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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蛇沼鬼城12

  • 執念盜筆
  • 兜楠
  • 14148字
  • 2020-08-18 08:02:11

我道:“這……這是三叔年輕時候的樣子啊,我看過他以前的黑白照片,和這個很像啊。”

文錦就笑道:“這個世界上并不是只有照片才會相似,兩個有血緣關系的人,也可能會相似。”

“啊?”我愣了一下,忽然就領悟到了什么,“等等,你這是什么意思?你難道想告訴我,這個人不是我三叔?那他是誰?”

說完我忽然一涼,以前的碎片一下在我面前聚攏成了一張臉。

血緣關系!相似容貌!

我突然恍然大悟:“不可能,不可能!”我幾乎吼了起來,悶油瓶立即抱著雅兒把我按住。我已經沒法控制我的聲音了,破聲道,“我的天,我的天,難道這個人是——謝連環?”

文錦點頭,我毛骨悚然,所有的毛孔都豎了起來,無數的線頭開始在我的大腦里結合起來,我的天,我好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照片的解析度不高,看錯是正常的,特別是在你三叔那樣說的情況下。”文錦道,“誰都會那樣認為。”

“那我的三叔呢?”

文錦道:“你三叔當時確實也和我們在一起,但是,他并不在這張照片里,而在這張照片之外。”她立起了照片,指了指照片的前方。

我一看文錦的手勢,忽然就明白了,感覺所有的血都沖到咽喉,這……

這……狗日的,這是怎么回事,那是照相機的位置。

也就是說,當時三叔在給他們拍照,那——那第十一個人不是別人,竟然是三叔自己?

“可是這不對啊,說不通,這樣的出發合影,為什么會讓三叔去拍,你們可以讓其他比較不重要的人拍啊,比如說解連環就是混進來的,他反而站在這么主要的位置上,而三叔只能拍照?”我問道。

文錦長出了一口氣:“你還是有悟性的,你應該感覺到這里的問題了。在你三叔跟你說的版本里,有一些東西,出現了根本的問題,而且是在最初的時候。”

她頓了頓,“我告訴你,其實當時,來托關系找我加入考古隊的,不是解連環,而是你的三叔吳三省。”

“啊?”我一下反應不過來了。

“你仔細考慮一下,你三叔和你說的那些事情,其中雖然非常順遂,邏輯上卻全是一些很小的破綻。

裘德考作為一個經驗這么豐富的走私大頭,怎么會選擇一個沒有任何下地經驗的解連環,來執行他的計劃?他當時在長沙,通過關系能找到的最出色的,也是對海外走私最有興趣的人,就應該是你的三叔,只有你的三叔會有這種魄力和這種背景這么黑的老狐貍合作。

所以,當時裘德考合作的人,不是解連環,而是你三叔,而裘德考選擇吳三省還有另外一個好處,就是我和他當時是男女朋友,可以非常方便地打入到考古隊里,所以,這才是最符合邏輯的。”

我點頭,忽然想到三叔也提過這么一句,我當時以為他是在和我抱怨,原來他是在這上面和我玩圈子。

我在考古隊里工作,他是當時考古大學的學生,因為家族的關系,他的父親把他安排到了我的學校里。

這個人并不像你三叔說的那么沒用,雖然有一些少爺脾氣,但是解連環天分極高,‘連環’二字是他父親在他三歲的時候給他改的名,因為他當時已經可以靠自己的能力,解開‘九連環’。

這個人沉默內向,但是心思非常的縝密,成績也十分好,他進入大學,完全是自己的意愿。”

她頓了頓:“你明白了吧,你的三叔,把一切都說反了。”

我一下無法處理這么復雜的事情,就擺了擺手,心里理了一下:當時裘德考找到了三叔,說了西沙的事情,三叔于是設計加入考古隊去西沙尋找古墓,而解連環根本和這件事情沒關系。

“可是,他為什么要反著說,這沒有任何的理由,他是這樣的人我早就知道了,難道他為了保持在我心里的地位,就處心積慮地撒了這么大的謊,這不符合他的性格啊。”

“為什么這么干?你到現在還沒明白嗎?他把一切都說反了,但是西沙出發之前的事情,并不是一切,他真正想掩飾的,是后面的事情。”

我仔細地回憶三叔說過的整個過程,忽然有如掉入了萬丈冰淵,渾身的血都凍了起來:一切都說反了,那么,最可怕的就不是這些旁枝末節,而是出事當晚發生的事情!

那么,就不是解連環下水被三叔發現,而是三叔偷下水,被解連環發現。

解連環可能威脅三叔將他帶入古墓,否則就告訴文錦一切,三叔之后將他帶入古墓,接著就應該是解連環在古墓中觸動機關。

一切都毫無破綻地合理起來。所有的事情開始符合人物的資歷和性格。

最后的關頭,三叔告訴我的版本是,他將解連環留在古墓中,然后他逃了出來,那么,最讓我無法想象的局面就產生了。

如果是完全相反,要這一切繼續合理下去,那從古墓中出來的,就應該是解連環,而三叔被打昏,留在了古墓里。那么,死在海底的,竟然是三叔自己!

