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冬哥趴著,沒動,看到村長也沒動。說實話,我現在根本沒心思顧及他。
等了一會,我剛想探頭看下,突然又是呯的一聲,明顯感覺頭頂上的空氣熱了下,子彈從我頭頂打到對面的墻上。我趕緊再次趴下,頭發被燒到的焦糊味竄入了我的鼻子,這味道瞬間讓我清醒,腦袋終于開始運轉。靠,再不想辦法會死人的。
我哆嗦著看向冬哥,顫抖的用手指了指炕頭的窗戶,因為按照剛才那個角度,只有從窗戶才能打進來。
冬哥點了點頭,手摸索了下,從土炕邊上扒拉下一個磚頭,慢慢的舉起到炕邊,
呯!---
那磚瞬間被射爆。我又被這槍聲嚇得一哆嗦。
接著冬哥扔給了我一塊磚,然后用手比劃著示意,三、二、一。扔出。
隨著我扔出轉頭。。
呯,呯兩聲,子彈全打在了磚頭上,磚塊爆了一地。
而就在我扔出的一瞬間,冬哥飛快的滾到門口,一下把燈拉滅。
果然,拉滅燈后,瞬間又來了幾槍,但子彈變得沒有規律,不是打在房梁就是打在地上。
在知道開槍的人無法判定我們的位置后,總算可以松口氣。難道這是消聲槍嗎?聲音這么的小。正想著,就聽到外面有人跑動。接著我們的屋頂也有人跑動的聲音,接著又聽到村里的狗開始狂叫,人們開始喊著“抓賊啊,偷狗的,快追!”
過了一會,外面又安靜了。但我們依舊沒敢動。突然,傳來了砸門聲,快速而激烈。我盯著冬哥,他也看著我。
“誰?”冬哥喊了一句。
“我,塵風。可以開門了。”塵風那淡淡的聲音此時反而給我了一種極大的安全感,緩了口氣。
冬哥迅速走到門邊,把門打開,只見塵風和隨行的幾個好手都在門外。讓進他們后,冬哥緊皺著眉頭說“他大爺的,真是狗皮膏藥啊,貼上就撕不下來,走哪跟哪。幾個人?看清楚了嗎?”
“襲擊的是兩人,都被打傷,但沒追上。”塵風冷冷的說了一句。眼睛里剛才的殺氣還沒退完。
我這會兒真的對這個青年佩服的不得了。太厲害了,他應該是特戰隊出身的吧?身體看著弱不禁風,但是爆發力好強大啊。這次是真的救了我一命啊。
冬哥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復雜的說;“這里不能久留了,明天一早就走。”
“我們明天就上山嗎?不是山路封了?”我不解的問,心里本想在這里多住幾天。但是看現在這個情況已經不行了。
突然又想到什么趕緊問“冬哥,如果那些人知道我們在這里,那我們去長白山上是不是也不安全,我們還是不要進山了吧。”
“就是因為他們的追擊,我們才要躲到山里去,在那里,沒有經驗的人根本找不到我們。”冬哥說的這么肯定,看來,是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
“好吧。。。”我無奈的低下頭,腿上的無力感已經慢慢的消失。低頭時看到村長不知什么時候已倒在了床邊,趕忙要上前看下。
“我只是讓他睡會。。沒事。”冬哥攔住了我。
睡會?什么時候?我疑惑的看著冬哥,是什么可以讓一個人睡的這么死,太奇怪了。正想詢問,冬哥一擺手,大家都走出了屋子,我承認那個動作很帥,果然和黑社會很像。只好把心中無數的疑問壓了下去。
幾個人把村長抬到了床上,然后開始整理屋子里的痕跡,不得不說,他們好熟練,找彈孔,找子彈。看村長開始打呼嚕了,我也就放心的離開了屋子,準備回去睡覺。剛準備出屋子,塵風一把拉住了我,然后脫掉了自己的外套,遞到我面前。我奇怪的看著他說:“你,干嘛?”
