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二十一章長白山
- 執念盜筆
- 兜楠
- 17384字
- 2020-07-19 23:38:52
我們一群人來到營山村,村里沒招待所,沒找到地方住,只好去敲村委會的門,村支書倒是很熱情,給我們找了間守林人的臨時空木房子。
我們給付了錢給安頓了下來,在村里呆了幾天,租好了馬,幾經過辛苦,找到了一個當地的朝鮮族退伍兵順子和他弟弟小五。
我覺得這個小五看起來非常小,應該還在上學,而且和順子長的還不像。
我問順子:“你這個弟弟看起來很小應該還在讀書吧?怎么和你當起來向導?”
順子說“他弟弟高考沒有考上從學校回到老家,還不知道下學要做什么。”
暫時和他在村里當向導,因為小時候得過一場大病,等病好了變成啞巴。
聽順子說完這些我特別注意這個小五,覺得長得挺可愛的一個小伙子怎么是個啞巴?
我還主動和他介紹了自己叫吳邪,小五點點頭表示他知道了。
期間悶油瓶一直打量小五,給小五嚇的進屋里都不出來。順子對大家說道:“我這個弟弟膽子非常小,害怕陌生人,我才帶他當向導練練膽子。你們放心別看他年紀少,他也是從小在雪山長大的,對這長白山每一處都熟悉,這次他和我一起給你們當向導你們完全可以放心。”
一切都準備好東西我們就等出發了。順子告訴我們,一般人不會上雪山,由于風雪變化,基本上每天的路都不一樣,而且上去了也沒東西,只有他們當兵的,巡邏的時候要上去,這里的幾座峰他都能上,所以我們真想上去,他能帶我們去,不過進了雪區之后得聽他的。
我們商量好了價錢,事情就拍板下來,整頓了裝備,又按順子的要求買了
不少東西,十個人十五匹馬浩浩當當就往林區的深處趕去。
長白山風景很美,舉目望去山的每一段都有不同的顏色,因為山高的讓人心寒,我們也沒有太多去注意四周的森林景色。
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保證自己不掉下馬上,但是偶然一瞥,整個天穹和山峰的那種巍然還是讓人忍不住心潮澎湃。
長白山是火山體,有大量的溫泉和小形的火山湖,從營山村進林區,順著林子工人的山道一直往上四個小時,就是‘阿蓋西‘湖,朝鮮語就是姑娘湖,湖水如鏡,一點波瀾都沒有,把整個長白山的倒影在里面。
為了讓順子和他弟弟認為我們是游客,我們在湖邊留影,然后繼續出發,我們剛進去的那一段是在山脈的低部,越往里走地面就越陡起來,最后我們發現自己已經行進在60度左右的斜山坡上,這里樹都是筆直的,但是地面是斜,每一步都顯的非常驚險。
順子告訴我們再往上那里面還有個荒村,就是邊防哨所在的地方,那里現在已經沒人了,我們在那里過第一夜,然后第二天,我們就要過雪線了。
此時‘阿蓋西‘湖已經在我們的下方,我們由上往下俯視,剛才若大的湖面就猶如一個水池一般大小了,這個時候,我們所有人都發現,另一只馬隊出現在了湖邊,這只隊伍的人數遠遠超過了我們。
我們覺得有點以外,胖子拿出望遠鏡,朝下面看了看,然后遞給我道:‘我們有麻煩了。‘我一邊策馬前進,一邊順著胖子指示的方向看去,透過稀疏的樹木,我看到下面湖邊上熙熙攘攘的大概有三十幾個人,五十多匹馬,是一支很大的馬隊。
那些人正在湖邊塔建帳篷,看來想在湖邊上過夜。其中有一個女人正在張開一個雷達一樣的東西調試,我用望遠鏡一看,那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在海南的阿寧。
我罵了一聲,這個女人也來了這里,那說明我們的推斷沒錯,三叔想要拖延的人,恐怕就是這一幫,不知道撈沉船的公司,來到內陸干什么華和尚也看到了下面的馬隊,臉色變了變,輕聲問陳皮阿四怎么辦?
陳皮阿四看了看,輕藐的笑了笑,說道:“來的好,說明我們的路沒走錯,繼續走,別管他們。”
我拿著望遠鏡一個人個人看過來,沒看見三叔,不過三叔既然是可能撂在了他們手里,不太可能有太多自由,有可能給關在帳篷里了。
令我覺得不舒服的是,下面的人當中,有一半幾乎都背著槍,我還看到了衛星電話和很多先進設備,胖子看著槍眼讒,對陳皮阿四道:“老爺子,你說不買槍不賣槍,你看人家荷槍實彈的攆上來了,要交上手了怎么應付?難不成拿臉盆當盾牌,用衛生巾去抽他們?
旁邊小五聽到胖子這么說,咳了幾聲,惹來悶油瓶一直盯著的目光,小五趕緊跑到順子身邊看遠處的雪山。
悶油瓶一直對順子這個弟弟有疑惑,雖然他是個啞巴不能說話,但是一路人他都偷偷打量我們幾個,尤其是他。
每次他發現都趕緊把目光移到別處,而且不光是他懷疑他和順子不是兄弟倆,這里的每個人都懷疑。
胖子還開玩笑摟住順子的肩問:“是不是他父親在外面的私生子。”順子尷尬的沒有回答什么。
陳皮阿四看了胖子一眼,甩了甩手笑道:“做我們這一行從來不靠人多,過了雪線你就知道跟著我跟對了。”
我們的對話全是用方言交談,漢語都講不利索的順子和他弟弟聽不太明白,不過他做向導好多年了,自己也知道客人說的話別聽,因為這里不少人都是韓國來的民族主義朝圣者,或著偷獵的人,聽太多了,人家說不定把你滅口。
我們繼續往上走,直看到前面出現一些破舊的木頭房子和鐵絲門,上面還寫著標語“祖國領土神圣不可侵犯”。
順子告訴我們,這里是雪山前哨站的補給站,多邊會談后,這里的幾個哨站都換了地方,這里也荒廢了,雪線上的幾個哨站也都沒人了,咱們要上去的話,到時候有機會去看看。
當夜無話,我們在這里湊合過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繼續趕路,順子覺得奇怪,少有旅游的人這么拼命的,不過收人錢財也由的我們,而且他那個弟弟非常吸引我的注意力。
對于我們要去什么地方好像知道一樣,期間表情一直很淡定,很少與人交流,甚至和他哥哥順子也很少交流,拼命降低自己的純在感,對我和胖子,潘子,悶油瓶好像有防備。
陳皮阿四的人我到沒有見他怎么躲避,尤其每次悶油瓶看他,他就連忙躲到順子的背后,不免讓我對他產生疑惑,我覺得要和胖子說下我的疑惑,胖子聽我說完這些,看了一眼在順子旁邊睡覺的小五。
“小吳,我也有點疑惑,順子他這個弟弟長的細皮嫩肉,和順子簡直他娘的一個天一個地,而且我偷偷打量下他的裝備,你看順子就簡單帶個包,你在看他背一個大包,裝備好像很整齊,我覺得他不像和順子一起給我們當向導,反而是讓順子帶著他和我們一起去那個地方。”
我聽胖子一分析覺得十分有道理,又想起阿寧那幫人,我看了一眼順子弟弟小聲對胖子說道:“你覺得他會不會是阿寧安排過來的人?”