那我現在的三叔又是誰呢?天,我不敢再想象下去了。

文錦看著我的表情,才道:“你現在終于明白了,你所謂的三叔,根本就不是吳三省,這也是你的三叔絕對不會和你說實話的原因,因為從最開始,一切就已經錯了,他在海底已經和別人掉了包。”

“可是,可是這怎么可能呢?為什么我的家里人都沒有發現?”

“那是因為你三叔這個人性格乖張,十幾歲就離群獨居,幾乎和你家里人很少見面,只要稍微化裝一下,對于你三叔的品性有一些了解,就可以蒙混過去。

我想你也感覺到了,你現在的三叔,和你小時候記憶里的三叔,是完全不同的。”

我的衣服全部濕透了,一個人分別了五六年后突然出現,他的性情或者相貌變化,別人都是可以接受的,我也感覺到現在的三叔比起以前的,秉性要平和得多,他年輕時候簡直是無法無天的一個人。

文錦說完之后,我整個人已經完全無法思考,或者說,心中如此多的謎題,如此多的推測,一下子必須要重新靜想一下,這實在太混亂了。

我捂住臉,心中開始抗拒,感覺這一切肯定不會是真的,道:“那么,你們在西沙海底最后到底發生了什么呢?為什么你們會突然消失。

還有,為什么古墓的頂上有血字說‘吳三省害我’?如果是解連環害了三叔,那么應該是寫的相反的意思才對!不對不對,這說不通,你肯定也在騙我!”

文錦看著我,似乎有點心疼地抓住我的手,柔聲道:“小邪,你和他生活了這么多年,我知道你不可能相信這些,所以,我也想過不把這些說出來,但是你對于這個謎實在太執著了,即使我現在不說。

我想他也不可能瞞下去太久,因為事情到現在這個地步,漏洞已經太多了,他除了不停地騙你,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來混過關,你現在這個時候再選擇不信,已經太晚了。”

我心說我不是不信,而是已經信了,否則心里不會這么不舒服,鎮定了一下,就問道:“我知道,你繼續說吧,我只是發泄一下,這有點難受。”

文錦把我的手放到她的小手心上,拍了拍,我頓時感到一種溫暖傳遞過來,她繼續道:“接下來的事情,你可能更加無法相信。”

握著蛇眉銅魚,顯然心懷鬼胎最后惡果上身。文錦悲慟欲絕,但是后來情況緊急,她不得不繼續主持工作,帶著人下到海底。

這之后的過程,和“三叔”,也就是解連環之后和我說的基本符合,他大概是因為害怕真正的三叔在海底古墓中留下什么關于他的線索,于是假裝身體不合適,等他們開始勘探古墓之后,偷偷跟在后面,最后確實被阻隔在了奇門遁甲之外。

文錦他們對于他來說,就此消失在了古墓中,再也沒有出現,所以他才會促成了假扮三叔、交換身份的想法,在被人救起之后,別人問他的名字,他對當時救他的漁夫就使用了吳三省的名字。

否則之后肯定會露馬腳,這顯然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文錦說解連環心思細膩,確實不假。而文錦他們一路深入,最后到達了放置云頂天宮燙樣的那座殿內,卻被一個酷似三叔的人迷暈了,這又是怎么回事呢?

文錦道:“說出來,你可能更加無法相信。”我心說已經到這種地步了,其實已經沒有什么所謂信不信了,讓她不用顧及我的感受。

文錦就道:“當時迷暈我們的人,并不是酷似你三叔的人,他恰恰就是你的三叔。”

東一個三叔,西一個三叔的,真假三叔我有點搞不清楚了,就對她道:“我們不如用本名來說,你的意思是,迷昏你們的,確實就是吳三省。但是他的尸體不是被發現了嗎?”

“我們弄錯了,我們在海里發現的尸體,并不是吳三省,那應該就是裘德考第一批雇用的人中的一個。

這批人失敗了,但是帶出了古墓詳細的地圖,所以裘德考才能提供如此好的資料,那具尸體的臉已經被礁石撞爛,而且已經泡腫,加上他身上的潛水服,和吳三省從裘德考那里得到的潛水服是一個樣子,我們才認定他就是吳三省。

其實當時我也有點懷疑,但是我沒有認這種尸體的經驗,而且那潛水服款式很奇特,這個說服力太大了。”

“那么,按照小哥當時回憶起來的,你們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他先是裝了女人,而后又躲著你們,逃進了鏡子后的洞里,迷昏了你們,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因為他以為解連環已經把一切都告訴了我。”文錦道,“他以為我是進來找他興師問罪的,如果單是我一個人還好說,可是考古隊所有的人都下來了,顯然他認為他的事情已經完全暴露了,這在當時是極其嚴重的犯罪。

那么,我作為領隊,不可能在這么多人面前偏袒他,他必須自己采取措施又不連累我,于是他決定迷昏我們,然后再作打算。”

“這樣,就發生了最后的那一幕。”我接著道,“這確實說得通,可是,那些血字是怎么回事?”

“那些血字是你的問題,是你自己理解錯了。”文錦道,“你想想,那些字到底是怎么排列的?”

我心說這也可能會理解錯?這么明白,就用手蘸了點水壺的水,在一邊的石壁上,按照記憶把那些字寫了下來。

吳害解

三我連

省死環

一看我就愣了,頓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天,我把順序搞反了!”

