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面前的販子活像是見到財主似的,一個勁的游說,價錢更是一個比一個喊得高,但是明明就是些不值錢的玩意。
“這個好。”四皇子皇甫子鴻手中拿著一根石榴紅的弧形花瓣簪子比劃著。
這根簪子雖看不出什么質地,但是做工還算精細,但是到底是值不了不少錢的。
“這支簪子多少錢?”
不等奚長寧阻止,皇甫子鴻已經自行詢價了。老板見面前的少年一身華服,腰帶鑲玉,無一部華貴,眼珠子提溜一轉。
“十兩。這可是我們這最好的簪子,絕對上等貨。”
“那我就要了。”
這四皇子真是不知人間疾苦。看那老板眼鏡放光就知道,這油水得多少。
“四少爺喜歡?”奚長寧不想潑他冷水,若是他喜歡她就讓這老板規矩些,若是只是看著入眼,終歸是他用不著的東西也就別買了。
“喜歡。”他還在比劃著,看來是真的喜歡了。
奚長寧看了看老板,準備開口之時,卻瞧見四皇子皇甫子鴻從腰間掏了塊玉準備遞給老板。
“四少爺做什么?”
那塊玉通體透亮,溫潤無瑕,只怕是買下整條街上小販的東西都可以了。
“長寧,這簪子我覺得正配你,送你自然是我付錢。”
說著,四皇子皇甫子鴻已經將手中的簪子戴在了奚長寧的發間,黑亮的秀發間,點綴石榴紅的花瓣,真是好看,他滿意的笑了笑。
“要不我先付錢,回頭您再給我不成。”
四皇子單純,要是他這玉真給了販子,她都不敢帶他游街。
“我何時要欠你錢了?再說,我歡喜行不?”
可惜了塊好玉。但是奚長寧的心里卻有些小悸動,不是情愛只是單純的悸動。
“肚子可餓了?我知道一家奇怪又好吃的店。”
“奇怪又好吃的店?”
皇甫子鴻一下子又來了勁,直喊快些去。奚長寧無奈,只能憑著記憶走去。
鳳求凰。
奚長寧一踏進鳳求凰就四處張望,看來那張畫讓人收走了,雪白的墻體和周圍有些泛黃的墻色對比鮮明,看來那副畫放在這時間之久。
“姑娘,真的是你。”老者看到她眼中甚是驚喜。
“店家,桂花釀和點心。可有安靜些的座位。”
老者喚來店小二,前邊帶路,皇甫子鴻驚奇的看著微微吵雜的店內,有平民百姓,有江湖中人,門口還蹲著兩個乞丐討吃的,這一切對他來說都是充滿著不可思議。
樓上靠窗的位置倒還算安靜,又可以看到樓下街市的全貌。待那桂花釀和點心上桌,皇甫子鴻已經饞的顧不得什么禮儀了。
“真香。”
“這位小姐,可否留下姓名?”老者謹記大少爺私下留下話,若是再遇到這位小姐,留下姓名。
“你這老家伙真是無禮,哪有這樣子問姑娘家芳名的?”
老者自知無禮,倒也無奈,眼巴巴看著奚長寧。
“奚長寧。”奚長寧心一軟還是道出了名字。
得知了名字,老者識趣退下。
“你也不怕日后出什么事?”皇甫子鴻嘴里塞著甜膩的糕點,含糊不清的說道。
奚長寧淡然笑笑,這尋常百姓家,能找她何事?兩人對糕點的興趣不大,獨獨都是非常喜歡那壺桂花釀,兩個你一杯我一杯,兩團紅暈已經爬上了臉頰,奚長寧怕皇甫子鴻喝醉,變叫小二去把街市口的馬車叫來,馬夫將他攙扶進了馬車,沒過多久他就昏睡,頭倚著奚長寧的肩膀。
等到了相府,她將皇甫子鴻的頭小心按靠著馬車,輕聲下車,臨走也囑咐馬夫小心慢行。見馬車遠去,她拿下頭上發簪,小心的藏在袖中。
相府。
大夫人側臥在軟榻上,身側丫鬟在捏著肩膀,另一邊丫鬟又在垂著腿,自然是好不自在。
“娘。你看誰來了。”
“大夫人,淼兒有理了。”江淼兒恭順行禮。
“原來是江家小姐,坐下說話。好些日子沒見你來家里串門了。”大夫人也客氣說道。
“我們敘舊你們就不要在這杵著了,下去吧。”
見奚含雪退下丫鬟們,大夫人心中就知道宮里肯定是出什么事情了,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
“娘,你可要為含雪做主啊。要不是江妹妹瞧見,到現在我還蒙在鼓里。”奚含雪立即含淚哭訴。
“大夫人確實該幫姐姐。長寧太猖狂了,我親眼瞧見的,她對太子投懷送抱。這宮里哪個人不知道太子喜歡姐姐,處處呵護姐姐。”江淼兒添油加醋說道。
路上兩人都合計過,讓大夫人出手就必須往重處說。
