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結束后
- 執念盜筆
- 兜楠
- 19263字
- 2020-08-14 08:08:55
阿寧看了看我,看來心中和我所想的一樣,她揮了揮手想讓人下去,但是所有的人都沒動,所有的人都看向我和胖子。
墓道傾斜向下,角度越來越斗,我們手電直射下去,看不到一點到頭的跡象,盡頭處永遠是深沉的漆黑一片。
我有點慌起來,我們一路往下已經走了很長的距離,已經深入了長白山的內部,如果再這樣一直走下去,我們會走到哪里?地心嗎?
可是就算是地心,我們也必須走下去,因為悶油瓶留下的引路符號明白無誤的指示我們,他就是朝這個方向走的,我們每走一步,都是靠近事實的真像一點。
胖子對我道:“小吳,你有沒有發現,這條墓道里有點暖和起來了。”
我點點頭,道:“也許,我們的目的地靠近火山的地層活動區域,那里有熔巖或者溫泉活動,溫度才會逐漸升高,汪藏海當年,到底挖到了什么地方?”
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他們都不說話。
又前進了一段時間,胖子突然回頭問我:“你老實告訴我,你和小哥有什么特殊的關系?小可愛也一直對他很關心。”
我給胖子問的嗆了一聲,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隨即想到是自己理解錯誤了,他問的不是我想的那種關系。
剛才的一系列事情,發生的太快我其實自己也沒有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現在想想胖子并不知道我的血在秦嶺中已經出現了和老悶寶血一樣的現象,他第一次看到如何能不吃驚,不過恐怕為了不在阿寧面前露短,所以當時沒問出來,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他自然要問上一問,不過以他的性格,讓他正兒八經的來問也是不可能的,他問的:我和悶油瓶的關系,應該只是在奇怪,為什么我的血也可以“驅蟲”。
按照涼師爺的說法,我血的奇特能力應該是和吃了熏尸的麒麟血有關系,但是我實在想不起我是否吃過這種東西,對麒麟血又一點也不了解,無法確切回答他,而且我剛才自己也是意外,根本無意識的行為,也不能單單就斷定,是我的血在起作用。
胖子見我不回答,以為我認同他的想法,道:“他說不定是你失散多年的哥哥或者弟弟,你他那半天放不出個屁,胖爺都不明白,他肯定和你是表親之類的,或者是你父親的私生子,你們家都遺傳了這一種特殊的能力,這也解釋了小可愛對他,過多關心。”
我罵道:“你別胡說,我老爹就我一個兒子,他那種學究要有是私生子,那世上就真沒男人靠的住了。我聽三叔說過,雅兒的親生父親和悶油瓶好像有關系。”
胖子還是認為其中肯定有蹊蹺,我實在不想和他討論這些,就把話題岔開。
走了很久,墓道終于到了盡頭,走出墓道,突然就是一陣暖風吹來,讓我精神一振,我忙打亮手電向四周看去,而平臺的邊緣都是懸崖,上面也是一片漆黑,看不到頭頂。
胖子發牢騷道:“怎么又……到頭了,沒路走了,還是沒有棺槨,這萬奴王到底躲什么地方去了?”
我道:“這還不是最奇怪的,我們是沿著那小哥的記號來的,一路上有非常明顯的線索,但是你看,這里一個人也沒有,難道說,這些人發現這里是死路,都回去了?還是……”我看向一邊的黑暗,“飛走了?”
胖子道說:“也許這里的懸崖可以下去。”說著掏出了一只信號槍,裝填上信號彈,向前方發射了一枚。
我們走到廊臺的邊上,信號彈在高空突然燃燒,在這無比漆黑的空間中,就如同一個小太陽,一下子就照亮我們眼前的情形。
無數只“口中猴”撲到我的身上,撕咬我的肌肉,我劇烈的掙扎,準備不耗盡最后一點力氣不罷休,但是心中早已經絕望,這樣的情況之下,就算神仙老子來了,也救不了我們。
正在負偶頑抗,突然四周一震,我們都給震了一個跟頭,抓在我身上的猴子頓時一呆,瞬間突然全部都從我身上滑落下去,拼了命的向縫隙的出口逃去。
我轉頭一看,胖子那邊也是同樣的景象,頓時“口中猴”瞬間全部都退出了縫隙,似乎見了鬼一樣。
胖子渾身是傷,也是莫名其妙,我們面面相覷,胖子自言自語道:怎么了,到手的東西不吃了?難道嫌我太油膩?
“口中猴”的騷亂還沒有結束,圍在縫隙外的猴子毫不停留,爬回到人頭巨鳥的嘴巴里,人頭巨鳥開始動了起來,紛紛飛了起來,迅速消失,好像接到了什么指令,或者看到了什么可怕的天敵,瘋狂的逃竄。
我將槍給胖子,讓他裝填子彈,然后自己小心翼翼的來到縫隙的口子上,也不敢出去,探出頭看了看,頓時目瞪口呆,人頭怪鳥一只一只的飛上天空,很快我們四周一只都沒剩下,全跑了,四周頓時安靜下來,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這真他娘的怪了,我給胖子打了個招呼,示意他出來,我們四處轉頭,對臨死前的突然轉機,感覺有點不太適應。我心說上帝,你就算真不想我死,你也得找個好點的理由啊。
我自言自語道:“他們到底在怕什么東西?這種怪物竟然還有天敵?”
話沒說完,胖子就拍了拍我,他看到了什么東西。
我轉過頭去,只見一邊巨型的青銅大門上面封門的人皮,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已經全部爆裂脫落,兩扇巨大的青銅門竟然向外挪開了一點,一條黝黑無比的細小門縫隙,出現了兩扇門的中間。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一聲的冷汗,這么大的巨門竟然自己開了,剛才那一下巨震,肯定門開時候的反應,如此重的門,是誰打開的?誰在里面?
從汪藏海的敘述中,這個地底巨門給描繪成了一個邪神來往于地獄和先世的通道,地門之內有著萬古的邪惡,總之不是好東西,如今地門打開,難道是地獄中的邪神準備出來遛狗了?
這完全是無法預知的景象,一瞬間我腦子轉了十幾圈,是妖怪還是粽子?跑還是看看再說?跑的話往那邊跑。
此時的思路竟然極端清晰,我自己也開始佩服自己的這種被折磨出來的心智了。
可是門開了之后,卻沒有任何動靜,也不見門繼續打開,也不見有東西出來。呆立了良久,胖子問我道:“要不要過去看看?”
我想到這一切的謎題,都在這巨門之內,而且汪藏海也進去看過,平安出來了,說明進入巨門之內應該沒有直接的生命危險,但是會看到一些我們絕對想象不到的景象。如此多的謎團,也許我們走幾步就可以全部解開了。
但是如果進入之后,一旦大門關閉,這么巨大的青銅門,就算又一千個人在這里也無法推動,我們肯定就會困死在里面。那知道了秘密又有什么價值呢?