做拓本做得太久了,拓本上一切是反的,所有的豎立文章我都反著看,都是習慣從左往右讀,但這是兩邊都可以讀的,而且意思完全相反。

“我操。”我就罵了一聲,心說三叔的文化水平果然不高,假道學旁門左道精通,文章寫起來根本不用腦子,這種血書簡直讓人吐血。

“現在你不懷疑了吧?”文錦道。

我尷尬地點頭:“接著呢?”她接著臉色就變了變,道:“之后的事情,我到現在還無法理解,因為,等我們醒過來的時候,我們已經不在海底墓穴中了,而是在一間地下室里。

一間很古舊的,好像五六十年代三防洞一樣的地下室,里面有一只黑色的石棺,我們能看到地下室的出口,但是出口被封死了,我們怎么也打不開,而且看手表上的日期,已經是我們昏迷之后一個多星期了。”

“那是在格爾木的那個療養院?”我道。

她點頭,頓了頓:“我們少了幾個人,起靈已經不在了,另幾個都被困在了那里,而且,我們發現我們被人監視著。”

文錦被三叔迷暈之后的記憶,一片空白,他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格爾木的療養院里。

聽到這里我已經非常迷糊了。這也太玄了,顯然有人在他們昏迷的時候把他們綁架了過來,關在那里。

按照文錦的說法推測下去,三叔迷暈他們之后,會把文錦弄醒,然后解釋一下,再商量對策。但是文錦沒有醒來,顯然當時他們昏迷之后,又出現了變故。

“吳三省不在你們當中?”

文錦搖頭,我就道:“那奇怪,是誰綁架了你們?”

“是‘它’。”她幽幽道。

我一直就對這個很疑惑,于是問文錦道:“‘它’到底是什么?”

文錦說的話多了,喝了一口水,就緩緩搖頭道:“我無法來形容,這是我們在研究整件事情的時候發現的,怎么說呢,可以說是一種‘力量’。”

“‘力量’?”我皺起眉頭。

“我們生還之后,在那間黑屋子里,對于整件事情進行了從頭到尾的推測,但是,有很多的環節,我們都無法連接起來,最后,我們就發現,在整件事情當中,在很多地方,可以發現少了一人。”

文錦把頭發攏到耳后,“也就是說,這件事若要發生,光這么幾個人肯定是不夠的,但是這件事情卻發生了,好似有一個隱形的人,在填補這些環節。

而且,我們越研究就越發現,這個人肯定存在,但是到現在為止,他一點馬腳也沒有露出來,簡直就好像是沒有形狀的,他只存在于邏輯上。”

她正色道:“我們就把這個人,稱呼為‘它’,這是除了裘德考、解連環,以及我們之外,還有一股勢力,在插手這件事情,這股勢力埋藏得最深,幾乎沒有露過面,但是它的力量卻實實在在地推動著事情的進程,這讓我毛骨悚然。”

我聽著也有點發涼,就問她道:“你能舉個例子嗎?”

文錦就道:“戰國帛書的解碼方式,真的是裘德考揭開的嗎?他一個老外能解開這么復雜的東西,可能嗎?而且,他是從哪里知道海底古墓的存在的?

如果沒有人告訴他這些信息,他就不會來中國,不會去收買你三叔,也不會到現在還在執著于一個誰也不知道的目標。這就是第一個邏輯的缺口。還有——”

文錦坐直了身子,挺胸攏起自己的頭發,讓我看她的瓜子臉:“我們所有人,好像都失去了衰老的能力,這么多年過去了,我們一直沒有老。”

那姿勢真好看,我看得幾乎呆住了,她卻立即放下來,甩了甩道,“在我們昏迷之后,肯定有人對我們的身體做了什么手腳。”

我道:“那這還是好事,這種事情,很多人都夢想著出現呢!”

文錦凄涼地搖頭道:“夢想?你還記不記得你在格爾木地下室里碰到的那東西?”

我心說我怎么可能會忘記,便點了點頭。

“那就是我們最終的樣子。”文錦道,“你看到的那個,她就是霍玲。”

我一個激靈:“什么?那怪物是霍玲?”突然就感到一陣惡心。

文錦道:“她從塔木陀回來之后,就開始變了,變成了一只妖怪。”

“這……”

“這種保持青春的效果是有副作用的。”她看著我,伸出了她的手,讓我去聞。我一下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非常熟悉的香味,禁婆的味道,“到了一定的時候,我們就會開始變化,而我的體內,這種變化已經開始了,不久之后,我就會變得和你看到的妖怪一模一樣。”

“這怎么可能?”我看著文錦,搖頭表示無法理解,文錦身上的香味,確實就是禁婆的味道沒錯,但是要說她很快就會變成禁婆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你沒法接受,我也不怪你。”文錦幽幽地嘆了口氣,“當初我們發現這一點的時候,也無法相信。”

我還是搖頭,這時候完全無法思考,只覺得一切都亂得離譜了,如果之前我所整理出來的東西全部都是事件的碎片,那文錦給我的這些信息好比一只大錘,將這些碎片全部都敲成了粉,現在連任何拼接的可能都沒有了。

“那個它對你們做了手腳,使得你們無法變老,但是,卻會使你們變成那……那種……怪物?”

