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中海,長安街,一百八十號。
一輛漆黑色的考斯特安靜的伏在愛浪婚慶公司的門口,來來回回有人進出,所有人一幅休閑的裝扮,男女混搭紅白兩色,統(tǒng)一頭戴韓式鴨舌棒球帽,盡顯時尚活力。
賀甲站在臺階上,穿軍綠色夾克搭配花衛(wèi)衣,又簡約又時尚。
馮曉從遠處墊腳繞過來,仰頭看著帥的冒泡的賀甲,賊兮兮道:“老大,你的腿腳不麻嗎?都站老半天了,已經(jīng)帥的沒朋友了。”
賀甲沒有搭話,抖著腿望著天空。
“人生真是寂寞啊!”伸出手指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迪奧太陽眼鏡,語氣唏噓:“我蠻以為帥的如此明顯,大家應該頂禮膜拜,可惜啊可惜!”
“一上午啊,站的腿都抽筋了。曉曉啊,快過來扶我一把。”
賀甲話說一半,戲精上身,立馬愁眉苦臉,塌肩彎腰直吐苦水,“曉曉,不容易啊,你說他們這群人怎么連老板都不放在眼里,還如此明顯!這是打算不想要工資了?”
馮曉曉看著自己老板戲精上身,以及過于夸張的演技,笑得花枝亂顫,“哈哈哈……笑死我了!!”
賀甲起身彈彈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手插進褲兜,淡定的從笑的發(fā)軟的曉曉旁邊走過,對著準備妥當?shù)耐聜冋f道:“大家快點上車,出發(fā)的時間到了,某些人再不上車咱們就把她留在公司看大門!!”
馮曉曉一聽這還了得,“得得得”,像匹輕快的馬兒一樣奔向車門,一溜煙的功夫不見了蹤影。
考斯特緩緩的起步,后面的皮卡車緊跟上,載著愛浪的家當,駛向了靜安……
這次愛浪接洽的項目是一個名為“雅安”的酒店的開業(yè)慶典,屬于三星級的高檔酒店,本來依著它的檔次,還真輪不到愛浪接手。
不過誰讓愛浪是關(guān)系戶,楊穎打著家里的幌子硬是離開之前給愛浪奶了一口,要不然賀甲怎么有底氣到處吹牛公司會起死回生。
酒店里設(shè)備齊全,不過都是屬于室內(nèi)音響設(shè)備,對于戶外的活動來說顯得不上檔次,更重要的是,對于顧客的體驗會造成不適。
尤其還是有專門的的領(lǐng)導到來的情況下。
近半個小時,昏昏欲睡的愛浪婚慶員工們一搖三晃的從車上下來,看著外觀半弧形的設(shè)計,淡紅色裝修的雅安酒店,都非常驚訝。
“老大,這也太酷了!要不是早知道它是三星級酒店,就說它是五星級我都信,你看看它的外觀、布局、門頭設(shè)計,真讓人賞心悅目,有種馬上想入住的沖動。”其中一個男員工贊嘆道。
“不僅如此,后面應該有一塊巨大的綠草坪,或者公園之類的,大手筆啊!”大家順著側(cè)面看過去,整個一圈高樓,唯獨中間有一大塊空地。
賀甲淡定的抬頭觀望,倒不是他不驚訝,而是在公司接手這個項目后他親自來了一趟,里里外外考察一遍,順便的感受一下里面的音響設(shè)備與服務(wù)。
“這座酒店是一名國內(nèi)著名的設(shè)計師設(shè)計的,要不是酒店的管理水平與服務(wù)質(zhì)量跟不上,它就是五星級的酒店的標準。”
“都準備好,我們進去了。”
賀甲領(lǐng)著眾人進了酒店,一看近千平米的大廳,全是頂級的石材,奢華質(zhì)感無與倫比的享受,吊燈呈曲線勾勒,抽象藝術(shù),富有后現(xiàn)代主義風格。
客廳中央擺著一艘正在破浪而行的帆船,堅毅且不畏懼,柔韌又富有人情味。
在前臺辦好手續(xù),將好奇的眾人安置好,賀甲在大堂經(jīng)理的帶領(lǐng)下來到頂層套房,雅安酒店的老板杜少府疊腿正坐在靠椅上,看著賀甲進來,夾著一根雪茄示意賀甲就坐。
雪茄的煙霧裊裊上升,賀甲在一旁耐心的等待,心里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這次的商業(yè)活動,本來是由我們酒店自己操辦,是楊穎給我推薦了愛浪,”杜少府將雪茄掐在煙缸里,霸氣的表明了態(tài)度,“近一個多月的時間,我想你們方案已經(jīng)準備好了。正好,雅安這邊也準備了一番,誰優(yōu)用誰,你覺得怎么樣?”