胖子也回頭看了一眼順子弟弟回道:“有可能。”
我問胖子那怎么辦?還能怎么辦,等早上我去試探試探,今晚先睡覺。
此刻在一邊睡覺的悶油瓶走過來,對胖子說:“看他臉。”
“小哥看他臉做什么?你該不會看那小子長得不錯趁機讓我替你吃豆腐?我看一路上小哥你挺在意他的。”說完胖子露出壞笑的表情。
悶油瓶看著壞笑的胖子沒有說話。
胖子說道:“小哥我開玩笑的,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明天我會找機會檢查。”
第二天早上我們看順子和他弟弟起來,我對胖子示個眼神,胖子對我點頭走到順子弟弟旁邊,用手臂摟著順子弟弟帶到一邊對順子說道:“順子借你弟弟一用我有話和他說。”
小五才起來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胖子摟著給帶一邊去,陳皮阿四那群人看了一眼也沒有說什么,給小五嚇的連忙掙脫胖子,可惜胖子力氣太大就這樣不情愿的給帶到外面才松開小五。
潘子看胖子帶順子弟弟出去就問我,“小三爺,他們倆干嘛去?”
我看了一眼陳皮阿四那邊的一群人大聲對潘子說道:“胖子想問問順子他弟弟到底和順子是不是一個親媽生的,他說搞不清楚這個問題他心里難受。”
陳皮阿四那群人聽到我說的話,都哈哈大笑起來,潘子也笑著說道:“胖子他媽的就沒個正行。”
胖子把小五帶到屋外,點根煙吸上,盯著小五不說話。
胖子看了一會順子弟弟把手里的煙丟掉說道:“順子弟弟小五是吧?我就想問問你和順子是一個媽生的不?”
小五一愣,沒有任何表示。
胖子看著小五的反應,就知道我猜對了,恐怕這個小五是阿寧那邊的人,平常人問自己和哥哥是不是一個媽生的第一反應,應該覺得他腦子有病,或者點頭或則搖頭,可見這個順子弟弟在心里想過自己問他任何問題唯獨這個問題沒想過。
小五反應過來拿出兜里的紙筆寫道:“我和順子不是一個媽生的,我確實是你們口中猜測的私生子,寫完遞給胖子看。”
胖子看完笑著用手摸著順子弟弟的臉,揉了揉了,又在臉上扯了幾把。
小五臉都被他扯痛,生理性的眼淚流出來。
小五表情有些慌張,想把胖子的手給拿開。
胖子扯了幾下覺得這張臉手感應該不是假的,眼淚都給他扯下來,才松開手說道:“那個順子弟弟不好意思,我看你長的白嫩,沒有忍住摸了幾把。”
小五摸著被胖子扯痛的臉頰,不管他在說什么,把扯痛的眼淚擦掉,向屋里走去的時候,看了一眼悶油瓶,二人四目想對,小五立刻移開目光。
胖子從外面走回來,我看胖子回來立馬上前小聲問道:“怎么樣?是不是阿寧的人。”
胖子對我點頭,然后對又對悶油瓶搖頭,意思沒有帶人皮面具。
陳皮阿四的人看胖子回來,問胖子怎么樣是不是一個娘生的?
胖子回道:“讓你們猜對了還真不是一個娘生的。”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陳皮阿四的人看了一眼順子弟弟,也都哈哈大笑起來。
笑過后胖子對我使個眼色這里人多暫時別打草驚蛇,我對胖子點點頭表示明白。
吃好早飯我們一群人準備出發的時候已經開始下雪,氣溫陡然下降,南方人很少能適應這樣的天氣,除了胖子和葉成,其他幾個人無一不凍的僵硬。
再往上過了雪線,我們終于看到了積雪,一開始是稀稀落落的,越往上就越厚,樹越來越少,各種石頭多起來,陳皮阿四說這是這有工程進行過的痕跡。
到了中午的時候我們四周已經全是白色,地上的雪厚的已經更本沒路可走,全靠順子和他弟弟在前面帶著馬開道,這時候忽然刮起了風,順子看了看云彩,問我們,要不今天就到這里吧,看這天可能有大風,看雪山過癮就過一下,再往上就有危險了。
陳皮阿四呵起氣擺了擺手,讓他等等,我們停下來休息,吃了點干糧,幾個人四處去看風景。
我們現在在一處矮山的山脊上,可以看到我們來時候走過的原始森林,他極目眺望,然后指著一大片洼地,對我們說:“古時候建陵一般就地取材,你看這一大片林子明顯比傍邊的奚落,百年之前肯定給人砍伐過,而且我們一路上來雖然步履艱難,但是沒有什么特別難過的障礙,這里附近肯定有過古代的大工程,這一帶山體給修過了,咱們大方向沒錯,還得往上。”
悶油瓶看大家都在四處看風景,小五這會也不在順子身邊,走到在一邊吃東西的順子旁邊坐下。
正在吃東西的順子看坐在他身邊的人,從他第一眼見到這個人就很少說話,突然來他身邊干什么?
悶油瓶也不廢話直接問順子,“他不是你弟弟,他是誰?”
順子被悶油瓶這個句話給搞懵了,回道:“什么他不是我弟弟?他是誰?”
悶油瓶看了一眼順子,又轉頭看另一邊用手機拍雪山的小五。
順子順著悶油瓶的目光看著遠處用手機拍雪山的人,才明白他的話是什么意思,“這位小哥你開什么玩笑,他不是我弟弟還能是誰弟弟?”