文錦點頭:“按照我的經驗,從身體內部開始變化,到完全變成那東西,只有半年時間,我們稱為‘尸化’。

第一個尸化的,是一個女孩,當時我們看著她一點一點變成那種樣子,實在太恐怖了,這種感覺就好像,你的身體省略了‘死亡’這個步驟,直接從‘活人’變成了‘尸體’。”

“可這到底是怎么產生的呢?”我問道,“有沒有辦法可以治?”

文錦搖頭:“‘尸化’發生的時間完全沒有規律,唯一的信號就是這種氣味,我們推測這種奇怪的變化,可能和西沙下的那個古墓有關。

當時第一個想法,是否這是一種古老的疾病,一直被封閉在這座古墓中,我們受到了傳染,后來研究了之后發現不是,但是,這種現象肯定和汪藏海有關。”

這就是你們研究汪藏海的原因?”

她默默地點了點頭。

他們在格爾木的地下室里被困了相當長的時間,逃出去的過程相當復雜,文錦雖然也對我簡要地敘述了,但這是另外一個故事,這里就不長篇贅述了。

逃出之后,一開始他們受到了一群陌生人的追捕,他們無路可去,經過了一番顛沛流離,他們重新潛到了療養院,卻發現人去樓空,療養院里所有的東西都被搬空了,他們什么資料都沒有發現,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誰囚禁了他們,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為了逃避這股莫名的力量,他們決定反思維而行,選擇了這個被廢棄的療養院作為藏身之所,一邊調查汪藏海的歷史,一邊躲避那批人的追查。

之后便有了后面的事情。

說到這里,我就問他們道:“那么,你們是認為,在這個鬼地方,有什么辦法可以治療這種‘尸化’?”

“我們根據大量的細節推測,汪藏海追查的是戰國帛書中記載的,一種關于成仙的技術,但是顯然他從古籍中復活的這種技術并不成熟,我們可能成為這種不成熟的東西的實驗品,雖然我們可以永葆青春,但是效果很不穩定,最終都會變成怪物。”

文錦道,“汪藏海這一生追求的必然是完善這種技術的方法,我想這里是他的最后一站,戰國帛書中的記載來自這里,那么這里是最有可能的地方。但是在這件事情上,我和霍玲發生了分歧,那一次她自己帶人進入了這里而我選擇了等待。

我一開始以為她死了,沒想到過了幾個月她竟然回來了,但是顯然她并沒有成功,當時她的尸化已經開始,她開始健忘,開始情緒失控,她的新陳代謝越來越快,最后還是變成了那個樣子,整個考察隊只剩下了我一個人,等待著未知的命運。”

“我本來想一直隱藏下去,但是在一個月前,我終于聞到了我身上發出的味道,知道最后的宿命到來了,我必須把這一切做一個了結。你的三叔,裘德考背后的那個‘它’。”

“可是,這些和我有什么關系?”我想起來,問道,“為什么你要寄錄像帶給我?”

“寄錄像帶給你的,不是我。”文錦正色道,“這又是一個缺失的環節,我看到你出現在隊伍中的時候,相當的驚訝,所以讓定主卓瑪把你也叫上了,從你的出現,我就推斷出‘它’已經滲入了我的計劃中,所以我向你們提出了警告。它把本來我發給裘德考的那盤帶子,寄給了你。”

“它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不清楚,也許它并不希望裘德考成行,它希望有一支由起靈、解連環和你組成的比較單純的隊伍。

我也只能推測。不過,這一次解連環用了非常厲害的計謀,陰差陽錯地使得我的計劃還是成行了。“它”一定也在判斷,我到底是這么多人中的哪一個。”

我揉了揉臉,感覺思路稍微清晰了,問道:“那你到尸變,還有多少時間?我們還來得及嗎?”

她握著我的手道:“你別擔心我,已經到了這里,我接受命運的一切安排,不管是好是壞。

反正,這里就是我的終點,也是起靈的終點,更是解連環的終點,你要考慮的是你自己和吳雅。

說完看了看悶油瓶懷里的雅兒,我也看了一眼悶油瓶懷里熟睡的雅兒。

我又看著他們,心說你們都不出去了,這怎么可以,雅兒要是醒了肯定也不愿意。這時,就聽到我們做的屏障外,忽然有人輕輕地敲了敲石頭,一人咳嗽道:“里面是不是有人?”

我立即警覺起來,悶油瓶抱著雅兒靠過去,我立即叫道:“小心,可能是蛇,這里的蛇會說人話!”

外面那聲音立即道:“是不是太天真?”

悶油瓶讓我放心,蛇不會和你對話,說著撤掉屏障,立即我就看到一張滿是淤泥的臉,原來是胖子。

再一看,他后面還有好幾個人,都是三叔的伙計,其中還有那個黑眼鏡。

黑眼鏡一看悶油瓶懷里的雅兒,推開胖子來到悶油瓶面前,看雅兒閉上眼睛,臉色不太好,伸手摸下雅兒的額頭。

悶油瓶看黑眼鏡,黑眼鏡對悶油瓶搖搖頭退出去。

胖子看黑眼鏡退出去,一臉的淤泥,道:“果然你在這兒,咦,小哥你也在,哎,小可愛怎么了?逮住了?”

