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華和尚和葉成先后進來,順子也給潘子拉了進來,我馬上去檢查他的情況,發現因為這里溫度的關系,他的臉色已經開始紅潤,但是手腳依然是冰涼。
不知道能不能挺過來,上來的路都是由他帶的,如果他死了,雖然不至于說下不去,但是總歸會多很多困難,再加上我也挺喜歡這個人,真不希望他因為我們而這么無辜的死去,雅兒說在他家的那幾天挺照顧她的。
華和尚檢查他的心跳和脈搏,然后讓我讓開,用毛巾浸滿溫泉水,放在石頭上稍微冷卻后,給順子擦身,等全身都給搽的血紅后,才給他灌了點熱水進去,順子開始劇烈的咳嗽,眼皮跳動。
雅兒看順子醒了,守在他身邊,繼續偽裝成他的弟弟,說她的身份要對陳皮阿四他們保密。
我們稍微松了一口氣,華和尚說道:“行了,死不了了。”
我看氣氛緩和下來,胖子和葉成都掏出煙,點上抽了起來。這時候陳皮阿四也給潘子攙扶著進來。
經過這一連竄變故,我們都筋疲力盡,也沒力氣說話,各自找一個舒服的地方靠下來。
身上的雪因為溫度的變化融化成水,衣服和鞋子開始變的潮濕,我們脫下衣服放在干燥的石頭上蒸干。葉成拿出壓縮的罐頭,扔進溫泉水里熱過分給眾人。
我一邊吃一邊和華和尚去看剛才發現的壁畫,這里非常明顯是天然形成的,而且空間狹窄,為什么要在這里畫上壁畫,剛才悶油瓶突然在我面前消失,和洞口的巨大封石,給我一種很不自然的感覺。
和古物打交代的人,對于壁畫和浮雕這種傳承大量信息的東西,總是非常感興趣的,其他人看我們在看,也逐漸走了過來。
然而壁畫上卻沒有太多的信息,天女飛天的壁畫多處于華麗的宮廷或者禮器之上,只是表現一種美好的歌舞升平的景象,并沒有實際的意義。
這里的壁畫殘片,大部分都是這樣的東西,這里都是古墓里爬出來的人,見的多了,一看便失去了興趣。
我正想回去揉揉我的腳指頭,這一路過來出了不少汗,腳指頭凍都麻痛了,這個時候,卻聽見胖子“嘖”了一聲,伸出自己的大拇指,開始用手指剝起壁畫來。
我問他怎么回事情,雖然這東西沒什么價值,但是也是前人遺物,你也不能去破壞它啊。
胖子說道:“你胡扯什么,我的指甲就沒價值了?一般東西我還不剝呢,你自己過來看,這壁畫有兩層!”
“兩層?”我恩了一聲,皺起眉頭,心說什么意思?
眾人又圍了上去,走過去看他到底說的是什么,他讓我們看了看他的手指,只見上面有紅色的朱砂料給刮了下來,再看他面前的那一塊地方,果然,壁畫的角落里有一塊構圖顯然和邊上的不同,畫的東西也不同,只是這一塊地方極不起眼,要不是胖子的眼睛尖,絕對看不到。
這顯然是有人在一幅壁畫上重新畫了一層,將原來的壁畫遮住,而造成的情形。
這上面一層因為暴露在空氣之中逐漸脫落,將后面的壁畫露了出來,這在油畫里,是經常的事情。
胖子繼續用手指刮著,他刮掉的地方,開始出現一些鮮艷的顏色。
我也用手指刮了刮壁畫,發現這表面一層,似乎并沒有完成所有的工序,所以胖子隨便一刮,就可以簡單的將顏色搽掉,不然如果按照完整的步驟,唐以后的壁畫外面會上一層特殊的清料,這層東西會像清漆一樣保護壁畫,使得顏色沒有那么容易褪色和剝落。
陳皮阿四的眉頭皺的很緊,很快,一大片臉盆大的壁畫被剝了下來,在這壁畫之后,出現了有五彩顏料畫的半輛馬車,馬車顯然是浮在云上,幾個蒙古服飾的女子侍奉在馬車左右,而馬車的主人,是一個肥胖的男人,這個男人的服飾,我卻從來沒有見過。
這是敘事的壁畫,我忽然緊張起來。顯然有人先畫了一幅敘事的壁畫,但是因為某種原因,有非常匆忙的用另外一幅替代掉了,而且當時的時間可能十分的緊張,所以這外面的壁畫,連最后的工序都沒有完成。
陳皮阿四看了看這整幅壁畫,又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對我們說道:“這…和天宮有關系,把整面墻都清掉,看看壁畫里講的是什么。”
我早就想動手了,當下和其他一起,祭出自己的指甲,開始精細作業,去剝石壁上的壁畫。
壁畫大片大片的剝落,不一會兒,一副色彩絢麗,氣勢磅礴的畫卷,逐漸在我們面前展了開來。。。。。。
“保不準有。”悶油瓶看著冰谷的深處,逐漸黯淡的冷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尸體埋在冰中,也不可能去挖掘,我們看了一圈,索然無味,又去尋找溫泉,倒是真給我們找到了一處小的,幾個人在溫泉中洗了腳和臉,渾身暖烘烘的回到營地,把情況一說,說的華和尚羨慕不以。
在雪山上,說來也很奇怪,人一暖就犯困,人凍的要死的時候也犯困,晚飯是掛面,吃完后困意襲來,外頭又起了風,我們早早都進入睡袋休息,順子守第一班崗,我們人多,不需要一天把人輪換完,今天輪崗的就是順子,郎風和潘子三個人。
只從知道小五是雅兒,悶油瓶就沒有讓她和順子一個帳篷,和他一個帳篷,這樣一來我也放心多了,畢竟雅兒是女孩和順子這樣一個陌生人睡在一個帳篷里恐怕不安全。
我很疲倦,很快就睡著了,滿以為能睡一個甜覺,沒想到沒睡上一個小時,華和尚,胖子,郎風,潘子同時開始打起了呼嚕,此起彼伏,就像交響樂一樣,我做著噩夢就醒了過來。
醒來我看我帳篷外面站二個人,我拉開帳篷拉鏈,看到悶油瓶和胖子在外面站著,一看就是來找我的,我又對著他們后面看看,沒有看到雅兒的身影。
悶油瓶和胖子進來,我奇怪道:“小哥,雅兒呢?”
悶油瓶回道:“睡了,捏暈的。”
我驚訝的啊一聲問:“小哥,你捏暈雅兒做什么?”
胖子忙捂住我嘴,讓我小聲點說:“小哥和我說了,不能讓小可愛在跟著我們往里面走,現在雪停了,小哥說他已經叫人在山腳下等著,他今晚連夜把小可愛給送下雪山。”
“讓那個人把小可愛送回杭州去,要是明天一早小哥還沒有趕回來,小哥讓我們二個給他打掩護。”
我一聽這成啊!我正琢磨著怎么勸雅兒回杭州,一直沒有想到好辦法,既然悶油瓶找人把雅兒送回杭州,那正好。
悶油瓶看我同意后,從帳篷出去,我連忙走到在放梢的順子哪里,和他聊天分散他注意力。
順子正自顧自在那里抽煙,看著一邊月光下巨大的黑色山體發呆,聽到我要換班搖頭說不用,拿了我們的錢,這點還做不到就不好了,
我心說那隨便你,掏出煙去乏,上去問他借了個火,然后一邊往爐子里添了點燃料,一邊和他開始閑聊。
與向導聊天是一件長見識的事情,我和他講了很多古董方面的事情,他很感興趣,他也給我說了很多當地的風土人情和山林趣事,聽的我一點也不覺得困,兩個人越聊越精神。
后來就聊到了這一次的探險身上,順子告訴我,他是七年的邊防兵,不過有四年是預備役,在當兵之前,他是采草藥的,所以對雪山很熟悉,他的戰友都叫它“阿郎材”,意思是雪山的兒子。
所以我們跟著他絕對可以放心,像這里的山,能帶人進來的人不多,他算是其中一個了。
我心中懷疑,心說那你怎么還沒進山就暈了,這肯定是吹牛,但看他說的一本正經,無謂去拆他的臺,就順著他的話聽。
聊著聊著,話題多了起來,我們感覺之間的距離也拉近了,這時候,順子突然就問我:“吳老板……其實,你們到底進山來是干什么的,你能不能告訴我?”
