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初闖府衙
- 夜行月侵衣
- 咖啡貓小喵
- 2536字
- 2020-04-11 23:29:05
“大小姐,夫人來了。”房門外的小丫鬟一面傳報一面打起門簾。
劉氏并一個捧著托盤的婢女走了進來。
婉如折騰了半天,早早就洗漱完歇著了。聽到劉氏來了,慌忙就要翻身下床。
“娘親怎么這個時候來?”
“不用下來。”劉氏擺擺手,走過來坐在床邊,“娘聽說你下午在園子里曬了半日,還出府去了,給你送碗溫熱的養身的湯藥來。”
甄理和哥哥從小被丟在孤兒院中長大,從未體驗過母愛。劉氏靠的這么近,讓婉如有點不自在,甚至怯于正視“娘親”。只要接觸到劉氏慈愛關切的目光,便趕緊移開眼神。
“謝謝娘親。”婉如拘謹的從婢女手中接過小碗,一飲而盡。
“慢些,慢些。”劉氏用帕子替她擦了擦嘴角,露出釋然的笑意,“我兒喝了湯藥就早些休息吧。”
劉氏離去后,婉如心里總覺得忐忑。娘親面頰隱約有拭干的淚痕,雖用脂粉掩飾過,但微腫的眼瞼卻是遮不住的。還有她關門前那如釋重負的神情……
無奈睡意一陣陣襲來,沒及細想就沉沉睡去。
***
夜晚八九點鐘,刑偵一科的辦公室里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連樓下傳達室的保安大哥都聽的清清楚楚。不用問,一科的大案子要有著落了。
“安靜!”甄理做了一個sit down的手勢,“這都是咱們隊的基本操作。弟兄們最近加班加點辛苦了,等明天收了網拷了人,晚上周記麻小走起,我買單!”
“耶!甄隊威武!”又是一陣歡呼。
“上次你們點的太辣了,明天我要叫兩盆蒜香的來吃。”
“兩盆你吃的掉么!”
“你管我,我吃一盆打包一盆不行啊。”
“夠黑心,我喜歡。”
“滾一邊兒去……”
連著數月繃緊神經的刑警們開始沒正經,甄理知道這是案子就要結了,大家放松心情的方式,也開始著手整理自己桌上的資料。
“甄隊!”門外傳來個疲憊的聲音,鑒證科小冀舉著個文件袋,“你看看這個。”
甄理太想知道鑒證結果了,急忙迎上去,卻不知被什么絆了一下,身子一墜,直直掉進了深淵……
“大小姐,大小姐!”
咦?這聲音是?婉如費勁睜開眼睛,正對上福兒焦急的目光。
“福兒?我怎么又回來了。”
“什么來了去了的。”福兒笑道,“您這是夢魘了。估計是睡的太久,早飯都熱了兩回了。”
婉如揉揉昏漲的太陽穴,“我睡了很久么?”
“可不是嘛,都日上三竿了。”福兒張羅著讓小丫鬟去準備溫水,自己來伺候小姐起床更衣。“想是大小姐昨日為了救我嚇著了。”
“嚇也是被你給嚇著了,昨天為什么突然沖到路中間去?”
“啊……”福兒漲紅了臉,“是因為……那個……使君大人長得也太清俊了,我想看的真切些,一不留神就……”
“噗……真有你的,拿生命去看美男。”婉如伸手揉了揉福兒的頭,隱隱記得甄理也有一個這樣天真的小閨蜜,總是依賴著她、纏著她,叫她“甄大隊長”,不知道現在怎么樣了。
或許意識跌落時記憶受到損傷,又或許這身體的主人畢竟是林婉如,屬于婉如的記憶依然清晰,而屬于甄理的記憶,尤其是出事前的那段回憶,像被憑空抹去了一般,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了。加上這小半年一心撲在減肥大業上,若不是剛才的夢境,甚至一度忽略了自己的腦子里還有甄理的記憶。
罷了!