我心說你別發出那么多象聲詞了,對胖子說:“雅兒沒事,太累睡著了。”

胖子哦了一聲,就問我們是怎么回事,我說我這里事情真是長了,還是問他們怎么了,怎么找到我們的?我三叔呢?

胖子“哎”了一聲道:“我們看到有一條縫隙里塞著只奶罩,我靠,這真是塔木陀奇景,我們撞了進去就發現了里面的縫隙和淤泥,我教他們保護自己,不過你三叔沒趕上,被咬了,第一時間打了血清,在我們后面。我們聽到有說話聲就來看看,還以為是那些蛇。”

雖說文錦說三叔是解連環假扮的,但是一到情急之處,我還是絲毫沒有感覺他是假的,還好雅兒睡著了沒有聽到這些,不然我也不知道雅兒知道了怎么辦?

我回頭看了一眼文錦,心說你打算怎么辦,文錦朝我點了點頭,“走,去看看。”

后面幾個伙計都不認識文錦,問我這女的是誰。

我道:“這是三爺的相好。”胖子立即就道:“叫大姐頭。”那幾人也嚇蒙了,還真聽胖子話,立即叫。文錦瞟了我一眼,讓我少廢話。

他們就在不遠處的一個蓄水池里,這個蓄水池更大,而且幾乎沒有什么岔口,同樣長滿了樹根一樣的菌絲,這一次,人起碼少了一半,全部都面如土色。

文錦教他們堵住唯一的一個口子,我就道奇怪,難道這個蓄水池已經是這個蓄水系統的終點了?

我去看三叔,看到他的脖子和胳膊上都有血孔,臉色發青,神志有點模糊。

“咬死了三個人后才咬的他,毒液干了,但還是烈。”照顧他的人道。

三叔微微睜開了眼睛,我不知道他有沒有看見文錦,應該是看到了,我發現他顫抖了一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悶油瓶懷里的雅兒,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我心中發酸,看著他的臉,我根本無法想象他會是解連環,我懂事之后都是和他相處的,即使他本身是解連環,我腦海里大部分對于三叔的印像都是來自他,而且這幾年我能看出三叔非常疼我和雅兒,這一切對于我和雅兒是沒法改變。

文錦走了過來,坐到他的邊上,看著他,也不說話,兩個人就這么看著。三叔忽然吃力地朝她伸出了手。

文錦握了上去,輕聲道:“小邪都知道了,你不用瞞了,吳雅還不知道,她一直都在睡,我們都不怪你。”

他動了動嘴巴,我看到他的眼淚一下泉涌而出,看了看我,看了看文錦,又看了看悶油瓶懷里的雅兒,竭力想說話。

文錦也有些動容,湊了下去,貼著他的嘴巴,聽完后緊緊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了,你歸隊了,這不是你的錯。”

他看向我,我也握住他的手,他又看著雅兒的方向。

我回頭看悶油瓶懷里的雅兒,還是沒有醒來,我不知道我應該說什么,這里的事情發生得太快了,昨天我還在和他聊天,三叔長三叔短,現在竟然成了這個樣子,想著不由就叫了一聲:“三叔。”

聽到我叫他三叔,他忽然激動起來,動了一下,慢慢失去了知覺。我以為他不行了,立即叫人。旁邊那人過來看了看,就道:“放心,只是昏過去了。”

我點點頭。長出一口氣,這時候就聽到背后有人叫,“這里有道石門!

我們過去看,三叔的幾個伙計,發現在這個蓄水池的底部有一塊石板,上面有兩個鐵環。

他們吆喝起來,用力去拉鐵環將鐵板抬了起來,就發現下面壓著一個洞。

悶油瓶把昏睡的雅兒交給我,和黑眼鏡下去探路,不久便返回,黑眼鏡說下面別有洞天,完全不是人工開鑿的,好像是一個溶洞,四周有很多的石門,好像是在開鑿這里的蓄水系統時候被發現利用了起來。里面空氣清新,好像沒有蛇的蹤跡。好像還能通到其他地方去。

我們來時的道路上可能布滿了蛇,從原路返回至少也要等到天黑,也許從這下面有路可以出去,胖子說要么下去看看。

一聽好像沒有蛇,這里的人都要下去,我對他們說情況還不明了,不要一窩蜂似的全部都下去,現在我們待的地方還是比較安全的。下面可能有機關陷阱,到時候比蛇咬還慘。

這么一說又沒人肯下去,最后還是我們幾個決定先下去看看,其他的人都是烏合之眾,下去也幫不上什么忙,就留下來照顧傷者,等我們回來。

我打算把雅兒交給文錦照顧,雅兒醒了,四處看一下,直到看到三叔,雅兒從我懷里起來,臉上非常蒼白。

準備下去的悶油瓶和黑眼鏡還有胖子三人停下來,看著站起來的雅兒走向三叔。

我擔憂道:“雅兒。”

雅兒走到三叔身邊蹲下來,沒有理我,靜靜地坐在三叔身邊,抓住他另一只沒有受傷的手說:“三叔,你離開的時候,答應我,等找到文錦姨,你就把她帶回家,永遠陪在我身邊不離開。”

“三叔,你看文錦姨現在就在你身邊,我在這里陪著你,等你醒了,我們一起回家好不好?你再也不要離開我。”