悶油瓶知道順子不可能告訴他真話,小聲說:“我可以告訴你父親當年帶著那隊考古隊最后都去了哪里,作為交換你告訴我他到底是誰。”
順子在心里一驚,面前的這個怎么知道自己帶他們進雪上是為了尋找當年失蹤父親的下落。
順子驚訝的說道:“你真的知道我父親的帶著當年那隊考古隊去了哪里。”悶油瓶點頭。
順子考慮一下決定不要另外一萬塊錢了,父親的下落最重要,“我也不知道他是誰,他是在你們三天前來到我家找到我,說過幾天有群人會來這里出高價錢讓我當那群人的向導。
顯而易見這群人就是你們,他先給了我一萬塊錢,他讓我到時候告訴你們他是我弟弟叫小五,是個啞巴不會說話,因為高考落榜就留在家里和我一起當導游。
還特意強調其他我什么都不用說,讓他跟著我和你們一起進雪山就行,事成了他會在給我一萬塊錢。
“這些話他都是寫在一張紙上,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啞巴,我沒有見他說過話,我也不知道他正真的名字,我知道的就這么些了,你可以告訴我父親的下落?”
在一邊拿手機拍雪山風景的小五,回頭看到悶油瓶和順子在一起,好像在交談什么,覺得不對勁連忙走過去。
悶油瓶看著走過來小五對順子說道:“我問你的這些誰也不要說,如果你告訴其他人,你父親的下落你別想知道。”
說完離開順子走到一邊,看面前的雪山。
小五來到順子身邊用紙筆寫道:“剛才那個人和你說什么?”
順子想到下說:“他在問我還要走多久才能到目的的,我告訴他這個不確定,要看天氣。”小五聽到半信半疑。
另一邊葉成問道:“老爺子,這山脈有十幾座山峰,都是從這里上,我們怎么找?”
陳皮阿四道:“走走看看,龍頭所在肯定有異像,地脈停頓之處為龍穴,這里山多,但是地脈只有一條,我們現在是沿著地脈走,不怕找不到,最多花點時間而已。”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一片一片的樹,也看不出什么區別,不由自漸形愧。
轉頭去看悶油瓶,卻見他眼睛只看著前面的雪山,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好象在擔心什么事情,我知道問他肯定是白問,轉身去找胖子聊天。
順子聽說我們還要往上,嘆了口氣,搖頭說要再往上馬不能騎了,要用馬拉雪耙犁,長白山的冬天其實是交通最方便的地方,除了暴風雪天氣,一般用馬拉雪耙犁能爬到任何馬能到的地方。
但是一但風起,我們任何事情都得聽他的,他說回來就回來,決定不能有任何異議。
我們都點頭答應,將行李從馬上卸下來,放到耙犁上,準備妥當,順子叫著抽鞭子在前面帶路,他弟弟也坐在雪爬犁上,順子對我們說他這個弟弟從小沒有吃過苦,初中畢業后就一直在外地讀高中。
不像自己皮糙肉厚有體力,自從我們知道順子弟弟是私生子也理解他細皮嫩肉,體力差,也都沒有說什么,雖然我心里懷疑他是阿寧的人。
我們的馬自動跟在后面,一行人在雪地里飛馳。剛坐雪爬犁的時候覺得挺有趣的,和狗拉雪橇一樣,不一會兒,不知道是因為風大起來的關系還是在爬犁上不好東彈,身體的支端冷的厲害,人好象沒了知覺一樣。
因為是山路,馬跑的不穩起來,胖子因為太重,好幾次都側翻摔進雪里,弄的我們好幾次停下來等他。
就這樣一直跑到天灰起來,風越來越大,馬越走越慢,我們不得帶上風鏡才能往前看,到處是白色的雪花,不知道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還是雪山上刮下來的。
滿耳是風聲,想說句話,嘴巴張開,冰涼的風就直往里灌,用胖子的話說,罵娘的話都給凍在喉嚨里了。
跑著跑著,順子的馬在前面停了下來,我隱約覺得不妙,現在才下午兩點,怎么天就灰了,我們頂著風趕到順子身邊,看到他一邊揉著馬脖子一邊看四周的,眉頭都皺進鼻孔里去了。
我們圍上來問他怎么回事情,他嘖了一聲,說道:“風太大了,這里好象發生過雪崩,地貌不一樣了,我有點不認識了,還有,你們看,前面壓的都是上面山上的雪,太深太松,一腳下去就到馬肚子了,馬不肯過去,這種雪地下面有氣泡,很容易滑塌,非常危險,走的時候不能扎堆走。”
“那怎么辦”潘子看了看天,“看這天氣,好象不太妙,回的去嗎?。”
順子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我們,說道:“說不準,不過這風一但刮起來,沒兩天兩夜是不會停的,咱們在這里肯定是死路一條,前面離那廢棄的邊防崗哨不遠了,到了那里能避避風雪,我看回去已經來不及了,我們可以徒步過去。”
胖子壓著自己的蓋耳氈帽,試探性的走了一步,結果人一下子就捂進了雪里,一直到大腿,他艱難的往前走了一步,罵道:“他奶奶的,有的罪受了。”
我們穿上雪鞋,頂著風,自己拉著爬犁在雪地里困難的行進,這地方是一風口,就是兩邊山脊的中間,風特別大,難怪會雪崩,我們往風口里走,順子說著哨崗一個小時就能到,但是不知道是我們做的太慢,還是順子壓根就帶錯路了,走到傍晚六點多,還是沒見到哨崗的影子。
順子轉來轉去摸不著頭腦,再一想,忽然哎呀了一聲:“完了,我知道這哨崗在什么地方了!”
我們圍上去,他臉色極度難看,道:“我怎么就沒想到,這不是小雪崩,哨崗肯定給雪埋了,就在我們腳下,難怪轉了半天都找不到!”
潘子嘆了口氣,說了句話,看他的嘴形是:“媽拉個b的!”
胖子大叫著,問順子:“那現在怎么辦?馬也沒了,難不成我們要死在這里?”
順子指了指前面,說道:“還有最后一個希望,我記得附近應該有一個溫泉,是在一山包里,溫度很高,如果能到那里,以我們的食物可以生活好幾天,那溫泉海拔比這里高,應該沒給雪埋住,要真找不到,那只有靠求生意志了,一步一步再走回去了。”
“你確定不確定啊”胖子對順子不信任起來,
順子點頭:“這次絕對不會錯,要找不到,你扣我工錢。”
我心里苦笑,你娘的要真得扣你工錢,恐怕要下輩子才有著機會了。
眾人哭喪著臉,跟著順子繼續往上走,天越走越黑,順子拉起繩子讓我們每個人都綁在身上,因為能見度太低了,根本看不到人,叫也聽不見,只能靠這繩子才能讓我們集中在一起。
我走著走著眼睛就開始花了,怎么也看不清楚,前面的人越走越遠,后面的人越拖越后,我一發現兩面都看不到人,心里不免咯噔了一聲,心說是不是現在這個時候進山犯了個錯誤,難道會死在這里。
不像,順子走的還挺穩,雖然我看不見他,但是感覺到這繩子的走向很堅定,這種風雪他一定已經習慣了,跟著他準沒事情。
我一邊安慰自己,一邊繼續往前,忽然看到前面的雪霧中出現了一個黑影,迷迷糊糊的我也看不清是誰,走了幾步,那黑影子忽然一歪,倒在了雪地里。
我趕緊跑過去,一看,竟然是順子撲倒在雪里,小五連忙上前扶起來,可是順子太重,小五根本扶不起來,只好坐下來把順子扶在他懷里不要他整個人睡在雪地上。
后面悶油瓶追了上來,看到暈倒在小五懷里的順子,看了一眼小五趕緊把順子扶了起來,我們背著他,一邊拉緊繩子,讓其他人先聚集過來。
胖子一看暈到的順子,做了一個非常古怪的表情,大吼道:“這他娘是什么向導啊,不認識路不說,我們還沒暈他先暈了,叫我們怎么辦?又看著順子旁邊的小五。
他媽的不是說他比他弟弟皮糙肉厚體力好嗎?為啥他弟弟還好好的他就暈了?”
