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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門口來了告狀的人

  • 白衣天使
  • 王禮光
  • 3542字
  • 2020-04-02 17:25:15

2015年12月12日。陶班長,今天是你昏迷的第63天,院里來了一名告狀的,說是白依依殺了她的孩子,我一聽就不信,要真是那樣,公安局的人早把依依抓走了,你說對吧?后來,事情弄清楚了,頂多算一個“烏龍”,只是可憐了那個未出生的嬰兒。

漫漫人生,滾滾紅塵,歲月靜好,時光安然,白依依總想努力記住每一天青春燦爛的樣子,然則似乎是時間走得太快,一切來得太突然。淚雨不關風與月,飲盡青春痛與傷……

眼看實習期已過,就要成為正式護士了,卻是鼻子上安雷管,眼前發生的一件事差點摧毀了白依依的意志。

白依依搶在下午下班前去機關領材料,低著頭只顧急匆匆地走著,突然看見眼前一個身影,連忙止住腳步,但還是輕輕地撞了上去。眼前飄落一張紙,白依依撿起一看,是一張孕檢化驗單,一名孕婦指著一名中年男子說:“你要對他負責。”

“我對他負什么責?他又不會生孩子。”白依依覺得孕婦有點莫名其妙,輕輕撞了一下沒什么大不了的,對那個男的負責毫無道理可言,連忙把化驗單遞給孕婦,隨口說了句“孩子又不是他的”,就匆匆走了。孰料,正是這句無心的話,竟惹了大禍。

十天后,一大早,醫院門口突然聚集了一大堆群眾,點名道姓說醫院護士白依依“殺了自己的孩子”。

這還了得,剛剛學習回來的唐軍生來不及向院領導匯報學習的情況,連忙帶著白依依去尋個究竟。

白依依一出現,一名30歲上下的婦女就拉著白依依喊道:“你還我孩子,你還我孩子。”

被群眾和保安拉開后,待婦女稍微恢復些平靜,唐軍生指著白依依連忙問女子:“大妹子,你說她殺了你的孩子,這怎么可能?”

白依依也湊上來問:“我都不認識你,更不知道你孩子是誰,怎么殺了你的孩子?”

“你不認識我,我可認識你,我叫牛蘭。”婦女急促地說,“就是你殺了我的孩子,我和我老公記得你的模樣,沒錯,就是你。”

唐軍生和白依依一頭霧水,白依依沒做虧心事,自然不怕什么,大聲說道:“大姐,人到了一定年齡之后要對自己的長相負責,更要對自己的話負責,你就當著大家的面說說,我是怎么殺了你孩子的?”

牛蘭倒也冷靜了:“那我問你,十天前,我和我丈夫做完檢查出來,是不是你撞了我一下?”

白依依仔細想了想,十天前倒是撞了一個孕婦,不過是很輕地撞了一下呀,當時走得急也沒顧多說什么。

牛蘭指著一個男的說:“當時你說沒說‘他又不會生孩子’?”白依依點點頭。

牛蘭又問:“你說沒說‘孩子又不是他的’?”白依依又點點頭。

牛蘭突然號啕大哭:“你還說沒殺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就是因為這夭折的。”

這也太奇怪了,白依依盡力回想當時的細節:“大姐,我雖然不知道你孩子是怎么沒的,但絕對不是我殺的。”又指了指男的說,“這位大哥是不會生孩子呀,孩子當初在你肚子里,我撞了你,你讓我對這位大哥負責,我當時覺得是你們想占我便宜,當然說孩子又不是他的了,干嗎要對他負責呀?”

牛蘭一聽更加來勁了,揪著白依依衣服就要打:“就是你殺了我的孩子,就是因為你這句話,我男人懷疑我在外邊偷人,回去之后對我又打又罵的,我的孩子就這樣沒有了。”

真是米飯煮成粥,大家越聽越糊涂了,不過有一個事實是清楚的,絕不是白依依親手殺了孩子,最多就是聽岔了音,鬧了個“烏龍”,根源還是在兩口子那。可牛蘭不依不饒的,非要醫院賠償50萬元。

“這不是明擺著訛人嗎?”人群中有人小聲議論。

唐軍生走到牛蘭跟前說:“大妹子,我是護士長,有什么事咱們好商量,去醫院里談談吧,在這影響不好。”

牛蘭轉身對唐軍生說:“你們還怕什么影響不好?你們在這賠錢就行。既然你是她的領導,我都打聽過了,姓白的護士也只是一名實習護士,到時你們說她是個臨時工,把她開除了就了事了啊,沒門。”

唐軍生打斷牛蘭的話:“第一,白依依是實習護士不假,但我們不會無緣無故開除她;第二,該是我們承擔的責任我們肯定承擔。”

唐軍生繼續說:“我說大妹子,你孩子沒了,我們也很痛心,可要是你們夫妻關系真好,會因為一兩句話就懷疑你嗎?”