我覺得怎么樣?賀甲忍不住心里吐槽:你都這樣說了我還能怎樣。
賀甲著實沒想到,雅安這邊不按套路出牌,在最后的關(guān)頭放自己衛(wèi)星,可主大欺客,愛浪又是關(guān)系戶的原因,天然腰桿子不硬,能口頭給個競爭的機會,還是看在楊穎的面子。
盡管心里MMP,但賀甲好歹在商場上混了幾年,不至于惱怒的失態(tài)。再說了,現(xiàn)在的愛浪還經(jīng)不起風浪,定位又轉(zhuǎn)變,要不是這個項目已經(jīng)接洽,且是楊穎用面子換來的,誰理誰?
當然,如果就此灰溜溜的走了,不管有沒有理,愛浪算是在中海名聲臭了。現(xiàn)在就是大家找個臺階下,能爭取到最好,沒爭取到也不必沮喪,往后繼續(xù)學習進步發(fā)展就是了。
賀甲抿嘴一笑,回應的不卑不亢,說道:“杜總不必如此,愛浪體量小,硬接了如此大的蛋糕,自身也是不適,能有個對手稱稱我們的斤兩,我們愛浪樂意之至。算是杜總賞面給愛浪的錯愛。”
杜少府聽的一愣,沒想到一個小公司的老板也是如此霸氣,是自己話說的不明白嗎?
賀甲當然明白,看著杜少府錯愕的表情,他就明白怎么回事。
說白了,雅安嫌棄愛浪不上臺面,給個臺階讓直接滾蛋,具體的中間有什么貓膩賀甲不知,也不想知道,但他骨子里的傲氣也不容自己退縮。
你不是要愛浪自覺離開嗎?那我就試一試你找的團隊是什么貨色,是什么樣的底氣讓你看不起愛浪。
就算走,你也要給我一個心服口服的理由。
話雖說的客氣,傲氣卻撲面而來,明著告訴你,我就是不服!
杜少府畢竟是很有城府的人,莞爾一笑,揮手招過一個穿著黑色裙裝的美女秘書,朗聲道:“聽到了嗎?這是戰(zhàn)書!認真準備吧,別讓我們的客人看不起。”
出的門來,賀甲走在奢豪的酒店走廊里,絲毫感不到快慰,反而有一些無奈,一個圈子的包容度是有界限的,愣頭青似得鉆進去就是如此的下場。
賀甲敢打賭,今天自己的挑釁明天會被杜少府忘個一干二凈,在他眼里自己不過就是個路人甲,是個輸不起的年輕人,說不定此時正抽著雪茄笑話自己年少崢嶸、不自量力。
可賀甲怎么辦,難道吼一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賀甲狠狠吐出一口郁氣,滿是不甘心,雖說自己不再年輕,可愛浪卻是朝氣蓬勃,如果不能很好的處理這次危機,必將對剛恢復不久的愛浪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這是愛浪生死存亡的戰(zhàn)斗,不能退縮!
為了愛浪,為了自己,更為了愛浪而奮斗的兄弟姐妹們。
賀甲的步伐堅定又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