他還想再罵,但是后面話全給風吹到哪里都不知道了。
我看了看四周,我的天,四周的情形已經完全失控了,強烈的夾著大量雪花的風被巖石撞擊著在我們四周盤旋,一米之外什么也看不見,我們來時候的“腳印”幾乎一下子就給風吹沒了,我們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強風壓過,連頭都抬不起來,站起來就會給吹倒。
所有人的臉色全是慘白,陳皮阿四眼睛迷離,看樣子老頭子在這樣的極限環境下,已經進入半昏迷狀態了,就算順子不倒下,他肯定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我們幾個都看向順子他弟小五,葉城對我們說到:“順子他暈倒了暫時不能帶路,要不暫時讓他弟弟帶路?他是順子弟弟他總該知道進雪山哪里的路把?”
我們覺得也行就同意,葉城去問順子弟弟。“你哥暈倒了你能不能給我們帶路?”
小五聽完,從兜里拿紙筆寫道:“你們要去那個地方只有我哥哥帶人去過,我也是第一次和他帶你們去哪個地方,我也不知道那個地方在哪。”
葉城回來和我們說到順子他那個弟弟也是和我們一樣第一次和他哥去那個地方,他也不知道路線,我們幾個聽到后啊一聲那怎么辦?
潘子道:“我們不能停下來等死,溫泉可能就在附近,我們拉長繩子,分散了去找找,找到了就拉繩子做信號。”
我們四處散開,我也不知道自己選了哪個方向,一邊走人就直打暈呼,只覺得一種麻木感從四肢傳遞到全身。
以前看過不少電影里都說,在雪山上,人會越來越困,如果睡著就永遠醒不過來了。
小五看大家都分散開找順子說的那個溫泉,就把自己身上的繩子和大家連在一起的繩索扣解開,選了一個方向,一個人頂著風雪往前面走。
悶油瓶看小五把身上的繩子解開,也把和大家連在一起的繩子解開。
小五聽到后面有聲音停下來,帶著風鏡回頭看到身后的悶油瓶跟著他,心里咯噔一下。
悶油瓶見小五停下,加快腳步走到他前面,把他和他身上的繩子扣在一起,現在風雪很大,這樣比較安全。
扣好后悶油瓶看了小五一眼,示意讓他繼續走。
小五看著身上的繩子和悶油瓶的連在一起,表情有些哭笑不得,頂著風雪跟上繼續往上走。
二人邊走邊找溫泉,悶油瓶看到雪地前方是一個下坡,不是很斗,但是要是掉下去想上去也非常麻煩。
小五也看到那個下坡,現在風雪很大萬一滑下去就麻煩了,打算繞過去,就見前面的悶油瓶一個不小心滑下去。
小五第一次說話:“小哥。”上去抓悶油瓶的手,不讓他繼續往下滑。
小五被悶油瓶帶著摔倒趴在雪地里,好在拉住他的手沒有讓他繼續滑下去。
好幾天都沒有說話的小五開口,喊小哥還是個女人的聲音,悶油瓶確定她就是雅兒:“吳雅。”
小五此刻很難受,她一緊張沒忍住開口了。她為什么裝啞巴,偽裝的是男性,一旦開口就是女性聲音,才裝啞巴,一切都完了。
小五有些郁悶,“看來小哥故意滑下去是為了測試我。啊啊啊啊!!!小哥設計我,既然小哥是故意的,我決定不管他了,讓他掉下去,反正這一個下坡對于小哥來說完全是小問題。”
小五松開悶油瓶的手爬起來轉身就走。
可,小五沒有想到二個人身上的繩鎖還連在一起的,被下滑的悶油瓶給帶著摔倒滑下去。
悶油瓶接住掉下來的小五,以免她受傷,順便用手測試了她耳朵和臉皮之間的溫度,果然不一樣。內心疑惑,“吳雅,她走那弄的人皮面具?”
二人終于滑到坡底,因為是下坡這里風雪很小,小五從悶油瓶懷里抬頭看從上面滑下來的高度有五米多,這要上去也挺麻煩的。
此刻小五有些情緒,想著自己冒著被二叔揍死的生命危險才來到這里,現在一切都被小哥識破,小哥肯定把我捏暈給送回去,越想越氣,第一次當著悶油瓶面爆粗口罵句媽的。
悶油瓶聽到皺眉對懷里的小五說到:“吳雅不要說臟話。”
小五抬頭看了一眼悶油瓶,趴在他懷里對這衣服狠狠咬下去。“心里想,反正小哥穿著羽絨服那么厚,又咬不到肉,她只是想發泄一下情緒。”
悶油瓶看著懷里咬他衣服的小五,無奈道:“吳雅,別鬧。”
咬了一會小五覺得解氣多了,從悶油瓶身上爬起來做到一邊去不理他。
悶油瓶坐起來看下下坡的高度等下他先上去。“吳雅你不能再跟著往里走,很危險,我會把你送到雪山村子,你要不聽話捏暈在送下雪山。”
小五一聽著急的說:“小哥你不可以把我捏暈送下去,你不知道我為了來到這里用了多少辦法,我還欠著別人錢。”
悶油瓶聽到小五欠別人錢疑惑道:“吳雅,你很缺錢?二叔不給你錢?”