我聽了就一愣,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兩個人就又靜了下來。
我們的目的,我怎么說呢,說是來找云頂天宮的,你能信嗎?說是來盜墓的也不行,說旅游的又擺明不是,這還真不好說,我想了好久,最后還是嘆了口氣:“你管這個干嘛,我不能說。”
順子似乎預料到我會這么回答,笑了笑:“沒關系,我只是隨便問問。”
我心里覺得不舒服,因為我不想騙他,就隨便轉移了一個話題,聊別的,我問他既然以前是采草藥的,為什么后來做了雪山向導了。
在長白山采草藥很賺錢,比做這吃力不討好的向導舒服多了,現在雪山向導這么少,也是這個原因。
順子看了我一眼,突然說了一句讓我幾乎吐血的話。
他道:“我不是專業向導,我退伍之后一直在采草藥,難得帶幾次人上山,也不會走的如此深,一般在姑娘湖那邊就折返了,這里還是我第一次帶隊伍進來。”
我笑道:“別開玩笑了。”
“真的,吳先生,我實話實說,這個季節,沒有專業向導會帶你們進雪山,如果我不帶你們進來,你們只有自己進來。”
他朝我笑笑:“太危險了,如果不是菩薩保佑,其實我們已經死了,能一個不缺的到達這里,已經是奇跡了。
不過你不用擔心,雖然我沒帶人進來過,但是自己走過很多次,熟悉的很,不會出事情的。”
他說話的表情非常嚴肅,一看就不是在開玩笑,我心中暗罵,又奇怪道。
“那既然這么危險,你還帶我們來?你就這么缺這點錢嗎?”
順子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道:“錢也是一個因素吧,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我的父親,他……十年前失蹤了,當時他也是帶一批人進雪山,和你們要走的路線差不多,但是最后整批人都消失在了山里,我隱隱約約就記得,當時找他的那幾個游客,和你們的裝扮很像,也是在冬天,也是非上山不可,所以我看到你們,就突然感覺到自己一定要跟著你們來,一來我不希望你們像我父親一樣死在里面,二來,我有一種很幼稚的想法,也許你們進山的目的,和十年前那批人是一樣的,那也許我能夠知道我父親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當然,這只是我的臆想。”他自嘲的笑了笑:“我的父親也許只是單純的遇上了雪崩,給掩埋在這一片雪山里了。”
我領悟道:“所以你才問我們進山的目的……?”順子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哎,你不明白,那種知道父親就長眠在這片雪山里,卻無法見到的感覺。”
沒想到順子的內心還有如此細膩的時候,不禁有點刮目相看,以前一直以為他只是一個油嘴滑舌的普通導游而已。
不過十年前進入雪山失蹤的游客,和我們打扮很像,難道也是來找云頂天宮的?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不過隨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不可能,長白山里,能讓一個人失蹤的地方太多了,不可能有這樣的巧合的,他的父親,可能遇到了什么意外而在山里遇難了。
順子看我不說話,以為自己剛才的那個問題問的有點過份了,對我道:“吳老板,我看你和其他人不一樣,才和你說這些,希望這些東西你別和其他人講,我怕他們會有顧慮。”
我心說我肯定不會講你是第一次帶人來這里,不說陳皮阿四會拿你怎么樣,胖子都可能會打死你。
于是點頭答應,這時候第二班的郎風從帳篷里走了出來,打了個哈欠,看到我們兩個在聊天,很意外,順子收拾收拾東西,在雪地里放了泡尿就去睡覺了,我和郎風無話可說,也打了個招呼回去睡覺,悶油瓶送雅兒回來,應該還要一段。
在震耳欲聾的呼嚕聲中,我半夢半醒,夢到了十年前順子的父親,一個長著大胡子的順子帶著一群人上山的情形,離奇的是,在夢中,我總覺得那幾個人我在哪里見過,翻來覆去,睡的很不踏實。
等吳雅醒來后,她已經到二道河的賓館里,睜開眼就看到眼前帶著一副墨鏡嘴角上揚的人。
連忙從床上坐起來四處打量,發現自己在賓館里,看著面前一直笑的人,她心里明白了。
有些生氣的躺回去,把被子蒙在頭上,她現在不想說話。
帶墨鏡的人拉下被子說:“小妹妹,好久不見,也不打聲招呼?”
吳雅現在一點都不想說話,心里想:“小哥,既然都把黑眼鏡給叫來了,看來自己必須回杭州,不然黑眼鏡能跟我去云頂天宮找小哥他們嗎?要不然試試?”
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來說道:“黑眼鏡,我要請你夾喇叭。”
“嘿!小妹妹請瞎子夾喇叭可是要好多錢。你出的起?”
吳雅犯難了,她現在根本沒有錢并且還欠著債。
“吳雅如何和黑眼鏡認識的,還是她被五吳三省收養一年后,帶她回長沙老家的時候。
吳雅有一次在三叔堂口鋪子里,看到一身黑衣,帶著墨鏡的男人時,她一眼認出他是誰。
主動上前和他說話,充滿好奇的圍在他身邊轉,也僅僅就黑眼鏡在長沙的幾天而已,后來吳雅就沒有見過他了。
不過離開的時候,問他要來手機號碼,吳雅經常給他打電話,基本打通過,偶爾他心情好,或者讓她請吃飯給她回個電話,或者短信。
其他時間都不會理吳雅,就算這樣吳雅也非常高興,心甘情愿請他吃飯,慢慢的二人熟悉了。”
看著泄氣的吳雅,黑眼鏡直笑道:“小妹妹,瞎子服你,你是第一個成功讓啞巴頭痛的人。”
吳雅表示不理解,“我那里讓小哥頭痛了?”
黑眼鏡:“啞巴,特意交代把你送回杭州,交到你二叔手里,并且讓瞎子說服你二叔不懲罰你,私自偷跑到長白山和他們下墓。
順帶還讓把你銀行卡給解凍,啞巴還說了,讓我把你人皮面具的錢給你還了,順子向導的錢他會給你付。”
嘖嘖嘖!瞎子第一次見啞巴這么貼心幫人,把所有事情都解決。”
吳雅聽黑眼鏡說完心里想:“小哥,真的為我把一切都考慮好了。”抬頭對黑眼鏡說:“如果我不愿意和你回杭州,非要去長白山,小哥有沒有和你說怎么辦?”
黑眼鏡回道:“說了,讓我想盡一切辦法說服你,最后沒有辦法才用強硬手段。”
吳雅歪著頭說道:“捏暈?”黑眼鏡點頭。
“黑眼鏡,要不我拜你為師吧!”
“哦!小妹妹你怎么突然想拜瞎子為師?難道你想報復啞巴?”
吳雅問黑眼鏡:“你覺得我能打過小哥嗎?”
黑眼鏡搖頭。“那不就行了。”
“那你想跟瞎子學什么?”“捏暈。”
黑眼鏡不確定的問道:“捏暈?”