牛蘭明知不占理,可依然撒潑似的要醫院賠償50萬,否則就要告狀、上訪,鬧得醫院不得安生。

唐軍生本有一顆極為善良的心,醫鬧也見得多了,可面對眼前如此低級直白的訛詐,如此不講理的人,也真像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了。醫院保安無奈報了警,這時警察過來了,遣散了人群,進了院里調出來當天的監控錄像一看,一下子全明白了:

原來,當初牛蘭并未注意到白依依撞了她,手中的化驗單也是自己不小心掉的。白依依撿化驗單的時候,牛蘭指著自己的肚子,勸男的少喝點酒,要對肚子里的孩子負責的。待白依依走遠了,聽有人喊“依依,快點走吧,一會機關就下班了”,牛蘭方知是白依依幫她撿的化驗單。不料,白依依聽岔了,隨口接了那么一句,才鬧了這么一出。

醫院本來想表示對牛蘭一家人的善意,唐軍生主動說:“大妹子,以后等你再懷了孩子,來我們醫院,我申請醫院給你免費接生。”不料,唐軍生的話竟惹怒了牛蘭,牛蘭說:“你們別貓哭耗子了,我這輩子都不可能生育了。以后我天天來這里鬧,你們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你們好過。”說完,和丈夫罵罵咧咧地走了。

白依依曾經以為,自己像飛蛾,生性擅長不怕死地撲火,現在才明白,自己更像是候鳥,無論如何都要沿著一種靜謐的軌跡安寧地飛翔,否則就可能折了翅膀。這件事情雖然弄清楚了,可對白依依來說也是一個教訓,醫護人員說的每一句話都應該嚴謹,尤其是對病人不能信口開河。

似乎是因為太年輕,好的壞的情緒都太深刻,輕輕一碰就驚天動地。白依依想過會遇到醫鬧,也做好了多種心理準備,沒想到,這么快就真的降臨到了自己的頭上。這事一出,白依依瞬間成了醫院的名人和“焦點”,走到哪里都感覺有人在議論自己。

白依依如芒刺在背,當她面對許多熟悉的臉,突然之間,失去了交流的語言,感受到了真正的寂寞,沉重得如溺入藍色的海洋,無法呼吸,無心上班。白依依終于體會到,當你做對的時候,沒人會記得;當你做錯的時候,連呼吸都是錯的。又或許,你笑,全世界都跟著你笑;你哭,全世界只有你一個人哭。

盡管醫院沒對她做出什么處理,她卻感覺自己像高臺上的猴子一樣,時時刻刻都有無數雙眼睛盯著自己,那眼睛毒得像利劍,仿佛隨時能把自己殺死。她想逃避,想從高臺上跳下來,找個地縫鉆進去,可她沒有勇氣,也找不到地縫。

白依依不明白是眼睛迷失了方向,還是心中本就沒有了光,她根本就睡不著覺,天真爛漫的她,變得惆悵多感,沉郁寡歡,甚至有種要發瘋的感覺。

唐軍生看到白依依這個樣子,也是心疼。這天,白依依和黎尤尤值夜班,這是白依依第一次值夜班。此時黎尤尤已經轉為正式護士了,工作勁頭正足,平時和白依依關系最好,護士長特意安排她們兩人一起值班。

已經夜里十點了,白依依沒有絲毫困意,心煩意亂,她把護士帽扔到一邊凳子上,面無表情地發呆。唐軍生這時走了過來。

“護士長,你怎么來了?”白依依頗感意外。

“護士長這個點一直都沒有走過,這都20多年了。”黎尤尤插話道,“護士長,你別怪我多嘴,我也是前幾天剛知道的。”

“尤尤,你去巡查一下病房吧,我和依依聊聊。”唐軍生并未責怪黎尤尤,她此刻的心思全在白依依身上。黎尤尤起身查房去了。

唐軍生拿起凳子上的護士帽遞給白依依:“你知道護士帽的來歷嗎?”白依依搖了搖頭。

唐軍生又問:“想聽嗎?”白依依點了點頭。

唐軍生緩緩講了起來:“護士戴護士帽始于19世紀60年代,南丁格爾首創護士服裝,她佩戴的帽子也成了護士的標志。1928年,林斯馨女士首提統一全國護士服裝的建議,得到同人的響應。我國護士帽統一命名為‘白色燕尾護士帽’。”

“護士帽更多的是護士職業的象征。”見白依依不吭聲,像是在聽,唐軍生又介紹說,“護士帽最初的作用是收納女性護士的頭發,起到遮擋、固定頭發及保持衛生,避免污染的作用,便于無菌操作。后來,護士帽成為被授予專業護士資格人員的標志,便于患者在醫院辨認出護士。一些醫療機構,還用不同顏色、不同款式的護士帽,來標明護士的資歷、崗位、職能等。”

唐軍生說到這,取下自己的護士帽,參照著介紹說:“燕帽上藍色的橫條代表護士的職務和級別。加一條藍色的橫杠代表護士長,兩條橫杠為科護士長,三條橫杠為護理部主任。加一條斜杠是護師,兩條斜杠是主管護師,三條斜杠是副主任、主任護師。”

白依依看著護士長兩條橫杠、三條斜杠的護士帽,想想對應的職稱級別,不免心生敬意。

“按規定,只有正式護士才能戴護士帽,才有資格為患者做護理。對于男護士來說,護士帽可以不戴。咱院領導管理比較人性化,實習護士也都佩戴了護士帽,咱就要珍惜呀。”唐軍生拍拍白依依說,“不必過于在意別人的評價,用心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就好。當所有人都在指責、阻止你的時候,你唯一的辦法不是放棄而是堅持,把不可能變為可能,最野蠻的是輕蔑自己,最終變成了人們指責的那樣。”

一個小小的護士帽,唐軍生竟然說出這么多內涵,白依依看了看手中的護士帽,自覺地戴在了頭上。只是,白依依這樣真的就走出迷茫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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