昏迷的三叔沒有反應,雅兒的眼淚啪嗒啪嗒,落在三叔的衣服上。

我看到這一幕,心里堵的慌,無論現在的三叔,是吳三省還是解連環,對于雅兒來說,都是養了她這么多年的父親。

但是我們都下去留雅兒在這里守著三叔,我不放心。這點我想悶油瓶,黑眼鏡他們都想到了,而且雅兒還需要這墓室里的丹藥治病。

黑眼鏡走到守在三叔身邊的雅兒道:“小妹妹,三爺讓這些伙計守著,你要跟我們下去,你身上還有傷。”

雅兒搖頭道:“我不走,無論你們說什么,今天我只留在三叔身邊,等他醒了,我們回家。”

悶油瓶道:“吳雅。”

胖子道:“小可愛,你和我們一起下去,等找到出口我們再來接三爺。”

我來到雅兒身邊蹲下來摸著她頭說:“雅兒,等我們找到出口,在接三叔一起回家。”

雅兒滿眼淚水看著我說:“小邪哥哥,你們不懂,機會只有一次,我錯過好幾次,我不能再錯過帶三叔回家。”

然后雅兒看著悶油瓶,黑眼鏡,胖子說:“對不起,小哥,哥哥,胖子哥哥,我想留下來守在三叔身邊,我不和你們下去了。”

“等你們找到出口,在來接我和三叔。如果……”雅兒對我們笑笑:“就此別過。至少三叔身邊還有我陪著,他不是一個人。”

雅兒這句話剛說完,悶油瓶臉色一變,上前一步:“吳雅。”

胖子不樂意道:“小可愛,你這話胖爺不愛聽,什么叫就此別過。”

黑眼鏡道:“小妹妹,別鬧,你必須和我們下去。”

“雅兒,聽我們話一起下去,找到入口立馬回來接三叔。”

雅兒搖搖頭,從兜里掏出匕首放在脖子上,看著我們說:“對不起,就讓我任性一次,三叔他是我的父親,唯一的父親,我不能沒有他,我怕我離開后,再也找不到他。求求你們,讓我留下來。”

一時間我不知道該怎么勸雅兒和我們下去。

悶油瓶道:“吳雅,匕首給我。”

胖子道:“小可愛,匕首是大人玩的,你還小不能玩,快把匕首給我們。”

文錦道:“吳雅,我答應你,讓你留下照顧你三叔。”

我驚訝道:“文錦姨……”

文錦對我使個眼色讓我住嘴,我閉嘴看著文錦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雅兒不相信的看著文錦說:“文錦姨你…你真的讓我留下來照顧三叔?你不是騙我?”

文錦說:“吳雅,我不會騙你,你三叔和我什么關系,我怎么可能看著你三叔死掉。你聽話把匕首給我,我向你保證,我讓你留下來照顧你三叔,你放心起靈聽我的,沒人會阻攔你留下來。”

雅兒轉頭看悶油瓶,還是不相信問:“文錦姨你真的讓我留下來?”

文錦回道:“吳雅,我可以對你發誓。”

“文錦姨你不用發誓,我相信你。”我們幾人松了一口氣。

雅兒對悶油瓶和黑眼鏡說:“小哥,哥哥我要你們二個發誓,你們絕對不會把我捏暈,不然你倆誰捏暈我,我以后再也不理他。”

“行小妹妹,瞎子絕對不捏暈你。

“嗯。”

雅兒這才把匕首拿下來遞給文錦,沒有想到悶油瓶直接上前把雅兒捏暈,留下一臉懵的我。

胖子走過來拍拍我肩膀:“我們不能把小可愛留在這里。”

悶油瓶和黑眼鏡再次下去,接著是我背著雅兒和胖子,緊跟著我們的是文錦。

后面一路上雅兒都是黑眼鏡背著,我一直擔心雅兒如果醒來怎么辦,悶油瓶把她捏暈。

誰知道雅兒從那一刻再也沒有醒過來,悶油瓶和黑眼鏡發現不對勁,把雅兒放下來,一看雅兒嘴角在出血,額頭滾燙,二人臉色都不太好,急忙找到煉丹師。

趁拖把他們不注意,拿了一顆丹藥要給雅兒吃下去,我不同意。

黑眼鏡問我:“你是讓吳雅活還是讓她死?”

我就不阻止了,悶油瓶把丹藥捏碎混在水里給雅兒喂下去,喂下去后雅兒還是昏迷不醒,但是高燒退了,我們幾人松了一口氣。

后來悶油瓶進隕石里去了,黑眼鏡背著雅兒說找到三叔一起送回杭州,我和胖子同意,讓他路上送雅兒和三叔回去小心,我繼續和胖子等待悶油瓶出來。

過了好多天悶油瓶趁我們睡著出來了,但是他整個人醒來都不對勁,好像什么都不記得了?我就和胖子先帶他出去再說。

出去的路上悶油瓶一直恍恍惚惚的,后來好了一些,但還是什么都記不起來。我們和他說了好幾遍事情的經過他都無法理。

好在不用再攙扶他,他可以自己跟著我們走。

靠著吃蟲子又撐了三天,我們終于看到了活的樹根出現在井道壁上,胖子判斷這里應該是離地面很近了,我們在四處徘徊,終于找到了幾個向上的豎井口。胖子爬了上去,發現這是我們當時進入雨林時路過的那片塔林。

