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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帝后大婚

  • 淚落浮生三千塵
  • 小霧煮青梅
  • 4216字
  • 2020-06-11 23:41:33

“兩日后行帝后成婚大典,普天同慶,宴樂群臣,屆時諸愛卿有家眷者皆可進宮同慶,共賀朕喜……”

南宮初若坐在高位之上,聽內侍朗聲宣讀詔書,一雙眼睛從眾官身上一一掃過。

“欽此。”

隨最后兩個字落音,群臣皆拜,

“恭賀陛下。”

南宮初若滿意地看著眾人反應,難得露出幾分笑意。卻沒有看到下首站著的傅辭,低垂的眸子中不易察覺的失落與黯淡。

“帝君萬安。”

長歌宮中的泠泉水榭,是白澤最經常待的地方,若是殿中無人,在園中小亭總能尋到他。

這時白澤正坐在桌前撐著頭舉了本書看,一個身著暗綠裙袍的女子被宮人領著站到他面前。

將視線從書上移開,看向來人的目光中是詢問的意味。

“奴婢是布織局掌事萱香,特來奉上帝君大婚華服。”

白澤看向她身后侍女手中仔細托著的衣裳,對萱香點了點頭說道:

“有勞了。”

萱香躬身垂首,

“帝君哪里的話,此為奴婢本分。”

說著接過木盤向前呈上,

“帝君可方便一試?若有不妥之處,奴婢定立時修改。”

白澤放下書,身后的侍女將衣裳接過。他站起身對萱香說了一句,

“隨我進殿罷。”

便率先走出水榭。

萱香跟在他后面,恭敬謹慎,禮數半分不錯。心下卻是暗自贊嘆——傳言中將這位從未見過的帝君傳的何等不凡,原以為眾口相傳總有些不可信的夸大,如今一見竟是這般冰雪作骨的人,雖舉止溫和,卻是客氣疏離,讓人只能遠慕,半分不敢逾越。

白澤進了內殿,萱香便站在外面等候。鳥語蟲鳴,蜂飛蝶舞,時光若水自香煙氤氳里流逝。

若是尋常白澤是從不會讓人服侍更衣的,只是這赤紅華服雖精美卻也繁瑣非常,他實在穿不來,只有讓她們幫自己穿戴。

不過盞茶工夫,婚服加身,最是高貴襯人的正紅色,將他往日白衣翩然下的仙氣壓下去,反倒真正生出一種九重墜凡的煙火態來。

白澤自己是不如何習慣的,在天界時,他也愛穿月白,只有登那九霄輝月殿時,才會穿上幾次紫衣,現下雖只是不經意打量,卻也有些別扭。

正要走出去,卻聽殿外萱香恭敬的聲音道:

“陛下。”

殿門被輕輕敞開,穿著一身深紫朝服的南宮初若緩緩走進來,兩道視線相觸之時,皆是一愣。

“可還合身?”

回過神的南宮初若走過去,目光不由自主就看著他。

白澤點頭,

“很合身。”

說罷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道:

“你不妨一同試過,也好做修改。”

南宮初若心中一動,點頭應下,

“好。”

待秋嵐將衣裳取來,便揮退殿中人,

“都退下罷。”

……

白澤將一旁的屏風拉過擋在兩人之間,自己則走遠兩步,到花欄外等候。

南宮初若伸手,任秋嵐擺弄,眼神卻隱晦地望向朦朧的屏風外。這人當真半分不錯……也是,他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君,不通情愛,又何求他會懂這些小女兒家的心思。何況,本就是不該有的心思。

煙氣微醺撫畫屏,情起幽塢君不知。

屏風拉開,同樣一身紅裙的女子落入白澤的視線。

雖未配金冠,也未梳發髻,就那么素面一襲紅衣,卻也不失清麗秀美。

端詳幾眼,白澤由心地夸贊道:

“這顏色襯你。”

南宮初若淺笑,兩頰浮紅。

他們兩人衣擺到胸前的金線刺繡并非龍鳳,而是南宮初若要求的一對紅鸞。廣袖金色祥云其上,在蜀錦之上,只覺大氣磅礴,容天地之廣。

不論是帝君的身份,還是兩人的大婚,白澤向來當作落凡輔佐中必要的一環,他從未覺得有何特殊之處。可當他們穿了同樣的婚服,南宮初若站到他眼前時,又總覺得這似乎應該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哪里重要卻說不清。為何內心深處涌上一股從未有過的緊張,他也不知道。

干咳一聲他開口道:

“既然合身便同萱掌事知會一聲,莫讓她再等了。”

說著便向外走,卻被南宮初若揚聲喊住,

“慢著。”