這其實就是選擇安全的離開這里,還是冒險得到答案的選擇。
權衡再三,我還是無法忍受這幾乎煎熬了我一年之久的謎團,我一定要進去看看,到底是汪藏海當年看到的魔境是怎么樣的景象,到底這延續了上千年的,牽扯我們家族三代的秘密背后,是什么神秘的力量。
我看了看胖子,他也和我心意相同。
胖子自己撿起他的手槍,從滿地的尸體殘骸中調出了幾只彈匣。然后搽了搽臉上的血,示意我一起過去。
大門太大了,遠處看的一條縫隙,近處幾乎可以開進一輛卡車,要將萬噸中的巨門移動這一點的距離,需要的力量無法估計。
我壓抑的心中的興奮,走到巨門之前,我聞到從縫隙中吹出了一陣奇怪的味道,心跳陡然就加快了起來,一種介于緊張和不安只見的情緒越來越濃厚,我們手上全是冷汗,連腳都有點軟。
胖子還沒想到這一點,看我不動了,以為我又害怕,問我道:“走不走?”
我剛想說話,突然我就看到青銅巨門縫內的黑暗中,突然亮起了好幾盞火光。似乎有東西正在走出來。正想拉胖子來看,胖子卻也來拉我,我一回頭,只見我們的身下,從裂谷地下的石頭縫隙中,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冒起一股淡藍色的薄霧,猶如云浪一樣,迅速上升。
我們退后幾步,發現四周所有的石頭縫隙里都冒出淡藍色的薄霧來,而且速度驚人,幾乎是一瞬間,我們的膝蓋以下就開始被霧氣繚繞,眼前也給蒙了一層霧氣一樣,而且還在不斷的上升。很快手電的光就幾乎沒有作用了。
緊接著我們聽到了一連串鹿角號聲從裂谷的一端傳來,悠揚無比,在裂谷中環繞了好幾聲。無數的幽幽的黑影,隨著鹿角號聲,排成一列長隊,出現了裂谷盡頭的霧氣中。
我霎時間反應不過來,這里的人死的死,跑的跑,早就已經不成氣候了,怎么突然又出來這么多的人,難道還有其他的隊伍在這里?但是又不像,這……人也太多了。
一邊的胖子臉色已經白了,似乎已經知道了是怎么回事情,嘴巴打節,好久才說全了:“陰兵借道!”
陰兵?我十分不解,還想問他,沒想到他捂住了我的嘴巴,做了一個絕對不要說話的手勢。我們放下手電,然后直往后退去,躲到了一塊大石頭后面。
隊伍朝著我不緊不慢的走來,我竟然還看到了前面的人打的番旗的影子,隊伍是四人一行,行走極為整齊,很快就從遠處的裂谷盡頭,走到了我們面前,在手電光的照射下,霧氣的影子越來越清晰起來。
我看著看著,不由自主的頭皮就麻了,只見隊伍前頭的人,穿著殷商時代的破舊盔甲,手上打著旗桿,后面有人抬著號角,雖然負重如此嚴重,但是這些人走路都像是在飄兒一樣,一點聲音也沒有,速度也極其快,再一看他們的臉,我幾乎要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那都是一張一張奇長的人臉,整個人腦袋的長度要比普通人長一倍,所有的人都面無表情,臉色極度的蒼白。
隊伍幽靈一般從我們面前通過,沒有人發現我們,徑直走入到青銅巨門的縫隙之內,所有人的士兵都是一模一樣,好像是紙糊的一樣。
我和胖子誰也不感說話,期望這些人快點過去,這時候,突然胖子按著我嘴巴的手就是一抖,我忙定睛看去,只見悶油瓶竟然也穿著同樣的盔甲,走在了隊伍中間,他正常的人臉和四周妖怪一樣的臉實在差別太大,我們一眼就認了出來。
我幾乎要叫出來,難道悶油瓶死了,魂魄給這群陰兵勾去了?
再一看卻看到悶油瓶子的身后還架他那把黑金古刀,右手托這一只奇怪的印璽一樣的東西,走路的動作和邊上的陰兵完全不同。馬上就知道他還是活的。
那他想干什么?難道?我突然冒一起十分大膽的念頭——難道他想混進去!
這小子瘋了!我一下子心跳就開始加速,一種久違的恐懼涌上了心頭,呼吸開始急促起來。想上去阻止他,但是胖子死死的抓住我,不讓我動彈。
我看到悶油瓶注意到了我們這邊,把頭轉了一轉,正看到我和胖子的臉,他突然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動了動嘴巴,說的是:“再見。”
接著他就走入了青銅巨門之中,瞬間消失在了黑暗中。我目瞪口呆的看著他,腦袋幾乎要炸裂了一樣。
很快整隊的“陰兵”走入了青銅巨門之中,地面猛然一震動,巨型的大門瞬間便合緊成了一個整體。
我坐倒在地,一股無力的感覺瞬間暈眩了我,這是怎么回事情?悶油瓶他到底想干什么?那些真的是陰兵?
胖子跑過去減回手電,自己也是一臉驚詫的看著巨門,有點神經錯亂。
可是仍舊沒有時間給我們發呆,四周的霧氣逐漸散去,我們馬上聽見了零星的怪鳥的叫聲,從裂谷的盡頭傳了出來,越來越響。
胖子頓時反應過來,對我大叫:“快走!那些鳥又飛回來了,這一次咱們肯定沒這么走運了。”
我給胖子一叫,頓時猶如給人潑了一盆冰水,馬上反應了過來,馬上轉身,跟著胖子向裂谷的另一頭,潘子他們逃跑的方向跑去。
裂谷下的石頭猶如丘陵,極度難爬,我們只爬出不遠,怪鳥的叫聲已經很近,我不由心里祈禱,如果剛才死處碰到潘子,我們身上沒有任何食物和水,這樣的狀態就算三條路都能出去,不能和他們匯合,也是死路一條。
跑到三叉口的地方,我們赫然就看見其中一到巨大裂縫的邊上,刻著一個極端難看的箭頭。指示我們正確的方向。
胖子大罵:“那老潘子果然懶惰,連個箭頭也不會搞的漂亮點。”
我沒想到他們還會留下箭頭給我們,道:“你管這些,管用就行了!”
也不能多說,咬緊牙關就鉆入了縫隙之中。
這里的縫隙比裂谷窄上很多,怪鳥的飛行的不會太順暢,進入里面,給狩獵到的機會就小上很多,我們一進去就感覺安心了很多。
很快看到前方有手電的光亮,我心中突然一冽,心說按照他們的腳程,應該早就跑的很深了,怎么這里有手電,難道又遇到意外死在這里了?
才跑幾步,卻看見潘子和幾個老外背滿了子彈正往后走,看樣子是想回來救我們。一看我們潘子大喜,然后有一呆,問道:“就你們兩個?其他人呢?”