“不是小哥,你都不知道上次我們在海南分別后,我去BJ胖子哥哥哪里呆了一個星期,就被我二叔給抓回去,回到家我被二叔懲罰在祠堂思過跪了七個小時,差點沒把腿跪壞。二叔還把我所有銀行卡都給凍結,所以小哥你不能讓我回去。”
悶油瓶聽小五說二叔讓她罰跪,還把銀行卡給凍結,面色冷了。
小五看著變冷的悶油瓶,連忙從他旁邊挪到幾步之遙的距離心里想:“壞了小哥看來要把我捏暈,我要離他遠點好有防備。”
悶油瓶看著挪到幾步之遙的小五,現在不行他還不能把她捏暈送回去,就算把她送到山下她還會偷跑跟著過來,而且她說了她回去后二叔會懲罰她。
他要找個機會趁小五沒有防備在捏暈,還要找個人護送她回杭州說服二叔不懲罰她,悶油瓶心里已經知道找誰送她回杭州。
小五看悶油瓶不在說話面色沉重,不知道在想什么,從自己背包拿出冰鎬打算開始往上爬上去。
悶油瓶看小五開始往上爬說:“吳雅你欠多少錢?”
“啊!小哥你問這個干嘛?也沒有多少大概二萬多。”
悶油瓶搖搖頭說:“吳雅,我先上去,等下用繩子拉你。”
小哥,我自己爬上去不用你拉我,小五覺得要和悶油瓶保持距離以免被捏暈。
“吳雅我不會把你捏暈。”小五不信的問:“小哥你說真的?”悶油瓶點頭。
小五高興的抱下悶油瓶,“小哥我信你。”
悶油瓶上去后把小五拉上去,二人開始往回走。
我拼命提醒自己,可是卻點也堅持不住,每走一步,眼皮就像多灌了一塊鉛一樣,沉重的直往下耷拉。
正在一籌莫展之時,忽然聽見胖子叫了一聲,風太大叫了什么沒聽清,我回頭一看,只見他的影子一閃就沒了,就看悶油瓶和小五向我們走過來。
悶油瓶看我們身上的繩子突然扯動起來,臉色一變,大吼:“不好!你們快解繩子,有人塌進雪坑里去了。
我們就像一串葡萄一樣一個接一個被胖子拉進了雪地里,翻來滾去,不知道滾了多久才停住。
小五看著滾在雪地里的我們,連忙走過去想幫忙。
被悶油瓶拉住說:“我去,在這里等著。”
我眼睛里全是雪,根本睜不開,只聽到潘子叫我們都別動,他是最尾巴上的,他先爬下去再說。
這個時候,突然聽到葉成叫了一聲:“等等等等!操家伙!都別下去,那雪里盤的那是什么東西?”我拍掉眼睛上的雪珠,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只感覺背上頂著石頭尖,葉成就在我下面,在那里大叫。
我定了定神,下意識的去看葉成在害怕什么東西,往下仔細一看,發現我們現在正靠在一面陡峭的亂石坡上,離坡底還有五六米,腰里的繩子掛在了一塊巖角上,我們才沒直接滾下去,坡底全是剛才隨我們一起滑下來的雪塊和石頭,雪堆里面,露出了好幾截黑色細長的爪子。
我感覺到一陣窒息,不自覺的把背貼緊后面的石頭,順著爪子看上去,雪堆里若隱若顯,盤繞著一條黑色的,水桶粗細的東西,環節狀的身體上全是鱗片,一些藏在雪里,一些露在雪外,我咋一看還以為是條冬眠的蛇,仔細看又像是蜈蚣。
這東西貼著石頭,一動也不動,不知道是死是活,看不到頭和尾巴,也不知道有多長。
我心里奇怪,這了是雪線以上,本來活物就很少,這到底是什么生物,看著那些蜈蚣一樣的爪子和它的個頭,心里本能的不舒服起來。
潘子執意要下去,葉成不停的叫,胖子也看見了下面的東西,拿自己邊上的雪捏個球砸在葉成后腦上,輕聲罵道:“你他娘的給我輕點聲,想把他吵醒?!”
我看了看四周,這里應該是一處封閉的小山谷,被雪崩填滿了,但是因為這里石頭堆砌太凌亂,產生了大量氣泡,胖子走到上面,一下子把脆弱的雪層踩斷,一下子引起連鎖反映,雪層一下子塌了,結果我們全部給他帶了下來。
上面的雪還在不斷的坍下來,很多時候這樣的塌方之后,四周的積雪會像流沙一樣匯攏過來,將塌出的地方重新埋住,這一過程極其快,很多高山探險隊就是在這樣的情況減員,幾秒種整個隊伍就消失了。
幸好這一次邊上的雪還算結實,可能也是因為我們是給繩子拴在一起一個一個拉下去的,四周的雪給我們滾平了,沒有整塊的塌下來的關系。
這里是背風面,風明顯小了很多,不像剛才那么冷了。我得以暢快了呼吸了幾口,小心翼翼的坐起來,往下挪了幾步,這里雖然很陡峭,但是坡體表面上都是碎石頭,有些有解放卡車頭那么大,有些只有乒乓球大小,攀爬很方便,往上往下,都不困難。
潘子已經解開了繩子和從上面下來的悶油瓶,因為離底不遠,他們兩個嘩啦一聲,帶著雪跳了下去,落地之后打了滾緩沖力道,滾到了坡底。
兩個人躡手躡腳的爬起來,一前一后朝那黑色的東西摸過去,我們一下子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走了幾步,悶油瓶和潘子都直起了腰,明顯放松了下來,潘子看了看悶油瓶子,聳了聳肩膀,做了個手勢讓我們下來。
悶油瓶看底下安全讓在上面等我們的小五慢慢滑下來,跟著悶油瓶走到石雕旁邊。
我很奇怪,怎么一會不見的功夫,小五就和悶油瓶走的如此親近。剛才他們離開那一會發生了什么?
胖子解開繩子也滾了下去,悶油瓶已經把石雕的上的積雪掃掉,原來那是一條伏石而臥的石頭盤崖石龍,用黑色的石頭雕的,磨崖石雕非常傳神,如果藏在雪里,還真看不出來。
我們陸續下去,陳皮阿四看見石雕,人明顯臉色變化,他站立不穩,招呼華和尚扶著他,徑直走到磨崖石雕的前面,摸了起來。
這條龍有和其他的龍不同,它的身子下面,刻了無數支和蜈蚣一樣的腳,顯然不是中原的雕刻,應該是附近游牧民族異化的龍。
胖子問我道:“怎么這龍這么難看,像條蟲一樣,看上去邪氣沖天,比故宮龍壁上的難看多了,該不是刻壞了。”
華和尚道:“不懂別亂說,這條是百足龍,不是蟠龍,東夏國早期的龍雕刻都是這個樣子的。在中國早些時候,中國遠古的龍有著迥異的形態,有的龍還有豬鼻子呢,這不奇怪。”
中國龍的演變非常漫長,剛開始的龍是匍匐爬行,隨便找個獸頭放在蛇身上就是龍了,那個時候每個部落都有自己的龍圖騰,個部落分別演變,到最后龍的形態也各不相同。
后來漢文化傳播,夷夏文化大融合,漢龍的形象才和各少數民族部落的龍開始混合,到最后龍逐步統一成現在這個樣子的蟠龍。
這條百足龍,就是龍和蜈蚣的混合體,可是不知道為什么,看一條普通的龍身下長了這么多只節肢動物的腳,不但無法給人威武的感覺,反而讓人覺的非常的不舒服,讓人覺得有一絲詭異。
胖子聽了華和尚的介紹,笑道:“刀疤兄,看不出你還挺文學的,那這塊石頭,應該是東夏國的東西了?”