在白澤疑惑地看過來時,她不由又打量一眼這個一身婚服的人,眼神有幾分躲閃,干干地回答道:

“你先換衣裳,讓秋嵐去做便是。”

不由分說將他推到屏風后,轉而吩咐秋嵐,

“回萱掌事,尺寸無需改了,做的很好,朕定有賞。”

秋嵐跟在她身邊最久,一臉意會的微笑,蹲身道:

“是。”

南宮初若有一絲被看透的窘迫,看向屏風的眸子有些恍惚。直到白澤換上自己的月白衣袍出來對她說道:

“可以了。”

才走進去七手八腳地將繁瑣的衣裳換下來,對已端正坐下的人道:

“兩天后便是成婚大典了。”

難得白澤這次沒有事不關己地輕飄飄應下,略作遲疑后才問道: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么?”

南宮初若自然地坐過去,見他為自己倒茶不禁低頭一笑,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將傷養好,做我的皇后就是。”

白澤推茶盞的手一頓,抬眼看笑的狐貍一般的人,挑眉將手收了回來。

南宮初若撇嘴,自己將離她還有些遠的茶盞端過去,心里暗道一聲小氣。

秋嵐站在后面看到兩人的動作不由偷笑,公主許久不曾對誰這樣乖順了。

……

兩日后的皇宮,紅毯鋪地,十里紅妝。

朝暉殿外的紅毯一路自廣場鋪上月臺,至浮雕處一邊各擺一只大鼓,樂師齊聚百人之眾。

朝臣已靜立在側,恭迎帝后行此盛典。

隨大監朗聲一喝,鼓聲震響!

“迎帝后……”

“臣等恭迎陛下,恭迎帝君。”

“祝帝后永睦,愿重南永昌!”

聲浪伴鼓聲震耳欲聾,紅毯盡頭,正紅華服的兩人緩緩自門外走出。華蓋傘,赤金旗,孔尾扇,空御攆。浩浩湯湯狹長的儀仗跟隨其后,竟是讓這長路顯得不那么遙遠。

南宮初若束了精致發髻,金冠華美,上墜流蘇,直接將面容掩了大半,半露不露最是惑人,此時的她雖有帝王之氣,卻多幾分女子儀態。白澤倒是沒有多大改變,除了束發玉簪被換成了與南宮初若相配的金色發冠,就是紅衣襯托的愈發出眾的樣貌。

兩人一中間是一個圓形繡花牽紅,彩線繡了兩只交纏飛舞的鳳凰,翱翔于藍云之中。

白澤看到這個繡紋時不解地問她,

“這祥云為何是藍色的?”

南宮初若回答的是,

“此為凡間之云。”

“何以見得?”

白澤又問。

“我雖不知你們神仙凌于云上看到的云彩是何顏色,可在凡間,云彩是要仰望的。湛藍天空,有風留云,這云彩自然映上了天空的顏色。”

你既在凡間,與我行此大典,自然看到的是凡間之云。

白澤看著她一臉認真的神色,良久輕笑一聲,

“凡間之云,很美。”

回憶到此,南宮初若不禁側目去看兩人手中各執一端的紅綢,白澤手指修長白皙,讓這顏色一映,更是冰雪為膚。她從未見過有哪個男子的手可以這樣好看。

九重果然是個好地方。

白澤此時心情有些復雜,他不像自己以為的那般,會對這個本為掩人耳目的盛典如任何一個儀式般冷漠走過。他不知道內心深處不同于往常的怦然跳動是怎么一回事,幾十萬年中,他從未有過。

看一眼群呼眾喝的朝官,聽著在他看來吵嚷不堪的樂音,莫非是那鼓聲太過震耳,才讓心跳重了?

側目隨意一瞥,卻正對上不知何時看向他的人,眸光流轉回望過去——

為何看我?

南宮初若勾起一個頑劣的笑來,杏目狡黠轉動,低聲說了一句,

“他們喊我們帝后,我是女帝,那你……便是皇后!”

她的聲音壓的極低,又是在嘈雜的樂音中,可以白澤耳力,一字不落地全然收入耳中。

手中紅綢一緊,南宮初若行走中險些一個踉蹌,穩住身形略顯驚慌地看向他,卻猛然見他揚眉,眼睛瞪了瞪,露出個近乎威脅的表情來,低沉的聲音驀然傳入耳中,

“我是帝君,帝之夫君。”

瞳孔豁然縮緊,眸子瞪得老大,腳步就那樣停了下來。

隨在身后的秋嵐一驚,心中焦急地道:

公主?