吳雅露出笑容說:“對,等我學會,我第一個要找小哥試驗。”
“哈哈,小妹妹你可以啊!成,收你為徒,學費加一個要求。”
“行,那就用第二個要求,不過拜師的錢你問小哥要把。”
“小妹妹你也太缺德了,你用啞巴的錢學,然后在把他暈,瞎了,佩服。”
黑眼鏡答應吳雅三個條件這事,要從吳雅第一次在長沙見到黑眼鏡的時,二人關系變好之后。
吳雅要拜黑眼鏡為師,黑眼鏡不愿意收她為徒,就算吳雅掏學費也不行。
等到吳雅十八歲生日的半個月前,吳雅給黑眼鏡發信息說:“再過二個星期是我十八歲生日,我唯一的愿望就是你收我為徒。”
信息發出去第二天,黑眼鏡給吳雅打電話說:“你真的想拜我為師?”
吳雅在電話里回道:“嗯。”
黑眼鏡問吳雅:“你一個姑娘家學這些干什么?你難道想下斗?”
吳雅說:“并不是,我有要保護的人。”
黑眼鏡沉默幾秒鐘說:“想拜我為師,不僅收學費,還要通過測試。我才答應收你為徒。”
吳雅問:“什么測試?”
黑眼鏡說:“小妹妹,你三叔做什么工作,我想你知道,只要你一個人在斗里呆一夜,我就收你為徒。”吳雅俺不猶豫說:“好。”
黑眼鏡不確定的問:“你跟你三叔下過斗?”“沒有,三叔他不讓我接觸這些。”
“有意思,你三叔不讓你接觸,你竟然私下做準備。。”
吳雅成功的讓黑眼鏡對她產生好奇。
“小妹妹,瞎子提醒你,斗里不僅有機關,還有鬼怪,以及你意想不到的東西,非常可怕,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
“我知道,我有心里準備。”
黑眼鏡說:“小妹妹,身手好的不止我一個,你三叔身邊也有,你為什么非要拜瞎子為師?”
吳雅說:“因為你是小哥的朋友。”
黑眼鏡不在說其他:“明天上午秦嶺機場見。”說完把電話掛了。
第二天上午十一點吳雅,一個人出了機場大廳,掏出手機給黑眼鏡打電話:“你撥打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后再撥。”
吳雅沮喪的把電話掛了,黑眼鏡不會騙我的吧。
肩膀被拍一下,吳雅嚇一跳回過頭就看到,不變的黑色衣加墨鏡。
吳雅沮喪的表情,立馬換上笑容說:“黑眼鏡。”
黑眼鏡看著吳雅穿著,一身運動裝,身后背著黑色雙肩包說:“裝備帶了?”
吳雅點點頭:“都在背包里。”“走,咱們先吃飯。”
二人在機場附近吃了午飯,然后二人又做三個小時大巴車,在一處無人的公路邊下車,徒步往原始森林里走去。
二人又走了二個小時,此刻是下午五點,太陽開始落山。
吳雅身上的衣服,已被汗水打濕,喘著氣說:“黑眼鏡,我們到目的地嗎?”
黑眼鏡四處看看,對彎腰喘氣的吳雅說:“小妹妹,看來你拜我為師的決心是認真的,一路上也沒有抱怨一句。”
“斗在這附近,里面沒有危險,就一口棺材,你要在有棺材墓室呆一夜,這期間無論你多么害怕,讓我救你出去,我都不會出手相救,這是你自己選擇的,在怕你也要挺過去。”
入口你要自己去找,明天早上八點,瞎子來這地方等你,過了八點一刻,你沒有到這里。我會去斗里找你,把你帶回去,從此以后,不要提拜師這事。”
吳雅直起腰看向身邊的雜草叢說:“八點之前我一定會在這里等你。”說完一個人向前走,尋找黑眼鏡說的斗的入口。
黑眼鏡看著走遠的吳雅:“不虧為三爺的女兒。”轉身離開。
吳雅在附近找了一圈,除了半人高的雜草,和樹木以外她沒有看到黑眼鏡說的入口。
吳雅四處張望一圈,發現太陽快要下山,還有半圈漏在外面,樹林很安靜,竟然連鳥叫聲都沒有,她向黑眼鏡剛才站的地方往去,那里早已沒有人了。
吳雅猜測黑眼鏡已經離開,她心里開始有點害怕。深吸一口氣,還沒有找到墓口,怎么就退縮了。
繼續扒開草叢往前走去,結果沒有注意腳下,身體一空隨著泥土一起掉下去。
吳雅嚇的啊一聲,身體落地,雖然身后的背包擋了一下,緩沖了從高處掉下來。
吳雅的頭和身體還是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頭磕在地下的一瞬間后腦勺疼痛的眩暈感,和頭上落下的泥土,讓吳雅閉上眼睛緩不過來。
等了一會,上面在沒有泥土落下來,眩暈感消失一些,才睜開眼,微弱的光從她掉下來的洞口照進來,外面的天,又暗了一些。
吳雅忍著全身的痛,慢慢坐起來,發現四處一片漆黑。
吳雅把背包拿下來打開,從里面拿出手電筒打開,把背包拉好,背在身上,拍拍泥土站起來,發現自己身處在甬道口。
吳雅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誤打誤撞找到黑眼鏡說的盜洞口。
吳雅抬起頭看了一眼,掉下來的洞口,打著手電筒,向甬道里走去。
吳雅邊走邊看,甬道的墻壁是用石頭砌的,沒有任何東西,只是石頭。
吳雅不知道這俑道有多長,反正手電筒的光照著地方,還沒有看到頭,她不知道黑眼鏡說的那個有棺材的墓室在哪里。
甬道里很安靜,除了她走路發出的聲音,再無其,吳雅走了一會,還沒有到頭。
一陣冷風吹在吳雅脖子上,給她嚇的一個激靈,站在原地不敢動彈,緊緊握著手里的手電筒。
一刻心害怕的彭彭跳,忍不住有些顫抖,吳雅在心里勸自己:“別怕,肯定是剛才那個洞口吹進來的涼風。”
可是大腦控制不住,開始亂想,恐怖的畫面在腦子里來回放,使吳雅想轉身看看身后有什么。
吳雅在心里默數“1.2.3”猛然轉過身,把手電光對著身后甬道,什么也沒有,就連剛才吹到脖子的涼風,再也沒有吹過來。
吳雅整個人虛脫的坐在地上,眼里淚水在轉,她好像逃離這里,回去找黑眼鏡帶她回杭州,這是她第一次下斗,還是一個人。
她知道,這墓里肯定沒有危險,黑眼鏡之前肯定來過這里,不然黑眼鏡不會在這個斗里測試她,她相信黑眼鏡。
但是,在這漆黑安靜無比的墓室里,只有她一個人,恐懼的心被無限放大,使她沒有勇氣再繼續走下去。
休息一會,吳雅從新站起來往前走,開始背單詞來分散注意力,不然她真的撐不下去,機會只有一次,她必須把握。
又走了一會,吳雅看到一處墓門,看來黑眼鏡說的墓室就是這里,一路上她沒有發現其他的墓門。
走到墓室門前,上面磕著一些圖案和文字,吳雅看不懂,仔細打量墓門,想找到開門的機關。
吳雅用手摸著墓門上面的圖案文字,一般開門的機關,會在這些圖案當中,這些都是吳雅的猜測。
吳雅摸到凸起的一塊圖案時,試著按下去,結果墓門帶著聲音緩緩的往上升去,吳雅心里一喜,她猜對了。倒退幾步,離緩緩上身的墓門一段距離,雖然黑眼鏡說過沒有機關,以防萬一好些。