華和尚看了看石雕,有抬頭看了看山坡的上面,疑惑道:“沒錯,只不過,這塊雕龍的石頭是從哪里來的?”此時候天已經入黑,我們各自打開手電,一邊用手把石頭上的雪全部掃掉,發現這塊石頭幾乎是一塊五米高三米寬的巨大平板子,靠在一邊的亂石坡上,石頭極平整,而且是黑色的,和這里的其他石頭明顯不同。
我看了看石頭斷裂處的痕跡,說道:“可能是從上面塌下來的,四阿公說的沒錯,我們要去的地方還在上面。你看這龍的形體不對稱,這是雙龍戲珠,這樣的石雕應該還有一邊,一般是刻在石門上的,兩面各一。”
陳皮阿四咳嗽了一聲,有氣無力的說道:“放屁,一知半解,大放撅詞,什么石門,這塊是墓道里的封石。”
說著他指了指龍嘴巴,華和尚馬上過去,把手伸進龍嘴巴里,一扯,竟然給他扯出一條黑色手腕粗細鐵鏈來,胖子一看,說道:“哎呀完了,龍腸子給你扯出來了。”
陳皮阿四道“這是封墓時候用來拉動封石的馬鏈,這一面是朝里的一面。”
我給他說的臉紅,左顧右盼道:“啊,果然是,我看錯了,可是封石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華和尚用力扯了扯鐵鏈,石頭紋絲不動,陳皮阿四臉上也閃過一絲疑惑,搖了搖頭,抬頭看了看上面,我心里哎呀了一聲,知道他在擔心什么,如果這塊封石也是從上面塌下來的,那說明上面的墓道毀壞很嚴重了,我們就算找到了,還能不能進去?
頭頂上風雪肆虐,天已經黑的基本上入夜,我看了看表,不知道這暴風雪要刮到什么時候。
發現了這塊石雕,增長了我們找到天宮的信心,但是我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沮喪,華和尚給石雕拍了照片,陳皮阿四精神恢復過來,讓我們先把自己的東西顧好,該休息的休息一下,這里正好避風,什么事情,等風停了再說。
我們將裝備整理出來,華和尚去照顧那個傷兵,我在翻東西,他跑過來告訴我,有點麻煩,順子已經基本上沒反應了。
小五一聽忙從悶油瓶旁邊跑過去守在順子身邊。
我們將順子放倒,搖了搖他的頭,他只能遲鈍的恩一聲,意識模糊,一看就知道是低體溫癥。
小五拉著我手一副非常擔心的表情,我安慰道:“我們會想辦法救你哥哥。”小五臉色才緩和一些。
“我們得生點火,不然他熬不了多久了。”潘子走過來說。“睡過去就醒不過來了。”
我看了看四周,根本沒有任何柴火,要點起火來,恐怕要燒爬犁了。可是上雪山需要很多裝備,沒有爬犁,下面的路恐怕走不下去。
華和尚看了看陳皮阿四,顯然不敢自己做主,后者的臉色很陰糜,不知道是給凍的還是怎么的,皺了皺眉頭說道:“暫時別讓他死,我還有事情問他。”
我松了口氣,華和尚將爬犁上的東西卸掉,準備把木條子扯出來當柴火,不過現在的爬犁也都給雪浸濕了,不知道還點不點的起來,正在擔心的時候,我忽然聞到了一股硫磺的味道。
這味道不知道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我腦子一條,讓華和尚先別動,自己站起來仔細的聞。其他人也同時聞到了,都停下手里的事情,胖子猛吸了一口,道:“同志們,好象有溫泉的味道!”
陳皮阿四給葉成和郎風打了眼色,讓他們出去找,胖子背起背包也說要去,結果三個全給潘子攔住了,胖子問干什么,潘子用下巴指了指悶油瓶,說道:“慌什么,別忘了咱們有高手在。”
這時候悶油瓶已經俯下身子,用他奇長的兩根手指逐一摸了摸底下的石頭,忽然皺了皺眉頭,“恩?”了一聲,轉向一邊的百足盤龍封石。
我們來到那塊盤龍石面前,這里剛才還沒有什么味道,現在的硫磺味已經很明顯了。
悶油瓶摸了摸龍頭,又看了看石頭后面,將手往龍頭上一放,一壓,說道:“奇怪,龍頭后面是空的。”
長白山是潛在的火活山,根據史料記載,最后一次小規模的噴發應該是在1000年前,現在雖然火山歸于沉寂,但是附近地熱極其豐富,不少火山時期的地質縫隙和熔巖口都保持著極高的溫度,這盤龍封石的后面,說不定就壓著一條冒熱氣的地縫,才會冒出硫磺的味道。
這對于我們來說無疑是一個好消息,在這樣的環境里,能有一個穩定的熱源肯定比點篝火要經濟實在,可是黑色的巨大盤龍封石壓在上面,目測一下少說也有十幾噸重,我們沒有任何開山設備,要把它翻覆過來,實在有點難度。
胖子是行動派,撩起胳臂招呼我們去搬石頭,幾個人上去嘗試性的扛了兩下,一群人抬頭滿頭大汗,面紅耳赤,石頭紋絲不動。
胖子氣喘吁吁,罵道:‘不成啊,老爺子,早說咱們裝備不行,你看現在這情況,要有點炸藥多好。‘
華和尚說你不懂就不要亂說,我們老爺子過的橋比你走的路多,不帶炸藥來是對的,你說我們現在谷底,你頭頂上白雪皚皚,你隨便那里放個炮眼,把上面的雪震下來,一下就給活埋了。
胖子沒話反駁,這時候我看到盤龍封石的下沿,卡著很多大小不一的石頭,靈機一動,對他們說道:‘可能不需要炸藥,讓我來。‘
說著我從行李上拿出一把石工錘,走到盤龍封石的一邊,仔細檢查了一下下面幾塊比較大個的石頭,然后對準其中一塊用里一敲,那塊石頭一方面受著十幾噸的壓力,又收到我側向的錘擊,馬上裂開一條縫,緊接卡拉拉一連串石頭摩擦聲,上面的盤龍封石因為支撐力突然變化,順著石坡開始滑動。
