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嗎？”

李春徑自去詢問尚川。

畢竟對方都說了，這項能力的主導者是尚川，繼續和這個和自己不對路數的姜宓糾纏下去也沒什么意義。

“嗯……”

聽到了李春的詢問，尚川本能的想要答應，但又不自覺地瞟了一眼姜宓。

在這件事情上他獨自同意的話，有點當面出軌的既視感，也有種屬于自己和姜宓的秘密正被其它人注視著的感覺。

畢竟這種功能是他和姜宓兩個人試驗出來的，充滿了甜蜜的回憶。

姜宓則毫不介意的大度地給了一個可以的眼神。

得到了允許的答復，尚川松了一口氣，他還以為姜宓會有什么小脾氣呢。

不然她剛剛干什么要強調必須要得到自己的同意。

這里面的潛臺詞是不是，你要是敢做這樣的事情，我就要你好看。

實在是容不得尚川多想，而是前世和女孩子相處時候的經歷讓他養成了這種習慣。

“可以。”

尚川朝李春介紹道，“但是這需要你放開自己的心神，全力幻象你自己心底里的場景，而且最好想的越詳細越好。”

在這種關鍵的時刻，身邊如果能多一個幫手，還是多一個幫手來得好，也許姜宓也是這樣想，才會同意的。

“那我就先上了。”

現實畢竟不是動畫片，不會發生變身兩三分鐘還不會被人打斷的情形，總歸是要有人去戰斗來爭取一點時間的。

第一次嘗試鏈接要需要一段時間磨合，姜宓沒有去繼續關注尚川和李春兩個人的互動，因為現在恰好就是她表演的舞臺。

抬起頭看著那個巨大的肉山一樣的怪物，姜宓的心底里滿是感嘆。

為什么都是同一個物種，可是表現出來的最終結果卻是完全不一樣的呢。

猩紅色的肉塊，丑陋的巨臉，幾乎只有一個和人類的軀體外殼類似的身體。

還是說因為自己虔誠地相信著，所以才導致自己的認知失常，把錯誤的東西看成美好的東西，連自己本身也跟著欺騙？

不過對方身上披著盔甲一樣，背著教堂各種建筑的形態，到有點像是神話故事里面的那些用來背負大地的烏龜之類的樣子。

所有的神話故事都是由人類所創造的，它們都有著一定的現實基礎，大多都不是無源之水。

說不定這樣的形態在史前文明的時候就已經存在過類似的樣貌，才得以讓那些古人們記載下來。

誰能保證，是不是看到了巨大的像是一個城市一樣巨大的外星飛船之后，古人們才認為是有一種神奇的龐大生物能夠托舉著自己腳下的陸地呢。

在研究尚川的細胞的時候，姜宓也查閱過了很多資料。

以這樣的詭異的生命力，死后復活，分裂重生，但凡只要它確切的存在，就一定會在歷史的長河里留下軌跡。

可是無一例外的，她什么也查不到，甚至有能夠接近的故事也不存在。

歷史是不會犯這種錯誤的，時間會忠實地記錄下發生的一切，而且那些古人也并不是什么傻子。就算是有著什么機構在暗中消除這一切，那也理因會留下一點兒蛛絲馬跡。

只能有一個解釋，像這樣的生命體，在以前的世界里面并不存在，所以才會連什么痕跡都不會留下。

那么尚川是什么呢？

難不成并不是這個世界里的本土生物？是天外來客？

如果換了一個人，可能會就著這樣的思考邏輯一直追尋下去，一直追問到結果。

不過對于已經完全確認了自己的感情的姜宓，這些事情是毫無必要的，順帶著的消息。

知道的更多、或則是知道的更少，都不會掩蓋掉自己內心深處涌現出來的感情。

有人會考慮過上一秒和自己接吻的人，上廁所的時候到底是用左手還是右手的嗎。

沒有人會因為和這樣類似的稀奇古怪的事情，就讓自己內心里的情感泯滅掉。

而且如果感情這種東西是經過仔細思考，了解到了一切的信息、權衡利弊之后才得出的結論，請問那還是一種激情嗎？經過深思熟慮的沖動，還會是沖動嗎？還會一直有人受到感情地蒙騙嗎？

不會。

雖然思考的過程中需要理性，但是在感知自己內心的時候，還是感性直覺更加的重要。

對面這個家伙說它喜歡自己。

到底是更多的是因為對同類的嫉妒，想要證明它更強，所以對姜宓誕生的特殊的情感，還是因為真正的喜歡，這一點還有待商榷。

但現實就是，看著眼前的異景，她真的無法生出什么其它的情感來。

倒不是對對方目前展露出來的形態表示厭惡，事實上，姜宓對這些超出認知的事物接受能力很高，只不過是在自己內心的深處，有什么東西決定了現在的一切。

她并不喜歡在眼前的這個尚川，而是喜歡自己身后的那個。

它無論是保持著人類的形態，還是更加本質的形態，她都不喜歡。

雖然兩個家伙都是同一個東西，也許在基因的層面完全相像。可就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樣，導致了這個是這個，那個是那個。

人的感情是不可能分割開來的。

也許真的會發生這種。

我的心碎成了不同的碎片，每一片都愛上了不同的人。

但絕對不會發生只是因為外貌相同，所以能夠均等的分得同樣的感情的事情。

為什么要選擇它來做惡人，既是給它一個機會，也是給自己最后的一個機會，姜宓希望能對它錯誤的感情做一個收尾。

在兩個完全相似的個體之中，她做出了選擇。

看著自己的眼神，它能明白的吧？

無論如何，姜宓只會站在那個特殊的尚川身前。

長痛不如短痛。

如果不離開的話，她只會痛下殺手，即使是單方面的疑似喜歡自己也一樣。

這種立場是不可能更改的。

姜宓的視線和對方在空中交匯。

希望對方能夠明白這里面的道理。

畢竟在這段時間里，雖然姜宓對它經常惡言相向，而且行為也很粗魯暴躁，似乎從來沒有用正眼看過它一次。但就算是養一只狗，養的時間久了也會有一點感情的。

如果按照事先算好的劇本，接下來也就是走走過場就行了。

但姜宓有一種古怪的感覺，事情不會那么簡單的就走向預訂好的結果，從對方熱切的眼神里看得出來。

它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這副女武神的姿態吧？

「你還要繼續嗎？」

它巨大的雙眼里透露著人性的色彩。

「為什么不？這不是你安排的劇本嗎？既然答應你了，就要繼續演下去。」

輕輕地搖了搖頭。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姜宓所指的并不是現在的事情，而是它心底里的執念。對于它心底里，注定會走向失敗的感情。

「我記得你答應過我的吧，如果我能證明自己比他更強，你就會考慮我。」

假戲是可以真做的，有誰規定負責演惡人的那個，不能夠借著這樣的機會出一口自己心底里的惡氣呢？

得到這樣的回答姜宓一點兒也不意外。

沒人能夠掰回來自己對于尚川的情感，自然也無法簡單的憑借自己的幾句話就把別人的觀念也跟著扭轉了。

歸根結底，還是需要揍它一頓，才可能讓對方清醒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