我說別提了,太慘了,快點走,后面那些鳥還跟著。
這里能聽到叫聲,但是上空的情況一點也看不清楚,沒有照明彈,有手電去看怪鳥是看不到的。
潘子招手馬上又回去,最后的人打起一只冷煙火,在前面帶路,一個老外看我傷成這樣,就背起了我,一行人迅速退入裂縫的盡頭。
我很久沒讓人背了,覺得很不習慣,但是那冷煙火照起了這條縫隙四周巖壁上的大量壁畫,突然又引起了我的興趣。可惜跑的實在太快,根本無法仔細去看。
凄涼的叫聲逐漸減弱,看來怪鳥開始放棄追擊了,其實我們一看到潘子,心就安了很多,知道自己恐怕死不了了,他帶來的人都是阿寧隊伍中的射擊好手,就算真的打遭遇戰,也不至于會吃虧。
想起阿寧的隊伍,就想起阿寧,我問潘子有沒有看到她。
潘子說放心吧,那美妞給人敲昏了背回來了。
跑了很久很久,縫隙越走越窄,最后只能一個人一個人通過,空氣突然暖和起來,我們放慢了速度,這時候前面又出現了兩個人,是守夜的警戒人,看到我們回來,都發出了歡呼的聲音。
我想問為什么這里的溫度會高起來,就已經看到了潘子的營地,邊上有好幾個溫泉,頓時我就徹底放松了,一種無力感頓時傳遍全身,幾乎就當場暈了過去。
三天后吳雅和解語花告別:“小花哥哥,我要回家了。等有時間再來看你和秀秀姐。”
解語花摸下吳雅的頭說:“下次來的時候,哥哥希望你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
吳雅考慮一下:“好小花哥哥,下次來我一定告訴你我的身份。”
解語花看黑眼鏡:“花兒爺放心,瞎子一定安全把小妹妹交給他家人。”
解語花讓伙計把二人送到機場,幾個小時后吳二白親自來機場接吳雅。
吳雅和黑眼鏡坐在后面,看著沉默開車的二叔,害怕的表情全部表現在臉上。黑眼鏡看到,捏下吳雅肩。
吳雅回過神看向黑眼鏡,“小妹妹,一切有瞎子在。”
那一刻吳雅覺得黑眼鏡捏她肩膀的大手,有一股暖流傳進身體里,使她害怕的心,慢慢恢復平靜,對黑眼鏡露出笑容:“嗯,哥哥。”
吳老太從吳二白口中得知吳雅,又從學校偷著跑出去找吳三省,一刻心懸著,看到吳二白把吳雅帶回來才放心。
擔心歸擔心,吳老太還是當著吳二白的面責怪一番,吳雅都是一副我不錯了,乖乖認錯。
順帶替吳雅求情對吳二白說:“二白,你看雅兒這孩子也知道錯,一個人跑出去找三省一定吃了不少苦,這次就算了。”
然后眼神一變看著吳雅嚴厲道:“你這孩子,你三叔把你交給你二叔管教,你怎么能逃課一個人亂跑,快跟你二叔認個錯,保證以后再也不亂來。”
吳雅一副認錯的表情:“二叔,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亂跑了,絕無下次。”
黑眼鏡全程帶著笑臉,沒有說過一句話,這是吳家的家事,外人插不上嘴。
吳二白看了一眼黑眼鏡:“吳雅,你先和你奶奶回房間。”
吳雅也看了一眼黑眼鏡:“是,二叔。”
直到吃晚飯的時候,吳雅才見到黑眼鏡,也不知道他和二叔說了什么,二叔把她的卡解凍了,也沒有懲罰她,吳雅也沒有問他用什么辦法解決了二叔。
從云頂天空出來后,三叔一直要在醫院治療,直到病情穩定,我也沒有打電話告訴雅兒我們出來了。
我和潘子胖子和幾個老外在吉林放蕩happy了大概半個月后也各自告辭,阿寧我就再也沒有見到,顯然她這一次也是什么都沒有得到,她對于董事會那邊也許還有一關要過,但是和我已經沒有關系了。
我心里還在琢磨,要是她給炒魷魚了,這樣拼命的員工我倒是也需要的,王盟這個懶蛋實在是不成氣候。
潘子要回了長沙的時候,我才敢告訴他,當時的順子弟弟小五,是雅兒假扮的,潘子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后面等我說小哥找人給她送回去。
潘子這才放心說:“怪不得一覺醒來順子弟弟怎么不見了,原來是三小姐假扮的啊!”
他和我說他要先回長沙,收拾殘局需要大量的精力,等收拾完才去杭州看雅兒。
后來就沒什么聯系了,胖子回了BJ潘家園,說要休息個幾個月,幾個老外各自回國,我只剩下一個人,一邊照顧三叔,一邊整理我的想法,試圖使用自己先有的線索,理出一點眉目來,但是沒有三叔的那一部分的信息。
這一次我留了一個心眼,我怕他醒過來之后又不告而別,所以我干脆就住在醫院里,生活在他的病床邊上。
沒過幾天,病房突然進來一個人,我一看竟然是雅兒,我驚訝站起來說:“雅兒,你怎么來了?”
我心里奇怪,誰告訴雅兒我們出來的消息。
雅兒眼里帶著淚水,走向躺在病床上的三叔,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趴在三叔床頭哭了很久,無論我怎么勸都不行。
等雅兒情緒冷靜下來,我不知道如何開口告訴她,悶油瓶和陰兵一起進青銅門里。
但是我在心里想,還好雅兒當時沒有跟著我們一起去云頂天宮,如果去了當她看到悶油瓶進青銅門里,說不定會跟著去。
或者悶油瓶不讓雅兒繼續跟著原因就在這里,最后我想了想還是要告訴雅兒,剛開口:“雅兒,小哥他……”
雅兒抬起頭說:“小邪哥哥,我知道小哥去了那里,你不用擔心我。”
我也不說什么,后來雅兒在醫院呆了幾天,三叔還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被來看三叔的二叔接回去,二叔對雅兒說:“吳雅,你一直在醫院守著,你三叔他暫時也不會醒來,醫院這里有小邪看著你三叔,等你三叔醒來,二叔立馬帶你過來?”
雅兒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三叔,最后對二叔點下頭,對我說:“小邪哥哥,三叔如果醒來,你立刻打電話告訴我。”
我摸著雅兒的頭說:“好,等三叔醒來,哥哥立馬給你打電話告訴你,你先跟二叔回杭州上課,這次哥哥一定幫你看好三叔,不會讓他偷偷溜走。”
我知道對于雅兒來說三叔是她父親般的存在,我明白雅兒對三叔的擔心和害怕,害怕三叔再次消失。
雅兒知道三叔的傷,要在醫院慢慢養著,聽話的跟二叔回去,回去后雅兒本來打算去長沙看潘子,二叔不讓去。
還找人看著她,雅兒這次沒有偷跑著去看潘子,這次她必須乖點,讓二叔對她放松警惕。
雅兒只好用電話和潘子聯系,潘子告訴她,“三小姐,我身體上的傷恢復的很好,你別擔心,我暫時不能去杭州,等處理完三爺手里的事情,再去看你。”雅兒說好。
雅兒也給BJ的胖子打電話,胖子告訴她,“他身體上的傷已經恢復差不多,這段時間暫時休息,等過一段時間再來杭州看雅兒。”
雅兒回去后沒幾天,后來發生的事情證明我是非常明智的,但是當時,其他人都不這么想。
他的病情穩定之后,卻還是沒有蘇醒的跡象,呼吸平穩,臉色紅潤,但是就是沒有思維反應,醫生說這很正常,他傷口感染的非常嚴重,不知道發燒的時候,有沒有傷害到中樞神經,能不能醒過來,要看運氣。
我沒有選擇,只有等,期間家里人來看我這個時代,我仍然無法去解釋他當時看的景象,但是既然秘密已經傳承了下來,就總有解開的一天。
其他我無法釋懷的,就是悶油瓶和三叔的目的,按照我的猜測,二十年前進入海底墓穴的那幾個人,似乎都在尋找云頂天宮底下的那扇巨門,似乎都想進去,而我親眼所見,悶油瓶用了一種讓人咋舌的方式進去了,而藏寶室中的李四地他們的尸體中,缺少的兩具(不知道是誰),也可能是進去了。
他們為什么要進去呢?或者進去干什么呢?
