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課嗎?”
兩人吃完早飯,林淮深拿了外套,正準備去公司,剛走到玄關(guān)處,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頭問還在沙發(fā)上的顧惜竹。
“沒有。”顧惜竹搖搖頭。
“嗯。”林淮深轉(zhuǎn)頭便出去了。
林淮深走后不久,申笙的電話就進來了:“蘅蘅,你問林淮深了嗎?到底怎么說啊。”
顧惜竹還在糾結(jié)昨晚上那句話到底是自己幻聽還是林淮深真的說了,申笙問起也便沒有提到:“沒問。”
“??干嘛不問?要是林淮深真的跟那個狐貍精有首尾,那你不得宣誓一下自己的主權(quán)啊?”看顧惜竹還一無所動,可把申笙給急壞了:“你啊你,讓我怎么說你好呢。”
“好了好了,我知道的,林淮深他不是那種人,他做事向來光明磊落,我相信他。”
“我知道他是個正經(jīng)人,但架不住小三她鬧啊。”申笙在電話那頭瞥了傅鐘翰一眼,捂著聽筒對著他做著口語:“別跟林淮深講!”
傅鐘翰回給她一個OK的手勢。
“我跟你講,這再正經(jīng)的男人都遭不住女人一哭二鬧三上吊,對不對,而且你想,林淮深昨天都跟她一起吃飯了,你說說這說明了什么,這說明了她跟林淮深還有聯(lián)系啊,雖然說這林淮深確實不是那種腳踏兩條船的人,但蘅蘅你也別怪我多這幾句嘴啊,他當初既然能為了你跟羅惜珺分手,那也有可能為了羅惜珺再放棄你啊,是不是,所以你聽我一句勸,我們先給他來個母憑子貴。”申笙換了只手拿電話:“孩子是什么,孩子是幸福婚姻的紐帶啊,孩子是促進夫妻關(guān)系的最好方式啊,對不對,先讓他習慣你,然后逐漸離不開你,最后愛上你,嘖嘖嘖,多完美。”
顧惜竹:“……”
“我是跟你說真的蘅蘅,林淮深多優(yōu)秀一男的,就算沒有羅惜珺,萬一以后還有張惜珺、王惜珺呢一個個對付多累啊,我們啊,就把林淮深給他拿下,唉,這樣就算以后再多的狂風浪蝶我們都不怕了,他心都是你的了,人還能跑到哪里去呢?”
顧惜竹:“嗯。”
“???我說了一大堆你就回我一個嗯?”申笙看著旁邊開始剪腳指甲的傅鐘翰略有些不爽,拿起一個枕頭就往他身上丟,被砸的傅鐘翰一臉懵,小心翼翼的舉起指甲鉗問了一句:“要么我給你也剪一個?”
“滾。”
“啊?”顧惜竹頓了一下。
“沒說你,說傅鐘翰呢。”
“哦。”
“顧惜竹同志,你好像對我方才的這番言論有所質(zhì)疑啊,沒事,你盡情使用你的言論自由權(quán),你放心,言論自由是憲法賦予我們最基本的權(quán)利。”
“那我暫時先不使用這權(quán)利。”顧惜竹叉開話題:“你現(xiàn)在和傅鐘翰在一起是嗎?”
“嗯,他現(xiàn)在擱沙發(fā)上坐著看電視呢。”
“行吧,本來還想來看看你的。”顧惜竹惋惜道:“不過看你現(xiàn)在美男在側(cè),應(yīng)該沒功夫搭理我,我就不摻和了,正好空出來的下午我可以畫會兒畫。”
“得了吧你,我跟傅鐘翰在一起的時候你過來的次數(shù)還少吶?你就是想畫畫。”申笙毫不留情的拆穿她。
顧惜竹訕笑:“我十分相信傅鐘翰會將你照顧妥帖的。”
掛了電話,顧惜竹從雜物室搬出一塊畫板,架在一樓的落地窗前面,那落地窗前面有個藤椅,是顧惜竹特地找人裝上去的。
把東西擺好以后顧惜竹看了看時間,做了頓午飯,吃完飯后覺得有些困倦,回去睡了會兒午覺才開始畫畫。
林淮深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了這一幕,顧惜竹一手拿著調(diào)色板,一手拿著畫筆畫畫,大廳里放著舒緩的音樂,天色已經(jīng)有些沉了,她的畫作也快接近尾聲。
顧惜竹畫的很專注,以至于都沒有發(fā)現(xiàn)林淮深來了。
一直等到她畫完畫,林淮深才出聲:“畫的不錯,有給它取名嗎?”
“還沒有。”顧惜竹拿著調(diào)色板進了廁所:“我去洗一下。”
等她出來的時候便看見林淮深正在看她的畫。
她畫了一大片薰衣草,一個穿著鵝黃色長裙的少女背對著坐在地上。
看見她來了,林淮深才淡淡地開口:“我記得最初的油畫其實是為宗教服務(wù)的。”
“對,大家都喜歡梵高畢加索達芬奇,但我對獨獨對Jan Van Eyck情有獨鐘。”
“油畫之父?”
“沒錯。”顧惜竹有些驚喜,她沒想到林淮深也會對這些感興趣。
“我看過他畫的《羔羊的頌贊》。”林淮深勾起唇微微一笑:“我很喜歡。”
顧惜竹突然對林淮深生出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它的題材來源于圣經(jīng),是啟示錄里第七章的九、十兩節(jié)。”
“其實我最喜歡啟示錄里的一節(jié)經(jīng)文。”林淮深輕輕一笑:“我剛到美國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我根本聽不懂他們講話,雖然考出了雅思,但他們的說話方式、口語和語速,和國內(nèi)的完全不一樣,身邊又沒有國人朋友,我有很長一段時間無法和人進行正常的交流,我記得有一個星期,我只說了幾句話。”
聽到這里,顧惜竹有些心疼林淮深,一想到他那時的彷徨和無助,好像就能感受他當時那種在異地孤立無援的絕望。
“然后呢?”顧惜竹輕輕問道。
“美國是一個宗教大國,那邊大部分民眾都是基督徒,有一次我路過一個教堂,有一個小孩子的東西掉到了我的腳下,我撿了起來還給了他,就碰到了一個牧師。”
“那時,我已經(jīng)患上了輕度的抑郁癥,不過幸好我那時已經(jīng)大概聽得懂他們講什么了。”
“他說,孩子我想給你做個禱告,我當時神不知鬼不覺的就答應(yīng)了。”
“他給我做的禱告很簡單。”林淮深把目光投向遠處:“親愛的耶穌,愿你祝福眼前的這位孩子,因為每個人都是被你深愛的,也求你賜給他所需的一切,使他成為眾人的祝福,愿他順服,愿他得智慧,愿他愛上帝,因為愛能遮掩一切。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