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歲漸漸明白為什么一定要創造一個叫酒過三巡的詞語,因為人類喝酒的這個意識形態是真的有分界點的。
南城這個人更有意思,他發現了不喝酒也有不喝酒的玩兒法,他仗著自己明天酒回學校了誰也逮不著他,把幾個喝酒的大人玩兒的團團轉。這也得得益于云騰喝了酒之后幾乎就是呆滯的狀態,隨時都像能睡著一樣,又是醒著的,屏蔽周圍一切聲音自顧自的涮菜葉子,沒閑心管他了。
最先開始撒酒瘋的是孟瑜,因為她喝酒的速度也是過于猛了,比喝可樂的還敢灌,張辰宿一點也沒把她當老板的妹妹,借著于冠書和南城的起哄和她拼酒。
“這種小罐設計出來,就是為了讓你一口氣喝完的,對對對對,繼續繼續,漂亮!”為了防止旁人說他欺負“小姑娘”,張辰宿也噸噸噸灌了進去330ml泡沫,還表現的一臉游刃有余。
可這個酒量的差別一下子就出來了,張辰宿還能讀著秒跟南城搶毛肚的時候,孟瑜就開始亂說話了。
她踉踉蹌蹌的越過姐姐走到張辰宿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豎起了大拇指,張辰宿以為是夸他酒量好,也回了她一個大拇指,結果這一開口就知道不是一般人:“是不是你給他介紹對象的?”
張辰宿立馬把手縮了回來,突然就不想跟她惺惺相惜了。但孟瑜喝到這個程度已經不會看別人的臉色行事了,她也不管旁邊有什么人,一股腦的把腦子里憋久了的話都說了出來:
“我讓他去你那里呢,就是不想讓他過得太舒服,我告訴你,他唐景行才出道幾年,他就飄了你知道吧,我是聽我老姐說你們倆不怎么好對付我才同意了這個計劃。媽呀計劃,你聽聽這倆字跟多高大上一樣,應該說是陰謀,哈哈哈哈哈。”
因為就在旁邊,這些話幾乎就在孟玨耳邊說的,什么陰謀不陰謀的,都結束了說出來有什么關系,她繼續悠閑地喝著紅酒,悠閑地撈出一塊別人下進去的牛肉,悠閑地看戲,回應給張辰宿的震驚臉龐的也只是一個悠閑地舉杯。
坐在張辰宿旁邊的是南城,聽著這話當事人還完全沒反應的時候,可把他高興壞了,他提醒旁邊的云騰看戲,云騰戳了戳成歲,成歲又拽了拽景行,景行和小于對視,整個空氣都停住了,大家專心致志的聽南城的拜訪。
“請問你是怎么想出這個計劃的呢?”
“好的。不是我想出來的啊,是我老姐,說她那兒那個張辰宿,安于現狀,缺乏刺激,我說我們那兒那個唐景行也是啊,這不巧了么,就互相刺激刺激唄。喲,這不就是景行么,你在這兒呢。”
“所以你們最開始的意思是撮合張辰宿和唐景行?”
(孟玨搶過話筒)“酒不能亂喝,CP可以亂磕,(場外觀眾:反了反了)對,你弄反了,都是成年人,當然是要先忙事業啊,不過現在看來計劃都完成了,這個CP磕了就磕了,可以……”
“不可以!”場外觀眾唐景行叫停了這段話繼續下去,他在一邊就眼看著成歲越聽越興奮,甚至開始要點頭符合起來了。
“你別害羞嘛,早晚你要來求我們潛規則你的,我們可是馬上就要火了哦哈哈哈哈哈。”
看來孟玨也喝多了,鄭哥發現她已經不知道什么能說什么真的不能說了,趕緊過去晃了晃她的胳膊,也不確定能不能懂其中的意思。
好像是不懂。她以為鄭哥找他說話,拉鄭哥坐下來,談論的還是那個話題:“你們這一次出去進修是正確的選擇,一個月是不是太短了,還得去學一個月武術吧,我們接觸下來也是發現,藍斯馨這個人是真的太苛刻了……”
南城又抓到了點:“藍斯馨!?”然后回頭和張辰宿確認,張辰宿發現這件事情更加的不可控了。讓保密的是你,說漏的也是你,所以我為什么要同意我的老板過來喝酒。他趕緊裝沒聽見低下頭去專心致志的練習如何用筷子穩穩地夾起一個熟了的撒尿牛丸。
鄭哥看暗示行不通這次直接搖頭:“別說了。”誰知道自己的老板從旁邊轉回來,又開了一罐啤酒,鄭哥又想去攔住她繼續往嘴里送:“別喝了。”結果當然是一個也沒拉住。
小于從廁所回來仿佛過了一個世紀,整個場的風向都變了,孟瑜站起來,掐腰指著全屋掃了一遍,甚至還沒落下站在旁邊不知所措的小于。
“你們都給我聽著,等我們景行再回來,肯定就不一樣了,攀你們個親家是什么難事,就怕到時候你們也被藍斯馨甩了,哭著喊著回來讓我們幫你哈哈哈哈。”
也。成歲捕捉到了這么個字,就大概知道發生了什么,她放下筷子伸過手去放在景行的手上,看著他不說話,景行扭過頭看著她的眼神其實完全能懂,他這些天在外面吃的癟并沒有全部講給成歲聽,一來那確實不是什么好事,每講一遍自己就要回憶一遍,二來自己一走就是一個月,幾乎是封閉式訓練,就算成歲再怎么不介意,他也不想留給她的念想是這么一個不愉快的回憶。
有些事情其實挺有意思的。按景行本來的路數,完全可以像云騰認為他屬于的那一類明星一樣,隨便拍幾部幾年后拿不出手叫不出名的戲,上一些收視高的綜藝,圈一些可能不會追隨一世但肯定犬馬一時的粉,賺到那些別人想象不到的數字的錢。甚至連鄭哥都有可能是這么想的。但正因為成歲是外行,她可以輕松的打破這個思維定勢,她完全沒意識到世界上有那么一條被人踩實了的路,她不僅是用說的鼓勵景行走另外一條人少的路,她還愿意陪著一起去探索。
景行在路口猶豫了這么久,終于還是選擇躲開了那條大路,現在的他想試試別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