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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藏花海1

  • 執念盜筆
  • 兜楠
  • 19075字
  • 2020-08-29 07:13:11

百無聊賴之下,我就和雅兒在各個天井里閑逛,盡量避開有人的地方,走著走著就走到了一個特別遠的天井里。

這個喇嘛廟有無數個天井,說是無數也許有些夸張,但數量真的非常多,而且都非常小,有些小得真的就好比是一個井。

我和雅兒走到這個天井之前,已經經過了三四個幾乎聽不到人聲的天井,也就是說,這里已經是這個喇嘛廟比較荒蕪的地方。

這個天井的墻上有一些斑駁的佛教壁畫,因為是露天壁花,已經剝落得只剩下一些色塊,無法辨別圖案。

我和雅兒看到了一個背影,我們能肯定,這個人只是在那里發呆而已,他并不是真正在看什么東西。

我就是不敢過去,我身邊的雅兒也站在那里。因為這個背影我們太熟悉了,熟悉到再那一剎那,我和雅兒都懷疑我們是不是恍惚了,是不是進入了另外一個時空。

這是小哥的背影。他穿著一身黑色的雪地沖鋒衣,安安靜靜地坐在天井的石頭上,四周都是積雪,他似乎一點也不冷,而是完全澄凈地進入到了他自己的世界當中。

我不知道我和雅兒再那個地方待了多久,我們二個就那么呆呆地站著,看著這個背影。我心說這算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說要十年嗎?他怎么就出來了?

我不知道我身邊的雅兒怎么想的,我扭頭看了她一眼,她表情復雜的看著小哥的石像。

我不明白悶油瓶到底怎么想的,他來到了這里,難道這里真的是一切的關鍵,他一出了青銅門,就直接到了這里?那他為什么不去找我和雅兒,就算他不找我她也應該找雅兒???

我拉著雅兒憤怒的轉到了背影面前,夢游般的疑惑一下子變成了一種帶著沮喪的憤怒外加疑惑。

我條件反射的看了一眼雅兒,她對我露出苦笑說:“小邪哥哥這是小哥的石象,不是真的小哥?!?

我聽了雅兒的話還真認真的打量起來,這居然真的是一個石像。

一件黑色的沖鋒衣披在石像身上,整整齊齊的,防雪帽戴在頭上,看上去就跟一個真人一模一樣。

確定過后我非常憤怒,到底是誰做出這種惡作劇,要把沖鋒衣披在石像上,而疑惑的是,為何這個背影和小哥如此相似。

湊近了我就看到了石像的真面目,那是喜馬拉雅山石雕刻出的簡單石像,非常粗糙,完全沒有細節,但整個身形真的特別像小哥。

雅兒站在石像前,臉上露出復雜的表情撫摸著石像的臉,我知道最想念小哥的應該是雅兒。

我站在一邊點上一支煙,看著沒有雕刻完成的石像,心里想著一定要問一下大喇嘛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但是我很快就發現,這個石像并不是沒有準備雕刻細節,而是在中途停工了。

所有雕刻的部分,細節的程度完全不同,最驚喜的是臉,這部分一定是本來準備最先完成的。

我能從臉上所有的額細節刻痕上看出大概的表情和雕刻家的意圖。我發現,這個石像雕刻的臉,就是小哥的臉。

小哥的臉其實相當有特點,他不是一個會淹沒在人群中的人,但這些都不是讓我在意的地方,我在意的是這張臉的表情。

我發現,這張臉是在哭。我走遠了幾步,越發覺得毛骨悚然。我發現整個石像呈現著一個讓我震驚的情景——小哥坐在一塊石頭上,頭低著,然后,他是在哭泣。

我看著石像,把煙全部抽完,之后準備脫掉那件沖鋒衣,和雅兒直接找大喇嘛詢問這件事情。

雅兒好像明白我要做什么,站在一邊讓我脫掉那件沖鋒衣。

我的手剛抓到那沖鋒衣的表面就發現不太對勁,一捏沖鋒衣,它就沾了我一手的會臟粉末。雅兒站在旁邊我讓小心點,我對她點點頭。

小心翼翼地繼續解開拉鏈和口子,就發現這根本不是一件黑色的沖鋒衣,本來的顏色已經不可考證了,很可能是白色或者紅色的,但因為實在太臟和過于老舊,所以變成了黑色。

這件沖鋒衣應該已經被披在石像上很長時間了,從材質來看,是尼龍復合材料質地,不會是超過三年以上的款式。

也就是說,這間沖鋒衣是三年內某個人披在石像身上的,而這個人后來再也沒有把沖鋒衣拿回去,同時似乎也沒有人在這段時間內發現。

后來我和雅兒問大喇嘛,大喇嘛告訴我們,喇嘛們活動的區域并不大,這個喇嘛廟的很多區域喇嘛們可能永遠不會進入,只有當初建造這個地方的人才到過。

也就是說,這個石像是誰雕刻的,沖鋒衣是誰披上的,都無從查證。

大喇嘛幫我們問了一些人,但沒有任何結果,因為幾乎所有的喇嘛都說,他們幾乎從進入喇嘛廟開始就沒有到過那個天井了,我相信喇嘛們的誠實。

我點上一支煙,知道很多事情已經不可避免,是時候做一個選擇了。

我和雅兒在山下墨脫小鎮的一個小酒吧里,打出了一個重要的電話。

電話那頭是遠在幾千公里外的胖子,胖子那邊的氣溫應該很高,從他講話的腔調我都能感覺到溫度從話筒里噴出來。

我們和胖子分開之后,最開始時很少聯系,因為巴乃那里實在很難聯系,他和云彩在那邊過得挺好的,我也不想打擾他。

后來我和雅兒往那邊打電話,總是阿貴接的,叫他讓胖子給我打回來。

我和雅兒大概每周都會和他聯系一次,他總是和我各種炫耀,說他和云彩已經生米煮成熟飯,就等十年到了,把小哥接回來,和雅兒一起把婚事辦了。讓我也趕緊找個媳婦,到時候六事成雙?!?

聽到電話里他嘚瑟的口氣,雅兒在旁邊直笑,我也跟著心里高興。

在這段時間的聊天中,我把我和雅兒在這里發現的事情一點一點和胖子說了,胖子聽到我發現小哥的照片時,他的狀態一下子就變得很興奮,我也隨之有點小得意。

最早我這樣認為著,但和胖子聊著聊著,我就發現他的興奮有些不對,聽他的語氣,似乎不是因為我們說的事情而興趣,而是好像從我們這些話語中聽出了什么,在沉思和懷疑。

“你在琢磨什么呢?”我就問他,“嘖嘖的,你一邊說話還一邊吃黃泥螺呢?”

“這兒還真沒這種東西,你胖爺我是聽你們說的,覺得事情不太對。不過,也許是我多想了。”

“什么叫事情不太對?”我就問,“我們這兒沒發生什么事情,雖然沒有巴乃那么潮濕舒適,但是說避世,不會比你那兒差,別說得我好像特別俗盲似的。”

“那是,咱們家天真那是清新脫俗小郎君、出水芙蓉弱官人,再加上身邊有亭亭玉立,乖巧可愛的小可愛,你倆走到哪兒哪兒不香噴噴。

“你他娘的哪兒來那么多破詞兒?”我怒了,“這兒公用電話很貴的,你能說點情真意切的嗎?別扯蛋?!毖艃郝牭轿伊R胖子,笑了一下又繼續看向別處。

“絕對不是扯蛋,胖爺我很久沒想起你那二哥了,是有確實根據的,你聽我說?!?

