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冠書后悔了,非常,極其,特別。
這不是苦情戲,大家可以盡情的笑。
事情的起因要追溯到大家開小會剛定下來要去藍斯馨推薦的地方進修的時候,景行想著就自己一個人去應該沒問題,畢竟是影后的人脈,絕對不會虧待自己,封閉式的就意味著不止是自己出不來,別人也沒那么容易混進去,安全性是完全可以保證的。
從孟瑜和鄭哥的表情上來看,他們并沒有感覺很放心,眉心皺著,連傾斜的角度都極其類似,很明顯是不同意他的決定,但又不知道自己要做何決策。
就在景行搬出前輩的證詞,反復強調那個機構有多專業有多安全的時候,于冠書發現他們兩個逐漸演變成了欲言又止,說明景行的證詞還是沒說到點子上。在孟瑜一個瞥向他又飛快躲閃的眼神里,小于感受到了自己果然還是要作為救世主登場的。
“那個,有沒有規定不能帶助理啊,要是沒有的話,我跟著去吧。”于冠書成功的吸引到了眾人的目光,他一邊說話一邊從左到右又從右到左確認了一下大家的表情,鄭哥的眉毛迅速恢復了原樣,比起一下子就換了一張歡呼雀躍臉的孟姐,鄭哥這已經算是隱晦的了。
“真心的么?”孟姐感覺全身的力氣都在抑制自己不要從椅子上跳起來。
“真心的。”他沒有猶豫。
“那里可是要……呆一個月啊。”于冠書感受到了那一絲絲的擔憂,有一點感動。
“一個月還好吧,也不是不能接受。”
“那里可是……可以帶助理的,我早就問了,哈哈,驚喜吧。”她中間有一瞬間看了一眼鄭哥驚慌的臉龐,再轉回來就是一張楊春暖花的臉了。
“可以就行啊,那我回去也收拾收拾。”
“好嘞,我的小救星,工作之余也要好好放松一下哦。”孟姐臉上平時是看不到一根細紋的,這一刻大家才意識到它不是不存在,是從來沒有用這種表情擠出來過。
“(?)哦,好的。”于冠書滿臉問號和景行面面相覷,不久就離開了。
門剛關上倆人還沒有走遠,里面兩個大人就表現出了他們真實的嘴臉。
半天沒說話的鄭哥首先憋不住了:“哎呀嚇死我了,這小于要是不自己攬下來豈不是要我去,我又不好意思跟他開這個口。”
孟瑜也對此深表同感:“這下算是有救了,那個生活自理能力成謎的小祖宗這下在外面也不至于餓死了,撒撒嬌就還能活下去。”
因為太興奮沒有控制住音量,門外的兩個人還能聽見,但你又不能沖進去理論,就很尷尬,景行和于冠書只好裝作什么也沒發生,各自撓撓頭散了。
現在,于冠書感覺自己就是個在異國他鄉被街頭混混搶走了所有錢財的,舉目無親又語言不通的小可憐。
景行換好衣服從房間里出來的時候,于冠書還在走廊上門口坐著,一開門嚇了他一跳。
“你們這一個兩個怎么都喜歡坐地上,這兒又沒地毯臟不臟啊你。”
于冠書失魂落魄答非所問:“這一個月咱倆就住這兒了?”
“你這個語氣很奇怪啊,是不是不愿意跟我一塊住啊?我還沒問問你夢不夢游打不打呼嚕呢。你沒聽人家說能找到兩張床的房間就不錯了。”
好像于冠書失魂落魄的點不在這里:“一個月啊,沒有網,沒有電子設備,沒有手機,這怕是要弄死我。”
景行樂了,他蹲下看著于冠書:“你的也都沒收了啊,我還以為你一個陪讀不會管你呢。沒事兒,不是周末可以拿回來跟家里聯絡么。”
“哎……對啊,我就是一個陪讀,他們說,我有就等于你有,連我箱子里的pad都翻走了。”于冠書滿腦子都是他們收手機那框子里自己顯眼的那唯一的一個大件。“就故意不說的唄,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整個團隊都是坑貨。”
景行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來:“不好意思你也是坑貨之一了。我去上課了,地下一層好像是個圖書室,你去那邊打發時間吧。”說完就跑開了,從六樓趕去二樓上課。
人真的全身心投入忙事情的時候,是想不起來玩兒手機的。唐景行進度跟大家不一樣,自然是私人課程,也就是開小灶,這可是看在藍斯馨的面子上才有的待遇,再者可能是大班是不分男女班的,和他們放在一起容易造成混亂。所以現在的狀況就是,一個老師盯著一個學生,還是影后親自挑的老師,沒有偷懶的機會不說,休息時間都是嚴格控制的,下課都比別人晚,一回房間就累得只想睡覺。
于冠書他不一樣啊,他一整天閑得發慌,好歹把景行盼回來了,還是想跟人類說句話找找自己活著的證據的。
“你這是去學跆拳道了么,累成這樣。”于冠書賢惠的在一旁收拾景行回來換下來的衣服。
“要是學跆拳道也不會這么痛苦吧……”景行閉著眼趴在床上,慢悠悠的用氣說話。“我今天往那一站,老師說我形體就不合格,站姿也不滿意,所以得從腰背開始教,跟罰站一樣,累死了。”
于冠書回頭看看,景行趴得筆直,也算是有效果了吧。“那明天呢,還是這個課程么?”
“明天他去大班講課,有一個教臺詞的老師過來。可能是跟打分一樣全看一遍吧,感覺明天也會被罵得很慘。”現在景行竟然對批評有了期待的感覺,有進步的環節安排的很巧妙啊。
“那你趕緊睡吧,你打算幾點開始上課,我給你定鬧鐘?”于冠書打開自己床頭的小燈,把屋里的大燈關掉。
“你哪來的鬧鐘啊。”
“屋里本來就有,手機給沒收了怎么不給你準備個表啊。”于冠書很快的調好了鬧鐘,畢竟他沒事兒把屋里所有東西都研究了一遍。
“那……就……好……”
“說睡就睡著啊。”于冠書無奈過去給他蓋上毯子。他這會兒總算是知道孟姐到底在擔心什么了。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