所有的謎團,都集中到了二十年前海底墓穴中發生的事情,汪藏海應該還在他自己的墓穴中留下了什么東西或者信息,這東西或是信息,是讓他們全部都產生一定要去云頂天宮這個念頭的原因和關鍵,可惜,我必須要等著三叔醒過來,才能得到回答。
另外我還幫助胖子拍賣掉了他身上帶出來了六件金器,這一次的活動,他的收益最大,這幾件金器的價值十分的高,其中光一只西域風格的高腳鑲嵌瑪瑙的金杯,就拍到了四十萬美元,胖子還是十分的夠義氣,分了一點錢給我當傭金。
還給雅兒分了一點,說雅兒雖然去了被小哥找人給送回來,但是錢必須有,我給雅兒電話問她可要,她說她不要。
胖子也沒有拿回去說是下次夾喇嘛的裝備錢,我對他發了毒誓,我絕對沒有下次再帶雅兒下墓。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我隱隱感覺到有一絲無聊,在漫長的等待中,耐心也逐漸消耗,雅兒依舊在杭州讀大學,每周會過來二天看三叔。
開始幾個月還有大量的事情需要我去處理,但是后來的時間,我都看著三叔電腦上那張黑白照片渡過。常常就想,那挨千刀的悶油瓶,他現在在干什么呢?
就在我以為遙遙無期,這樣的生活還要持續好幾個月的時候,突然三叔的主治醫生,就過來找我,說有要緊的事情要和我談。
我以為三叔的病情有變,就跟他去了他的辦公室,沒想到到了那里,卻看到三叔鋪子里的一個伙計在那里,一問找我什么事,他卻吞吞吐吐,說不出來。
我突然感覺到一股不妙,忙跑回病房一看,不由咬牙切齒,三叔已經不在了。
就在懊惱不以,想去揍那醫生一頓的時候,卻看見三叔正給人提溜著,灰溜溜的押回到病房里來了,那押著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我家的二叔,身后還跟著雅兒。
三叔醒來,二叔也說到做到,帶雅兒來看三叔,二叔剛來就逮住打算逃跑三叔,雅兒現在非常生氣,叫了一句:“三叔。”
就站在二叔身后沒有說話,三叔看著幾個月沒有見過面的女兒,眼淚一熱,慈愛的叫道:“吳雅,過來讓三叔看看。”
雅兒沒有走過去,而是依然站在二叔身后,沉默的看著三叔,三叔尷尬的沒有再說什么,他內心也知道雅兒在生他的氣,當初和她保證離開幾天就回來,這一別就是幾個月,讓雅兒如何不生氣,二叔帶著三叔回病房。
自古老三怕老二,老二永遠是家族中最狠的,因為老大是需要超脫的,高出兄弟一頭的,那實際辦事的,就是老二了。
三叔在家里誰的面子也不給,但是我二叔瞪眼他就得抖三抖,好在二叔的志向也不是兄弟個個有出息,不然三叔恐怕不肯呆在杭州。
我不動聲色,也沒有拆穿三叔,雅兒也沒有說什么,安靜的站在一邊不說話,我覺得這次三叔回來后雅兒改變了好多。
幾個人閑聊了一會兒,我乘機把他昏迷之后發生的事情和我的一切推斷都說給了他提綱,他卻并不表態,只是在聽到悶油瓶進去了的時候,臉色稍微有了一點變化。
我說道這里看向雅兒,雅兒從剛開始就一直安靜的看著自己的鞋子。
后來二叔回去了,二叔讓雅兒在醫院呆幾天在過來接她,雅兒說好。臨走讓我看好這個老頑童,照顧好你妹妹。
二叔一走,我馬上就發難,問他到底是什么時候醒的,裝昏了裝了多久?
三叔十分尷尬,但是如此被我識破了,他也沒有辦法,他尷尬的看看雅兒和我就說其實也是剛醒,準備出去上個wc而已,我這些就不和他計較了,因為說不定也是真的,我不相信裝昏能裝一個月,怎么受的了,再問他其他的事情,他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就是不說,說什么和我沒關系。
一直安靜的雅兒質問三叔:三叔,你說這些跟小邪哥哥沒有關系?那跟我呢?跟我也沒有關系嗎?你不是我的父親嗎?
三叔看雅兒質問他,不敢看雅兒,也不知道說什么,這幾年雅兒一直陪在他身邊,第一次見雅兒這么生他氣。
平常就算雅兒生氣,他哄幾句就好了,雅兒一直在他身邊非常懂事,今天雅兒第一次這樣對三叔,三叔也不知道說什么。
我也是第一次看雅兒這么生氣,在我眼里,雅兒一直很乖,我從沒有見過雅兒生這么大的氣。
我擔憂的叫道:“雅兒。”雅兒對我說:“小邪哥哥,我想和三叔談談,你安靜的聽我們說就好了。”我點頭站在一邊。
雅兒這才轉頭看坐在床上的三叔對他說:“三叔你回我啊?你說那些事情和小邪哥哥沒有關系,那和我也沒有關系對嗎?”
三叔不知道該說什么:“吳雅,三叔……”
雅兒打斷三叔的話,“三叔,我雖然知道你在做什么,可是……三叔,我只想你能像爸爸一樣留在我身邊陪著我,而不是每次放假回家,家里除了琳姨就我一個人,面對空空蕩蕩的房子,屋里再也沒有三叔,我也不知道三叔在哪里。”
三叔滿臉愧疚道:“吳雅,三叔,對不起你,害你這么久一直擔心三叔,這次回來,三叔不走。”
雅兒不相信道:“三叔,你騙人,上次濟南醫院你說你離開幾天就回來,這是幾天?是幾個月。”
三叔頭痛的不知道說什么,求助的看向我。
我也一肚子火說道:“你別看我,我是不會幫你,你可是瞞著我和雅兒好多事。”
三叔被我氣的牙癢癢,他本想讓我說幾句好話,不讓雅兒那么生氣,我反而火上澆油。
三叔嘆口氣說:“吳雅,三叔這次真不騙你,這次等傷好了,就回杭州在家里陪著你好不好?”
雅兒搖頭道:“三叔,我不信你。”
“那吳雅怎樣你才相信三叔?
“三叔,我要你答應我,不離開我,永遠陪著我。”
房間突然陷入沉默。
過了幾分鐘,三叔一臉為難道:吳雅,三叔……
“三叔,我知道你有許多不得不做的事,可是三叔你能不能不要再去做那些事情?你就留在杭州在家陪著我好不好?”雅兒哀求道。
三叔臉上露出復雜的情緒:“吳雅,三叔對不起你。”
雅兒不在說話,就那樣靜靜的看著三叔,三叔有點不敢和雅兒對持。
一瞬間房間的氣氛很壓抑,我也不知道說什么。
過了一會雅兒說:“三叔,對不起讓你為難了。小邪哥哥我出去冷靜下,你留在這里陪三叔。”
三叔看雅兒出去,想叫住可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說什么,嘆口氣說:“大侄子,你去外面看看吳雅,三叔不放心她。”
我點頭,同樣不放心,出了病房看雅兒站在走廊窗戶看向窗外,我沒有去打擾,這個時候讓她靜靜。
我回到房間,三叔急忙問:“大侄子找到吳雅嗎?”