“確有此事?我就說她不安好心,如此一來,更是惹人厭。”大夫人對奚長寧打心底的厭煩。
“娘,若是還讓她這樣下去,我們如何是好啊。太子恐怕也會······”奚含雪依偎著大夫人。
“怎會?她姿色平平,如何與你相比,看來真的是要給他上上規矩了。”
江淼兒和奚含雪互換眼神,各自心里暗喜,這下看奚長寧還如何抵擋。
“有些日子不聚了,淼兒回去和你娘說,我請她過府一敘,含雪也讓冬梅給晏府大夫人送張請帖。”大夫人心里已經開始盤算了。
聽到晏府,奚含雪立即明白。
江淼兒雖然不知道大夫人是什么計策,但是不用她出手就少了檔事情,又能教訓到奚長寧,心里自然歡喜。
踏月閣。
“小姐,今天怎么這么晚?我都瞧見大小姐回來了,后面還跟著漂亮的小姐。”明玉擔心的問道。
漂亮小姐?肯定是江淼兒,想必大夫人那里狀已經告完了。不知道大夫人是打算怎么做?不知怎么的,腦海里突然想起了一個人的名字晏修風。
“明玉,你在下人里面打聽一下,最近大夫人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打聽清楚,但是也別讓人懷疑。”奚長寧思前想后總覺得事情不對,以防萬一,她一定要做好一切準備。
“明玉明白。”
安靜了幾日,總讓奚長寧有些心緒不寧。因為無論是奚含雪還是大夫人,甚至于包括野蠻的江淼兒都安靜的不像話。這一切都不像她們的作為。
直到看到江夫人和晏府大夫人出現在府里,奚長寧終于知道大夫人想做什么了。就想真的應了三皇子皇甫慎謙說的話,這件事她如何反抗得了?但是她就是要逆她們而行!
大院子。
“沒想到大夫人越發年輕了,姐妹幾個都羨慕的很啊。”
拍著馬屁的是江夫人,她與江淼兒性子差不多,從來都是不甘人后的人。
“江夫人說的是。少來串門,大夫人這樣子,我們都不好意思站在她身邊了。”
這圓滑的話出自晏府大夫人,也就是前生奚長寧的婆婆。這人向來說半句留一句在肚子里,心思縝密,為人狡猾。當初奚長寧在她手下侍奉公婆沒有少吃苦頭,無非都是些莫須有的罪名,奚長寧公公又是一心只管國家大事不理會兒女情長的人,對于奚長寧在家的委屈也是愛理不理,權當是沒看見。
“兩位妹妹真是會說話,養在深閨,倒是把你們的嘴養甜了。”大夫人也受用這些阿諛奉承的話,一一照收不誤。
“江夫人,晏夫人,含雪有禮了。”奚含雪低眉恭順行禮。
“含雪越發漂亮了,恐怕是全京城的公子心都飛這了。”晏夫人說的話句句甜蜜,但是決口不問今日喊她前來是何事。大夫人的為人她心知肚明,若是沒事,她才懶得和她們在這一言一語的寒暄。
“謝晏夫人夸贊。”
奚含雪道完謝就退站在大夫人的身后,等著大夫人說話。
“其實今天找你們也沒什么事情,很久不敘都怕生疏了。晏家公子也不小了,可有婚配?”大夫人喝著手中的熱茶,不經意間問道。
晏夫人聽出了大夫人的話中有話,她家晏修風何時讓大夫人這般操心了?
“沒呢。修風年幼,我家老爺也不曾想過這些。”晏夫人怕這大夫人亂點鴛鴦譜,只得將家中老將軍搬出來。
“還小啊。上回家晏公子可是玉樹臨風了,我家的姑娘也甚是中意。”
大夫人不給晏夫人任何回絕的機會,只說是自家的姑娘,好歹是丞相府的小姐,配一個莽夫之子還是綽綽有余的。再者說要是將奚長寧婚配,待她及笄就可以滾出相府,而且也不會有人在興風作浪,擾亂了奚含雪登上太子妃的寶座。
晏夫人見大夫人不給回絕,心中就在盤算,若是奚家大小姐奚含雪也就罷了,好歹也是大夫人的心頭肉,若只是庶出,她們晏府好歹是將軍府,雖然官位不及丞相,但是也不需要個庶女湊合。奚含雪畢竟美名在外,在奚府的也是有地位的,日后兩家聯姻幫襯著也是好事。思及至此,晏夫人把話在肚子里順了一邊。
“丞相府可是高院,我家修風如何高攀。”
“晏夫人真是見外了,剛才進屋還說自家姐妹的,如今要與你親上加親,你到是退縮了。”
江夫人早就從江淼兒那聽了大夫人這一計,想到能夠出之前在皇宮奚長寧對她們江家的嘲弄,她自然是高興幫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