索性南宮初若只是停頓一下便瞬間反應過來這是什么場合,繼續邁步向前走,卻再不敢看身邊的白澤一眼。

直到從朝臣中走過,聽他們朗聲祝賀之語,她的腦中不由又浮現出那句——

我是帝君,帝之夫君……

果然震撼的場景是很容易打動人的,走在呼聲樂音之中,群臣俯首而拜,瞥向與她共同走這條紅毯之人時,鼻間竟然泛上了酸意。

“天地為媒,眾臣為證。帝后攜手,登月臺!”

大監朗聲而念,群臣共呼,

“望帝后相攜,光盛重南!”

此時鼓聲弱,樂音起。古琴音出古瑟隨入,雙音合鳴,琴瑟甚篤。

南宮初若就在她特意挑選的樂音中,看向白澤,向他緩緩身出了手。白澤不易察覺地瞥向彈奏之人,眸中一閃。在南宮初若伸手過來時淺笑握住,二人一同步步登階,走上皇子分立等候的月臺。

眉眼映紅裝,一步一思量。

人潮如海中,只望一人眸。

在那耀眼的婚服從身邊走過時,傅辭心中酸澀,與她走十里紅妝之人,終究不是自己。

此時月臺之上,南宮辰一臉笑意,看著相攜走上來的人,心中暖熱,若兒總算找到了皈依,還是自己心悅之人。

在月臺上站定,南宮初若朝四哥展顏一笑,又對從軍營趕來與一臉興奮的南宮皓站在一處的二哥示意。

廣袖一揮,轉身直面群臣。

“我南宮初若與白澤今日成婚,此后白澤乃我重南名副其實的帝君,受萬人仰慕愛戴,若有不敬,罪同目中無朕!”

“吾皇萬歲,帝君萬安……!”

白澤與南宮初若相視一笑,至少在此刻,他們是真正的夫妻。

二人共同看向拜呼之人,齊聲喊道:

“平身!”

白澤視線越過朝臣,看到相對坐彈琴瑟的兩人,眸中盡是無奈。

……

幾盞茶的工夫前

九重之上

“老大!”

赑屃興沖沖推開囚牛的月桂殿殿門,朗聲喊正彈琴的人。

囚牛被打斷面色不悅,冷眼看他吐出一句,

“靈龜尋到了?”

赑屃一臉恨鐵不成鋼地揮手駁道:

“找什么靈龜,白澤今日大婚,你不去送個賀禮?”

囚牛皺眉看他,

“白澤從未與女子生情,何來大婚?”

赑屃拍腿,心道怎的這么費勁呢,面上卻是耐心地說道:

“九重沒有凡塵未必沒有啊!”

囚牛此時眉頭皺的更深,

“凡塵飄渺,一回九重便要忘卻,如此怎能當真?”

赑屃不樂意了,抱臂倚在雕欄上,

“此言差矣,凡塵于你我雖轉瞬即逝,卻是身在其中之人漫漫長路,白澤說過他不喜歡將凡塵所歷徒然忘卻。”

“再說,白澤神君冷心冷情,要看他紅袍加身不知要待何時,你不想趁此機會見識一番?”

話到此處囚牛有些動搖,卻仍是搖頭道:

“若要賀禮唯有琴音,可無人合奏總是不全,還是罷了。”

赑屃揚眉一笑,

“怎的無人合奏?北極天上可有一個對白澤神君事事上心的大人物。”

雖然是覬覦白澤一身毛皮,可愛湊這熱鬧就不管他動機如何,來者不拒。

囚牛雖不確定能不能請得動那位,卻是先狐疑地看他一眼,

“你去了做什么?”

白澤眸子微轉看向下首浮臺上捏了嗓子喊

“禮成,行祭天禮……”

的人,不由搖頭嘆息,啞然失笑。

這成婚之禮,牌面可真是大了。

他沒有看到在臺下琴瑟疊音頻起間,南宮辰看向那奏琴之人時眸中的恍然。

向天祭拜,誦念祝詞,清酒飲過,乃祭天禮成。

之后要做的,就是乘上儀仗隊尾的御攆,接受百姓祝賀——游城面民。

鑼鼓喧天,萬人空巷,此時京城長街上聚集了幾乎全城的百姓。

坐在安置了陽頂的御攆上,白澤同南宮初若一路走過百姓的呼擁,不時向他們招手。宮中舞姬一邊輕舞,一邊灑下赤紅花瓣,落在地上仿佛又鋪了一次紅毯。

很多人第一次見到女帝和帝君,夸贊高呼之聲此起彼伏,震耳欲聾。

沿街的某間茶樓里,南宮焱挑窗看著下面景象,冷哼一聲,神色陰翳地問莫笙,

“我要的東西可準備好了?”

靜立一旁的男子恭敬應道:

“回主子,一切準備妥當,絕未有任何蛛絲馬跡。”

南宮焱眼神泛著冷光,放下手道了一句,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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