一分鐘墓門緩緩升上去,停止下來,吳雅捂住鼻子,上去的墓門帶動一些灰塵漂浮起來,讓吳雅覺得不舒服,咳了幾聲。
等舒服一些,吳雅才打著手電筒,往墓門里走進去,這是一間墓室,里面極其簡單,只有一口棺材。
沉重落在地上的聲音,打斷正在打量這件墓室的吳雅,嚇得使她轉過身就看到剛才升起的墓門,又落下來封住出口。
吳雅跑回去拍打墓門,希望沉重的墓口在此打開,墓門絲毫不動,吳雅開始慌亂起來,這墓門不符合常理,怎么說落下就落下。
吳雅強迫自己冷靜,想像墓門外一樣,摸著上面的花紋,找到開門的機關把門打開。
可是另一面墓門上,干干凈凈什么也沒有,一點花紋和文字都沒有。
吳雅感到恐懼,難道這墓門只能從外面打開?那她怎么從這里出去,她和黑眼鏡約定明天早上八點,在集合地點出現。
如果她從這里出不去,那她就失敗了,只有等黑眼鏡從這里救她出去,她再也無法拜他為師。
慌亂之中,吳雅看下手表時間,從她和黑眼鏡分開到現在,不知不覺中過了三個小時,現在是晚上八點,外面肯定一片漆黑。
“吳雅,你不能慌,離約定時間還有十二小時,你先冷靜下來,在想辦法,黑眼鏡不是讓你在這棺材墓室呆一夜。”
吳雅一邊勸自己,一邊坐下來,把手電放在地上,把背包拿下來打開,從里面拿出水,喝了幾口,讓自己冷靜下。
在把吃的拿出來,邊吃邊打量這墓室里唯一的東西,棺材。
棺材的顏色是檀木色,之前三叔帶回來的古董里,她見過這種顏色的盒子,棺材上面的花紋和墓門外面一樣,同樣有一些文字,那些文字不像現代漢文,吳雅看不懂。
吃完餅干,吳雅拿著手電筒打算研究研究,這口帶花紋的棺材,既然黑眼鏡來過,他肯定打開過棺材,里面的尸體應該不會尸變。
吳雅圍著棺材轉了一圈,除了一些花紋和文字,沒有其他的,吳雅試著推了一下棺材,她以為棺材蓋非常沉重,沒有想到她竟然一推,被她推開一角。
吳雅嚇的趕緊放開棺材,退到墓門口,里面的尸體死了多久,誰也不知道,但是一定非常恐怖。
吳雅想起電視里的粽子,嚇的也沒有勇氣把棺材給推回原位置,跪在地上把手電筒當上香拜祭說:“前輩,對不起,小女無意冒犯,迫不得已借此地呆一晚上。
等找到打開墓門的機關,小女立馬從這里離開,往前輩不要生氣,等明天小女完成測試,立馬讓黑眼鏡和我一起來這里,買些紙錢和貢品來祭拜你。”
“往前輩大人有大量,不和小女計較,打擾你休息,明天我再把你棺材蓋,讓黑眼鏡蓋上,小女實在害怕,不敢再過去給你蓋上,請前輩忍耐一下”
吳雅說完,趴在地上對著棺材磕了幾個響頭,希望棺材里面的尸體,原諒她的無理。
黑眼鏡如果在這里看到這一幕,他得讓吳雅笑死。
磕完吳雅抬起頭盯著棺材,生怕棺材里面有人回應,或者棺材動一下。就這樣盯著棺材直到眼睛發酸,吳雅才舍得眨一下。
“看來前輩沒有生氣。”吳雅心里想的。做回墓門口,一下放松下來,覺得有些乏困。
吳雅把背包抱在懷里,爬在腿上,暫時把手電關閉,她心里不想關上,可是亮一夜,等到天亮,墓室里還是漆黑一片。
她要省著電,留著離開這里用,把手電握在手里,閉上眼睛打算休息一會,或者白天走了一下午,又在墓里,高度緊張的情況下,吳雅這一睡,幾個小時過去。
迷迷糊糊,吳雅聽到一些聲音,在這極其安靜的墓室里,顯得特別明顯。
猛然睜開眼睛,什么也看不到,吳雅趕緊把手電打開,好在睡著了還握在手里,對著發出聲音照過去,竟然是棺材里面發出的聲音。
吳雅嚇得趕緊站起來,背包掉落在地上,又彎腰撿起來背在身上,看下手表,凌晨一點,聲音顫抖的說:“前輩,還有幾個小時,我就離開這里,你別嚇我。我……我一定給你燒紙燒。”
棺材里聽到吳雅的聲音和手電照過的光更加劇烈,吳雅嚇得眼淚已經落下來,她轉過身體,企圖在干凈的墓門上找到開門的機關。
就在這個時候,棺材的聲音沒有了,吳雅聽到絲絲聲,就好像某個東西在吐著舌頭。
吳雅轉過身體,恐懼的把手電對著絲絲聲,被她推開棺材蓋一角,竟然有條黑色蛇頭,吐著蛇信子對著她。看到她又把身體從棺材里游出一半。
吳雅嚇得緊緊貼著墓門,棺材里怎么會有蛇?難道下葬尸體的時候就放進里面的?
吳雅不知道,她此刻只想逃離這里,但她又不敢動,她盯著蛇,蛇盯著她。
一蛇一人就這樣對持著,吳雅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慢慢的把左手放進兜里,那里有三叔,從地下給她帶上來的一把烏金匕首,留著她防身,一般吳雅都放在家里。
吳雅這個慢動作,在蛇眼里變成了攻擊性,黑蛇從棺材里游出來,像吳雅游過去。
吳雅嚇的掏出匕首打開,指向蛇哭著大喊:“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黑眼鏡救我,救我,我好害怕。”
蛇卻聽不懂吳雅話,一直吐著蛇信子游像她,眼看蛇越來越近,吳雅把手里的匕首亂砍,企圖阻止前進的黑蛇。
無論在那里,這是她第一次見蛇,第一次一個人在可怕的地方,在杭州她出去有閨蜜陪著。
在長沙,三叔會讓潘子寸步不離的跟著她,怕她有危險。
出去游玩,有吳邪和她一起,照顧著她。
現如今是她一個人,她的求救聲,也沒有引來黑眼鏡救她。半個月后她才十八歲,面對這一切,她的心崩潰了。
黑眼鏡說的對,斗里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在怕你也要一個人挺住,這期間我不會來救你出去。
黑蛇看到吳雅的攻擊,停止向前游動,立起身體,做出進攻的模樣,竟然飛向吳雅,發出嘶嘶聲。
右手臂一痛,手里的手電筒掉落在地上滾向一邊,黑蛇咬在吳雅右手腕上。
吳雅當時犯了錯誤,應該把匕首刺向蛇身體,而她卻把咬在右手腕上的黑色給甩出去。
被甩出去的黑蛇,準備在此攻擊,吳雅不顧右手腕上疼痛感,把匕首放在胸前,等著黑蛇攻擊過來。
黑蛇猛然撲過來,吳雅側身躲避,黑蛇撞在墓墻上又彈回來,吳雅躲避不急,只好用匕首砍過去。
這次匕首砍在黑蛇身上,黑蛇一痛,掉落在地上,吳雅趕緊拿腳去踩,結果黑蛇纏住吳雅的腳,隔著衣服咬在腿上。
這次吳雅忍著痛,彎腰拿匕首使勁扎腿上的黑蛇,結果連著蛇一起刺進自己腿上。
黑蛇一痛,纏著吳雅腿的身體松開,吳雅拔下匕首,黑蛇滑掉在地上。
吳雅不顧腿上的傷,在此把匕首刺進黑蛇七寸的地方,連續刺了幾下,黑蛇不動了,吳雅才一下子坐在地上。
看著黑蛇的尸體和血,昏了過去,匕首掉落在身邊。
等吳雅在此醒來,她感覺手腕和腿上非常痛,也不知道那黑蛇有沒有毒,她也沒有力氣管這下,虛弱的向前爬,把亮著的手電筒拿在手里,在把匕首收起來放兜里。