這里的孔洞很小,我們沒法鉆出去,于是胖子用子彈砸出一個小孔,做了一個定向爆破,把幾個孔之間的石頭炸裂,我們才勉強擠出去。

地面上已經面目全非,所有沼澤的水位全部都降到了最低點,露出了淤泥和猙獰的樹根系,此時烈陽高照,所有的毒蛇都在地下,應該是最安全的時候。

我們三個都是歷經千辛萬苦活下來的,我實在不希望在這種關頭再有人犧牲,但是事到如今,也沒有什么更好的辦法,只有盡全力了。好在峽谷中雞冠蛇并不多,而且我們可以涂上淤泥。這一路,可以說是完全看命了。

接下來是長途跋涉,期間的過程沒有必要再贅述了,我也實在不愿意提起,在淤泥中摸爬滾打,我們都帶著傷,草蜱子爬滿了身上也沒有時間處理,入夜之后更是緊張,一有聲音就立即加快腳步。

我們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迅速穿過了峽谷,回到了戈壁上,果然看到了在外面等候的定主卓瑪他們。那完全是一種如獲新生的感覺。胖子一出峽谷,就幾乎暈了過來,而定主卓瑪他們看到我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峽谷外,我們休整了三天,所有的人都渾渾噩噩,筋疲力盡。這三天我什么都沒有想,什么苦惱都沒有,當時感覺只有睡覺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一切都是垃圾。

而且我頭一次真正感到了釋然,似乎那些謎,還未解開的一切,都和我沒有了一絲關系。

悶油瓶仍舊沒有起色,要么縮在帳篷中發呆,要么就是靠著巖石看天,我們都嘆氣,但是毫無辦法,誰也沒有想到,他追尋到最后,竟然是這樣一種結果。

潘子卻意外被扎西救了回來,躺在另一個帳篷里時而清醒時而昏迷,我沒敢和他說三叔的事情。

扎西說文錦交代過他們一些事,他們知道怎么防蛇,之前信號煙出來的時候,他們也進入營地搜索,在叢林那兒發現了營地,在那里發現了潘子。

我算了一下時間,應該就是我們去抓文錦的后一天,想想只要能熬過那一天晚上,就能碰到扎西,那事情就完全不同了。可惜,那一晚變數太大了。

又休整了兩天,扎西就告訴我們應該出發了,按照他的記憶,我們現在處在一個魔鬼城環的中間,魔鬼城中設置了蹊蹺的機關,我們必須有精確的導航。

走出去之后,東西兩邊可能都會有公路,我們只要到公路上,就可以求救。

此刻,我也很想知道黑眼鏡把雅兒送回去嗎?三叔和伙計出來了嗎?可是卻已沒了氣力。

扎西說,他們可能從另外的入口出去了,也可能根本沒有出來。但是我們現在已經什么都做不了了。

沒有車只能步行,我們最缺的是勞力,因為當時的水是三叔大隊人馬搬來的,他們出發之后剩了好多,我們沒法全部搬走,而且算一下跋涉的時間曠日持久,我們能帶的水堅持不到找到公路的時候。

胖子就道,把食物減半,丟棄帳篷,多出來的空間全部用來帶水,少吃點沒事,沒水堅持不了幾天。

于是照辦,背著大量的水出發,橫渡戈壁,這過程初期免不了艱苦,但是和雨林行軍已經屬于兩個檔次的跋涉了,四天后我們走出了魔鬼城。

又走了一個星期,終于到達了公路,攔到了一輛SUV的驢友,用軍車上的電話和裘德考的人取得了聯系,大概三十個小時后,阿寧公司的車隊趕到,將我們救起。

所有人都癱倒了,有些人喜極而泣,這是怎樣的一次旅程,恐怕只有當事人自己知道。

在回程的路上,胖子靠在車上,忽然唱起來了歌來:“攀登高峰望故鄉,黃沙萬里長。何處傳來駝鈴聲,聲聲敲心坎——”

破鑼一樣的嗓音倒好聽了起來,我忽然覺得一陣感慨與悲涼,一剎那,我淚如泉涌,視線模糊,過往的一切恍如夢幻般從我眼前閃過,仿佛聽到了那些個永遠逝去的聲音,在蒼茫的戈壁上回蕩不止。

回到格爾木后,我權衡了再三,寫了一封E-mail給我的二叔,將事情的前前后后全部都交代了一遍。

半個小時后二叔就打了電話過來,對我說他知道了,這件事情千萬不要對任何人說起,叫我也不要管了,他會處理,讓我立即回杭州,雅兒已經被人送回來。

我這才放下對雅兒的擔心,我自然不可能立即回去,我想在等等,胖子和悶油瓶還有潘子都必須在醫院里待一段時間。

胖子是疲勞過度了,掛了幾瓶營養液就緩了過來。潘子命大,我將三叔的情況和他說了一遍,他捶胸頓足,我自己筋疲力盡,也無法去和他說什么。

他沒等完全康復就出院回了長沙,說是要等三叔的消,我讓他有消息就立即通知我。

最嚴重的是悶油瓶,住院之后他已經恢復了意識,但是我們發現他什么都記不起來了,過度的刺激讓他的思維非常混亂,醫生說要讓他靜養。

本來他能記起來的不多,現在連我是誰他都不認識了,這種感覺實在讓人崩潰,看著他的樣子,我實在不忍心再看下去。

我也回杭州了,一個回到家的人,洗了一個熱水澡,我給二叔打電話問雅兒被黑眼鏡送回來,在那家醫院。這次雅兒受了很重的傷,被送回來昏迷一個星期才醒來。

我去醫院看她,躺在床上修養,這一病雅兒瘦了好多,臉色依然蒼白。二叔派琳雪在醫院照顧雅兒,還有另外二個伙計守在病房外。

雅兒看到我進來,從床上坐起來說:“小邪哥哥,你回來了。”