三叔,雅兒在走廊呆著,我沒打擾她,想讓她靜靜。
三叔坐在床上沒有吭聲,我走到三叔身邊:“三叔,雅兒她還是個孩子,她只想你陪在她身邊而已。你不知道,雅兒得知你消失,被阿寧也給騙去海底墓。”
什么?三叔驚訝的問:“你說吳雅和你一起下海底墓?”
“是,阿寧威脅我雅兒在她手里,我不得不和她一起下海底墓,后來我們在海底墓沒有找你,就回杭州了。”
三叔皺著眉頭問道:“后來呢?后來阿寧又找到雅兒,讓她偽裝成順子弟弟,又和我們一起去長白山云頂天宮,雅兒那時候帶著人皮面具我們沒有認出是她偽裝的,后來被小哥識破,雅兒才告知我們她是誰。
雅兒和我們說阿寧告訴她,她手里有你的消息,只要雅兒和她一起去長白山尋找云頂天宮。雅兒一聽有你的消息就同意阿寧的要求。
那大侄子,三叔怎么沒有在云頂天宮見到吳雅?
后來雅兒告訴我們身份后,又跟我們往長白山走了一段路,小哥趁雅兒睡著給捏暈,找人送回杭州。三叔,我希望你以后做什么事情考慮考慮雅兒吧。
說完我出去找雅兒,留三叔一個人在房間。
雅兒聽到有人來到她身邊,回頭看我一臉擔憂的看著她,露出笑容:“小邪哥哥我沒事,我們回病房看三叔吧。”
上前挎住我的手臂,“小邪哥哥我真的沒事,剛才發泄發泄情緒,現在心情好多了,三叔瞞著我們做那些事情,總有他的道理,這次三叔在醫院,小邪哥哥你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好好問問三叔。”
雅兒拉著我回病房,回到病房,松開我,走到躺在床上三叔的床邊,抓住三叔的手說:“三叔,對不起剛才我不該對你說那些話,我只想三叔以后身體健健康康就好了。”
三叔一聽心里一暖,從床上坐起來說:“吳雅……”
三叔你什么都不要說了,我都懂。你只要答應我好好養傷好不好?
三叔感動的對雅兒點點頭。雅兒露出笑容,三叔笑了,我也笑了。
雅兒因為還要上課,在醫院呆了幾天回杭州繼續上課。
雅兒在的這幾天,我還是問他那些問題,這次我在心里奇怪雅兒怎么什么都不問三叔?三叔還是不告訴我,我也沒有辦法。
等雅兒走后,我在此問為什么一直不回答我這些問題?三叔卻問我這些跟你有什么關系?
我急起來就罵開了,我說你這個老家伙,知道不知道我和雅兒為了你的事情,吃了多少的苦頭,還有像大奎,潘子這些跟著你出生入死的人,你是不是應該尊重一下他們,至少也讓他們知道自己為你冒著生命危險,到底是為了什么?
這話已經說的十分嚴重,我是真的有點發怒了,特別是想起潘子給這老頭子吸膿時候的情景,我真的說不出話來。
三叔這才沉默了下來,苦笑了好幾聲,嘆了口氣,搖頭道:“這事情和你沒關系,知道了說不定更苦惱,我不說,其實是為了你好,你又何必呢。”
我搖頭,表示就是苦惱也是我自找的,我一定要知道整件事情的真像,否則絕對不會罷休。
我說的很堅決,而且是看這三叔說的,就是要讓他知道,他這一次絕對逃避不了,讓他不要有妄想。
這也是我這幾天學習的成果之一,我已經考慮到會有這種情況,所以看了很多心理學的文章,看怎么樣才能讓人放棄保守秘密的防線。
三叔想了想,又長嘆了一口氣,似乎終于打定了注意,揉了揉眼道:“唉,想不到想不到,人說兒女是前世債主,我以為不生就沒事情,誰知道收養了吳雅后,又被你這家伙搭上了,看來今天你是無論如何都要知道了?”
我怒道:“你還有臉說,不知道誰給誰還債,你知道我和雅兒差點在海底給活埋嗎?你知道我差點給猴子吃掉嗎?你……”
三叔做了個投降的手勢,道:“好了好了,你既然這么想知道,我這一次就破例告訴你,但是,你必須發一個誓言,聽了之后,不準和任何人講,更不能告訴吳雅”
發誓我是當飯吃的,哪能當真,當即就發了一個全家死絕的毒誓,就算三叔不說,我也不會告訴雅兒,這事我不會再讓她參合。
三叔驚訝于我誓言的狠毒程度,半餉才搖頭笑起來,又道:“我丑話說前頭,這事情不是人人都能相信的,我說了之后,你要是不信也沒辦法。”
我急的咳嗽道:“我現在還有什么不能信的,你就說吧。”
三叔長嘆一口氣,摸了半天從兜里掏出半只煙來,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的,看了看門外,看沒有護士,心疼的點起來吸了一口,才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算起來,整件事情的起因,還是你爺爺在筆記本上寫的,那五十年前的晚上開始的,如果你要知道所有的經過,那我就從這件事情開始講起好了。
”和三叔的聊天持續了將近兩個小時,開水都喝掉了兩壺,講完之后,兩個人都感覺十分的疲憊,不論是精神還是身體。
我以為事情就這樣完了,結果三叔卻苦笑:“尾聲?我一開始也是這么想的,不過,現在看來,這么說還太早了。”
說著就拿起悶油瓶寄來的錄像帶,拍了拍,“這事情肯定還沒完,看看里面是什么東西再說吧。”
三叔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說完就感覺到頭暈。我也不想打擾他,給他處理一下貼身的東西,換了熱水和茶葉,自行離開。
三叔出去買錄像機的伙計還沒有回來,我估計著買那東西確實夠戧,停產太久了,就算能買到也不一定能放。
剛才聽的時候已經忘記錄像帶這回事了,現在又想了起來,不由感覺到一股恐懼,之前聽三叔嘆氣,說這事情還得接著折騰,他的語氣疲憊而又無奈,就感覺到很不舒服。
關于悶油瓶的事情,我們了解的幾乎是零,他當時是偶然在船上,還是有目的同樣混在考古隊里,連這一點我們都不知道。
而且悶油瓶這個人不比三叔,他不想說的事情,怎么逼他都沒反應。三叔雖然告訴了我點他的事情,但是從這個層面上來看,三叔說的那些遠遠不能說是事情的真相,他其實知道的比我多不了多少。
一想到這個,剛剛感覺到輕松的心情,又有點壓抑起來。
處理完事情,三叔那個伙計才回來,并沒有買到東西,現在市場都關門了,也只有明天再想辦法。
很久沒和三叔說話,又解開了心結,我的心情好轉起來,晚上我就和三叔他們偷跑了出去,找了一家大排檔,好好地喝了一通。吃病號飯吃了這么長時間,總算是吃到有味道的菜了,三叔很高興,一手煙一手酒,也總算舒坦了一回。
吃飯的時候我問他,“三叔你什么回杭州看雅兒?”
