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豆漿嘞！又香又甜的豆漿！”二狗很上道，嗓門又大又亮。可是半天也沒人過來買，眼看著二狗都開始喪氣了。

阿九琢磨了一會，突然眼前一亮，倒了碗豆漿在碗里，端起來就在豆漿攤子五米內尋覓客人。眼看著一個大娘帶著孫子往瓦市走，孫子吵吵嚷嚷著要吃糖。阿九立馬湊了上去。

“大娘，嘗嘗我們家豆漿吧？又香又甜，不好喝不要錢。”

那位大娘看了一眼碗里白白的東西一眼，擺了擺手，“不要不要。”

阿九立馬蹲下來，“小弟弟虎頭虎腦的真可愛，要不要嘗一口姐姐的豆漿？”

小男孩早就聞到豆漿香甜的味道了，還沒等大人的應允立馬就抱著碗喝了一大口，“奶，這個好好喝，我就要，我就要這個。”

阿九見這位大娘眉間有些松動之色，立馬把碗塞到他的手里，“大娘，嘗嘗吧，不好喝不收錢！”

“哎呀，這也太好喝了，就是……就是貴吧？”大娘咂了咂嘴，嘗了一口似乎還意猶未盡。

“不貴不貴，一文錢一碗！”阿九連連擺手，暗暗想這一文錢是不是太便宜了。

聽到一文錢一碗的豆漿，老婦人立馬坐了下來，“那給我和我家大孫孫一人來一碗！”

“好嘞！”阿九使了個眼色，二狗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然后給祖孫倆裝豆漿，乖乖，原來還可以這樣賣啊！

見著兩人喝了一小半了，阿九給自己盛了半碗豆花，開始精精有味的吃了起來。由于事先給二狗和王大娘通過氣，雖然他們不太理解，但是兩人也沒說話，就坐那看她吃。

“奶……”旁邊的小男孩饞的一直吞口水。

嘿嘿，上鉤了。

“這個是？”

阿九清了清嗓子到“這個是豆腐腦，白白嫩嫩，香滑可口，而且跟先前的豆漿一樣，多吃有瀉火解毒，強身健體的功效，尤其是小娃娃，多吃對于長身體特別有益處。嘿嘿，重點是，不貴，兩文錢一碗！”

老婦人笑瞇瞇的給自己大孫子要了一碗，見著他吃得香，也小心翼翼的嘗了一口，等到吃完還說下回要帶個大碗來買！

阿九把三文錢遞給二狗，笑瞇瞇的道“怎么樣？我就說能賣出去吧。”

二狗樂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更加賣力的吆喝。

如法炮制，阿九攤位的人越來越多，碗卻不夠用了，有些嘗到滋味的人離家近的自己跑回去拿了碗來打。三人不到兩個時辰就把豆腐腦豆漿賣了個精光，沒買到的還在后面跺腳。

“咳咳”阿九清了清嗓子“各位鄉親們，今兒個我們的豆漿豆腐賣完了，明兒個請早，謝謝大家捧場。”

很快收拾完了攤位，三人坐在堂屋的土炕上打開今天裝錢的包袱卷開始數。

“哎喲，我這老婆子頭一回數錢數到手抽筋”王大娘動了動手臂，沒想到啊，自個每天賣豆腐最多賣出去五十文錢，交完攤位費也還能余個四十多文錢。今個數到五十文居然還剩下一大半還沒數，越想越高興，手臂好像都沒那么酸痛了。

“哈哈，今天總共賺了一百三十文錢，除去成本的三斤黃豆和攤位費，咱們還有120文！”阿九思索了一下“大娘，咱們如今有了賺錢的法子，但是沒有碗，得買碗去！”

王大娘一臉愧色的道“孩子，委屈你了。”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是卻又不知道從哪里說起。

見王大娘似乎誤會了，阿九急得抓耳撓腮，連連解釋道，“大娘，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和二狗都是好人，我把二狗當作親大哥的，我也沒啥親人，既然認了二狗是我大哥，那以后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以后日子會慢慢好起來的！”

