鍵,將手機丟在了一邊。她想她這是起床氣吧,居然無緣無故地朝著他發(fā)火,可是她現(xiàn)在覺得很壓抑,很暴躁。她討厭如今跟何適的這種關系,如果他再退后一步,她會放棄他;如果他再前進一步,她會接受他。可是他卻正好卡在中間,不進不退。他既然不喜歡她,為什么還要來擾亂她的生活?既然她不是他的,他為什么還來干涉她是誰的?

她本以為手機會再次響起,可是沒有。不過想想也是,像何適這種大少爺型的,被對方掛了電話還會打回去,那他就不是他了。她抓起手機看了看上面的通話時間,二十秒鐘,就二十秒鐘而已……雖然是她自己掛斷的。

雅琪朝著詩夢的床位看去,她在十五分鐘前已經(jīng)下樓,去跟男朋友吃早餐了。雅琪抓了抓自己的腦袋,又晃了晃,躺了回去,將被子蒙在頭上:“好煩躁,何適,你王八蛋。”

十分鐘后,雅琪剛剛有了睡意,就聽到有人在敲門。她怨念地睜開眼睛,穿著睡衣往床下爬去,憤憤道,詩夢平時不都是帶鑰匙的嗎?當她開門看到面前的這個人后,整個人都呆住了,她緩緩地張大了嘴,隨即惱怒地瞪著他:“你走開。”

“怎么這樣對待你的飼養(yǎng)員?”何適漫不經(jīng)心地說了一句,左手微抬,拿著早餐袋子在她面前搖晃了一下,眼睛不經(jīng)意地瞥過她的胸前,唇勾起一道輕佻的弧度,“你去換一件衣服吧。”

謝雅琪低頭一看,此時她頭發(fā)凌亂、衣冠不整,更重要的是夏天的睡衣比較露、比較薄,而她穿著一條吊帶睡衣,里面又沒有穿內(nèi)衣,臉不禁就紅了:“不要臉,居然跑女生宿舍……”

她急忙進衛(wèi)生間換了一件衣服才慢騰騰地出來,臉上還是緋紅一片,想來一時半會兒是退不下去了。當她看見何適后,仍舊板著臉,冷冷地哼了一聲:“你過來干嗎?”

“都說了我是來當飼養(yǎng)員的。”何適將早餐放到桌子上,“你吃吧。”

謝雅琪皺著眉頭,沒動:“去你的飼養(yǎng)員,我不吃你給我的早餐。”

“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發(fā)脾氣了?”何適眉梢微皺,晶亮的眼睛盯著她看。

“我看你不順眼。”謝雅琪看著他那張臉,漂亮的臉上配著幾分壞笑,真的很是欠扁,如果可以……她真想……

何適卻在這個時候又開始刺激她了,他說了一句:“喲,寵物生氣了?”

寵物,去他的寵物,去他的飼養(yǎng)員!此時她覺得他極為刺眼,刺得她頭暈眼花的,她莫名地覺得胸悶心酸,喑啞道:“何適,我真討厭你,真的,我現(xiàn)在最不想看見你。”

她的手抵在他的胸前,一把將他推了出去,重重地關上了門,隔開了他那不解的表情。

謝雅琪靠在門上,好看的鼻子皺了起來,其實她真的舍不得就這樣將他推出去。可是……他這樣將早餐送上來又是什么意思,討好她嗎?可討好了又怎么樣,她不想做一株角落里的花草,在他想起她的時候才給她澆點兒水。如果有一天他都不記得她了呢,就任由她自生自滅嗎?

謝雅琪去衛(wèi)生間里刷了牙,洗了臉,肚子竟有些餓了,本著不浪費的原則,還是將他帶給她的早餐吃了個干凈。吃了早餐之后,人也鎮(zhèn)定了很多,寵物就寵物吧,反正他不喜歡她,他就算是叫她寶貝,她也是別人的寶貝。然而,就他給她帶早餐的這個舉動,雅琪想了好一會兒,竟然生出一些期許出來,她緩緩地走到寢室的門口,已經(jīng)過去了十五分鐘,但也不過十五分鐘而已,如果他還在的話……

門打開的時候,哪里還有何適的影子,她低頭一看,腳旁放著他還給她的飯卡。

雅琪默默地拿起地上的飯卡,這算什么?下一秒鐘,她的眼眸變得空洞無神,再一眨眼,一滴眼淚就沿著面頰流了下來。

雅琪給媽媽打電話道:“媽媽,中午多做點兒飯,我要回家。”