“你二哥才是鳥蛋?!蔽伊R道。胖子笑了一聲,才道:“這樣,你聽我說,你是從尼泊爾回來,路經墨脫對吧?”我點頭,點完才意識道他看不見,說道:“是的?!?

“你從尼泊爾回來,為什么從墨脫走?你是一只鳥,從尼泊爾飛回來,落在墨脫停一停?

你是去做生意的,身上帶的東西又不是大貨,你應該繞過墨脫走更加便利的線路或者直接從尼泊爾坐國際航班回來啊?”

“我不是沒事太無聊了嘛,就想走走這條線?!?

“那你身邊的人就讓你去了?你知道去墨脫是件很麻煩的事,而且以我對你的了解,你不太會有這種念頭,你現在有夜長夢多恐懼癥,去墨脫不符合你的做事習慣?!?

我點頭,心說還真是,夜長夢多恐懼癥,是我經歷了那么多事后的后遺癥,對于一件事我總是覺得,一旦我停止了,或者有所喘息了,這件事就會被人破壞。

所以我不再隨性地做事,而是特別追求高效率和走捷徑。

“你想想,你是怎么去的墨脫?肯定是發生的很多事情潛移默化地促使你做了這個決定?

你去就去,小可愛咋還和你一起去了?那地方那么冷,你讓她一個女孩家和你受凍???”

我也回憶了一下,就說道:“也沒那么復雜,其實是因為我們在邊境的時候,為了逃稅走了黑線,當時帶我們過邊境的人是墨脫的導游,和我們說了墨脫的事情,然后我們的車在路上拋錨了,當時我們很狼狽,在路上等了很久才搭到一輛去墨脫的車。

那車必須去墨脫,不能專門送我們,說中途看到其他車就把我們放下來。我一路和那個導游聊天,也不知道怎么著就決定來墨脫了。

然后我在墨脫發現了悶油瓶的畫像,我就打電話告訴雅兒,雅兒一聽關于小哥的事情就做飛機過來了。

“既然小可愛跟你一起去了,我也不說什么了。但是你覺得這是命運嗎?”你再想想,怎么你就看到小哥的照片了?”

胖子說完這個,我忽然明白了他想說什么,心中立刻咯噔一下就聽胖子道:“世界上沒有那么多湊巧的事情,即使小哥真的在墨脫待了很長時間,怎么就那么巧被人畫了下來,還掛在你能看到的地方,你以為是拍電視劇嗎?

“你是說——這是別人設計好的?他用小哥的畫像把我留在了這里?這里有一個什么陰謀?”“你以為事情完結了、松懈了。

如果是以前的你,以你的小心思絕對不會忽略這點,是不是小可愛這幾年下來幫著你讓你覺得你又天真了?

在我心里一凜的時候,胖子又道,“天真,你入套了,恭喜你升級成天真的二次方,又天真又二。

“你看你怎么越活越天真,小可愛卻越來越聰明,小可愛肯定知道事情不對勁,才提出來和你一起來墨脫?!?

我心里一咯噔,怪不得一路上雅兒都表現的非常平靜,就連雅兒聽大喇叭講悶油瓶在人間的經歷和悶油瓶的日記時,一點表示都沒有。

我回頭看雅兒,依然看向酒吧的人群中。

“少他媽嘴欠?!蔽矣悬c郁悶,“你說現在怎么辦?我和雅兒立即離開?”

“千萬別。你身邊就小可愛和你那么幾個窩囊廢,你們現在入套,他們的計劃正在進行當中,很穩定,你們沒有什么危險;但是,假設你們突然表現得識破了他們的計劃,他們肯定會用第二套方案把你們留下來,你們可能就沒那么自由了。

你和小可愛先不動聲色地待著,把地址給我,我用最快的速度趕到?!?

“您終于舍得你的小媳婦決定出山了?”

“您都‘天真的二次方’了,在您被開方開掉之前,我得來拯救您一下啊,在一個小可愛還在你身邊呢!”

胖子的聲音很平淡,“而且,這事和我也脫不了關系,您被開了,下一個可能就是胖爺,我還怎么和我小媳婦過幸福的生活。”

我嘴里說著去你媽的,見色忘友!但是心里一暖,剛才一絲淡淡的慌亂也沒有了。我把地址念給他,知道他最快可能一周就能趕到這里,便放下了電話。

雅兒看我掛了電話問我:“小邪哥哥你給胖子哥哥打完電話,他怎么說?”

我對雅兒點頭道:我們先離開這里再說?!焙眯⌒案绺?!

我環顧四周,我忽然發現這里的氣氛沒那么輕松愜意了,反而鬼氣森森,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本來就是如此,只是由于我剛才太過放松沒有發覺。

我把啤酒喝完,便拉著雅兒從屋子里走了出來,迎面走入風里。

雖然胖子是那么說,但我還得和雅兒去郵局看看是不是真如他說的那樣。而且,不知道為什么,我特別想和雅兒再去看一看畫,看一看畫里的悶油瓶。

如果真如胖子所說,還有人在設計我,那到底是為了什么呢?事情已經過去了那么久,我也不再糾結了,難道還有人想把我推進那些無盡的深淵里嗎?

我不由得冷笑,我已經不是當年的我了,如今想來糊弄我,我大意的時候就罷了,但如果讓我察覺,那對方也不會好過到哪兒去。

我和雅兒到郵局,里面一直很繁忙,全是各種各樣的人,正在交換包裹、打包、填地址。

我拉著雅兒趁亂走進了柜臺后面,里面的人看著我們,我就道:“我是和我妹妹來付錢的。”

“什么錢?”里面一個會計模樣的問道。我掏出了三千塊錢,說道:“上次欠的,你查一下,有個條子寫在你的辦公桌上?!?

他接過錢,就納悶:“我沒看過條子啊?!薄安皇悄?,是另外一個人?!蔽艺f道?!笆莻€女的?”我點頭:“應該是你同事,要不你打個電話去問問?!?

