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董子文評
- 毓老師說春秋繁露(全集)
- 愛新覺羅·毓鋆講述 陳絅整理
- 1930字
- 2020-04-10 12:51:15
一、《四庫全書總目》卷二十九《經部·春秋類·附錄》
《春秋繁露》十七卷,漢董仲舒撰。“繁”或作“蕃”,蓋古字相通。其立名之義不可解。《中興館閣書目》謂“繁露,冕之所垂,有聯貫之象。《春秋》比事屬辭,立名或取諸此”,亦以意為說也。其書發揮《春秋》之旨,多主《公羊》,而往往及陰陽五行……今觀其文,雖未必全出仲舒,然中多根極理要之言,非后世所能依托也。
二、新安程大昌泰之《書秘書省繁露書后》
冕旒以繁露者何?綴玉而下垂,如繁露也。繁露也者,古冕之旒,似露而垂,是其所從假以名書也……推想其書,皆句用一物,以發己意,有垂旒凝露對象焉……如曰“物勝權則衡殆,形過鏡則影窮”者,是其凡最也。
昔日皇帝頭上戴冕旒,是定鏡,并不是點綴。《禮記·禮器》:“天子之冕,朱綠藻十有二旒。”冕版前后各有垂珠,稱為冕旒,一串珠玉即為一旒。冕旒在告誡皇帝目光不斜視,品行要端正,遵守禮制,要有威儀。
《繁露》(《春秋繁露》簡稱,以下同)在論定《春秋》。《論衡·超奇》曰:“孔子曰:‘文王既沒,文不在茲乎!’文王之文在孔子,孔子之文在仲舒。”
此書去了很多,但是夠用。自只字片語仍可悟,當智慧讀。
三、四明樓大防跋
仲舒之言《春秋》,多用《公羊》之說。嗚呼!漢承秦敝,旁求儒雅士,以經學專門者甚眾,獨仲舒以純儒稱。人但見其潛心大業,非禮不行,對策為古今第一。
董子對策要重視。董子為一純儒。
四、《續近思錄》卷十四
漢儒惟董仲舒純粹,其學甚正,非諸人比。
五、《朱子語類》
卷一百一:仲舒識得本原,如云正心、修身可以治國平天下;如云:仁義禮樂,皆其具。
又,卷一百三十七:仲舒本領純正,如說正心以正朝廷,與命者天之令也,以下諸語皆善。班固所謂純儒,極是。
朱子雖亦贊美董子為“純儒”,但他提升孟子地位在董子之上,將《孟子》與《論語》《大學》《中庸》合為《四書》,自元至清《四書》列為科舉必考,地位更在《五經》之上。孟子成為“亞圣”,地位僅次于孔子。其實,董子高于《孟子》,多矣!
六、《太平御覽》
卷八百四十引:董仲舒三年不窺園,嘗乘馬不覺牝牡,志在經傳也。
又,卷九百七十六引:董仲舒專精于述古,年至六十余,不窺園中菜。
董子治學之勤、之專,可以窺見一斑。
七、《漢書·董仲舒傳》
董子又兼通群經,而以《春秋》為歸宿者。謂正誼不謀利,明道不計功,若董子可以為儒矣。而武帝不能用,弘不能容也。
八、《漢書·儒林傳》
公孫弘以《春秋》白衣為天子三公,天下學士靡然向風。
董子有《士不遇賦》,讀書人有守,不易。
讀“公羊學”極苦,不易!歷代讀書人常為生活之困迫,而易其操守,太多太多了。能不為五斗米折腰,不得了!
九、《論衡·案書》
董仲舒著書不稱子者,意殆自謂過諸子也。
董子治事之道,超過先秦諸子。不列為子書,因在眾子書之上。昔日世家子必用之。
《讖書》云:“董仲舒,亂我書。”蓋孔子言也。讀之者或為“亂我書”者,煩亂孔子之書也;或以為亂者理也,理孔子之書也。共一“亂”字,理之與亂,相去甚遠。然而讀者用心不同,不省本實,故說誤也。夫言煩亂孔子之書,才高之語也;其言理孔子之書,亦知奇之言也……孔子終論,定于仲舒之言,其修雩始龍,必將有義,未可怪也。
《繁露》特別冷靜,在啟發人的智慧,過理智的生活。
沒希望,就是等死。“蓋有待也”,含有無盡的盼望與力量。自己決定自己的人生,才有力量。
《繁露》《公羊傳》內,有許多講亂制,在提醒我們:治起于衰亂之中。要前后左右看一問題,絕不可以盲從。《春秋》辨是非,明善惡,目的在撥亂反正,求天下太平。真是真非,必得是智者。“名者,所以別物也,親者重,疏者輕”(《繁露·天道施第八十二》,類似此處出自《春秋繁露》者,下僅列篇名),真懂得輕重,什么都成功。
讀《繁露》,可知“公羊學”思想。董子在那個時代,是進步人物,今天仍是。
十、魏源《董子春秋發微》序
若謂董生疏通大詣,不列經文,不足頡頏何氏,則其書三科九旨,燦然大備,且宏通精淼,內圣而外王,蟠天而際地,遠在胡母生、何劭公章句之上。蓋彼獨泥文,此則優柔而饜飫矣。彼專析例,此則曲暢而旁通矣。故抉經之心,執圣之權,冒天下之道者,莫如董生。
何休解公羊學,用條例;董子則多言哲理。
十一、蘇輿《春秋繁露·董子年表》
后世以訓詁、義理分漢、宋學派,不知董君書實為言義理之宗。故吾以為漢儒經學,當首董次鄭……兩漢多用董學,魏晉南北朝多用鄭學,宋以后多用朱學。董學在《春秋》,鄭學在《禮》,朱學在《四書》。
古人思想,不能片面讀,必要融會貫通。想重建文化,必下深的功夫,立說而不失其本。用道德來衡量一切,不要戰爭。成就大事業必有德望,言行不一致的,沒辦法立說。
做什么,必要學得像樣,否則無法站住。不論做人或是國家,實力不足都不行。有實力,你不要他來,人家還盡送秋波。學什么要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