艱難的爬坐起來,黑蛇的尸體和血還在原來的地方,吳雅這才看手腕上的傷口,流出的血已經凝固,傷口竟然發黑。
吳雅在去看腿上的傷的位置,褲腿上面被血給打濕,忍著腿把褲腿拉上去,腿上有二處傷口,一處蛇咬的和自己刺傷的。
吳雅咬著牙忍著腿上的痛,站起來走向背包的位置,從背包里拿出紗布和酒精,不管黑蛇有沒有毒,先消下毒,把傷口包扎起來。
弄好一切,吳雅拿出水喝了幾口,靠坐在墓墻壁上,看著四處的墓壁,希望能找到機關從這里出去。
休息一會,吳雅背起背包,扶著墻壁站起來,一點一點摸索這間墓室的墻壁,她不信開門的機關只有從外面才能打開。
一圈下來,吳雅沒有任何發現,使她感覺到絕望,她把目標轉移到棺材內,當時太害怕,她以為黑蛇是陪著棺材內的主人一起下葬的。
就算黑蛇的壽命很長,長到離譜,黑眼鏡上次來這里肯定打開這口棺材,這黑蛇絕對活不到現在。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口棺材底下,有出口,黑蛇才能游進來。
吳雅看下手表時間,凌晨四點,她還有四個小時,她必須在八點前趕到那里,這個時候,她沒有時間害怕棺材里的尸體。就算是粽子她也要賭一把。
吳雅把匕首拿出來打開,右手電燈左手匕首,一步一步向棺材走過去,來到棺材面前,吳雅把雙手放在棺材蓋上使勁推,慢慢的棺材蓋被推開。
深吸一口氣,吳雅把手電光照進棺材里,雖然心里有準備,但是看到棺材內的尸體還是嚇的后退了幾步。
棺材里的尸體已經氧化,破爛的衣服掛在尸骨上,尸骨分離。好在不是腐爛的尸體,吳雅還能接受。
忍著害怕吳雅仔細棺材尸骨身下,果然尸體身下,有個漆黑的洞口,寬度可以容納一個人下去。
吳雅松了口氣,她賭對了,黑蛇肯定從外面游進來,看來這洞口是上次盜墓人,和她一樣被困在這里,從棺材內打洞出去的,雖然吳雅不知道他為什么把洞口打在洞內。
吳雅把散亂的尸骨小心移開洞口,咬著手電筒爬進棺材內漆黑的洞口,她并不知道,通往那里,或者出口被封閉,或者洞里還有那種黑蛇。
這現在是她唯一的出路,還有一條路,就是她留在這里等黑眼鏡救她。
可她不想選擇這條路,她熬到現在,還受了那么大罪,不劃算,她必須拼一把。大不了一死,雖然她不想死。
吳雅慢慢下洞口時,她對著尸體說:“前輩你放心,如果我能活著去到外面,我一定會幫你尸體收拾好,把棺材訂好,給你燒紙錢,把盜洞口封閉,不在讓外人打擾你安息。”
說完吳雅咬著手電筒開始在盜洞里往外怕,腿上與洞口的磨擦和手腕用力的疼痛,使她大腦忽視了一切的恐懼。
吳雅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她覺得時間很長,幾個小時或者幾分鐘,疼痛使她無法考慮其他的,唯一的念頭從這里到外面。
爬爬停停,每爬一段時間,她要趴在洞內休息一會,等手腕和腿上的疼痛緩些,她在接著爬,好在洞內沒有在遇見黑蛇。
爬了一段時間,吳雅在燈光下看到一些爬蟲,還有地鼠,被她手電光嚇的往前跑。
顧不上害怕,加速往前爬,看來快接近出口了,不然洞內不會有這些東西。
又爬了一段時間,吳雅看到微弱的亮光,顧不上腿上和手腕的痛,急忙爬到亮光的地方。
她終于看到洞口,被一些雜草擋住,扒開雜草,吳雅爬著站起來,在墓里呆了十幾個小時,出來那一刻吳雅已經分不清那里是那里,也分不清方向。
吳雅虛脫的一下子倒在雜草叢上,天空微涼,高大的樹林在上方,用力吸一口空氣,這種感覺真好,她終于出來了。
回想起昨晚到現在墓里經歷的一切,后怕的眼淚落下來,無聲的哭了一會,看向手表時間,她在盜洞里竟然爬了二個小時,現在早晨六點。
吳雅從雜草叢坐起來,腿上和手腕的疼,讓她痛苦的慘叫一聲,這才發現手腕上的紗布已被血染紅,雙手上摸出的血泡也破皮,被泥土給覆蓋著。
運動褲膝蓋那里臟不說,已經被磨破。不用看受傷的那條腿,包扎起來的紗布肯定和手腕上的情況一樣。
吳雅看著自己狼狽的模樣,竟然笑起來低聲說:“吳雅,你可真慘,你看沒有三叔,小邪哥哥,潘子在你身邊護著你,你成什么樣子。”
休息一會,吳雅站起來,咬著牙一瘸一拐往雜草叢外走出去,等走出雜草叢,吳雅不知道這是那里,森林里的模樣,基本差不多,他和黑眼鏡約定的地方,她不知道在那里了。
一瞬間吳雅覺得很絕望,她好不容易從斗里出來,可她找不到約定的地方了,難道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不不不不……我還有時間,吳雅閉上眼睛,首先她要搞清楚方向,她記得她回頭看黑眼鏡離開的方向,是太陽下山那一面。
把背包拿下來,她記得有帶指南針,在背包里翻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指南針,吳雅把包里的東西倒出來,還是沒有找到。
一拍腦門,指南針讓她放兜里了,吳雅趕緊去掏,兜里除了匕首什么也沒有,掏幾遍還是空蕩蕩的。
吳雅無力的坐在地上,指南針最大的可能讓她弄丟了,她也不知道掉在墓里,還是盜洞里。
吳雅沒有辦法,把背包收拾好,抬頭看向樹林的太陽,現在的天又亮一些,但是高大樹木,遮住還沒有完全升起的太陽,她無法判斷方向。
吳雅沒有辦法只有在樹林里大喊:“黑眼鏡,黑眼鏡你在那里,我出來了,可我找不到約定的地點。”
連續喊了幾遍,樹林里非常安靜沒有一點聲音。
吳雅找棵樹,想盡辦法一點一點爬上去,終于爬到樹頂,她腦子里想到一句話“樹梢上冉冉升起的太陽,那么紅、那么亮,似一顆燒透的含著澤潤的炭球。”
找到方向,吳雅又慢慢的一點一點爬下來,往反方向走。
黑眼鏡昨天離開后,找棵大樹,在上面躺著,看著夜空,他有想過,跟著吳雅后面他有點不放心這小丫頭。
在黑眼鏡眼里,吳雅是小孩,喜歡纏著他,問這問那的小屁孩,吳雅的身世他聽說過,她的養父又是吳三省,讓黑眼鏡記住她。
所以每次吳雅給他打電話,發短信他心情好就回,或者請他吃飯,他才理她。
慢慢的二人聯系多,接觸下來,黑眼鏡竟然對吳雅感到一絲好奇,也僅僅是一點好奇,再無其他。
吳雅纏著拜他為師時,他以為吳雅鬧著玩,或者是被他吸引,才拜他為師,讓他沒有想到,她這次竟然說是為了下斗和保護人。
吳雅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很少提斗里的事情,最多的是讓他下斗的時候,照顧好自己。
偶爾會像他打聽啞巴張的事情,讓他有些驚訝,吳雅和啞巴認識?