琳雪對我道:“小三爺。”

我對琳雪點下頭,搬個板凳坐下來道:“雅兒,你身體恢復的怎么樣?”

“小邪哥哥,我身體恢復很好,只是二叔不讓我出院,還找人看著我。”

我向病房外二個伙計看看,明白二叔的用意:“雅兒,小哥他……”悶油瓶在此失憶這事,我該如何和雅兒說。

“小邪哥哥,小哥又失憶了嗎?”

我有些驚訝:“雅兒,你怎么知道小哥失憶了?”

雅兒露出無奈的笑說:“小哥,失憶不是一次二次,是胖子哥哥在醫院照顧小哥嗎?”我點頭。

雅兒對病房的琳雪說:“琳姨,我想吃葡萄,你可以幫我去超市買點嗎?”

琳雪看了我一眼道:“好,三小姐。我這就去。”

等琳雪離開后:“小邪哥哥,我身上傷已無大礙,我想去BJ看看小哥。”

對于雅兒要去BJ看悶油瓶,我心里是同意的,胖子活的比較隨意,指望他照顧悶油瓶,一頓三餐能吃飽,其他就不行了。

“雅兒,你想去BJ看小哥,我不攔你,但是你身體還虛弱,需要在醫院養著。”

“沒關系小邪哥哥,我是去醫院,只是換個地點,我會照顧好自己,你也知道胖子哥哥不會照顧人。小哥現在身體很虛弱,需要好好調理。”

悶油瓶對于雅兒來說是什么,我心里明白,摸摸她頭道:“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嗯,小邪哥哥。那二叔這邊你幫我打掩護。我的證件都被二叔收起來,我等下找花花借她證件一用。”

“雅兒,你現在就要去BJ?”

“是,小哥現在失憶了,我想身邊有人陪著他會好些。”

我站起來,像門外走去,把二個伙計給支開,雅兒偷偷溜出醫院。

雅兒離開醫院后,我回到家百無聊賴地看積下來的信,突然發現其中有一封信竟然是三叔寄來的。

我心中一動,看了看日期,發現沒有郵戳,立即展開,發現這是一封長信。

大侄子:

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也許蹤跡全無,也許已經死了。

我不知道你此時是否已經知道了真相,但是我知道怎么樣也欠你一個交代。

現在,我即將要去做一件事,這件事是我的宿命,我無法逃避。我感覺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了,我為了這件事已經毀掉了自己的事業,如果這一次我沒有找到答案,那么我寧可選擇死亡。

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寫在下面,你可以慢慢看。你大概一直非常奇怪,我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騙你,你看完后就明白了,那是因為,我自己本身就是一個騙局。

非常抱歉,但是不管你怎么看我,你永遠是我的大侄子。你一定要相信我,你三叔我做的一切,其實都是為了保護你,我從來沒有想過害你,也沒有想過對你們吳家有任何的不利。

也許我其實已經成了吳三省,又或者,這個面具戴得太久,就摘不下來了。

同樣抱歉,在這封信里我沒有辦法說明所有的細節,我想說在這件事上,所有發生的事,都有著必然的原因。

而我,其實只是一個事故。當時的陰差陽錯導致這一切的發生,等我深陷其中的時候已經沒有辦法挽回了。

在西沙的事情,其實隱藏著一個更大秘密,文錦他們的背景也遠沒有這么簡單。

我在調查他們的時候,發現他們其中幾個人完全沒有背景,不知道從何而來,也不知道以前他們是干什么的。

再深入調查下去你就會發現,這支考察隊背后肯定隱藏著什么,所有的事情都深不可測,所以之后如果你仍舊被卷入在這件事當中,一定要你看看我的下場,就會知道追尋這個秘密,需要付出什么代價。

我更希望這件事情,到了這里就結束了。你知道了真相之后,你的生活可以繼續下去,不要再陷入其中了。我知道你回想整個事情的經過,還會發現大量的謎題,但是那些已經和你沒有關系了。

三叔最后拜托你一件事情,“那就是吳雅,我以后再也無法陪在她身邊。這些年她一直陪在我身邊,是我這輩子過得最幸福的時光,心里最舍不得就是她,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照顧這個妹妹,這就是我最后的心愿。”

最后,作為臨別的最后一句話,你要記好,那是你爺爺留下來的話語:

比鬼神更可怕的東西,是人心。

你的三叔于敦煌

下面是很長的一段事情經過的描述,和文錦說的幾乎相同。我默默地看了下去,看完之后,我的眼淚就無法抑制地流下來了。

哭了很久,我冷靜了一下,我決定不把三叔這封信,告訴雅兒,我怕她會做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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