三叔對我說:小邪三叔再過幾天在回去,等把手里錄像代事情搞清楚再說,你不是說小哥進那里面去了嗎?萬一讓吳雅知道這錄像代是小哥寄給你的,她知道這事情,又參合進去怎么辦?我覺得三叔說的有道理就不在說什么。
吃了飯回去的時候,他就去辦理出院手續,說再也不在醫院里待了,讓我幫他訂好賓館的房間。
我喝得有點上頭,回到了賓館,幫三叔訂了個套房,就好好地洗了一個澡,給自己泡了一杯濃茶,準備睡覺。
不過洗了之后一下也睡不著,就打開了電腦,調出了三叔在西沙出發前的那張老照片來看。
我看過很多次這張照片了,然而黑白的照片,除了能認出幾個熟悉的之外,其他人很難分辨清楚,而且三叔也沒有和我說過誰是誰。
照片上,三叔清瘦而內斂,一點也看不出他是一個土夫子,而悶油瓶也像極了一個普通的學生。
我嘗試找了一下解連環,確實發現了一個和三叔有點相似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他,不由感慨,誰能想到這張普通的照片下面,藏了這么多的事情。
看了半天,發現根本沒辦法在照片上看到什么,我就用酒店的電話撥號,上了悶油瓶寄快遞那個公司的網站,輸入了單號,查詢這份快件的信息。
很快查詢結果就出來了,我拉到發信地點這一欄,不是空白的,有三個字的城市名稱:格爾木。這錄像帶是從一個叫格爾木的地方寄出來的。
我愣了一下,心說那是什么地方?隨即“google”了一下,就更吃驚了,那竟然是一個西部城市,位于QH省。
青海?悶油瓶什么時候去了那里?我疑惑起來,這家伙動作也夠快的,一下子就跑到大西部去了,難道去支援西部的盜斗事業了?不過青海不屬于土夫子的范圍了,那地方是少數民族的聚居地,只有倒賣干尸的和國際文物走私犯才去那兒。他能去干嗎,去幫人打井嗎?
而且還寄了錄像帶給我,這好像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塊兒。
我查了格爾木的一些資料,了解了一下它的歷史,就更加的驚奇,發現格爾木是一個新城市,解放軍修路修出來的城市,四周全是戈壁。悶油瓶在那里,我真的想不出他能干什么,而且他還從那里寄回來錄像帶,到底是什么內容呢?
媽的,我有點煩躁起來,一下子我對那錄像帶的興趣就更濃烈了。
喝了幾口濃茶,壓了壓酒之后,我把今天聽到的信息匯總了一下,發給了幾個阿寧那邊的人。我和這些人混得熟,希望他們也幫我看看,也許能得到什么有用的反饋。
雖然三叔讓我不能對別人說,但是我想說給裘德考的人聽,總問題不大,而且其中比較敏感但是不重要的內容,我都刪除掉了。我還問了他們,是否最近公司有計劃再次進云頂天宮。
做完這些事,酒精就開始發揮作用了,我很快就軟倒,眼前模糊地睡著了。這一覺睡得格外的安心,也沒有做夢,一直睡到大天亮,我被電話吵醒。
我接了電話,是三叔的伙計打來的,他說他們已經出院了,三叔已經在我隔壁套房了,錄像機也已經買到了,讓我過去一起看。
錄像機是那個伙計從船營區的舊貨市場淘來的一松下,我到三叔房里的時候,那伙計正在安裝,我看到沙發上還擺著兩只一模一樣的備用,是怕萬一中途壞掉耽誤時間。不過幸好,那個年代的進口貨,質量還不錯,三只測試了都能用,我掂量了一下備用的一只,死沉死沉的,那年代的東西就是實在,不像現在的DVD,掄起來能當狗叼飛碟玩兒。
安裝錄像機的這段時間里,三叔一直都沒有開口,就讓我坐著,自己一支接一支地抽煙,心里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我宿醉的頭疼也逐漸好轉,人也有點緊張,不時有亂七八糟的猜測,猜測這帶子里到底錄的是些什么畫面。
我想到過西沙,但是他們去西沙時候,不可能帶錄像設備(那個時候這種設備相當珍貴,國內還是普遍用膠片攝像機,那膠片還是手動的),所以錄像帶里的內容肯定不是西沙那時候拍攝的東西。同樣,也不可能是青銅門后的內容。排除了這兩個地方,錄像帶中會有什么?真的是毫無頭緒。
電視機和錄像機接好,電源被打開,我就挑出了其中一盒,打算放進去,不過放到錄像機的口子之前,我又猶豫了,心里不知道為什么慌了一下,看了一眼三叔。
三叔對我擺擺手,道:“放進去啊?看我干什么,你他娘的還怕他從電視里爬出來?”
我這才推了進去,錄像機“咯嗒”開始運轉,我坐回到床上,很快,屏幕上閃出了雪花。三叔停止了抽煙,把煙頭扔進痰盂里,我們兩個加上他的伙計都有些緊張地坐了坐正。
雪花閃了十幾秒,電視上才開始出現畫面,電視機是彩色的,但是畫面是黑白的,應該是錄像帶本身的問題,畫面一開始很模糊,后來逐漸清晰起來。
那是一間老式的木結構的房間,我們看到了木制的地板,鏡頭在不停地晃動,顯然放置攝像機的人或者物體并不是太穩定,我們看到一扇窗戶開在后面的墻上,外面很模糊,似乎是白天,有點逆光。
三叔和我面面相覷,這好像是民居的畫面,真是沒想到會看到這個。難道會是自拍秀?等一下悶油瓶一邊吃面一邊出來,對著鏡頭說好久不見,你們過得如何云云。在窗戶下面,有一張相當老式的寫字桌,看著有點像革命電影里的老家具了,上面堆滿了東西,文件、臺燈,還有一部電話。
電話的款式比較老舊,但不是老到掉牙的那種,這段錄像拍攝的時間,應該是在20世紀90年代以后,當然現在仍舊有很多的家庭還是使用這種老樣式的電話,所以到底是什么時候也不好判斷,只是肯定不會比90年代更早。
接著畫面就一直保持著這房間里的情景,就好像靜物描寫一樣,我們等了一段時間,就意識到攝像機是固定在一個位置拍攝的,類似于電影中的固定鏡頭,并不會移動。
這樣的話,這靜止的畫面就不知道會持續多久,我們也不能傻看著,三叔就按了快進。進過去大概二十分鐘的時候,一下子,一個黑色的影子從房間里閃了過去。我和三叔都嚇了一跳。
三叔趕緊回倒慢放,原來是一個人從鏡頭外走進了鏡頭,我們還聽到有開門關門的聲音,應該是有人從屋外回來。仔細一看,走進來的那人,是個女人,年紀看不清楚,模糊地看看,長得倒有幾分姿色,扎著個馬尾。
三叔一下子緊張起來,他走上前去,幾乎貼到電視屏幕上了。
可是那女的走得飛快,一下子就從屏幕穿了過去,跑到了另外一邊,消失在屏幕外了。
我看三叔的臉色突然不對,想問他怎么回事,他卻朝我擺了擺手,讓我別說話。
時間繼續推進,五分鐘后,那女的又出現在了屏幕上,已經換了睡衣,接著她徑直走到屏幕面前,屏幕開始晃動,顯然在調整攝像機的角度。
這樣一來相當于一個特寫,那女人的面目就直接貼近了電視機,我看到那女人相當年輕,長相很乖巧,眼睛很大,總體看上去有點甜的那種女孩子。
三叔也正貼近電視,一下子就和電視里的那女孩子對上眼了,我沒想到的是,一瞬間,三叔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渾身一抖,一聲大叫就后退了十幾步,幾乎把電視機從柜子上踢下來。
他的伙計趕緊扶住電視,我去扶他,只見三叔指著電視里那張臉,發著抖大叫:“是她!霍玲!是霍玲!”