吳雅告訴他,“六歲那年我被外公給送到墨脫喇叭廟收養的時候,在廟里遇到住在喇叭廟的小哥,成為了朋友,照顧了我幾年,直到小哥找到我的父親,中間出了一點意外我的記憶缺失一部分。
父親帶著我回長沙,后來在武漢定居,那幾年時間我沒有見過小哥。
后來我的記憶恢復,我才發現,父親離開前拜托照顧我的朋友是小哥偽裝的,在我十五歲那年,父親和小哥再也沒有回來過,我就背著包從學校離開出去找小哥。
等我醒來是在醫院,三叔告訴我,我的父親為了救他去世了,三叔要收養我,我就被他帶回杭州了,之后我再也沒有見過小哥。
黑眼鏡聽吳雅說完,沒有說其他的,也沒有告訴她啞巴的下落,吳雅也沒有在問他。
黑眼鏡聽到遠處草叢傳來聲音,抬起頭向那邊看去,就看到扒開草叢向這邊走來,竟然是吳雅,黑眼鏡心里一驚。
走了二十分鐘,吳雅終于找到她和黑眼鏡約定的地點,扒開草叢就看到黑眼鏡靠在一顆大樹,不遠處看向她。
吳雅面色一喜,有些無力的喊道:“黑眼鏡,我做到了,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一瘸一拐慢慢走到黑眼鏡面前。
吳雅離黑眼鏡越來越近,黑眼鏡墨鏡下露出驚訝的神色,他記得在大巴上,吳雅高興的在他身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下來的時候活蹦亂跳。
如今他面前的吳雅,粉色的運動服,臟兮兮,破破爛爛,變成灰色的。
頭發亂糟糟的還有雜草在身上,白皙漂亮的臉蛋糊的都是臟東西,簡直像是從地下挖煤出來的。
驚訝改為皺眉,從吳雅一瘸一拐走路姿勢,她絕對受傷了,這讓黑眼鏡不解,這個斗,他不久前和別人來過,墓里沒有什么機關,有的也被破壞。
除了墓室里棺材的那扇門的機關,只能從外面打開以外,沒有任何危險。
黑眼鏡的不久前對于外人來說,最起碼有一年的時間。
黑眼鏡想,到時候吳雅進到墓室,出不去,等到八點他就下去,把墓室門打開,把吳雅帶出去,送回杭州,打斷拜他為師的想法,像吳雅這樣的她承受不住。
讓吳雅獨自下這個斗,一是為了測試她,有沒有拜他為師的條件。
二是為了測試一下,吳雅纏著他的目的,想在他身上得到什么?難道僅僅只是為了和他做朋友?或者這一切是吳三省故意安排的。
黑眼鏡走向吳雅,把她頭上的雜草拿下來說:“小妹妹,這次瞎子服了你。你怎么從斗里出來的?搞成這樣?”
吳雅對黑眼鏡傻笑說:“你別管我怎么出來,你要說話算話收我為徒。”
“行行,看在你這么努力的份上,瞎子收你為徒。不過你要……”
黑眼鏡話還沒有說完,吳雅向后摔下去,黑眼鏡立馬接住,才發現吳雅身上很熱,右手腕紗布上血跡斑斑。
黑眼鏡面色一愣,拿起吳雅的右手腕,解開紗布,“蛇咬的?”
黑眼鏡把吳雅放在地上,檢查她的左腿,果然在膝蓋下面,有二處紗布包扎的地方,已被染紅,這次黑眼鏡沒有解開紗布。
把昏過去的吳雅,背在身上,疾步離開樹林,一個多小時,黑眼鏡站在公路中間,攔下過往的車輛。
等吳雅醒來睜開眼睛,看到的是白色天花板。“醒了,小妹妹?”
吳雅轉向聲音的方向,看到黑眼鏡坐在床邊守著她,吳雅想起來,被黑眼鏡按住:“小妹妹,你還在打吊水,高燒剛退,醫生說你腿上的傷,最近不要多走動,需要臥床休息。”
吳雅尷尬臉紅小聲說:“我想去廁所。可不可以叫女護士過來幫我一下。”
黑眼鏡壞笑起來:“來小妹妹,瞎子抱你去廁所。”
“不用了,我……我自己去。”不管吳雅拒絕,黑眼鏡把吳雅抱起來,讓她拿著吊水瓶,來到衛生間門口,放吳雅下來:“自己注意點,左腿別太用力。”
吳雅臉紅的點點頭,拿著吊水瓶,把衛生間門關上,等吳雅出來,黑眼鏡又給她抱回床上,其實吳雅可以自己跳著去。不過腿上剛才一用力,確實很痛。
吳雅躺在床上沒有說話,黑眼鏡先開口:“小妹妹,和瞎子說說你在斗里遇到什么?被毒蛇咬二口,腿上還被刺傷?”
吳雅回想起墓里經歷的一切,目光暗下來,沒有立刻回答黑眼鏡的問題。這些被黑眼鏡看在眼里。
“我在你說的墓室棺材里,不小心被我把棺蓋打開一點,當時太害怕沒有給推回去,后來我睡著了,被棺材里發出的聲音吵醒,接著……”
吳雅在被子里,身體有些發抖:“接著我看到一條黑蛇,它從棺材里爬出來,向我游過來,我想打開墓門出去,可是無論如何我都打不開。”
吳雅看向黑眼鏡,“那個墓門只能從外面才能打開。”黑眼鏡沒有說話。
我掏出匕首防御,黑蛇攻擊過來,右手腕被咬一口,后來腿上又被纏住咬一口,被我殺死,腿上的傷是我連蛇一起刺傷的。
我昏了過去,等我醒來過去三個小時,我把墓室里的墻壁摸索一遍,依然沒有找到開門的機關。
后來我把目標放在棺內,在棺內尸體下面有個盜洞,我從那里爬爬停停用了二個小時,才爬出來。
可我卻找不到和你約定的地點,我大喊你的名字,也無人回答我,后來我爬上樹,找到方向,找到我們約定的地點。
吳雅認真的看著黑眼鏡說:“我知道你不想收我為徒,才讓我下這樣的一個墓,可我真有有保護的人,我好不容易來到這里,我想幫忙和保護他們。”
“甚至是小哥,或者是你,我想保護你們,而不是你們一直保護別人。我知道你們很厲害,不需要人保護,可你們是人,不是神。”
那條黑蛇是個意外。但是我做到了,你要答應收我為徒。”
黑眼鏡向前摸摸吳雅的頭:“你是第一個讓瞎子心服口服收你為徒的人。抱歉,小妹妹,讓你受委屈了。”
吳雅搖搖頭,明白黑眼鏡這句抱歉指什么:“我不怪你,是我運氣太差。我也打過血清,沒有事了。”
吳雅露出笑容說:“只要你答應收我為徒就好了,其他沒有關系。”
黑眼鏡敲下吳雅頭:“你現在還小,學藝這事,等你大學畢業,瞎子在教你。”
吳雅不敢相信的啊一聲:“為什么現在不能教我?非要等到大學畢業。”
黑眼鏡:“沒有為什么,好好把傷養好,瞎子許諾你三個要求作為補償,只要我能辦到。”
吳雅一聽,思考幾秒鐘說:“好,一言為定。”吳雅伸出沒有打吊水的右手,做個拉鉤動作。
黑眼鏡咧嘴一笑,把他的大手和吳雅的小手拉在一起。
吳雅說:“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等吳雅吊水打完,她和黑眼鏡說:“我向斗里的主人承諾,等我離開這里,我就讓你陪我一起回去,幫他把棺材蓋好,還要燒著紙錢,在把洞口堵住,不讓外人在打擾他休息。”
黑眼鏡聽完哈哈直笑說:“那棺材里的人,不定死幾百年,早該投胎轉世,你別在意這些,尸體還在,是因為棺材被打開沒有多久。”
吳雅坐在那里有些生氣的看著黑眼鏡說:“你不去,我自己去,我答應前輩了,就要做到。”
黑眼鏡沒有辦法,“行行,你留在醫院,瞎子去,一定按你說的辦。”
黑眼鏡離開的時候,吳雅囑咐一定要把盜洞封上,把尸體整理好,不要再讓外人打擾前輩,前輩的東西已經被拿走了。
吳雅說到最后一句黑眼鏡咳一聲說:“在醫院等我,去去就回。”
黑眼鏡晚上才回來的,告訴吳雅一切按她說的辦,吳雅這才安下心。
吳雅夜里做夢,竟然夢到一位老者對她笑著說:“謝謝你,小姑娘。”
吳雅醒來的時候,看著天花板想,難道那個老者是前輩?