會計有點迷糊,就打電話去了,我立即裝出無聊的樣子,拉著雅兒來到那面墻邊上,看著墻上油畫里的悶油瓶。

那邊電話剛剛撥通,我讓雅兒站在旁邊,我就把畫從墻壁上拿了下來,仔細去看掛畫的釘子。是老釘子,畫框后的墻壁上有一個明顯的印子,表示這畫在這里掛了很長時間了。

嗯?我抬頭看了一眼雅兒難道是胖子多慮了?雅兒卻用手指指,讓我看掛著的錦旗和畫框,她在這里等我。

我就把畫放了下來,看那邊還沒有打完電話,還在翻辦公桌上的紙頭,我對雅兒點點頭就去看邊上掛著的錦旗和畫框。

一翻之下我心中一動。那個畫著“鵬程萬里”的畫框后,墻壁上并沒有印子,而且墻面顏色非常均勻。

這玩意兒反而是最近才掛上去的。

我退后了幾步,看對方還在說電話,我立即走到雅兒身邊拉著她轉身離開,走到外面,冷風一吹,我就什么都明白了。

悶油瓶的畫太小了,而且色澤暗淡,如果當時大意,很可能看不到,為了讓我看到,必須使這幅油畫顯得非常突兀。

在這樣的私人小郵局里,墻壁上是不可能出現一幅油畫的,本身我要注意到這幅油畫就十分困難,而要讓這么一個小東西能夠被人一眼發現,那勢必需要在邊上有一個和它完全不同但又不起眼的大東西來突出它。

以前我覺得人不可能處心積慮地做這種細節布置,但現在我早就知道,人算計起來,對于細節的掌控能力其實是無窮的。

而且,這也確實有效。這面墻被精心設計過,就是為了讓我看到這幅油畫。為什么油畫背后的墻壁上有印子呢?我覺得,肯定是這里本來就掛著一幅油畫,只不過后來把畫換了,畫框還是沿用原來的,所以才會那么吻合。

我拉著雅兒在風中疾行,我突然停下問:“雅兒,你是不是發現什么了?”

我看雅兒考慮一下,才對我點頭說:“小邪哥哥我會保護你,不讓任何人傷害你?!?

我內心一暖用另外一只手摸摸雅兒頭說:“哥哥一個大男人怎么能讓妹妹保護,你別擔心接下來怎么做哥哥已經想好?!?

我說完繼續拉著雅兒往前走,我心里開始琢磨著辦法,想著到這里來的過程中發生的一切,被胖子一提醒,我的思路瞬間清晰了,很多之前完全沒有想到的事情,都開始歷歷在目。

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也開始在我腦子里一件一件地形成。

我非常鎮定,好像在做一件經常做的事情。在胖子到之前,我覺得我完全把局搭好,讓他看看我不天真的一面,我不能讓雅兒保護我,我要保護她。

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自己孤立起來,因為我回憶了到墨脫的所有過程,發現我身邊的幾個人在這件事情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我讓雅兒回杭州,她不愿意,她說她可以保護自己,也可以保護我。

雅兒現在的身手確實不錯,可我不想她出任意外,最后她說等胖子來了幫助我,她才回杭州,現在也只有這樣了。

我是一個沒什么主見和想法的人,在當年的小鋪子生涯中,沒有生意時的我從來沒有想過主動做什么,一方面可能因為我確實不愛這行,另一方面,這和我的性格很有關系。

所以當那幾個小崽子提出想去墨脫走走的時候,我就隨口答應了,當時也沒有多想,因為確實很疲憊,也不是那么想回到沿海地區。這邊的風景還是相當讓人留戀的。

到底是哪個小崽子第一次提出來的,我已經記不清了。我決定除了雅兒以外的人,我要和他們保持距離,雖然這些人是我在這里很好的砝碼,但如果這些砝碼已經被人買通了,那放在身邊就像定時炸彈一樣。

我當天晚上沒有回寺廟,而是拉著雅兒在墨脫到處亂逛,并沒有發現有什么人跟著我們。

但墨脫是一個非常難以進出的地方,所以這不代表什么。他們如果要控制我和雅兒,只需要在幾個路口安排人就行了。

我和雅兒這樣的人在這里還是相當顯眼的。一直到天黑,我和雅兒住進了一家招待所里,因為怕分開雅兒有危險,我們就要了一間房,招待所以為我們是一對情侶,也沒有說什么就給了我們一間房。

雅兒坐在床邊,我躺在床上,之后我把服務員叫過來,讓他幫我去買些東西,雅兒也沒有問我買這些東西做什么。

東西里包括橡膠手套,一些衣服架子,很多橡皮筋,四個打火機,兩條在墨脫能買到的最好的煙,膠帶紙,口香糖,方便面,長的鐵釘子。

晚上我和雅兒在被窩里把橡皮筋全捆連在了一起,藏在我的皮帶上,又把一包只剩一半的煙放到了招待所的床縫下。

第二天早上,我帶著東西和雅兒回到了喇嘛廟里,裝作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我們回到了的房里。

一進去,我就把門窗全都關上了,然后拔下自己的頭發,在膠帶紙上蹭上了黏性物質,每個窗縫上都貼了一根,再用衣服架和橡皮筋做了一個彈弓,雅兒一直沉默的在旁邊看著我做這些事情。

從郵局里的局來看,那些設計我們的人肯定十分高明,不會是一些土包子,所以,他們一定會用高科技的設備來監視我,也許在這個喇嘛的房間里就有針孔設備,我們的這些行為他們都會看見。我首先就要測試,我們到底被監視和控制得有多嚴密。

我和雅兒走出屋子,他們不可能監視整個喇嘛廟,我們開始亂走,確定身邊短距離內沒有人的時候,我和雅兒開始觀察地形,把身邊所有的東西全都藏到了喇嘛廟的很多角落里,包括彈弓。

接著我拉著雅兒回到屋子里,檢查了一遍窗縫上的頭發,我發現所有的頭發都在。沒有人從窗口進來,但這暫時還不能說明什么。

我開始繼續看悶油瓶寫的筆記,雅兒說她想出去逛逛,我沒有同意,她說她不會有事,這里她熟悉,要是出事早都出事了。最后我同意她在廟里走走,她說好。

雅兒出去一會很快回來,到晚上我才和雅兒出門,和一些人打招呼、吃飯。

就在這個時候,我就看到,那群香港人雇傭的幾個腳夫在門口抽煙。他們抽的是墨脫最好的煙,就是我昨天買的那一種。

我看了看那群香港人,看了看那些腳夫,知道自己的第一個陷阱奏效了,我回頭看雅兒,雅兒也看我,我們什么也沒有說。

在墨脫的街頭,要跟著我們是很不容易的,因為不是本地人都會顯得非常顯眼,而這里的腳夫愛抽煙,我們在招待所里假裝丟了半包煙不要了,如果他們不是非常專業的隊伍,就一定會撿起來抽。

我和雅兒不動聲色地坐到那些香港人邊上,他們倒也沒有表現出異樣,還是很自然地聊天,在這里,本身人的狀態都很天然,所以我隨便找了他們的食物和雅兒一起來吃,就聽他們到底在聊什么。

粵語聊天語速快起來的話很難聽懂,我很快便放棄了,但這段時間里,我點了他們的人頭,第一次對每一個人都進行了觀察。

很快我就對自己的大意感到慚愧,我身邊的雅兒不動聲色的抓抓了我的手,我不動神色的抓回去,以示我沒事。

我發現,這群人中至少有三個身手絕對不會差,有進行過專業訓練的跡象,其它所有人看上去都非常健壯和健康。

一般的旅游團,一定是有身體特別好的人,也有特別傻逼的體驗生活者,而這些香港人的身體素質看上去太好太平均了。

等我再次打量那群人的時候,就發現我判斷的那三個身手不會差的人中有一個是女人,她走動后我才發現她有女性的曲線,但臉一直裹在衣服里看不清楚。

我用眼神告訴雅兒呆在這里等我,我決定試探試探,雅兒對我點頭。

我點上煙朝她走了過去,一支隊伍里,身手最好的人地位反而不會太高,而我搭訕一個姑娘也不會太惹人懷疑。“美女?!?