“好啊,好啊,你叔叔今天抓了幾只大閘蟹送了過來,我現(xiàn)在正在外面,再買點兒菜就回去,你回來的路上要小心。”

“嗯。”雅琪點了點頭,“我收拾下就回去。”

她想,受傷的時候總還有一個溫暖的巢。她快速地拿起自己的包,提著行李就回家去了。天氣有些熱,她從學校走到校門口時就已滿頭大汗,手里握著張紙巾,不住地擦著自己臉上的汗。早知道就帶把傘出來了,都是何適,讓她心神不寧地連雨傘都忘記了拿。

雅琪到了學校門口后,居然意外地看到何適的車還停在那里,再一看,他正靠在車上,不知跟誰打著電話。他見到雅琪的時候臉色也是一變,神情變幻莫測,黑亮的眸中似還有些惱怒,他冷冷地將頭扭開,仿佛沒有看見她一般。

雅琪的心往下沉了一些,也裝作沒有看到他,徑自從他旁邊走了過去,上了公交車。她靠在座位上,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咬了咬唇——喜歡上何適,就是自作孽,活受罪吧。

公交車緩緩駛出,她還是忍不住從車窗里看了他最后一眼,她想,有一天,總是會忘記的。

這樣的假設其實已經(jīng)有過好多次了。

謝雅琪回到家的時候,家里的房門已經(jīng)打開了。她進屋換了拖鞋后,將門慢慢地關上。謝媽媽聽到動靜,聲音從廚房里傳出來:“琪琪,你回來了啊?”

“嗯,回來了。”謝雅琪接了一句,嗅了嗅,不知道媽媽今天做了什么菜,好香。她才走了幾步,突然就對上了一雙黑得發(fā)亮的眼睛,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震驚地望著這個前一刻還將她當作路人甲,下一刻居然就出現(xiàn)在她家里的男人。

此時他坐在沙發(fā)上,很是筆挺地坐著,手中捧著一張報紙,看了她一眼,也沒什么表情,隨即又低下頭去,半張臉都埋在了報紙里。

雅琪滿肚子的火就這樣飄飄悠悠降了下來,本來想問一句“你怎么會在我家”,但看著他這副臭屁的表情,她就沒有出聲。而這個時候謝媽媽從房間里走出來道:“今天何適就在咱們家吃飯,琪琪,你弟弟不在家,你就陪他好好聊聊。”

雅琪頓了頓,也沒說話,提著自己的行李轉(zhuǎn)身回了房間。她想何適是一個怪物,一個捉摸不透的怪物,她得離他遠點兒,否則總有一天她會被這個怪物吃掉。離吃飯還有一段時間,現(xiàn)在出去難免尷尬,她索性開了電腦,準備查點兒資料,看看今天的股盤。

QQ才剛上,雅靖的頭像就很不安分地閃了起來。

雅靖:喂?

雅靖:雅琪?

雅靖:在不在?

雅靖:你跟何適在鬧什么別扭?

雅靖:上線了找我。

“在……”雅琪無語地發(fā)了一個信息過去,雅靖有點兒急性子。

雅靖:你今天是不是那個每月一次來了,所以心情不好?

雅琪:去你的,我是因為見到了何適心情不好。

雅靖:他怎么你了?

雅琪:你想說什么?

雅靖:人我給你弄到家里來了,如何抵擋誘惑就靠你自己了。

雅琪:滾!

雅靖:我要出門去覓食了,好懷念媽媽做得大閘蟹。

雅琪:……

雅靖:啊嗚,肚子餓了,出門去了!88。

雅琪在電腦前搗鼓了一會兒,就覺得有些無聊了,她從書架上抽了一本書讀起來。剛才只顧著發(fā)脾氣,如今靜下心來,倒開始琢磨何適為什么無緣無故地發(fā)脾氣,又為什么跑到她家來……他脾氣不好,肯定是被她氣到了,至于到她家里來,難道是來找她碴兒?