我們趕緊向后退去,盤龍封石向下滑了幾寸,又開始傾斜,可是這塊石頭實在太重了,滑動了一點點位置就停了下來,雖然如此,我們還是看見,封石的后面,露出了山體上的一條巖縫。
巖縫有腦袋寬,人勉強能通過,看洞口的邊緣,呈巖層撕裂狀,沒有人工開鑿的痕跡,一陣陣的硫磺味道,就是里面傳了出來。
胖子調亮手電,伸手進去看了看,轉頭道:‘里面很暖和,不過角度太難受了,照不到什么,而且,里面的石壁上好象有字。‘‘寫著什么?‘我問道。
胖子瞇起眼睛仔細看了看,道:‘看不懂,媽的不知道寫些什么。‘
說著他試圖貓腰鉆進去,但是胖子的確太胖了,這個洞顯然不適合他,擠了幾次,擠不進去。最后他把外面的大衣脫了,才勉強鉆了進去。
陳皮阿四讓葉成,郎風和潘子留在外面,有什么事情好照應,我們跟在胖子后面,鉆進縫隙里,就連順子弟弟也跟著下來了,我不免對他是阿寧的人更加確定。
這里整個耳就是條山體運動時候裂開的巖縫,進去之后,發現縫隙是一個陡峭的向下的走向,里面非常黑,看樣子極其深,恐怕通道這山內部。
縫隙開口處的空間不大,兩個人無法并排,而且縫隙里面非常難以行走,底下全是大快的石頭,棱角分明,洞里的硫磺味道非常濃,溫度起碼有三十度,摸了摸,連石頭都是燙的。
我們往前手腳并用的走了幾步,胖子用手電照了照一邊,說道:‘你們看,這些是什么字?‘
我轉過頭去,字不是刻在縫隙的壁上,而是刻在一塊橫在的底部亂石上,那是幾個陌生的文字,有點像中文,又有點像韓文,刻的很凌亂。
華和尚湊過去看了看,確定道:‘是女真字。‘
‘寫的什么?‘胖子問。
華和尚道:‘等等,我沒那么厲害,要看看才知道,我先把他描下來。‘
我們等了片刻,華和尚把這些字抄到本子上。胖子打頭,我們排成一隊,繼續往洞的深處走去。
說是走,其實用手的機會比腳還多,整條縫隙幾乎是三十度向下,有沒有階梯,幾乎全靠爬著下去,里面是寬時窄,時高時低,有些地方人要坐著才能通過。
唯一讓人舒服的是,這里面暖和很多,我們爬著爬著,都開始出汗,只好解開衣服的扣子。
這時候胖子問道:‘老爺子,你說,會不會那封石頭堵著這條縫,不是偶然啊?‘
陳皮阿四沉吟道:‘開山建陵,就地取材,這里的外面這么多亂石頭,應該是修建陵墓時候用來采石的石場,可能這條縫是他們采石的時候發現的,不知道為什么,最后要用封石壓住。‘
下了不到一百米,硫磺的味道越來越濃,巖石也越來越黑,都開始呈現琉璃的光彩,那是云母高溫融化過的痕跡,我哎呀一聲,心里已經在想,這里應該是一處火山的熔巖口啊,長白山是潛在的活火山,要是突然間噴發了,巖漿從山體內部噴出來,我們不是死定了。
胡思亂想著,忽然,打頭陣的兩個人停了下來,手電照去,原來前面裂縫陡然收縮,亂石重疊,只剩下一個極小的縫隙能夠下去。
我蹲下去用手電照了照里面,這里是縫隙坍塌造成的,里面空隙很小,看樣子要匍匐著才能進去。
陳皮阿四看了看這個洞口,知道自己的體力是爬不進去了,商量了一下,我讓華和尚陪著他等我們,我,胖子和悶油瓶子進去看看,里面還有什么。
這個時候一直跟著我們的小五拿紙筆寫道,他也要跟進去看看。
我和胖子一看,同時搖頭不同意。小五看我們不同意,看向悶油瓶。
悶油瓶說道:“讓他跟著。”我和胖子都不理解悶油瓶為什么讓小五跟著我們,但是悶油瓶同意了我和胖子只好同意。
我們脫掉外衣,讓自己的體積盡量減小,我們這才看到脫掉外衣的小五,顯得如此瘦小,這一次是悶油瓶子打頭,悶油瓶讓小五跟在他后面,四個人前后下去,一點一點擠進那條縫里。
我以為這一段坍塌只是暫時的,向前爬個幾步,必然會有出口,如果是實的,我們也可及時掉頭回去,沒想到這一段空隙很長,爬了很久,前面還能通行,深的出呼意料。
里面的石頭尖子非常鋒利,我爬了幾步,身上的衣服已經勾破了好幾處。巖石擠壓著我的肺部,加上溫度越來越高,我逐漸感覺到呼吸困難起來。
我抬頭看著前面的小五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這種感覺。
后面的胖子和我感覺一樣,拉住我的腳道:‘不成,這里這里面的空氣質量可能有問題,咱們探也沒探就進來,太莽撞了。‘
我想回頭看看,空間太小,實在沒辦法,想著剛才爬過來很長一段距離,現在要回去也舍不得,而且現在這個局面,倒著爬恐怕比來時要更加痛苦,于是道:‘咱們再往前幾步,如果還沒底再退出去。
‘胖子應了一聲,這時候,忽然,前面的悶油瓶子叫了一聲:‘恩?‘
我轉頭通過小五的空隙看到他前面卻空空蕩蕩,剛才還在堵著小五前面的悶油瓶,卻不見了,只剩下一個黑漆漆的石隙通道,不知道通向何方。
“小邪哥哥,你看小哥怎么突然不見了?”
正在奇怪的我,聽到前面啞巴的小五開口說話了,還是女聲。
我驚訝的說道:“你到底是誰?”
在我后面的胖子也聽到了說:“小白臉你終于裝不下去了?你是不是阿寧派來的臥底。”
小五聽到胖子說她是小白臉,還是阿寧的臥底,沒忍住笑起來,“哈哈哈,胖子哥哥原來之前你在舊屋里試探扯我的臉,懷疑我是阿寧的人?”
此刻我和胖子才反應過來這個所謂的順子弟弟,小五是雅兒。因為只有她才稱呼我們為哥哥。
我驚訝的嘴巴都可以塞下一顆雞蛋,抬頭用手指著前面說:“雅兒真的是你?”
胖子比我承受能力強,“我日他奶奶,小可愛你演技完全可以拿奧斯卡金獎。”
“小邪哥哥,胖子哥哥此時說來話長,等我們到了安全地方再說,你們看小哥不見了怎么回事?”