吳雅在醫院呆了三天,就讓黑眼鏡給她辦出院手續,她不能待在外面太久,還好三叔沒有在杭州,她要趕緊回去,萬一三叔回來發現她不在家,就麻煩了。
黑眼鏡呦不過吳雅要出院回杭州,在她再三保證下,回杭州會好好養傷,才給她辦手續,把她送回杭州。”
“這就是三個條件的由來,吳雅提出的第一個條件是看黑眼鏡,墨鏡下的眼睛,這第二個是教她捏暈人。”
此刻吳雅覺得她需要靜靜,不想理黑眼鏡的蛇精病。
黑眼鏡看吳雅不理他,止住笑聲,用手扯她臉上的人皮面具問道:“你這哪搞來的?帶多久?”
吳雅打掉黑眼鏡的手,揉了揉了自己的臉說:“黑眼鏡,你跟我去BJ見個熟人,在把我欠的錢還了。”
黑眼鏡道:“BJ?”“對,BJ。”
吳雅從床上下來穿好鞋,看下時間五點,拿起背包背上,帶頭走前面,“黑眼鏡我們去機場買機票。”
黑眼鏡跟在吳雅后面:“你去BJ找誰?”
吳雅停下回頭說:“BJ的花兒爺你應該認識吧?”
黑眼鏡看著吳雅沒有說話,墨鏡下吳雅看不到他的神色。
“怎嗎?不認識?我還以為小花哥哥的名聲,只要提起BJ的花兒爺,道上人,都知道呢!或者解語花。”
黑眼鏡走到吳雅面前:“你和花兒爺,怎么認識的?”
吳雅拉著黑眼鏡的手向外走:“上次我去BJ游玩的時候,我哥哥帶我去新月飯店參加拍賣會,遇到一點小意外,是他出手救了我。”
“這次我為了跟小哥他們一起下墓,我就去BJ找小花哥哥幫忙。吳雅指指自己臉,小哥他們不讓我下墓。”
黑眼鏡呵呵直笑:“小妹妹,瞎子真想把你腦袋打開,看看里面裝著什么?”
二人來到外面吳雅伸手打的說:“人腦啊!還能有什么。”黑眼鏡站在吳雅身邊,一直笑。
二人在機場吃了早餐,買上午九點的機票。
第二天天不亮,我和胖子發現悶油瓶在我們睡覺的時候,已經回來了。
私下我和胖子問他:“雅兒被送回杭州嗎?你交給誰送她回去?靠譜嗎?”
悶油瓶說:“朋友。”
我在心里疑惑悶油瓶這個性格還有朋友?我還想象下悶油瓶的朋友長什么樣?會不會和他一樣悶。
不過他說雅兒交給他可以放心,我和胖子也沒有多說其他的。
我們開始順山脈走勢繼續往上走,陳皮阿四的人,看隊伍突然少個人就問:“順子,你弟弟小五人呢?”
順子一臉懵看向悶油瓶。胖子一副火大的表情罵道:“昨天晚上你們睡著了,胖爺半夜起來撒尿,發現小五這小白臉,在不遠處鬼鬼祟祟。”
胖爺向他大喊:“小白臉,干嘛呢?在拉屎啊!”
誰知道他看胖爺喊他,轉過身,看到我跑了。
等我去追,那孫子干他娘的,跑的比兔子都快,楞是沒有追上。
胖子問順子:“你弟弟屬兔子的啊?小短腿跑的挺快,他咋半夜跑了?是不是受不了,給我們帶路逃跑回村了了?”
順子有點反正不過來,胖子一摟他肩膀說:“昨晚和你弟弟吵架了?一氣半夜跑回村了?”
我和你說,你弟弟跑了,你要半夜里偷著跑走。胖子把拳頭放在順子面前:“胖爺的拳頭不是白長這么大。”順子嚇得點點頭,胖子這才滿意的放開他。
陳皮阿四那群人也沒有說啥,反正我們去的地方,順子他弟弟也不知道,跑走就跑走。
雖然順子沒有敢說啥,從昨天的問題來看,他應該早已經知道我們不是普通的登山客,我知道我們偽裝的也不好,最起碼,沒有哪個旅游的人會這么喪心病狂的趕路。
但是我們也管不了這么多,反正他做長白山的導游,早有接待各種神秘團隊的覺悟,這里每年的偷獵者,大韓民族朝圣者,偷渡采藥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每個人都有秘密,我們是干什么的,就讓他去猜吧。
山腰之上的路更加難走,很多地方的路都是斜的,頭頂上又是萬丈高的積雪山巒,極容易雪崩,不能大聲說話。路上的雪又實在太厚了,幾千年的雪層,下面幾乎是空的,有時候一下人就捂進雪里,沒到胸口,沒人幫忙自己就出不來,我們只能小心翼翼用長冰錐一點一點的打著腳窩,猶如走在雷區。
胖子腳程最快,這和他以前有過雪地探險的經驗有關,他一路走在最前,因為高山反應,我們的舌頭開始發麻,除了陳皮阿四偶然修改行進的方向,最后四周只剩下喘大氣的聲音,整個世界安靜的似乎已經沒有了生命。
過了山腰的雪路,我們走入到了一處兩面都有巨型雪坡的冰封帶,這里常年照不到陽光,雪都呈現凍土狀,山的坡度越走越斗,溫度極低,在里面,我們終于看到了陳皮阿四定的龍頭寶穴所在,那是一處幾乎與山成六十度銳角的陡坡峭壁,上面覆蓋著皚皚白雪。
我們繼續向上,一個接一個,盡量錯開身形,開始使用冰錐冰錘,向那一處陡坡爬去。
這小圣山不在長白十六峰之列,所以我們來時候并沒有太過注意,但是也不是無名的小峰,此峰和對面的大圣峰遙遙相對,中間形成一道山谷,矗立于三圣雪山的前面,猶如兩個守門的衛士,這一景關被稱呼為天兵守仙門。
從小風水來說,仙門兩山虎踞龍盤,氣吞萬向,要不是處在中韓邊境,歷來紛爭不斷,這里也必然是一個皇宮貴胄墓葬的積聚之地。剛才一路走來,連我這樣的水平,也看出這里山脈的奇特走勢,帶著一股勁道十足的龍氣,我們對于山上有陵的假設,也更加的有信心。
爬陡坡不同走路,體力消耗更大,陳皮阿四爬了一會兒,體力到了極限,再也爬不動,郎風只好背起那老頭子,我們走的就更慢。
又經過了大約三個小時的跋涉,我們終于登上雪坡,此時我已經完全失去神智,完全依靠條件反射跟著胖子。
胖子第一個到達,體力好如他也已經到達了極限,踩上上面的雪后,有點神志不清,裝模做樣的用力踩了個腳印,張開雙手對我們說:“這對于我個人來說只是一小步,但是對于摸金校尉來說,是他娘的一次飛躍。”接著就趴進了雪里,一動不動。
我就幾乎虛脫了,雙腿開始不自主的發軟,人開始下滑,潘子想把我拉起來,但是拉了幾下我都使不上力氣,他自己也滾倒在地。
我用冰鎬子用力敲了一記雪地,這才卡住自己,其他人也紛紛倒地,大口的喘白氣,向四周看去。
這雪坡是一片巨大的區域,左右幾乎看不到分界線,如果沒有陳皮阿四指路,你絕感覺不到有什么特別的。上面雪覆蓋的非常平整,只有幾塊黑色裸巖突兀而出。
三圣雪山此時就在我們的左側,比昨天看,近了很多很多,圣山的頂上覆蓋著皚皚的白雪,整個巨大猶如怪獸的山體巍峨而立,白頂黑巖,顯的比四周其他的山峰更加的陡峭,由于夕陽的關系,一股奇怪的淡藍色霧氣籠罩著整個山體,仙氣飄渺,景色非常的震撼人心。
葉成一邊喘氣,一邊感慨道:“太美了,難怪他們說蓬萊仙境,不及長白一眺,爬了這么久,也值得了。”
幾個人都是粗人,但也都被四周的夕陽中的美景陶醉了,特別是在這雪山山巒,那種立于天頂之下的感覺就更加的讓人感嘆。
就在我想掏出相機,把這里的景色拍下來的時候,突然胖子拍了我一下,讓我看他那邊。
我順著他的手指指的方向一看,只見一邊的悶油瓶已經跪了下來,朝著遠處的三圣雪山,十分恭敬的低下了頭。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顯露出了一種淡淡的,十分悲切的神情。
悶油瓶子的舉動讓我們大吃了一驚,不知道為何他對著雪山跪了下來,行了一個十分恭敬的大禮,似乎對于這一座山,有著什么特殊的感情。
叩拜完之后,他又恢復了那種完事不關心,爬上一邊的裸巖,閉目養神。
我不禁又好奇起來,真的是無法看透,他那混黑比見低的眸子里,到底隱藏了些什么呢?