“琪琪,吃飯了。”媽媽過來敲了敲門。

“哦。”雅琪從發(fā)呆中驚醒,放下手中的書,洗了手,坐到了餐桌旁,而何適就坐在她的對面。雅琪一抬起頭就會看到他,他似乎在看她,又似乎沒在看她,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跟他對上視線,可他一副坦蕩蕩的樣子,神色自若,似乎什么事兒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媽媽在旁邊說了些什么話,估計是客套話,總之雅琪是一句都沒聽進去,她只是低著頭小口小口地吃飯。她胃口一般,舀了一些蟹湯倒進自己的碗里,攪拌在一起,很香。

忽然,腳底一麻,有一只腳鉤住她的腳,輕輕地晃了晃。只是一下,很短暫的一下,她被嚇了一跳,半邊身體都麻痹了。她有些驚恐地抬起頭來,何適左手握著只碗,上面的瓷釉泛著瑩白色的光澤,襯得他的手很漂亮,右手拿著筷子正夾著一棵青菜入口,油脂將他的唇染得紅艷艷的。他的唇角,似笑非笑,與往常一樣的漫不經(jīng)心,可他的眼中沒有她。

雅琪的臉不由自主地紅了幾分,似要燃燒起來,擋也擋不住的紅。她怕媽媽發(fā)現(xiàn)她的異樣,放下碗筷就走。

“琪琪,還沒有吃完呢。”媽媽叫住她。

“我手機沒電了,我得去充一下。”她找了個借口,匆匆跑回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的時候輕輕喘了一口氣,心跳得七上八下的,亂成一團麻。他這是在干什么,挑逗嗎?可他不喜歡她,至于這樣嗎?

雅琪也不知道自己在房間里待了多久,再出來的時候媽媽已經(jīng)吃完飯了,何適正吃第二碗飯。她坐在何適的對面繼續(xù)吃飯,頭再也沒有抬起過。默默地吃完飯,雅琪安靜地退場,何適也在同一時間站起身來,在她經(jīng)過他身邊的時候,鉤住她的手,拇指在她溫熱的掌心滑過。

雅琪的心又是一顫,雙腿莫名有些發(fā)軟。她的臉再次紅起來,灼得臉頰滾燙。這次媽媽不在場,雅琪也不退縮了,對著何適的腳就是一頓亂踩。何適輕輕地笑了起來,他極少這樣溫柔地輕笑。他見她愣神兒,伸手又在她的臉上捏了一把,聲音壓得很低:“生氣了?”

雅琪已經(jīng)被逗弄得奓毛了,轉(zhuǎn)身就走,何適扯住她的衣領,朝著廚房不疾不徐道:“阿姨,我想去買個禮物,能讓雅琪陪我一起去嗎?女孩兒的眼光比較好。”

雅琪一愣,搖頭道:“我不去。”

媽媽道:“雅琪,出去玩玩吧,回家你也是整日悶在家里沒事干,上了一個星期的課也很累,出去逛逛。”

雅琪還未想好如何接話,何適已經(jīng)扯著她出門了。雅琪本來心里就憤憤,因為在家里只能壓抑著,此時一出門,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對著何適就是一拳。何適輕松地躲過,將她的拳頭握在手中,又躲過她伸過來的一腳:“你穿著高跟鞋,不要踩我。還有你穿著裙子,別亂動……”

“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無恥。”雅琪的臉色此時還是紅的,只不過是被氣的。

何適看著她瞪大眼睛、皺著鼻子,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又笑起來,摸了摸她的腦袋:“兇起來的時候也蠻可愛的。”

雅琪無語。

何適扯著她下樓,她還是不想去,就把住自己家的門:“我不想和你說話,也不想看見你,更不想跟你出去。”

“我知道。”何適的語氣淡淡的,卻使勁兒將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開,沉聲道,“有些話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雅琪呼吸一滯,看著他那雙漂亮的眼中難得帶著沉穩(wěn),臉上也不復方才的嬉皮笑臉,而是突然變得嚴肅起來,讓雅琪竟然一時再也說不出一句不好。她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上了他的車,她也不知道何適要開向哪里,一路上他一句話也沒有說,直到他將車停在一個有些偏僻的地方。

“你不是說要去買禮物嗎?”

何適看了她一眼,一臉“你是笨蛋”的意思,這分明就只是一個借口,怎么就當了真呢?他隨即又道:“我家里有很多禮物,我下次送個給你。”

“……”

“你起先為什么生氣,是因為絕望,還是你生氣的時候喜歡口是心非?”

“你呢?”

“你等我暑假回來吧,好不好?”

雅琪聽到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嘁”了一聲:“我等你干什么?”

“當然是等我……”何適的臉色也莫名紅了幾分,他清了清嗓子,眼睛看向別處,“跟你一起玩。”

“嘁,跟你有什么好玩的……”

“難道你跟那個姓凌的就好玩了?”