我走到她邊上,朝她笑道,“我這兒有速食面,你我吃你了這里的東西,要不要來一碗?”

那姑娘抬起頭看著我,又看我身后不遠處的雅兒,這才看了看我手里的面,又看了看我的臉,忽然反手把我的煙從嘴里抽了出去,叼到自己嘴里,對我說道:“面你省省吧,這煙老娘笑納了?!?

我愣了一下,她邊上的男人就笑了起來。我鎮定了一下,覺得不能被這個下馬威震住,就道:“我叫吳邪,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看了看我,把她嘴里的煙吐到了地上:“我后悔了,煙我也不該要,還給你。快給我滾開?!?

我這輩子還沒有這么狼狽過,我看站在不遠處等我的雅兒,臉色一變,我用眼神示意我沒事。

我不是以前那個毛頭小伙子、遇見這種事情會羞愧地鉆到地縫里去——這時候,我只是覺得很有意思。

那姑娘吐完煙后,從我的身邊擦肩而過,我看向四周看熱鬧的人,就聳聳膀,他們立刻笑得更加厲害了。

我問其中一個人道:“她叫什么名字?”“我可不敢告訴你,”他說,一下子所有人又是哄堂大笑。

我也跟著笑,心說如果真是你們在算計我,等下你們就笑不出來了。一邊從地上撿起煙繼續抽,走到雅兒身邊拉著她離開這群人。

我之前做那么多舉動的目的很簡單,這也是我這幾年做生意自己摸索出來的方法,也許也只有我這種人適合這種方法,因為只有我有相當多的精力能夠注意那么多細節。

以前三叔做生意用的是一種中央集權制度,以自己的威信和制度來管理整條鏈子,而我肯定不適合這條路線,因為我很難在特別激烈的條件下堅持太長時間,也見不得太多的殘忍和強硬。

我喜歡所有人都好好的,自己賺到自己該賺的錢,然后和和氣氣過日子。所以我的手下都叫我“吳小佛爺”。

這個稱號源于我當時一個口頭禪“阿彌陀佛,放下屠刀賺錢成佛”,和張大佛爺沒有一點關系,但我聽著就是覺得非常不吉利。

但我不喜歡沖突不代表我不擅長沖突。我有自己的方法,比如說,我總是一次去談十幾個客戶,統籌十幾件貨物的走向。這邊還在談呢,那邊就開始賣了。

所以,別人根本沒法和我競爭,因為對他們來說,他們面對的細節和信息量太大了,根本不知道我在干嗎,他們就算能搶走我某一筆生意,其他的也一定會錯過。

但我在談的所有訂單、走貨細節,在我這里就清晰得像我自己編織的網一樣。

如果你要讓你的對手露出任何馬腳,最好的辦法就是一次出無數招。

假設我認為有人設局把我們留在這個地方,并且把我引到了這個喇嘛廟里,那么,這人一定有著很重要的目的,他們勢必要監視我。

那么我們的一些可疑的舉動也一定會引起他們的興趣,比如說,我和雅兒下山后在一個招待所二個人待了一夜。

比如說,我往房間里所有的窗縫貼上頭發,比如說我把東XZ在喇嘛廟的一個個地方,比如說我忽然做了一個彈弓,比如說我突然來搭訕他們隊伍中的一個女性。

所有的行為都是十分詭異的,如果他們全都監視到了,那么他們會覺得我們一定在謀劃什么。

這種思考是很折磨人的,我以前經常陷入這種思考的怪圈中,他們一定會去查我到過的地方,所以我在招待所里留下了煙,在寺廟中灰塵最多的地方留下了我的東西。在那種地方,只要有人去查看,一定會留下痕跡。

現在他們面臨的局面是:我們似乎已經知道了什么,所以他們必須非常非常小心地行事。

我讓雅兒早點睡。如果有人監視我們,一晚上都沒事,早上五六點的時候,那東西才開動。那時候人最困最累,也最容易犯錯誤。所以我們今晚晚上需要好好睡覺。

五點鬧鐘就把我們吵醒了。我努力讓自己起來,外面還是一片漆黑,我讓雅兒繼續睡,我一個去查看留下的陷阱,雅兒非要和我一起,我也不說什么。

雅兒洗洗臉讓自己清醒,而我做了幾個俯臥撐讓自己清醒,便伸著懶腰走了出去,雅兒跟在我身后。

院子里什么動靜都沒有,整個寺院安靜得猶如死域一般。我叼上煙戴上手套,雅兒跟在我身后我們朝寺廟的黑暗中走去。

在我們去的第一個地方,我藏了四只打火機,這四只打火機全都一模一樣,在一面石墻的墻縫內按照順序放著,只在我自己知道的地方有一些十分十分細微的記號。

我把打火機一只一只取下來,就發現順序已經改變了,對方并沒有發現我的小把戲。

果然有人監視我們,那現在肯定也有人跟著我們,可惜,我什么都感覺不到,不知道雅兒感覺到沒?對方肯定是個高手。

我用其中一只打火機點上煙,之后將打火機全都收進一只小袋子,放進兜里。第二個地方是放彈弓的地方,那是一堆雜物上空的房梁上,一眼看去一片漆黑。

當時我是甩上去的,現在就算我跳起來也夠不到,要拿到彈弓必須攀爬或者用東西墊腳。雅兒要幫我拿,被我制止。

這里四周的雜物可以墊腳,我過去一眼就看到它們已經不是我之前來時記下的順序了。

我蹲下來,就發現其中一只水罐的邊緣有手印,把水罐翻過來,就發現它被人翻轉踩踏過,底部有一個很模糊的鞋印。但那人顯然不想留下痕跡,用手把所有的印子都抹過了。

我看了看其他雜物,竟然再沒有任何被踩踏過的痕跡,不由得有些吃驚這個水罐并不高,我身高一米八一,踩上去后即使跳起來也不可能夠到那個彈弓。

而這里只有水罐被使用了,這里雜物很多很局促,不可能是一個彈跳力很強的人踩著水罐跳上去的,否則這里肯定會留下更多的痕跡。

拿到彈弓的人一定比我還高,但在那群香港人中,我沒有看到比我更高的人。整個喇嘛廟里,比我更高的人,可能只有那些德國人了。

他們也有份?難道整個喇嘛廟里,只有我和雅兒是無辜的,其他人全都有問題?