一路過來大家都知道了他的為人,特別是我們幾個,所以都沒人去問他怎么回事,料想他也不會回答。
除非雅兒在的時候問他,他可能會說,但是我發現前二次我們一起下斗的時候,無論悶油瓶做什么,雅兒從不感到好奇,好像她知道他在做什么。
不過在陳皮阿四幾個人的眼神來看,顯然覺得十分的納悶。只有順子不以為意,大概是以為悶油瓶也是朝鮮人了。
眾人各有心思,一邊看風景一邊休息,片刻之后,我們的體力都有所恢復,胖子點起無煙爐,我們圍過去燒茶取暖,同時順子也開始做他的功課,喝了幾口熱酒緩過了勁來,便指了指周圍的幾座雪山,向我們解釋了它們的由來。
這是他做導游的本分,這小子十分的敬業。
他說在長白山的傳說中,這里的小圣雪峰,大圣雪峰和神秘的三圣山,在洪荒時代是一座雪山,大禹治水的時候,路過這里,用一把神刃劈了兩下,才使得一座山變成了三座。
胖子聽了,對我們道:“這傳說肯定搞錯了,天宮明明是在三圣山上,怎么會跑到天梯峰去了,傳下這個傳說的人肯定眼神有問題。”
華和尚想了想搖頭,解釋說:“不是,我來之前研究過這個傳說,我猜這也許是云頂天宮修建的時候,天梯峰和四周的雪山的白雪產生折射形成的海市蜃樓,因為天梯峰終年有霧,大霧就成了反射的幕布,印出的云頂天宮的形象隱在霧中,好象天宮真的在天上一樣。”
海市蜃樓這種現象大多發生在沙漠湖泊之中,雪山之中發生非常罕見,恐怕還不是偶然,可能是因為這里是龍脈的源頭有關,這種現象在風水上叫做‘影宮’,我只在一本古書上看到過一次,也不知道具體有什么講究,寶穴這里,異向叢生,發生什么都不奇怪。
我們用方言對話,我用的是杭州話,華和尚他們用的是長沙話,順子聽不明白意思,也沒留意去聽。講完風景之后,他站起來對我們道:“幾位老板,你們先休息一下,吃點東西,然后想干什么干什么,但是得抓緊時間,天快黑了,這里也沒辦法打帳篷,天一黑路就不好走了,我們還得連夜找個比較平坦的地方,晚上還可能起風。(Www.)”說著就倒了茶水,分給我們,自己很識相的站到遠遠的休息。
我看了看表,離太陽下山還有一個多小時,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休息也休息夠了,似乎該干正事了。
不過四周一片白雪覆蓋,沒有一點特別的痕跡,這里如果有陪葬陵,也肯定是被埋在了雪里,入口應該在我們腳下的雪層中。雪山環境和地面上太不同,我們都沒有經驗,不知道如何下手。
我們都站了起來,圍到陳皮阿四身邊,想商量下一步如何是好。陳皮阿四經過這么強度的跋涉,還是沒有緩過來,郎風拿著酒葫蘆遞給他,讓他泯了兩口。華和尚給他揉了揉后背,促進他血液的流動,他的臉色才逐漸緩和,但是整個人看上去還是非常的萎靡,聽到我們問他,只是略微看了看四周的山勢,對我們道:“寶穴的方位就在我們腳下,我也沒有好辦法,下下幾個鏟子看看雪下面有什么再做打算吧。”
眾人點頭,其實我也知道沒有更好的辦法,倒斗倒斗,萬變不離其宗,尋龍點穴之后就是探穴定位,歷代不同的只是探穴用的工具,過程都幾乎是一樣的,所以說如果沒有開棺那一刻的興奮,盜墓其實是一項枯燥的活兒。
比泥軟的多,探鏟打的很順,華和尚他們手腳極快,很快雪地里就多出了十幾個探洞,不過,幾乎所有的鏟子敲進去雪坡中五六米左右,就怎么也敲不動了,胖子以為葉成瘦猴一樣沒力氣,跑去幫忙,用了蠻力,也還是只打進去一點,每次拔出來一看,鏟子什么也沒帶上來。
華和尚看了看鏟頭,發現鏟尖上粘著一點點的冰晶,就知道了怎么回事情,下面是凍土和冰形成的冰川面,和混凝土一樣硬,鏟子穿不透,自己也帶不上什么來。
“這里下了幾千年的雪了,雪積壓多了就會成冰,你說會不會陪葬陵給凍在下面的冰里了?”胖子問。
我們都點頭,很有這個可能,但是洛陽鏟打不進冰里,就算知道東西在下面,我們也找不到。
潘子對我們道:“主要這些雪太礙事了,咱們有沒有炸藥,我當兵的時候聽幾個兄弟說,他們在大興安嶺的時,那里的生產大隊有定期的上雪山雪坡清血。只要一個炮眼,就能把這些雪全炸下去,省心的很。把雪炸了,雪下的情況就一目了然了,咱們再找就方便很多,也省得挖盜洞了。”
我知道他說的情況,每一次下雪形成的雪層。中間都有縫隙的,只要一個小爆炸,整個山體一震,整片的雪層都會滑下來,形成連鎖反應,最后一層帶一層的往下塌。
大興安嶺林區有幾座小雪山,為免積雪太厚發生雪崩危害林區,當地的工兵隊經常要在大雪之后人工清雪,當時條件簡陋都是人員自己上去放炮眼,有一定的危險性,現在都是直接用迫擊炮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