“把你的衣服給我。”我好像明白了,他是怕萬一還有阻擊手。等等,如果換了衣服,那不是至塵風于危險之中嗎。我拉開了一半的拉鏈停了下來,稍停頓,迅速拉了回去。
“不換。”我心想我再膽小,也不能這么齷齪,他都救過我一次了,不能不為他考慮下。于是,快速從桌子上找了個盤子,頂到頭上就跑回自己的屋子。進屋后,放下盤子,覺得自己還滿聰明的,一回頭,就看到了塵風皺著眉頭進來看著我。額,好吧,是傻了點,我趕快開始整理床鋪,緩解尷尬。
晚上,我仍然是和塵風一個屋子,好的一點是安全感爆棚,不好的一點是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問了塵風幾次,他都不說話,只是看著心事重重的樣子。外面有人輪流值崗,我也能睡的安心,可能由于剛才的驚嚇,夜里我還是睡睡醒醒。
夢中又是那個全白色的地方,那口井再次出現,我還是拉著鐵鏈,不同的是,我一拉,不再有刺耳的聲音,而是看到井里充滿白色的霧氣,像開水沸騰一樣慢慢的冒了出來。越冒越大,我慢慢的走近,剛想往井里看,突然從進井里伸出一只白如石灰的枯手,一下抓住了我的脖子,窒息感襲來,快,快不能呼吸了。突然井里越出一個黑影,騰空而起,速度快的驚人,然后一雙像眼睛的一樣的紅光朝我沖來。
我害怕極了,瞬間手一揮,馬上坐了起來。
仔細一看周圍,天色已亮,我喘著氣,抹掉額頭的汗水,轉頭看到旁邊的塵風,他早已經不在。我甩甩腦袋,趕緊起身收拾。差不多15分鐘,我就已經站到了門外,大家都在整理著自己的裝備。塵風好像已經收拾好了,坐在一個較高的木屋上看著周圍。我也往周圍看去,白天比晚上的景觀更美啊,雪松圍繞著村子,長白山就藏在一大片雪松的后面,藍到不能再藍的天空,干凈的讓人驚嘆,全村都是那種木刻楞的民房,炊煙裊裊升起,傳統的東北農村。陽光灑下來照在眼前的大地上,無盡的白色。哪里還有昨晚可怕的襲擊,一切全被淹沒了。
冬哥和村長嘮著嗑“我說村長,昨天說的東西在您這里先放好,我們回來時帶走。還有,你說你不能喝,還喝那么多,后來怎么也叫不醒了啊。剩下俺一個喝悶酒啊。”
村長摸摸腦袋“嗯那,我心思著開心,多喝了點,結果斷片了,唉,年紀大了。”
看來,村長對昨晚發生的事,以及我們說的全然不知,這樣應該不會有什么后續問題了。
“村長,還有個事想打聽下,最近有上山的人嗎?”冬哥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最近啊,我想想,我們這邊能上山的只有東坡和南坡,咱們這嘎達是東坡,前幾日到是有批外國人,說是學者,他們去爬山了。南坡有沒有人上就不知道了。”
那批外國人?我腦海中一下想到服務區看到的外國人,因為塵風非常警惕那幫人,但是想想時間不對啊。難道他們專門留下人來對付我們?到底是誰要殺我呢?
忽然覺得冬哥真是老江湖啊,順帶把很多事都打聽了。我看著冬哥,確實需要重新認識下這個兄弟,對他的辦事能力佩服的不行啊。跟著冬哥和塵風,我感覺自己和一廢物一樣。不過又想,我本就不是干他們那行的啊。如果是,我應該也能練幾下吧。
想著想著,自己轉身,腦海里全是電影里的鏡頭,順手就比劃了一拳頭。但是我根本沒注意后面是啥,所以一拳居然打在了一個軟軟的東西上,當我反應過來后發現,這,這是牛屁股!
慘劇發生了,只見那牛一個后踢,我直接被彈飛老遠,一屁股坐在地上,翻了個四腳朝天。躺地上好半天沒緩過神來,還好我用手擋著,否則我的肋骨估計就玩完了。厚厚的羽絨服也降低了不少的傷害,但是我屁股疼啊。于是嗷的一嗓子叫了出來。
“疼,疼,,,,,啊,疼。”
大家都圍了過來,笑成一片。只有冬哥趕忙拉著我起來,邊拉還邊說“艾瑪,大兄弟,你大早上不拍馬屁,拍牛屁啊。”周圍人又笑作一團。我實在是無言以對,推開冬哥,偷瞟了一眼塵風,只看到他低頭轉到一邊,看不到他表情,不知他是不是也在笑我。瞬間感覺自己丟人丟到姥姥家了。唉。。。灰溜溜的退到一邊揉屁股。
出了村子后,后面的路程全靠徒步,我看了一眼白茫茫的大山,白雪皚皚,到處都是白色,頓時發現問題,這樣走是很容易迷路的。記得看到過一個記錄片,是報到日本八甲田山的行軍事件,將近200個士兵死與這次雪山行軍,主要失敗是沒有向導,以及不知如何應對惡略的雪山環境,甚至還有傳聞是雪女作怪。想到這里我趕緊走到前面問冬哥“冬哥,我們這個向導可靠嗎?雪地徒步的知識,他懂嗎?”