到這時,我心里才第一次有了一些恐懼的感覺,如果是這樣,那這就是一出大戲了,而我是唯一的觀眾,雅兒是被我拉扯進來的,希望事情不要發展到這種地步,我不想雅兒有任何意外。

雅兒幫我把兩個水罐壘了起來,踩著它們才把彈弓拿了下來,仔細檢查了一下,沒有被破壞,就直接插入了后要帶。

其它幾個地方我不想再去了,我需要保持一些神秘感。我讓雅兒和我回到房里,關上門,用打火機把方便面燒焦,把它們捏成非常細的粉末,在水里弄均勻了,用牙刷蘸上,然后撥動牙刷毛,把黑水濺成水霧彈在打火機上。

很快指紋就顯示出來,我用膠帶把指紋粘在上面,采集下來。

如法炮制,我把所有打火機上的指紋都采集下來。

那天晚上,我的幾個伙計來找我,我對他們交代了一些事情,讓他們其中一個送雅兒回杭州,雅兒死活不愿意,非留下來陪我,我頭疼的沒有辦法。

就讓她和我下山找了個有電話的地方,撥號上網,把指紋掃描發到了我朋友那里。

我需要看看,這些指紋的主人是否有案底。因為,如果是我們這一行的人,很可能是有案底的。

晚上我依然住在了上次和雅兒住的招待所里。我的朋友姓毛,是近幾年才認識的,主要是在打雷子的關系時,希望他提供一些便利。

很快他就給了我回復,郵件里他告訴我,我提供了七個指紋,有三個是一樣的,四個不同,可能是四個不同的人,也可能是一個人的四根不同手指。他在數據庫里查了,只查出了其中一個指紋是有記錄的。

他在郵件中附上了指紋記錄者的檔案。我拉下豎條,一份正規的電子檔案就出現在我面前,我和雅兒看到了一張有點陰郁的臉。

我驚了一下,看了一眼雅兒,忽然意識到我見過這張臉。他媽的,這是那個女人的臉,就是昨天吐我煙的女人?!肮媚?,原來是你??吹剿拿?,我發現她姓張,但沒有名字的記錄。

原來是小哥的本家。我拉下檔案,我繼續和雅兒看下去,這人和我一樣大?在1998年的時候坐過三年牢,罪名是故意傷人致殘。

她當時的職業卻和這個罪名相距甚遠,她當時是一家培訓機構的培訓師。

看來,我在廟里藏東西的時候,跟著我的人就是她。

只是不知道現在跟著我的是不是也是她。在她2001年出獄之后,記錄就是空白的了,但我并不是沒有辦法。我在檔案上看到了她從事過的那家培訓機構的電話,我搜索出了那家培訓機構的網站

這個時候,我忽然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細節。我看到這個頁面上,幾乎有80%的培訓師竟然是姓張的,一眼看過去,密密麻麻的張姓。

我心中一動,一個不好的念頭產生了。我開始回憶這些人,我發現,我看不到這些人的手,這批香港人,他們手上全部都戴著手套,從來沒有脫下來過。

我不是很確定,我問身邊的雅兒:“你注意那些人全部帶手套嗎?”

“帶了小邪哥哥?!边@下我非常確定了。

在那個小破招待所里,撥號上網的網速很慢,我慢慢打開網頁,久違的焦慮又泛了起來。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我已經變得很鎮定,鎮定得讓自己都害怕,因為和我自己有關的,不管是多危險的環境,我都已經覺得無所謂,也有一部分原因是雅兒陪在我身邊,最起碼我不是一個人。

幾乎所有名字,全都是很工整的三個字,張XX,其中有一個人,名字叫做張隆升。邊上和他年紀差不多大的人,名字叫做張隆半。

一看就是一族的同一代人?!澳銒寢尩?,張家的巢穴,我問雅兒,小哥的家里人來找他了?”

雅兒看了一下網頁說:“應該是吧。”

那小哥的家族很大,難道香港還有他們的勢力?

“這個我也不知道小邪哥哥,小哥沒有和我說。”

不過看來他們在香港混得也一般般,就搞一家族企業搞培訓。

那他們設計我們干什么呢?難道,他們找不到小哥了,把事情怪罪到了我們的頭上?

那也不用設計我們啊,扁我一頓不就行了?要是想問小哥行蹤的話,我肯定話實說,不信的話可以押著我一起去啊。

雅兒卻笑著問我:“小邪哥哥,你確定想讓張家人揍你一頓?”

我想了一下悶油瓶的身手,如果每個張家人都像他那樣,我覺得還是不要了。我對雅兒搖搖頭,雅兒笑的更歡了,我讓她別鬧。

我心里很亂,如果他們是小哥的族人、朋友的話,那是敵是友就很難說了,我很多狠招也就不能用了。

他們都戴著手套,如果他們的手指都是那樣的話,是不是說明這批人全都身手不凡?

如果都和小哥那樣,那我也別耍什么陰謀詭計了,跪倒投降任他們操吧,前提他們不傷害雅兒。

怎么斗也不可能斗得過啊。我左思右想,覺得這個發現太重要了,我必須告訴胖子,于是連夜打了過去,巴乃那兒卻沒人接,雅兒勸我別著急。

我一看時間確實也晚了,就想著明天再說??傮w來說,我的計劃進行得相當順利,此時不免有些小得意。

別人以為我們什么都不知道,但僅僅一天的時間,我其實就了解了很多有用的東西。

另外,我心情好的第二個原因是,我從心里覺得,小哥的同族人是不會傷害我和雅兒。

我到招待所的公共廁所上了個大號,我讓雅兒留在房間等我。蹲下來就抽煙琢磨接下來該怎么辦。

我不知道他們想干嗎,現在也推測不出來,他們似乎只是想監視我和雅兒。

為什么?在什么情況下,他們需要監視我和雅兒做什么?我忽然想到霍玲那些監視錄影帶。監視監視監視,一道閃電從我的腦海閃過。難道,他們認為,我不是吳邪?

我知道,這個世上還有另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在游蕩,他在做一些詭秘的事情,不明目的。

張家人難道是為了判斷我到底是真的,還是那個冒牌貨是真的?我忽然覺得很有道理,立即就想去澄清自己,但轉念一想,這賊哪有自己承認是賊的?

而且,如果那么好辨認的話,這些香港張就不會用那么復雜的方法了。

如果他們認為我是假的,我會怎么樣?會不會被毫不留情地滅掉?雅兒會不會也跟著我倒霉?我忽然對于做自己這件事情產生了很大的壓力,心說我必須表現得更像吳邪才對,不然我可能會害了雅兒。

我長嘆一聲,覺得也沒有什么心情上大號了,而且這單人間的沼氣廁所也實在太臭了。

硬擠出了幾條,我就想草草提褲子走人,抬頭的時候,忽然就看到,廁所的門上有人用十分惡心的東西,涂鴉了什么。

那東西是黃色的,難道是大糞?誰他媽心情這么好,大號的時候用大便在門上亂涂,太惡心了。

我有點作嘔,小心翼翼地站起來,怕自己碰到。就這么一來一去的功夫,我忽然發現,用大便畫在門上的,是一個我很熟悉的東西。

這是一張塔木托的星象圖,我從筆記本上看到過。在這張圖的邊上,寫了一個號碼104。

104是這里的房號啊,我愣了愣,心說這是怎么回事?