雖然我和胖子又一大堆問題要問,眼下悶油瓶怎么突然消失最重要。
從我們聽到悶油瓶說話,到發現他在我們面前消失,絕對不超過五秒種,就算是一只老鼠,也無法在這種環境下如此迅速的在我們眼前消失,更何況是一個人。
我們頓時感覺到不妙,想再看仔細了,一恍神間,卻看到悶油瓶子又出現在了我們前方。
悶油瓶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剛才出了異狀,頓了一下,招呼了我們一聲,開始加快速度向前爬去。
這一隱一出在一瞬之間,雖然我們感覺的十分真切,但是看到面前的景象,又突然沒有了十足的把握,心里非常疑惑,難不成是這的空氣,讓我們產生了幻覺?
情況不容我多考慮,胖子在后面拉我的腳催我,我跟在雅兒后面爬了一段距離,爬過剛才悶油瓶消失的那一段的時候,我特別留意看了看四周,也沒有任何凹陷和可以讓我產生錯覺的地方,心里隱約覺的不妥起來。
通過這一段,又前進了大概十分鐘,悶油瓶子忽然身形一松,整個人探了出去,我們看前面變的寬敞,知道出口到了。
縫隙的盡頭是大量的亂石,爬出去后,悶油瓶子打出數只熒光棒,扔到四周,黃色的暖光將整個地方照亮起來,我們轉頭看去,發現這里應該是整條山體裂縫中比較寬敞的地方,大概有四五輛金杯小面包的寬度,長大概有一個半籃球場,底下全是大大小小的碎石,都是這條裂縫形成的時候給地址活動撕裂下來的。
胖子擴大手電的光圈,四處觀察,說道:“怪了,這里竟然還有壁畫,看樣子我們不是第一批來這里的人。”
我們走上去,發現裂縫的山壁上果然有著大幅的彩色壁畫,但是壁畫的保存情況十分差,顏色黯淡,上面的圖案勉強可以分辨出是類似天女飛天的情形。
進到這里的入口給一塊巨大的封石壓住了,里面還有壁畫,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再一次感到疑惑。
來回走了走,在碎石之間,我們發現了幾處小的溫泉眼,都很淺,但是熱氣騰騰,說不出的誘惑。但是卻沒有發現其他人活動過的痕跡。
再往里面,縫隙又逐漸收攏,直變成一條兩人寬的小縫隙,往山巖的深處而去,從縫隙里不時吹出熱風,我走到一邊向里照了照,深不見底,不知道通到哪里。
我們交換了意見,認為沒有必要再進去,這里已經是躲避暴風雪的好地方,胖子測試了空氣沒有太大問題,打起持久照明用的風燈。
我們四個人找個空地方坐下,我就開始問:“雅兒,到底怎么會事?你不應該在杭州上學?你怎么會在這里,還有你臉上又是怎么回事?”
胖子看我把所有的問題都問完,就和我坐著等雅兒解釋一切。
我看雅兒旁邊的悶油瓶什么也沒有問,看來他已經知道一切了。
“小邪哥哥,胖子哥哥你們別著急聽我說:半月前阿寧她來學校找我,問我有沒有興趣和她一起去海底墓發現的那幅云頂天宮地圖。
她說她已經找到那個墓的位置就在長白山的某個地方,她還告訴我,她手里有三叔的消息,如果我同意和她一起去云頂天空,她就把三叔的消息告訴我,我一聽有三叔的消息,我就答應了。
但,我知道你和潘子知道后,肯定不讓我跟來,阿寧就給我弄了張人皮面具。并把我安排在順子身邊,等你們到來,跟在你們身邊,幫她監視你們。
事情就是這樣了,我要防著陳皮阿四的人,所以一直沒有機會告訴你們我是誰。
我和胖子聽完后,同時罵到果然是阿寧那個臭娘們搞的鬼。
我擔憂的看著雅兒,云頂天宮我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外面又風雪交加,她一個姑娘家怎么承受,之前我不知道他是雅兒就不說了,現在我知道絕不能讓她再繼續跟著。“雅兒,你不能再跟著我們繼續往云頂天空,太危險。”
胖子也附和道:“小可愛,你不能再跟著我們去云頂天宮。”
“胖子哥哥,小邪哥哥,我都跟你們到這里了,你們現在讓我回去,我一個人在雪地里走回去也不安全啊!”
雅兒這樣一說,我覺得她說的有道理,不免和胖子犯難起來,“雅兒,我讓潘子送你回去好不?”
不行,小邪哥哥你不能告訴潘子我是誰。三叔的事潘子已經夠煩惱,你就別給潘子添堵,你就讓我和你們一起去云頂天空吧,小哥都同意了,不信你們問小哥。
我和胖子不信的看著悶油瓶,他能同意雅兒和我們去云頂天宮?悶油瓶對我們點頭。
“不是小哥,你真的讓小可愛和我們一起去哪里?”悶油瓶在此點頭。
你們看吧,小哥都同意了,雅兒開心的站起來爬在我身后撒嬌,“小邪哥哥你就同意我跟你們去吧。”
我覺得我現在不同意也沒有辦法,只好無奈的答應,雅兒和我們一起去云頂天宮。
雅兒看我答應,爬在我背后輕聲道:“小邪哥哥我想你了。”
我也快十多天沒有見雅兒:“哥哥也想你。”
旁邊的胖子聽到不樂意,“小可愛你就想小吳,咋滴你不想胖爺啊?”
雅兒聽到從我后背下去,又轉趴在胖子背后說道:“怎么不想胖子哥哥,我非常想胖子哥哥。”
胖子高興的說道:“這話胖爺愛聽,小可愛我問你,假如讓,小吳,小哥,在你心目中排名次,胖爺排第幾?
雅兒看了一眼我和悶油瓶,又側臉看身下的胖子。一臉真誠的說道:“你們三個在我心里都是非常重要的人,是唯一,沒有誰前誰后一說,如果將來有一天需要我拿命去換。”
“不管你們其中任何一個人,我都毫不猶豫付出我的命換你們的平安,當然我希望小邪哥哥,胖子哥哥,小哥都平平安安的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我們三個聽雅兒說完,我和胖子感動的看著雅兒。
胖子開口道:“不行了,不行了,小可愛你把胖爺感動了,胖爺這輩子認識你值了。”
我則對雅兒說道:“哥哥,永遠都不希望,有這么一天。”悶油瓶則看著雅兒沒有說什么。
雅兒從胖子身上下來坐好說道:“我們聊點其他。”
四人商議好后,悶油瓶子又爬回去狹小縫隙通知外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