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

2月14號。

結束上午的工作，寧譯謙到公司樓層餐廳吃飯，碰巧遇到李微微在向他招手。

笑著邁步過去。

“微姐，真是巧啊。”

“你不認為我是故意為了見你，才來這里吃飯的嗎？”

“……”

“不開玩笑，但你看看周圍，所有女***員在你到來之后，她們的工作狀態明顯比之先前有所提升，這都是你的功勞，小謙，現在你是龍門影業的大紅人，全公司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你知道這都是因為什么嗎？沒錯，一個字，帥。”

李微微一陣吹捧。

寧譯謙苦笑。

不過，李微微所言，并非虛假，以寧譯謙在微博上的熱度，不僅龍門影業，他還收割了不少的少女粉絲，倘若開通微博，不知道會收到多少顏色私信。

買好飯菜，寧譯謙和李微微找位置坐了下來。

標準的三菜一湯。

“微姐，如果這一次，我是說如果，如果《心墻》上映撲街了，那我的導演生涯，是不是走到這一步就可以畫上句點了？”

“在電影上，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沒有信心？你不滿意它嗎？還是？”

“這倒不是，心里就覺得，距離電影上映的日子越近，那種焦灼的感覺就越濃。有些時候，自己的滿意的作品，市場不一定會滿意，真的很矛盾……”

“放心好了，我們龍門影業沒有那么殘忍。就算你的電影撲街了，你還有下一次機會，如果下一次再撲了，那就真的只有說拜拜了。兩次機會，如果不能在票房或者電影節上有所斬獲，解約是必然趨勢，這就是現實，沒有投資人愿意花錢養一個什么也不會什么也沒有的家伙。不過，小謙，你不用擔心，才華橫溢足以當做自己說話的底氣……”

“嗯。”

寧譯謙有氣無力的輕嗯了一聲，吃著飯。

“對了，小謙，我八卦一下，今天情人節，你一個人過嗎？”

“一個人。”

“你全身上下沒有可以成為單身狗的條件。”

這話，聽著怪怪的……

寧譯謙想到前段時間一些不好的事情，沒有說話，低著頭，默默吃飯。

李微微淺淺一笑。

吃的差不多了，寧譯謙微微抬眸，看到不遠處一個身影。

有些眼熟。

張如龍。

李微微看寧譯謙的視線有些怔然，仿佛是看到某個讓他心動的美女，調笑了幾句，順著看過去，有些失望，原來是張如龍那個沙幣！

“你認識他？”

“電梯見過一面。”

“那還是盡量不要見第二面了吧。”

“為什么？”

“沙幣一個。”

“……”

“世界上，最不缺少的就是沙幣，而張如龍……”

李微微說話間，張如龍端著飯路過，在李微微和寧譯謙旁邊停步。

就近坐下。

“這不是金牌制片和寧導嗎？能在這里遇見，真的是我的榮幸。”

李微微“呵呵”一笑，便是擺出冷臉。

連話都不愿意多說。

相比之下，寧譯謙還算客氣，招呼他一聲張導。

“小謙，吃好沒？我們走吧！”

“別急嘛，金牌制片，你這樣著急，會讓別人誤會，是你討厭我才離開的。我聽說，這次寧導的處女座，就是和金牌制片合作的……”

“他這么年輕，你就不怕，把你這二三十年累計的口碑敗壞完嗎？”

“你到底想說什么？”

“怎么？嫌棄我顏值不夠？說話這么冷漠。我這個人又沒有什么惡意，我只是想善意的通告一下你們，我的電影《神話世界》，也是4月23號上映。把話說的再明顯一點，你們的電影撞上我的《神話世界》，還不跟九七年撞上《泰坦尼克號》的那些電影一樣。所以，我就是建議你們，改換上映時間……”

“不換。”

“年輕人，意氣風華，金牌制片你可不年輕了，難道就任由年輕人胡來……”

“啊啊啊，你干什么，李微微，潑我水是什么意思？”

李微微端起桌上的那杯水，潑到張如龍身上，他觸不及防，回過神來時，李微微和寧譯謙已經一前一后走遠，來不及報復。

“不聽勸告，到時候就等著寸草不生吧……”

張如龍微瞇眼眸。

李微微和寧譯謙走出樓層餐廳，李微微很無力的嘆息。

“小謙，你聽聽，剛才那些話，是不是只有沙幣才會說？都2019年了，還有人用這樣的方式來一場裝比秀……”

“張如龍的《神話世界》他說的很厲害一樣，是大片制作？”

“說是大片制作，劇本寫了三年，籌劃了三年，拍了三年，后期制作又是三年，前前后后一共十二年，都說十年磨一劍，但本事不夠，十二年也磨不出劍。”

“其實，歸根結底，《神話世界》就是部爛片……”

“……”

“張如龍那水平，能夠在龍門影業吊著不走，還不是多虧了和趙書影是老朋友，也就是趙總，龍門影業的頂頭上司。他過往拍的電影，勉勉強強的達到龍門影業的及格線，賠本倒不至于，但要想從他拍攝的電影賺點錢或者獎杯，難于上青天。”

“是這樣啊。”

“張如龍這樣，他可能還不知道，這一部電影，已經是趙書影對他最后的忍耐，如果不能夠再賺點錢，那么張如龍的飯碗，肯定是保不住了。”

“《神話世界》投資多少？”

“五億。”

……

下午回家，在公交站臺。

寧譯謙看到了滾動的廣告，當即心里豁然開朗。

原來這個就是《神話世界》，張如龍導演的作品。

以前多次擦肩而過，寧譯謙都沒注意到，按照他的眼光看來，把宣傳海報做成這么個樣子，再加上演員們一點兒也不傳神的眼神來看……

無疑。

爛片一部。

寧譯謙上了公交的時候，巧了，在播放《神話世界》的預告片。

這不是五毛特效嗎？

這演技，辣眼睛。

掃了幾眼，寧譯謙就把視線轉開了。

“紅衣，你不要死。”

“不，我不會死，我還愛著你，沒有人比我更愛你。”

不知道為什么，聽著預告片中不帶感情的語氣念臺詞，寧譯謙渾身雞皮疙瘩。

他從現在開始有點為張如龍擔心。

也有點明白李微微。

《神話世界》上映后，張如龍的飯碗還能夠保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