王大娘掏出帕子，揩去眼角的濕潤，“大娘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屋子里的氣氛一陣和樂，阿九有些恍惚，看到王大娘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爺爺，不知道爺爺現在在做什么。

阿九拉著二狗很快到了瓦市，想著今天早上賣了個精光的豆漿豆花，她決定今天多買點黃豆，黃豆三文錢一斤，挑挑揀揀砍了半天價花了十三文錢買了五斤，哎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兩文錢都能買倆饅頭了。

二狗一路嘰嘰喳喳的說著話，無外乎就是阿九多么厲害，自己撿到寶了之類的。

來到雜貨鋪，阿九一打聽，飴糖居然要二十文一斤。錢還沒捂熱呢，又要花出去了，阿九心疼的直抽抽，最后還是忍痛買了兩斤。

碗居然要三文錢一只，阿九看著手里的六十七文錢有些發愁，尋思著要不要去當鋪當個她帶來的銀飾。

突然一個挑著竹篾走街串巷販賣的大叔吆喝著走過去，阿九靈光一閃，“二狗，走，不用買碗了。”

“啊？不買碗那咱明天賣豆漿怎么辦啊？”

阿九勾勾手指，示意二狗附耳過來。二狗聽完立馬眉飛色舞，“阿九，真有你的，這下咱們又省下不少錢了。”

阿九決定了，剩下的錢買點糧油米面回去，昨日吃的粥里面混雜著麥皮，卡的喉嚨生疼，米缸里都見底了，可以說是要啥沒啥，一貧如洗啊。

花了二十文錢買了兩斤白米，菜籽油十五文一斤，又花了十文錢買了一點鹽。

本想買點辣椒花椒的，結果發現這個時候沒有辣椒，他們連辣椒是啥都不知道，花椒倒是有，但是只能去藥鋪買，而且特別貴。

手上只剩下二十二文錢，阿九決定去肉攤買點肉回去改善伙食，五花肉十五文一斤，瘦肉十二文一斤，這古代瘦肉居然更便宜。阿九想了想還是買一斤五花肉吧，二狗跟他娘應該更喜歡五花肉，油份多嘛。

阿九看著肉攤上的豬大腸沒人要，動了動心思，“這豬大腸怎么賣啊？”

“啥？阿九，你要買這玩意兒啊？這個不好吃，一股子尿騷味兒，別買別買。”二狗連連拉住阿九的手臂，臉上一副嫌惡的表情。

阿九拍了拍二狗的手臂讓他松開，“放心吧，今晚我來做飯。”

“你真的要買啊？”肉攤老板喜滋滋的問，這豬下水往常擺到天黑都沒人買，賣不出去只能自己帶回家去吃，確實滋味不大好，家里的兩個小子說都快吃吐了，今天居然有人要買。想著還是善意提醒了一句“這東西可不大好吃啊。”

阿九心里一暖，好人啊。

“給我吧大叔，不過我手上就剩七文錢了，嘿嘿”阿九尷尬的笑了笑。

“七文就七文，我再搭你一根骨頭。”肉攤老板麻利的用草繩串好阿九要的東西，雙手遞給了他。

阿九連連道謝，打定主意以后要經常來光顧這個老板。

一路上二狗都在絮絮叨叨，吐槽阿九多么敗家，好不容易賺了點錢，結果全花光了，還買了豬下水這么沒人要的東西，阿九耳朵都快被他絮叨的起繭子了。

“二狗哥，咱們賺錢就是為了花的，而且這今天買的都是必需品，明天早上咱去賣豆漿還能賺錢呢。”阿九解釋道。“況且，這豬下水小弟我以前可沒少吃，晚上我做給你吃，保證你吃了一回想二回。”

見她如此說，二狗也不再絮叨了，一臉無奈的道“好吧，那就聽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