“哈哈,放心,再走一段,我們就有高端的設備啦,每年這里旅游的人多,這個向導很熟悉的啊”
我一聽也是啊,看來我多慮了。走了一會有些開始喘了,看著別人都還好,真是自知體力的差距不小啊,早知道平時應該再鍛煉下。唉,再一次嘆口氣,努力跟上隊伍。
還好沒多久,看到了前面有個大木屋,屋頂的煙筒還冒著煙。而冬哥說的高級設備,居然是雪橇犬拉的雪橇。
就看到向導和老板娘那里說了一會,老板娘不一會就套了三個雪橇。我們一行人分開搭乘。此時我的心情當然是興奮的,第一次坐雪橇,拉車的基本都是二哈,果然二哈在零下30度的地方才能顯現出沉穩啊,灰白色的瞳孔顯出了狼族血統的霸氣。
做上雪橇的興奮,讓我把危險忘掉了幾分,坐著雪橇邊晃邊拍照,在我旁邊的塵風還是那樣謹慎的看著周圍。想讓他給我拍照,他不理我,于是我使勁一拉他肩膀,終于把他拉到我的鏡頭里,自拍了一張合影,雖然他還是很不情愿的把頭轉到一邊,但是我的目的達到了。后面又拍了幾張坐在前面的冬哥。
就在我擺弄手機的時候,突然看到照片里遠處有一個不正常的反光。全是白色的畫面里,不細看還真看不清楚。我趕忙給塵風看,塵風猛地抬頭朝著那個方向看去,之后大喊“加快速度,后面追來了。”
前面的冬哥一聽也接著喊“快,快,老板快點。”
“咋地啦這是,艾瑪,別激動,我快點就是”趕車的人忙加快速度。
沒跑一會,我就看到那個光點越來越近,我去,居然是雪地摩托。設備比我們先進多了啊。上面明顯坐著兩個人,剛才的反光就是雪地摩托的前擋風玻璃罩子。以它的速度,很快就會追上我們了。距離越來越近,就看到后面那個人開始舉槍了。
“全趴下。”塵風大喊一句。
接著就是呯---的一聲,但是由于是行動中射擊,沒有準勁,子彈打到了我旁邊的樹上。
我一頭冷汗,難道那人的目標是我?接著又是幾槍,我則干脆死死的趴在了雪橇上。我去,這時我要是抬頭就是要上西天的結果了。
“別跑直線!快”冬哥繼續在前面叫著。
我側頭看到塵風俯身皺著眉頭,眼漏兇光,死死的盯著后面的摩托。手上卻沒停,從包里取出一件東西。居然是一把很專業的弩機。就見他把一節繩索在弩箭上系緊,另一邊系在了一個小鐵片上,我沒認出來是什么。
突然在槍聲的間隙,他一抬胳膊,扣動弩機,弩箭嗖的飛了出去。可惜沒有打住摩托上的人,但是扎在了一邊的樹上,瞬間他又一揮手,鐵片飛出,一下深深的扎入到了另一邊的樹桿上。而系在箭和鐵片之間的繩子一下拉了起來。
就在一剎那,后面摩托上的人被拉起的繩子掛了下去。就見塵風又迅速甩出了幾個鐵片。遠遠的能聽到幾聲慘叫,之后就再也沒有見到那兩個人的蹤跡了。看著那個翻到的摩托慢慢消失在我視野里。我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我們的雪橇跑的很快,我一直沒從剛才的恐懼里緩過神來。跑了快1個小時,雪橇停了下來。向導和雪橇老板說什么也不帶我們走了,只給我們指了大概的方向后,一溜煙的跑了。后面的路我們只好步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