104是什么意思?房間號?難道,這是一個提示,有人讓我注意104號房?這房間與我和雅兒的房間隔了四五間,我一下子就意識到,這確實是一個提示。

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我身邊到底在發生什么事情?我站起來,一泡尿把這些東西全沖了,抖著便走了出去,決定不去琢磨,一路就溜達到了104號門口。

很快,我看到房門開著,有個人正裸著上身在房間里用臉盆擦身體,一邊擦還一邊哼歌:“妹妹你往前走哦哦,哥哥在房里等,恩恩愛愛,別讓人看出來。”

我看那人的肚子,一下子看到肚子上有很多傷疤,跟棋盤似的,但那人的胡子和頭發都非常長,看上去萬分邋遢,身上一團肥膘。

胖子?我驚了,但慣性讓我走過104號房門口,一路下了樓,我邊走邊心說:這人是胖子。

我靠,胖子怎么可能來得這么快,現在這種氣候,他從一個荒郊野外出來,再到另一個荒郊野外,怎么也不可能這么快。

而且,這里是墨脫,進這里比出十萬大山更麻煩。但顯然胖子不想讓我跟他相認,才沒有找我,只是在廁所里留下了標記,而且開著門讓我看到,還唱歌暗示我。

我來到樓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干嗎去,也沒有回房間找雅兒,就隨便找了一個地方開始抽煙,忽然就看到胖子把臟水直接從樓上潑下來,對著下面喊:“老板娘,沒熱水了,再打兩壺熱水上來?!?

下面的門巴族老板娘哎了一聲就提了兩壺水往上走,胖子又說道:“快點,等下我又拉肚子了,我來了你們這鬼地方,每天早上七點準時拉稀,你家的菜是不是不干凈?”“不會的,老板,絕對干凈。

您是不是吃不慣這里的東西?”老板娘進了胖子的房間,講話的聲音就很模糊了。

我點上煙,不由得就笑,早上七點準時拉稀,好吧,那我就早上七點十五分跟著你拉稀好了。

我回到房間和雅兒說胖子已經來了,讓我們和他裝著不認識的樣子。雅兒聽到我說胖子來了,也沒有太大的驚訝,讓我心里很疑惑?

難道她早都知道胖子提前來過了?我這才想起前幾天她突然提出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了,難道她是出去見胖子?

第二天時間一到,我準時進廁所,除了一股新鮮的惡臭之外,我看到門的后面用很惡心的東西粘著一張衛生紙,上頭寫了很多字。

我小心翼翼地撕下來,心說果然是拉稀了,胖子做戲真的做全套。紙上寫了很多信息,我看完就明白了一切。

原來,胖子早在三周之前就發現阿貴家的電話被竊聽了,但他在村子里又找不到任何監視他的人,他意識到,竊聽者這臺電話的目的應該不是他,而是每周都給他打電話的我和雅兒。

所以,他設了一個局,讓阿貴把手機貼著座機,每次我打電話去,阿貴先不接,先通知他打手機,之后再把手機、座機都免提,讓我以為他還在廣西,而事實上他早就離開了,準備偷偷去杭州找我和雅兒。

結果他到了杭州之后,發現我在尼泊爾,他就在杭州把這事和雅兒說了,一直到我到了墨脫、準備待一段時間,給雅兒打電話。最后一個電話,他幾乎就是在附近的林芝接的,之后他立即就進了墨脫。

進來之后,他一直沒有敢和我們會合,而是在山口等我們,之后就一路跟著我們。他說,我們離開一個地方超過三分鐘,必然有跟蹤的人出現。

都是當地人,顯然經驗不是很豐富,只能通過他們對于當地的熟悉來跟蹤我們。

他們沒有發現,螳螂捕蟬黃雀在后,胖子一直在附近看著我們。正因為這樣,胖子一直沒法和我們聯系,他說,只要他一出現,一定是和我們一樣的下場,因為這個地方太小了。

他會自己單獨去調查,看能不能發現什么,他暫時找不到和我們隱秘聯系的最好辦法,就讓我多注意身邊所有的廁所。

我把衛生紙沖到蹲坑里,心里踏實了很多。不管我自己再怎么強大,有人保護和照顧,總是好事情。

事后我想想,在這個時間點上,我又犯了一次二,但這二犯得很有爭議性。按照我以前的做法,此時應該什么都不想,和胖子,雅兒先離開這里再說。

但是,我和胖子都在心里想著要弄清楚到底是誰還在設計我們,目的是什么?我提上褲子推開門出去,覺得一切都可以從長計議了,在這兒的博弈才剛剛開始。

但是一推門,我就看到兩個喇嘛站在廁所門口。我愣了一下,問道:“排隊?”

喇嘛搖了搖頭:“吳先生,大喇嘛讓你立即上山去?!薄霸趺戳??”我問道。“二十年前發生的事情又發生了,從雪山中,又出來一個人。”

我不記得我是否把行蹤告訴過喇嘛,但喇嘛在這里神通廣大,又或者是人家是一家一家找過來的,我也沒空兒計較這些了。

我先去回趟旅館告訴雅兒我要上山,讓她留在這里等我,我心里想胖子就在旁邊,他會保護雅兒,結果雅兒要跟我一起。

一路上我和雅兒跟著他們上了山,來到喇嘛廟里,我發現一切已經亂套了。所有人都疑色重重,忙忙碌碌地不知道在干些什么,這地方就像某個戰地醫院一樣。

喇嘛們一路把我引到了大喇嘛的臥室里,我和雅兒發現里面還坐著一個人。這個人背對著我們,穿著一身藏袍,正在安靜地喝酥油茶。

我覺得氣氛有一些微妙,因為我一進屋子,屋子里靠邊的幾個喇嘛都用一種非常奇異的眼神看著我,而不是在看身邊的雅兒。

不能說是眼神奇異,而是說,他們覺得我很奇異。我看向雅兒,卻發現雅兒面色疑重的看著那個人。

這讓我非常疑惑,我來到那個人身邊和雅兒坐下來,隨意地往邊上一看。在那一瞬間,我幾乎從座位上彈了起來,一下翻到了一邊。

雅兒叫道:“小邪哥哥?!卑盐医o扶起來。

我的腦子嗡了一聲,幾乎沒被嚇暈過去。在喇嘛對面坐著的那個人,竟然不是別人,而是我自己。

不,我當時腦子混亂,有點語無倫次,不是我自己,而是,我看到了一張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臉。

“是你?”我驚訝地合不攏嘴。對方看向我,又看了我旁邊的雅兒,眼神很是不在意,只是點了點頭,說道:“我就知道,你沒有那么容易死。”

“你到底是誰!”我大罵,“你到底是什么妖怪,為什么要扮成我的樣子?”說著就想上去掐死他,但他立即就站了起來,退后了幾步,讓我的攻擊失敗了。

接著他擺了擺手:“咱們現在已經沒有利益沖突了,你不用這么極端地對我。

”“不用?”我繼續大罵,“,狗日的,你要是我,你會不極端?老子今天不僅要極端,而且要端了你!”

“呵呵,其實,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彼趾攘艘豢谒钟筒?,“這也不是我想要的,我們兩個都是受害者?!?