想回去是難于登天。即便真有平行時空,只怕這時候甄理的墳頭都已經長草了。與其糾結失落的記憶,不如踏踏實實的活在當下吧,也不枉上天給了自己這第二次機會。
況且,當務之急是把眼下的案件給結了。
“福兒,快傳早飯來,吃完我去爹爹那。”
“不用催。大小姐定心用早餐,老爺一大早就去了府衙,您吃完他還未必回的來呢。”
“什么?!何時去的?”
“日頭一出就去了呀,十幾名家丁跟著,帶了兩輛馬車,浩浩蕩蕩的。”
“爹爹不是答應我的么,怎么能……”話沒說完,婉如就明白過來了。為何昨晚娘親有淚痕,又為何放心的離去。必定是這個案子自己插手太深,爹爹不樂意了,不僅訓斥了娘親,還讓娘親給自己喝下一碗助眠的湯藥,免的自己壞事。
可到底誰才會壞了事啊!爹爹你一個養尊處優的富三代,能搞的定這事,我跟你姓。
誒?他是我爹,我本來就跟他姓啊……
“大小姐,您別嚇我。”福兒看著主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只當自己說錯了話,“福兒這就去催早餐。”
“不用了。快去叫耀祖替我備車!”
***
江寧府府衙。
三班衙役兩廂伺立,江寧府府臺宋哲端坐公堂。
宋府臺慢慢掃視了一遍堂下跪了一地的人,富商林政睿、被反綁著雙手的婦人、三五個丫鬟、家丁,字正腔圓的開了口。
“林老爺。”
“草民在。”林政睿趕緊直了直身子。
“你方才說,犯人就是這婦人?”
“回大人,正是。乃是她親口供認,家中幾個仆婢當時都在場,皆可作證。”
宋府臺冷笑一聲,“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糊弄本府。”
“草民不敢……大人何出此言?”林政睿一陣心虛。
“帶上來吧。”
“是,大人!”
兩名衙役飛奔而去。不多久,架了一個五花大綁的男人回來,按在了地上。
“你可認得此人?”
林政睿回頭看了一眼,“回大人,這人看著眼熟,大概也是草民的家仆。”
“這不僅是你的家仆,還是堂下這婦人唯一的親人。”
“草民不懂,請大人明示。”
“不懂?”宋府臺冷哼,“你說府上夜半進賊,被這婦人錯手殺死?”
“是……”
“簡直是荒天下之大謬!這婦人已近花甲之年,如何能夠殺死一個壯年男子?”宋府臺提高了聲音,“你不分青紅皂白綁了她來,居然還言之鑿鑿。居心而在!”
“大人明鑒!”林政睿趕緊辯解,“草民的家仆在后花園發現了男子尸身,這廚娘又主動招認,草民未及多想便都帶來了府衙。”
“那你可知,我剛才為何退堂了半個時辰才重新審理?”宋府臺像勝券在握的貓兒逗弄耗子一般,步步緊逼。
跪在旁邊的一個粗布丫鬟突然爬過去伏在林政睿腳下,“老爺,剛才府臺大人把奴婢叫去問話,女婢全部如實回答的,絕無虛言。”
林政睿半響沒反應過來。
“林老爺家大業大,也要多多體恤下人才是。”宋府臺見他一臉疑惑,酸溜溜的譏諷,“這是貴府的燒火丫頭,前天剛好和這婦人一起當值,睡在府上的下人房里。本府剛才對她稍加盤問,便得知前天晚上這婦人的侄子半夜來找過她。”
林政睿這才恍然大悟,指著剛被綁過來的人說,“難道……”
“就是他。”宋府臺點點頭,“依本官所見,這人乃是婦人的侄子所殺,婦人不過是個頂罪的羔羊。”
話音一落,堂下跪著的兩人齊齊喊冤。
婦人喊道,“和阿勇無關,是我殺的!”
阿勇也喊,“不是我殺的,我冤枉!”
宋府臺見狀,偷偷瞄了一眼右側師爺位上坐著的人。那人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便心一橫,猛地拍下驚堂木。
“來人,用刑!”
“不要用刑……人的確是……是……廚娘殺的!”一個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在堂外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