我們給三叔這突如其來的反應嚇得夠戧,他的伙計趕緊丟下電視去扶他,我則先擺正電視機,唯恐摔下來壞掉。
然而他的伙計根本扶不住他,三叔一邊叫一邊直往后退,一下就撞到沙發上,撞得整個沙發都差點翻了,自己一滑就摔倒在地。這一下顯然撞得極疼,他捂住自己的后腰,臉都白了。雖然如此,他的眼睛卻還是牢牢地看著電視屏,眼珠幾乎要瞪出來。
這下我也有點驚訝。這個女人竟然是霍玲?
按照悶油瓶的敘述,霍玲是一個干部子女,當年西沙考古的時候,同時下到海底墓穴中幾個人的其中一個。關于她的資料極少,我不知道她在那張黑白合照中是哪一個,自然也認不出來。這樣一個人,竟然會出現在悶油瓶子寄來的錄像帶中……真有點不可思議……
而且,讓我感覺到異樣的是,這錄像帶是怎么來的?從她調整鏡頭來看,顯然她知道錄像機的存在,自拍也不是這樣拍的,這應該是一種自發的監視,這無疑是監控錄像。
她為什么要拍這樣的錄像,而這帶子又是怎么到悶油瓶的手上的?悶油瓶又為什么把這帶子寄給我呢?
這里面有戲了,我心里嘀咕起來,三叔說得對,看來整件事情還遠遠沒有完。
此時屏幕上那女人已經調整好了攝像機,屏幕已經不抖了,她也重新遠離鏡頭,坐到了寫字臺邊上,支起一面鏡子梳頭,因為是黑白的畫面,加上剛才的晃動,屏幕上變得有點模糊。
三叔逐漸冷靜了下來,但是臉色已經鐵青,神情和剛才已經判若兩人。他手死抓著沙發的扶手,渾身輕微地發抖,顯然十分的緊張。
我為了確定,就問三叔道:“這女的就是你們一起下到海底里去的那個霍玲?”
三叔一點反應也沒有。我沒有辦法,和他的伙計對看了一眼,他伙計也不知道怎么說。
錄像中的霍玲不停地梳頭,她的馬尾解開了后,頭發頗長,我都不知道她到底要梳到什么程度,大概有二十分鐘,她才停下手來,重新扎起馬尾。
梳完頭后,她站起來,有點迷茫地看了看窗外,然后突突突跑到了攝像機照不到的地方,接著又跑了回來,可是等她跑回來,我發現她的衣服竟然變了。
也就是說,她到了里屋,換了一身衣服。
接著,讓我感覺到匪夷所思的畫面就出現了。她出來之后,又跑到了攝像機前,似乎是不滿意角度,又調整了鏡頭,屏幕開始晃動,她那白色的臉充斥著整個屏幕。
三叔發出了一聲很古怪的呻吟,似乎她的臉十分可怕。
我以為她換衣服是要出去,或者做飯之類的,屋里肯定又會很長時間看不到人,于是拿起遙控器,準備快進,這時候,卻看見她卻又坐回到了寫字臺邊上,拿起梳子,解開頭繩,又開始梳頭!
“這女的有神經病!”一邊的伙計忍不住叫了起來。
三叔馬上做了個手勢讓他別出聲,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她是背對著我們梳頭,也看不到她的表情,鏡子中只有一個模糊的影子,動作也幾乎一致,頻率都似乎一樣,我看著看著,簡直懷疑她的頭是鐵頭,要是我給這么梳,腦袋早就梳成核桃了。
這樣的畫面使我感覺氣氛變得有點詭異,我忍耐著,又是大概二十分鐘的時間,她才重新扎起頭繩,站了起來,噔噔噔跑到鏡頭外面去了。
我和那伙計都松了口氣,心說總算完了,要再梳下去,我的頭也要開始疼起來了。
然而沒等我們舒展筋骨,她又換了一身衣服跑了出來,湊到攝像機面前,第三次開始調試角度了。
我一下就迷糊了,簡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個霍玲究竟是干什么的,這也太夸張了,難道她愛好這個……或者,難道她要自殺了?所以不厭其煩地換衣服調角度,接著難道她又要去梳頭了?再這樣梳下去,梳子都要磨成毛刷了。
就在這時候,突然畫面一停,回頭一看,原來三叔按了暫停,黑白的屏幕上,頓時定格了那張特寫的面孔。
三叔臉色鐵青,嘴唇還有點發抖,他湊近仔細看了看,啞聲道:“天,她也沒有老!”三叔說的,我也早已經觀察到了,只是沒有說出來,一方面錄像帶并不清晰,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看錯,另一方面,我相信他很快就會意識到。
果不其然,三叔暫停了畫面湊過去看,我也湊了過去,想看個仔細,確定一下。
看了幾眼,我就斷定,毋庸置疑,霍玲在拍攝帶子時候的年紀,不會超過三十歲,倒不是說她長得年輕,而是那種少女的體態,不是裝嫩的女人能夠裝出來的,而且,我不得不說這霍玲實在長得很乖巧,難怪迷得考古隊里的幾個男的神魂顛倒。
黑白屏幕的表現力比彩色的要差很多,但是她那種有點迷茫的眼神和精致的五官,還是能給人怦然心動的感覺。
這樣的相貌,想來必定是十分的自信,自幼在眾星捧月中長大,遇到悶油瓶這樣的悶王不理睬她,她的反應倒也合乎邏輯。不過現在看來,這些反應也可能是裝出來的,如果真是那樣,這個女人想必也是厲害角色。
三叔的臉色很難看,窩進沙發里嘖了一聲:“一個是這樣,兩個也是這樣,他娘的,難道失蹤的這幫人全部都會這樣?他們之后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我想了想就搖頭,對三叔說也不能這么武斷,這里我們并不知道錄像拍攝的具體時間,看電話的款式也許是20年紀90年代前后,那離她在海底墓穴失蹤也沒有多少時間,我們不知道霍玲當時幾歲,如果她當時只有十七八歲,那就算過了十年也只有二十七八,不能斷定說她沒有變老。
三叔沉吟了一聲,顯然沒有太在意我的話,而是將錄像繼續放了下去,我們繼續往下看。
然而,讓我們想不到的是,繼續放了才沒幾分鐘,突然畫面上就跳起了雪花。
我們以為是帶子的問題,等了一會兒,可是雪花繼續,三叔快進過去,一直到底,全部都是雪花。
“怎么回事?”三叔有點慍怒,他不擅長和電器相處,以為機器壞了,就想去拍。
我阻止住他,將帶子拿出,扯出來看了看,發現帶子沒有任何的霉變,就知道了怎么回事:“被洗掉了。”
從剛才畫面的連續性來看,后面應該是有內容的,如今突然間變雪花,顯然是被洗掉了。
帶子拿來一直就沒人動過,錄像機也剛剛買來,不可能是誤操作,那帶子應該是在寄出來之前就被洗掉的,然而如果是故意的話,為什么不把前面的也洗掉,非要留下那么匪夷所思的一段?難道后面的內容我們不能看嗎?