我心中的火越來越旺,覺得簡直不可理喻,就想把他放倒再說,雅兒站在我身邊一直皺眉看著另一個我,另一個人我也一直在饒有興趣的打量雅兒,讓我心里更不爽!這時候大喇嘛說話了。

“兩位,你們不需要用這種方式爭吵,還是先來解決我們眼前的問題吧?!蔽铱粗鴮γ娴淖约?,又看了看大喇嘛無所謂的樣子,忽然覺得這場景好像在哪兒見過,《西游記》里?大喇嘛就是如來佛嗎?我是孫悟空,對方是六耳獼猴。

我警惕地坐下來,讓雅兒坐在我身后,這家伙以前想置我于死地,我是絕不會回到沒有防備的狀態的,也不能讓他傷害雅兒。

我離他遠遠的,而且隨時保持著可以防御和攻擊的姿勢。我對大喇嘛和這個人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喇嘛說道:“這位先生今天中午突然出現在了寺廟門口,和二十年前發生的事情一樣,他告訴我的小沙彌,他是從雪山中來的。

因為他和你長得一模一樣,我以為你在開我們小沙彌的玩笑,但我和他接觸之后,發現你們確實是兩個人,于是趕緊把你找了回來。我想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假吳邪說道;“我和他們說了幾句,就發現你可能也在這里,但他們不讓我離開,我想了想,有很多事情見上你們一面說清楚也好。

”“你是從雪山里出來的?”他點了點頭,我問道:“既然你想說清楚,那你就告訴我,你是誰?你的目的是什么?”

他拿起酥油茶,一點也不客氣地續了一杯,就道:“我告訴你了,對你沒好處?!?

“我就想死,你就告訴我吧?!蔽业馈!翱上覄偦畛鳇c味道來,我可不想奉陪你。

我只能告訴你,我的事情和你經歷的那些事情,最好不要混在一起想?!彼溃皶r間已經過了,你們都已經自由了,你不要再查下去了,不要把成果毀掉。

你如果繼續糾結下去,你可能會不知不覺陷入到另外一個大謎團里去。

我不在乎,死豬不怕開水燙,而且,我也沒有糾結什么,我之所以在這里,只是一個偶然。”“

你不是自己查到這里的?”他顯出有些吃驚的神情。我點頭,他放下了茶杯,就問道:“那你是怎么來的?你妹妹怎么也在這里?”

我心想,我該怎么說?難道對他說我是被人設計來的嗎?然后我妹妹發現我被人設計了,就趕來救我。

我要對他說實話嗎?于是搖頭,罵道:“你管得著嗎你?”我妹妹想在這里管你什么事。”

“你不了解你所處的環境。你會害了你妹妹?!彼鋈徽玖似饋怼叭绻悴皇亲约翰檫^來的,那咱們兩個的麻煩就大了,你妹妹也會跟著你倒霉。

他站起來之后,迅速環視這個房間,就問大喇嘛:“上師,這個房間有其他出口嗎?”大喇嘛搖頭,我正要問他我怎么害了我妹妹?

忽然這個房間的門一下被打開了,接著走進來好幾個人。

是那些香港人。加上大喇嘛他們,一個小小的房間里聚集了十來個人。

為首的那個香港人,我一眼就認了出來,是那個叫做張隆半的年紀略大的中年人,其他的人我就記不住了。

“果然,你這小子中計了。長了一樣的德行,你的腦子就不能長好點嗎?還把你妹妹拖下水?!?

假吳邪嘆了口氣。“幾位為何不請自來?”大喇嘛說道。張隆半沒說話,只是看向我們兩個人和雅兒。

對我們道:“兩位不用動任何小心思,以兩位的身手,絕對不可能離開這房間,還有哪位小姑娘我們不想傷害你。

我把雅兒護在身后不明白他們什么意思。

真不容易,兩位終于會聚到了一個地方,那么我們的一些疑問似乎也可以揭開了?!薄?

您是?”和我長得一樣的家伙問道,“何方神圣?為何要設這個局來套我們?”“在確定您是否可靠之前,我和您一樣,不會透露任何信息。”“你倒是挺了解我的。”

假吳邪說道,“不過,你們未免對自己太自信了?!闭f完,他忽然一下靠近我,我條件反射護住雅兒。

他把我卡在了他的手臂里往后拖去。讓開一條路,否則,你們的目的不會得逞?!?

我看雅兒臉色變了,這里人多雅兒動手未必打的過,我說:“雅兒我沒事,先看看他們搞什么鬼?!?

張隆半像看一個笨蛋一樣看著我們,他閃出一道縫隙來,后面是那個張姑娘,她抬手舉起一個東西,我發現那是我做的彈弓,幾乎是瞬間我聽到了破空的聲音,在我身后卡著我脖子的假吳邪渾身一震,抓著我就翻倒在地。

我在心里慶幸,還好沒有讓雅兒動手。

我趕緊翻開,爬起來護在雅兒身前,就看見那家伙捂著臉疼得都蜷曲起來。

我轉過頭去,正看到那姑娘拿彈弓對著我,我立即道:“住手!我很乖的——”沒說完,就見她彈弓一抖,我哎呀一聲,翻倒在地上。

雅兒立馬蹲下來著急的說:“小邪哥哥。”

倒地之后,我也顧不得回雅兒,我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翻滾,想減輕額頭和鼻梁上的疼痛。

就勢翻滾了幾下,卻忽然發現這兩個部位并沒有什么感覺,反而是倒地之后,屁股撞到地板生疼生疼的。

我松開手,疑惑地看著那個姑娘。姑娘就像看著一個廢物一樣看著我,說道:“至于嘛,嚇嚇你就這德行。二叔,這人肯定就是真的。”

雅兒把我從地上拉起來,冷著臉看著那個姑娘。

“未必,吳老狗家的傳統就是扮豬吃老虎,一個個看著和誰都能打好關系,其實心中算的賬誰都猜不出來?!睆埪“胝f道。

我聽著他們說的話,“我說道:我真是吳邪,我不知道我的上一輩都是什么樣的德行,但我確實是廢物點心。不知道張隆半先生設計我和我們妹妹到這里來,是為了什么?”

張隆半聽了就露出吃驚的表情,我看著安心了很多??磥磉@些人不像悶油瓶那樣,一點感情都不流露出來。張家人并不都是榆木腦袋。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他問道。

我心中暗爽。為了挽回剛才被那臭婆娘耍的顏面,我決定裝出一副了然于胸的樣子,于是我說:“我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這兒的這些勾當。”

張隆半卻也不繼續吃驚下去了,一邊的大喇嘛開始說話:“幾位,你們到底在做什么?”

張隆半對其他人使了個眼色,我和地上那家伙就被拖起來帶出了大喇嘛的房間,他們卻沒有對雅兒做什么,這讓我有些放心,既然他們是張家人,多少應該在的道上聽說過雅兒和悶油瓶的關系。

雅兒急忙跟上來,我回頭看,看到張隆半坐在大喇嘛對面,似乎準備開始解釋,房門適時地關上了。

我被拖到了喇嘛廟里他們活動的區域。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兩個都被戴上了手銬,好在他們沒有對雅兒做什么。

我心說:接下來會發生什么?聽那張姑娘的說法,他們果然對我們兩個的真偽有所懷疑?,F在我們兩個都被逮住了,他們會怎么樣來檢驗我們?總不會滴血認親吧?

我想著我老爹該不會已經被綁來,捆在他們的房間里了吧?

