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歸！！”

“賀歸！！”

江南聽見砰的一聲，可卻遲遲沒有感受到痛意，只聽見一聲哼悶，緩緩回頭，就看見賀歸擋在她身后，她幾乎不可置信的說不出話，一整瓶水，都砸在了他身上。

“賀，賀歸，你有，有沒有事？”

江南開口，才發現聲音都帶了顫抖。

“沒事。”

他壓低聲音開口，還朝她笑了笑，像是還在告訴她，他沒事。

“嘶！”

只是抬手間，就出買了他，一整瓶水都砸下來了，江南的腦袋正好到他肩膀，所以一整瓶水，都砸在他肩上，下手極重，像是用了全部力氣，說不疼，肯定是假的。

“你還說沒事！”

江南罵她，她差點哭出來，可是還是忍著紅彤彤的眼睛，她不能哭啊，他分明是因為她才受傷的，她怎么能哭呢。

“沒事，別哭，有人看著呢，嗯？”聲音特別小，湊著她的耳畔，只有她聽得見。

“我才沒有！”江南被他氣急了，這個時候還逗她的玩笑。

從他的庇護下退出來，轉眼便朝意圖砸她的陳靜，她被宋歡扯著，還是滿眼憤恨，嘴里還在不停罵著，

“江南你活該！你根本就不配！你憑什么！”

“陳靜！”江南打斷了她，“我到底怎么你了？!”

江南是很生氣了，秀氣的臉上盡是陰沉，眉頭緊蹙，她是看著柔和，可是她并不是可以任別人欺負的那種，愛憎分明是江南。

“沒事吧？”陳靜一直不說話，許一禾從一旁走來，拉著她左看右看，確保她沒有受傷。

“我沒事。”她當然沒事，可是賀歸呢？那一下不能讓他白砸。

“啊！！！”像是突然發作一般，陳靜朝著江南像是要撲過去”憑什么！憑什么！”

“讓開！都讓開！”一旁的老師見她突然情緒激動，趕緊把她拉開，“這位同學？你在干什么？”一旁有老師拉著她，言辭厲瑟。

江南被許一禾拉在身后，滿臉都是不可置信。

“你干什么？”許一禾把江南往身后拉拉，還心有余悸。

”散開散開，無關人員趕緊散開，你們幾個，跟我去辦公室！”帶頭的老師點了幾個人，跟他去了辦公室，剩下的人都面面相覷，最后散開了。

這場球賽是打不成了，辦公室里確實另外一副景象。

教導主任挨個問了班級，江南，賀歸，許一禾，宋歡，幾個人挨個說了。

到了陳靜，唯獨她不說話，只一雙紅的發狠的眼睛憤恨地盯著江南，手中的拳頭緊緊的攥著。

賀歸大概發現了，微微低眉，隨后把江南拉倒了他的右邊。

江南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不知所以的看著他，隨后就聽見主任的聲音，

“干什么！還動？動什么動？！”

“你叫陳靜？”

她沒說話。

“再不說話就把家長都喊過來！”

“喊別人家長干嘛？誰砸的人喊誰的，江南是受害者！”

許一禾不經大腦思考，脫口而出，他只知道江南肯定不想一把年紀折騰奶奶。

“韓主任，能出來一下么？”

門外突然兩個老師敲門，韓主任看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幾個人，最后起身出去了。

前腳剛走，便有人耐不住了。

“一禾，你不認識我了么？”陳靜像發瘋了一般抓住她身后的許一禾，腥紅的雙眼，

“你怎么能不接我的水么？你怎么能接那個賤人的水？啊！？為什么？你告訴我！”

她語音未散，只是在場的都驚的不知道說什么才好，都看著他們兩，許一禾更是被她揪著愣在原地，

“你？你說什么？”

“你是不是喜歡江南那個賤人？我告訴你，啊！她根本就不喜歡你！她配不上你！只有我，一禾，只有我，我喜歡你，啊！一禾你說話啊？說話！”

最后，她像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拼命的搖拽著許一禾。

“我……所以你是，是因為我，才去砸她的？”

他像是不可置信，他怎么也想不到，最后害她差點受傷的人，竟然是他。

同樣說不出話的，那便是江南了，她雙眼空洞洞的，像是被覆蓋了塵埃的寶石，讓人看不真切，她真的不知道，原來陳靜對她一個學期的敵意，竟然是為了許一禾？

哦，對了，她還說，還說什么？許一禾喜歡她？這她是不信的，想抬頭看看他，想聽到他的否認。

不過，他好像沒有。

“一禾，她是活該，她活該被砸！你那么喜歡她，她卻喜歡別人。你看看我，我才是最喜歡你的，你不知道，那天你救我上岸，就像我到了盡頭的生命力的最后一絲微光，我好像看到了就救命的稻草。”

她邊說邊顫抖，眼睛里有憤恨，又不甘，卻又有幾分凄涼。

“沒人愿意拉我一把，只有你，一禾，我是為了你活著的。沒有你，或許我就死了！”

她兩只手緊緊的抓著他的胳膊，像是在祈求最后的救贖。

“我那天只是順便看到了，任何一個人，我都會去的。”

他沉默了許久，許久終于說了這句話，平靜過后，也許他怎么也不會想到，那日的隨心之舉，竟然會造成今天的局面。

“我知道，我知道的一禾，沒關系，我可以等你，等你來找我。”

“你……”瘋了吧。

他想說她瘋了吧，可是話到嘴邊，卻也還是沒說出口，選擇以跳河來結束自己生命的人，他只是無意拉了她一把，她就當作信仰的人，或許，也是個可憐人。

“好了！都回去吧，陳靜留下。其他人都回班上課去。”

最后他們出了辦公室，在走之前，他還是回了頭，看了她一眼，想了想，最后還是對她說了最后一句話，

“好好生活吧，除了你自己，沒有任何人能救你。”

說完便合上了門，最后一瞬間，陳靜像是笑了，眼角有兩行淚，像是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