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拂曉坐下后許家主叫人上茶,孟拂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許家主就看著她關切地問
“不知道孟姑娘在凌楓院住的習不習慣,要是不習慣的孟姑娘可千萬要說出來,我馬上讓人給你換”
“多謝許家主關懷,我住的很好,沒有什么不習慣的,勞煩許家主掛念了”
“哪里哪里,孟姑娘太客氣了”
兩個人相互客套了幾句,就聽到廳外傳來許適安的聲音
“孟姐你已經到了啊”
“你以為像你啊,磨磨蹭蹭的”馮林開口就懟。
“不怪適安的,起風了,他又回去幫我拿披風才晚了”說話的聲音清脆悅耳,婉轉動聽。
孟拂曉的手猛然握成拳頭,她緩緩地朝這道既陌生又熟悉的聲音響起的方向看去,聲音的主人身衣著淡藕色長裙,外面披著一件薄披風,烏黑的發絲挽成婦人發髻,插著兩只步搖,一張瓜子臉上沒有多少歲月流逝的痕跡,眼角眉梢都掛著笑,丹鳳眼旁的淚痣在一娉一笑間更添風情,儼然是一個沒有絲毫憂愁的貴婦人。
孟拂曉定定地看著那張臉,跟她記憶里總在半夜里偷偷掉眼淚的臉比起來是那么的陌生,但又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她只看了一眼就確定了是她找了這么多年的人。
“肯定是他太慢了,許伯母你老是幫他說話”
許夫人笑著看了看馮林,又看向許家主,最后才看著一身紅衣的孟拂曉
“這位就是孟姑娘吧,適安此次能平安回來還多虧了孟姑娘的救命之恩”說完許夫人便彎下腰要給孟拂曉行禮。
孟拂曉連忙上前幾步托住她的手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況且我是晚輩,要行禮也應該是我行才對”孟拂曉把許夫人扶起來才慢慢松手。
“對孟姑娘來說是舉手之勞,但的的確確救了他的命,應受我一拜”許夫人說了幾乎跟許家主一模一樣的話。說完又要行禮。
孟拂曉再次把她攔住
“我既不在意您又何必再提”
聽了這話許夫人這才沒有執意給孟拂曉行禮,她抬起頭想看看兒子的救命恩人長什么樣,第一眼許夫人只是覺得對方很漂亮,仔細一看卻越看越模糊,許夫人定定看著眼前的人,感覺心間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傷,眼前卻更加的模糊。
“娘,你怎么哭了?”許適安驚訝的看著他娘。
許夫人抬手一摸濕漉漉的,她這才驚覺不知什時候她已滿臉淚痕,許家主連忙上前替她擦拭淚水。馮林看向孟拂曉的眼神卻閃了閃。
待許夫人擦拭淚痕后看像孟拂曉的眼神充滿了疑惑,她總覺得自己應該認得她的,心里的感覺告訴她這個人對她應該很重要,可自己又沒有關于她的絲毫記憶。
“孟姑娘看著面善,或許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許夫人疑惑且緊張地看著孟拂曉。
孟拂曉定定地看著許夫人,最后緩緩地搖頭
“您恐怕是記錯了,這是我第二次來衛州,卻是第一次見許夫人”
許夫人有些失望,卻又道
“我感覺你很熟悉,我們真的沒見過嗎?”
孟拂曉握緊了拳頭繼續搖頭
“我確實是第一次見許夫人,但人有相似,您可能見過跟我長的像的,所以才覺得我熟悉”
“這樣嗎?”許夫人有些失落,她覺得有什么重要的東西被她忘了,可她怎么都想不起來。
“夫人,菜要涼了,我們還要為孟姑娘接風洗塵呢”許家主擁著許夫人輕聲地轉移她的注意力。
許夫人想破頭也沒想起來,聽到許家主這么說她只好先把疑惑強自壓下
“那就入席吧”
一桌子菜肴十分精致美味,可坐在桌上的五個人誰都沒有把心思放在桌子上,許夫人還在想著她到底忘了些什么,許家主的心思全都在許夫人身上,許適安和馮林都各自想著心事,孟拂曉也是思緒良多,全然不知道桌上的是什么,一頓接風洗塵宴就這么不香不臭的吃散了場。
許家主帶著許夫人走了,孟拂曉也跟著為她帶路的小丫鬟回她暫住的院子去了,廳上就留下許適安跟馮林大眼瞪小眼。
瞪了半天還是許適安先開口
“馮林,你覺不覺得今天晚上我娘有點怪啊?”
“何止是許伯母怪啊,就沒有正常人”
許適安顧不上管馮林這么說是不是把他們兩個也算上了,他看著馮林問
“她們今天怎么了?都怪怪的”
“孟姐好像真的跟許伯母認識”馮林考慮良久還是說出了自己確認的事實。
“那剛才我娘問的時候孟姐說沒有,還有上次我們問的時候孟姐也說的沒有,要是真的認識為什么不說呢?”
“最起碼孟姐是絕對認識許伯母的,但是許伯母這到底怎么回事我就不知道了”
“都已經見過我娘了,當時我娘的反應你也看到了,孟姐還是不說”
“孟姐的態度也很奇怪,她對許伯母好像特別的恭敬”
許適安回想一下確實像馮林說的樣
“這到底是為什么?”
“這就要問孟姐了”
兩個人相對默默無言,就這么坐了了一會兒許適安忍不住了
“你說我們要是去問孟姐,她會不會告訴我們啊?”
馮林搖搖頭
“不知道,但我們可以去試試”
兩人一對視覺得這是個好辦法,于是二話不說的起身就往孟拂曉走的方向追去。可等到凌楓院兩個人又在門口磨蹭地不敢敲門,兩人相互推辭間,房間里卻響起孟拂曉的聲音
“門沒鎖,進來吧”
許適安和馮林相互看了一眼然后訥訥的走進屋里,屋里并沒有孟拂曉的身影。
“這兒”聲音從房間的一角傳來。
兩人尋聲望去卻見孟拂曉靠坐在窗戶大開的窗沿上。
“孟姐”
孟拂曉看了許適安一眼又收回目光
“你們來是有什么要問的”
許適安目光有些閃爍,沒有接話。馮林見狀開口道
“孟姐,我們是想問問關于許伯母的事情的”
孟拂曉拿出壺酒,喝了幾口
“想問什么你問吧,我撿能說的告訴你們”
許適安聽了這話一犯軸,看著孟拂曉問
“那不能說的呢?”
孟拂曉聽他這么說嘻嘻笑了兩聲
“既然是不能說的那肯定就是不能說啊”
馮林扯了許適安一下,許適安這才回過神來,忙問
“孟姐,你是不是真的認識我娘啊”
“認識啊,怎么不認識,我剛還見過呢”
“孟姐你明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孟拂曉卻收了笑意,喝了口酒望著掛在天上的月亮淡淡道
“我確實是在今天以前沒有見過許夫人,今天是我第一次見她”
“不可能”許適安脫口而出。
孟拂曉看了他一眼沒有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