或者來一個知識大問答,事先采訪了我的很多朋友,收集了很多問題,然后在房間里擺一個智力問答大擂臺。搞不好第一個問題就是,你媽媽在你五歲的時候送你什么禮物?

狗日的,我怎么記得住五歲時我媽送過我什么!

我心中發虛,胡思亂想,但是倒也不害怕,還是有那么一種感覺——這批人是不會傷害我的,我會吃點苦頭倒是真的。

他們把我們兩個拖進他們吃飯的飯堂,把所有門窗全部關上。

那個女的才把雅兒手給綁起來,綁的過程中,沒有像我和那個假吳邪那樣粗魯,這讓我感到疑惑。

綁好后她請雅兒坐在板凳上。注意是“請”雅兒一直看著我,臉上一點害怕的神色都沒有。這讓我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難道……

我看到張隆半也趕了過來,看了一眼被綁起手的雅兒,沒有說什么,所有香港人全聚集到了這里。

我們兩個被按倒著綁在椅子上,這時候邊上那貨才緩了過來。

他叫了幾聲,抬眼就罵了一句,但劇痛立即讓他重新皺緊了眉頭。他看向我:“你這白癡,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妹妹這下也被綁起來了。

第一,你倒霉我開心;第二,他們設套兒抓的我們兩個,我是自己進套兒的,你也是自己進套兒的,你有什么資格說我?”

第三,我相信你們張家人不會傷害我妹妹。從剛才那個女人綁雅兒的動作。我在心里賭雅兒身上有悶油瓶離開前送她的手鐲,張家人看到不敢傷害雅兒。

“如果不是你在這兒,我他媽能入套嗎?”你怎么那么肯定他們不會傷害你妹妹?

“你媽的干嗎要裝我?你要不裝我,這些事情根本不會有,因為我妹妹是張起靈的女人。

“誰他媽裝你了?誰裝你這個孫——哎呀!”

他罵到一半,破空之聲掠過,他連人帶椅子又翻倒在地。

我轉頭一看,張姑娘拿著我的彈弓,惡狠狠地走過來,說道:“有完沒完?再吵我就打你其他地方了?!?

“為什么你只打我不打他?”地上那人大罵。

“你們兩個長得一樣,誰分得清楚啊?”

“你們他媽偏心!”

我心中暗笑,張姑娘看著也笑,走到我邊上看了一眼雅兒順手拍拍我的臉:“別說姑奶奶沒罩過你啊。

抽你一口煙,老娘就還你個人情。你們要再吵,我可就雨露均沾了?!?

“別靠他們太近?!鄙砗笠粋€人說,“這兩個小子都不是省油的燈?!?

張隆半走了過來,他看上去地位很高,幾個人都退后不說話了。

他就拿了把椅子坐到我們面前,說道:“我看過兩位的面皮,你們其中一個肯定戴著面具,而且帶面具的時間超過了二十年,所以面皮和臉已經完全融在了一起

你們中的一個人,面部骨骼肯定經過手術,以更加適應面具。而且,其中一個人為了調整身高,雙腿肯定做過接骨手術。

“但是,實施方為了消除所有的手術痕跡,在計劃實施前很久就完成了手術。我相信這個時間肯定在二十年左右。

也就是說,手術是二十年以前做的?,F在我們沒有專業的設備,沒辦法通過觸摸來判斷手術痕跡。所以,在理論上,如果不檢驗DNA,不通過專業鑒證,你們幾乎等于是同一個人。

“我們有一個十分重要的消息告訴吳邪先生。但我們開始尋找之后,卻發現有兩個吳邪在世面上活動,其中一個在墨脫后就消失了,另一個一直在全國各地出現。

我們蹲守在墨脫尋找失蹤的那個吳邪,同時決定把墨脫作為我們的據點,把另一位也集中到這里。一旦兩個人都出現,我們希望能夠在比較后找出真正的吳邪。”

我還是不放心雅兒的安危,我先問他:“你們會傷害我妹妹嗎?”

張隆半回頭看了一眼安靜坐在那里的雅兒,才對我說:“只要你配合我,你妹妹不會受到一點傷害?!?

我對他點點頭問:“二十年前怎么可能有人會知道我長什么樣子?

“你當時已經七歲了,可以據此推測出你將來近八成的樣子?!睆埪“胝f,“好了,我只需要十五分鐘就可以把你們分辨出來,但你們會吃一些苦頭。

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們,假的那個我們一定會除掉,所以你們必須竭盡全力證明自己是真的。”

“等一等?!边吷夏抢闲志驼f話了,“你們憑借什么來分辨真假?你們什么都不了解?!?

“很多人告訴我們,吳邪是一個十分弱的人。但我們覺得,很多事情都可以偽裝很長時間。

所以,強弱、智慧都無法讓我分辨。我們在很久之前就知道,吳家的吳三省可以同時出現在相隔幾千公里的兩個地方。我何嘗知道,你們兩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直安靜的雅兒道:“你有我三叔的消息?你知道我三叔在哪里?你見過他?”

我知道提起三叔雅兒就非常激動,這幾年下來雅兒還在一直尋找三叔的下落。“雅兒。”

雅兒卻沒有看我,一直盯著張隆半等他回話。

張隆半對雅兒搖頭道:“我不知道你三叔的消息。”

“張隆半繼續道:因為我不可能靠這些來確定誰真誰假,所以我才需要把你們兩個放在一起。

“我的方法你們聽完就明白了。別害怕,如果是真的,就一定沒事。”說完他打了個眼色。

邊上的張姑娘一下就從包里搬出一個四四方方的長木盒,放到我們面前。我一看這個木盒里裝著的東西,幾乎立刻尿到了褲子上。

其實那并不是什么酷刑用的刑具,這東西本身并不能對我們造成傷害。但對于牽扯到這件事情的人來說,這個東西的威懾力是巨大的。

我轉過頭去看身邊的人,對方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這是七個人的人頭。姑娘把人頭一字排開,放到我們面前的茶幾上。

人頭應該不太新鮮,經過了什么處理,顏色發黃而且面色安詳,但一看就是死亡了的狀態。

讓我頭腦發脹的是,這七個人都長著同一張臉。

我的臉。

“這……這是怎么回事?”我結巴道,“為什么有那么多我?”

“很多事情不是一次就能成功的,一個完美的復制品后往往伴隨著很多次品。次品沒法回爐再造,也無法流通?!睆埪“胝f,“于是,他們只能作為資料存在?!?

“這些是……”

“這些是你們其中一位的鋪墊。在你們其中一位變成吳邪之前,這些人也曾經有可能變成吳邪,但顯然,他們的運氣不太好?!?

我看著這些人頭,還是有點無法理解:“但是,他們都死了。即使他們失敗了,也不至于要殺了他們?!?

“你知道我姓張,也應該知道我的來歷。當年,判斷易容是否成功,不是靠臉就可以的,要從身到心都天衣無縫,需要常年和被模仿的人時時刻刻待在一起。

但是,時間長了,有些人就會和被模仿的人產生感情,而不愿意執行自己的使命,這種人往往會逃亡海外。

易容的技術其實很難長期使用,因為想真正去瞞熟悉的人是很難的,只有在某種體制下,很多不可能的事情才能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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