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紅色……好像白若辰記憶里的某個角落曾經也出現過？

白若辰自己也不能確定，畢竟他也在人世間游蕩一百年了，發生了太多事情，他怎么可能都記得那么清楚。

“剛才咱們不是提到圣元天尊了嘛，也不知道她聽到了沒，到時候她要是給你說出去，嘖嘖?！泵掀胖匦绿傻綋u椅上扇起了蒲扇：“不過這世間一切都是有命數的，天意若真如此，你也不必太介懷。”

“圣元天尊是誰？”扶風一臉懵。

白若辰看他這樣，知道是孟婆湯已經起效了，扶風現在已然是忘記了自己曾經是仙界數一數二的圣元天尊，忘記了自己還負了一個叫做湄山女帝的仙人。

雖然白若辰和孟婆一開始都覺得扶風這樣非常不負責任，但是扶風自己堅持要這樣來活一世，他們心里評判他，卻也不能改變他，或許扶風有自己的原因吧。

白若辰搖了搖折扇對孟婆說：“幫我查查她的身份，我去人間找她，到時候給她下個仙術，把圣元天尊這一段抹了。沒辦法忘記太多，就這一小段我還是能辦到的嘿嘿?！?

孟婆蒲扇一揮，手中多了一卷文書，上面正是這女亡魂的前世今生。

孟婆打開一看：“喲，這丫頭命格不太好啊。上輩子趕上饑荒，逃難的時候被土匪殺死，接下來這輩子也挺慘，投胎到邊塞一貧苦人家，最后被燒死?！?

扶風：“是挺慘的，不過凡人一生短暫，一眨眼一生結束就又入輪回了。在某種意義上講，比我們漫長的生命還要幸福許多。”

孟婆一揮手將文書收了，手里剩下一張字條，遞給白若辰道：“這是地址，你消她記憶之后就不要在接近她了，凡人的生死咱們管不了，一切都是命數。”

扶風向孟婆作揖拜別:“放心，我會看著他，那我們就先走了?！?

白若辰也學著扶風的樣子向孟婆作揖拜別。兩人隨后一起離開了忘川。

——

邊塞小城。

一戶貧苦人家的房頂上。

扶風和白若辰兩人坐在屋棱上，一人拿著一葫蘆美酒佳釀，正在談笑風生。

扶風：“小白，那圣元天尊是誰??？”

白若辰哈哈一笑：“一個大壞蛋，特別壞，殺人放火什么壞事都干那種?！?

扶風恍然大悟的樣子：“嗷，這么壞的人到時候去了閻王那兒，閻王老頭肯定要好好收拾他?！?

白若辰怕自己忍不住笑場，趕緊給自己又灌上一口酒：“沒錯沒錯，壞人！”

“她出生那天咱倆不是來了一趟嗎，你不是已經動手消了她那段記憶了？”扶風：“話說這丫頭現在應該三四歲了吧，我們回來干什么？”

白若辰看著院子里的小女孩，嘴角露出一抹輕笑。

“我畢竟法力有限，我得等她能講話了確認一下效果嘛。扶風你覺得好不好笑，她明明帶著前世記憶，卻每天裝的跟真的小孩一樣。”

小女孩年齡不大，臉上帶著一層細灰，衣服上打著很多補丁有點不合身卻也算干凈。

剛剛大人在的時候，她就像其他小孩一樣，或是傻笑，或是蹲在地上來回扔幾個布球玩。大人走了之后，她卻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冷靜的從地上站起來，靜靜地坐在一個小板凳上曬太陽。

白若辰：“走，去會會她?！?

說罷兩人身形一晃，到了女孩的面前。

一般人要是眼前突然出現兩個人，都會被嚇到吧。可是這小姑娘只是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沒有任何的驚訝，甚至還靜靜地從嘴里來了一句：“你倆終于下來了，我看你倆在房頂上半天了?！?

這倒是把白若辰和扶風弄得有些許尷尬，原來這小姑娘早就看見他們了。

白若辰折扇輕合開口：“敢問姑娘芳名？”

“檀月。”

檀月沒有任何的羞怯，因為帶著前世記憶再生這件事情就是她這輩子最震驚的一件事了。

檀月記得，土匪的刀落下來之后，她只覺得脖子一涼，眼前一黑，下一刻她就成了一個亡魂，四周同樣是許多亡魂。她就這樣跟著亡魂的大隊向一個叫做忘川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