我和三叔面面相覷,都完全摸不著頭腦了,悶油瓶是什么意思?難道是耍我們?這也不太可能啊,這小哥不像是那么無聊的人啊。
三叔想了想,又讓我把帶子放了進去,倒回去重新看,想仔細看看是否其中有剛才沒有發現的東西。因為前面有一段是快進的,不仔細看看終歸有點心虛。
這一次我們是實打實一秒一秒地看了下來,房間里鴉雀無聲,如果眼神有力量的話,那電視機可能會給我們瞪爆了。然而,一路看下來,眼睛都瞪得血紅,仍舊沒有發現任何能夠讓我們產生興趣的線索。
之后我們又播放了另一盤錄像帶,然而,這一次更離譜,那完全就是一盤空白的帶子,里面的東西全部是雪花。我們來回看了兩次雪花,只覺得人都暈了起來。
剛開始看帶子的時候十分興奮,看完之后卻是萬般的沮喪以及迷惑。我剛開始甚至以為可以看到青銅門里的情形了,然而,沒有想到的是,里面竟然是這么莫名其妙的畫面。
關掉機器,我和三叔就琢磨這究竟是怎么回事。然而兩個人想了半天,發現這事情完全沒有入手的地方。
我告訴三叔昨天我查到的信息,這帶子是來自青海的格爾木,那么,可以這么認為,悶油瓶在青海給我們寄出了這一份包裹。那么,他現在人一定是在格爾木這個城市里。那是否可以認為,這兩盤帶子是他在格爾木找到的?然后,寄給了我們。
這也完全無法肯定,不過,從這個帶子里,倒是能知道一個問題,就是,那批人在海底墓穴中失蹤,顯然并不是死亡了,他們在20世紀90年代還活著,但是,行為有一些反常。這批人中的大多數應該死在了云頂天宮里,我這個沒和三叔說,怕他崩潰,因為里面可能會有文錦。
之后又逼著自己看了幾遍,實在是看不出問題來,三叔還要繼續看錄像帶,我就先回去補回籠覺了。后來三叔將帶子翻錄了一盤,將母帶還給了我,說自己去研究之后幾天,潘子聽說三叔醒了過來,就到了吉林,將他接走。
這一次三叔的生意損失巨大,伙計抓的抓,逃的逃,三叔在長沙的地位也一落千丈,不過三叔自己并不在乎,對于他來說,錢這種東西也只是個符號而已。
臨走三叔對我說,這事情如果還有下文,讓我也不要去管了,我之前完全是命大,而且身邊有貴人在保我,事不過三,老天不會照顧我這么久,好好做好自己的鋪子是真,以后他的那些產業,不可能交給雅兒去打理,說不定還要我去打理,他這次回去一定會好好看著雅兒,讓她安心把大學讀完。
我表面點頭,心說就算你交給雅兒打理,我也不會讓雅兒接,交給我?你那種生活我恐怕無命去消受,還是干我的老本行比較實在。
說話休繁,三叔走了之后,我也預備著回杭州,只是也沒在吉林好好待待,于是時間拖后了幾日,聯系了幾個附近的朋友,一來是放松一下,二來是敘敘舊。
我有幾個大學同學在長春,于是他們趕了過來,幾個人到處走走,聊聊以前的事情,我的心情才逐漸地積極起來。后來又去周邊的城市走了走,逛了逛古玩市場,幫他們挑點古董,一來二去,又是兩個星期。
經歷了這么多事情,我變得有點不拘小節,以前花錢還還個價兒,現在只覺得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簡單,不過這樣著,身邊的錢就日漸少了下去。
幾個朋友都奇怪我的變化,鐵公雞也會拔毛,實在想不到,都問我受了什么刺激了。
一次吃飯的時候,我就挑著精彩的,和那幾個人說了我經歷的事情,也算是吹個牛,說完之后,竟然沒一個信的,其中一人就笑道:“你說下到海底的那幾人,是否就是你讓我查的那張照片?”
我聽得他說,這才想起來,以前我在網絡上找到過一張照片,下面有“魚在我這里”,當時我就是托這個人去幫我查過,后來只查出是在吉林發在網上的,后面就不了了之。
現在想來,倒也奇怪,網絡這個東西真正發達起來,也就是這幾年,到底是誰發的呢?
既然想起來了,我就問那人后來還有沒有查到更多的東西。那人搖頭,顯然并未把我的事情放在心上,只是說道:“這樣的照片太普通了,而且年代太過久遠,那個年代的資料也一般不會上網,我只能通過技術手段,那個IP地址是唯一能查的東西。
我感覺,你如果真的要查,不如去國家檔案局,查查哪一支十一人的考古隊伍在二十年前失蹤了,可能會知道更多的東西。”
我沉吟了一聲,這倒也有道理,一旁就有個人更正道:“你記錯了,我也看過那照片,是十個人。”
那人搖頭道:“不對,我感覺是十一個人。”
我心里一跳,問他道:“為什么?”
那人笑道:“照片里拍好的是十個人,但是,不是還有一個拍照片的人嗎?你們難道沒想到?”
說話的那個朋友,是我的學長,我和他也不是很熟悉,只是這一批人經常在一起玩,比較聊得來,屬于君子之交的那種,互相有需要就幫幫忙,不是非要好到黏在一起的那種朋友。
我當時找他幫忙,是因為他似乎是干技術工作的,當然我這個做古董的和他一點交集也沒有,他具體是干什么的,我也不清楚。
如今他一語驚醒夢中人,聽到這“十一個人”的理論,我當即就是一身的冷汗,連臉色都白了。
是啊,我他娘的怎么沒有想到?
那個年代,沒有傻瓜相機的,在海南的漁村也絕對不會有照相館,能夠使用相機的人,的確應該是考古隊里的一員。
我只稍微想了想,就發現他說得非常有道理,我看過很多西沙考古的資料,里面都有照片,一般這樣的情況,都有宣傳方面的人跟著記錄。
可是為什么三叔的敘述中,卻始終只提到十個人,從來沒有提到過這第十一人,是否這個宣傳的人沒有跟他們出海,還是三叔另有隱瞞?
看我的樣子,那幾個人哄堂大笑,那人道:“算了,別想了,到底幾個人,去他們老單位查查不就知道了,考古研究所一般隸屬于文化系統,當時他們是哪個研究所派出去的,檔案應該還在,我們國家很多的檔案都是永久保存的。”
我也不言語,反正這也只是個推測,倘若有時間,倒是可以去查查。不過查來如果是十一人,我如何面對三叔的解釋?是不是要全盤推翻他?這樣的痛苦未免太大了點,想到這里,還是不去查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