雅琪這個時候倒是聽出了一些意味,她眨著眼睛看著何適:“你這是在不爽什么?”

“不爽你跟別人在一起。”何適飛快地說出這句話。

一股說不清楚的悸動在心尖流淌,隨后往四肢百骸蔓延而去。雅琪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而何適的嘴角也有些僵硬:“我本來不想這么快墜入愛河,可看著你似乎要跑了,我又覺得有些不甘心,所以我希望你可以等等我,讓我想想清楚。我知道或許我這么說對你不公平,可對于感情我不想用‘玩弄’這兩個字,這樣對你、對我都不好。”

“我覺得我也要想想清楚。”雅琪聽著何適的話,皺成一團的心事慢慢舒展開來,眉頭卻是一點點地皺了起來,“一直以來我對你的印象就是……高高在上,不可褻玩……可對于你那下流的品性,我覺得還得再想想、再觀察觀察……我不喜歡流氓……”

何適的臉色紅了白,白了黑,在短短的數(shù)秒鐘之內(nèi),臉上呈現(xiàn)出呆滯狀態(tài)。向來被人奉承慣了,第一次聽到女生用一種鄙夷的態(tài)度跟他說話,而且是在他跟人表白之后。

何適漂亮的鳳眼微瞇,一臉不悅:“你再說一次。”

謝雅琪想了想,開口道:“你就跟菠蘿蜜似的,名字聽著好聽,長得也還好,聞起來很香,但就是太難吃了,我恨不得扔進廁所里狠狠地踩上兩腳。”

“你什么意思?”何適這下更不悅了,聲音沉了幾分,“你這是不會吃,好吧?菠蘿蜜營養(yǎng)價值高,很多人都覺得味道不錯。”

“反正,你調(diào)戲我是事實吧?反正你品性不端也是事實吧……你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這也是事實。”雅琪總算是占了一次上風,想趁著這個時候好好踩一頓何適。

而此時的何適有一種抓狂的感覺,卻仍舊想要表達自己剛才跟她說的話并不是開玩笑。他的聲音陰森森的,卻還盡量保持著溫柔:“我不對別人這樣的。”

“我那一拳沒下去,你已經(jīng)得逞了吧?”謝雅琪哼了一聲,心里滿是不爽。如果早一點兒知道那個人是何適,她對他的迷戀估計早就消失了。可隨即唇角又微微上揚,畢竟這么長時間以來,她總算是勝了一回。在何適跟她說出那番話后,她就有了報復的快感。她喜歡他那么久,度過了那么長一段時間的求而不得,對他,她并不想那么仁慈。

“你老抓著那件事干嗎?”何適因為惱怒而漲紅了臉,可一時又說不出什么來解釋。他皮膚白皙,像家里精美的瓷碗裹了一層上好的瓷釉,此刻他紅著臉,如同瓷碗上的點點紅花。

“做過了就是做過了,干嗎還不敢承認?”謝雅琪甕聲甕氣道。

何適不開口了,一時車廂中有一股冰冷的氣息飄散著。他沉寂的目光看向別處,唇緊緊地抿著,纖長漂亮的手指有一下沒有一下地敲著方向盤,氣氛低到極致。謝雅琪呼吸一頓,突然有些后悔對他說了這種話,可再一想,如果他連這番話都接受不了,那他也忒小氣了。

謝雅琪不再看他,將頭轉(zhuǎn)向另外一個方向,也盯著一個地方看,好轉(zhuǎn)移走自己的注意力。只要他在身邊,總是會不經(jīng)意地將她吸引,其實她心里很明白,不管將他如何貶低,想要讓自己一下子就將他忘個干凈,這并不現(xiàn)實。就算這輩子也沒有機會跟他在一起,她也會永遠記得這個在青春期里裝滿了她整顆心的少年。

她愣愣地看著遠處的某個點,腦袋放空,心幾乎都要跳出來了。不知過了多久,恍恍惚惚聽到何適在叫她,她“嗯”了一聲轉(zhuǎn)過頭去,何適的雙手已經(jīng)捧住了她的臉,壓向他自己。等到謝雅琪回過神兒來的時候,何適那柔軟的唇已經(jīng)印在了她的唇上……

何適的吻很粗魯,幾乎是重重地撞在她的唇上,一麻又是一痛,他并沒有深吻下去,只是貼在她的唇上有些野蠻地啃噬著,咬出了鐵銹味的血腥。謝雅琪呆了,也傻了,不知所措地僵硬著,唇用力地抿著,身體里的每個細胞都在跳躍著、叫囂著。腦子還沒有回神兒,手卻比腦子要快,下意識地對著他的右臉頰就是一拳。

何適瞬間也愣了,雙手依舊捧著她的臉,有些用力地夾著,眼睛凌厲地瞪著她,一字一頓道:“你打我?”

“我……”雅琪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她現(xiàn)在應該說一句,你輕薄我,你活該,只是她話還來不及說,就看見何適的鼻血淌了下來,她指著他,“你流鼻血了……”

何適似有些懊惱地仰起頭,靠在車座上。她剛才的那一拳打得并不太重,可對于他嬌弱的鼻子來說,就有點兒嚴重了。她打哪兒不好,卻不偏不倚地正好打在他的鼻側,嘴角也似乎擦破了,有些血的味道。雅琪抽出幾張紙巾按在他的鼻子上,臉上浮現(xiàn)出些無辜的神色:“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誰讓你流氓品性再現(xiàn)。”

“謝雅琪,你真是活膩了。”何適乖乖地仰著頭,他可是終于送出了自己寶貴的初吻呢。曾經(jīng)她以一拳保住了他的初吻,如今就送她算了,反正她那么喜歡他。他一手用紙巾按在鼻子上,一手輕松地抓住她的手,緊緊地握在手里。她的骨頭很細,又因為瘦,握在手里,有著說不出的怪異。他說:“太瘦了。”

謝雅琪本想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可他握得死緊,她也就沒有再動。他的鼻子因為她有了病史,所以這一拳,她感覺很抱歉,內(nèi)疚地說道:“我也不是故意要打中你鼻子,其實我是想揍你嘴巴的……”

“你給我去……”何適話說到一半忽然頓住了,他重重地喘了一口氣,似乎又有不少黏腥的液體在往下淌,他有些郁悶地將腦袋往上仰了一些。

謝雅琪見他難受就站了起來,偏過身子,用空出來的一只手輕拍著他的額頭:“你放手,我給你處理一下。”

何適乖乖地放開她的手,雅琪將紙巾撕成條狀,揉成細條塞進他的鼻孔里。何適惱怒地嚷道:“惡心死了。”

“這有什么關系,這樣能止血。”雅琪又揉了一個,塞進他的另一個鼻孔里,然后一本正經(jīng)地說了一句,“你現(xiàn)在看著是挺惡心的。”

何適緊緊地閉上眼睛,不想再看她,這是什么表情?小人得志。他想他根本就不該從學校跑回來找她,也根本不該去跟她告白,更不該去吻她,還有,他也不該跟她說話。

謝雅琪見他閉著眼睛,就肆無忌憚地打量起他的臉,其實她說了假話,即使他現(xiàn)在是這個樣子,看起來仍然很漂亮。他的睫毛很長,略往上翹。他的鼻梁很精致,以后再也不打他的臉了,萬一鼻梁被打歪了怎么辦?他的嘴唇紅艷艷的,雖然也帶著些傷,可唇線緊緊抿成的弧形是那么好看。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來輕輕拍著他的額頭:“需不需要我去買個冰塊給你敷一下,還是直接去醫(yī)院?”

何適一句話也沒有說,唇線略帶惱怒地上翹,有幾分倔強的意味。

“那我去買了喲。”謝雅琪見他不說話,就出去買了一個冰激凌和一塊冰磚,她回來將冰磚“啪”的一聲按在他的額頭上,自己則在旁邊甜滋滋地啃起了冰激凌。

“何適啊,你把冰磚隨便敷一下然后就吃掉吧,浪費可恥。”

“滾!”

謝雅琪吃得喜滋滋的,何適似乎像這樣仰了很久,然后就覺得有什么冰涼的東西開始流淌下來,他用手摸了摸,還黏黏的,不禁睜開眼睛一看,驚訝道:“這是什么?”

“對不起,剛才我忘記說了,老板說就只剩一塊冰磚了,袋子有些破了,反正……我就隨便了……它似乎融化了。”謝雅琪的樣子看著不像是故意,她其實也真不是故意,只是何適那聲“滾”讓她將后面的話都給咽了回去。

何適坐了起來,將敷在額頭上的冰磚丟到了車外面,又拿了張紙巾將臉上肆意流淌的奶漬擦干凈,然后將插在鼻子里的兩個沾著血跡的某物一同丟了出去,恨恨地說道:“謝雅琪,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似乎生活中,被追的東西都是寶,自動送上門的就都變成了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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