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靈想了想，還是回到最初想問的問題：“我走了之后你到底干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差點連命都丟了？”

莫謙有些不自在的別開頭：“一個意外而已。”

“我不信。”

鐘靈走到他身前，強(qiáng)迫他和自己對視：“到底有什么不能和我說的，難道你存著別的心思？”

莫謙抿唇：“我不想一直被別人保護(hù)著。”

鐘靈眼睛微微瞪大，反應(yīng)了片刻笑道：“真是個別扭的男孩子…”

這三個字讓莫謙顯露出不滿的情緒。他說：“我已經(jīng)六百多歲了，看起來有那么小？”

“六百多歲？？？”鐘靈吃驚的看著他，“你比我大？你不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成熟可靠一點，騙我的吧…”

莫謙咬牙，手伸向腰帶：“你要不要檢查一下我的發(fā)育情況？”

？這是什么走向？鐘靈雖然平日里沒少調(diào)戲人，但也就是嘴皮子厲害。她連忙掩面背過身去：“行了行了，我信。肯定沒人愿意往老里說自己，對吧。”

后面?zhèn)鱽硪宦曒p笑，鐘靈去看，就見莫謙嘴角的弧度，讓整張臉更加生動起來。

“難得見你這么開心。”鐘靈嗓子有些發(fā)干，“我就不追究你的無禮之舉了。今日先歇下，明日帶你去逛逛妖界。”

次日。

二人并排站在獄司殿前。

莫謙換了一身天藍(lán)色長袍，黑發(fā)束在腦后，魔氣隱去后，氣質(zhì)變得干凈凜冽，像個人間貴公子。而且鐘靈發(fā)現(xiàn)，他比自己高了足足一頭。

迎接他們的獄司長衛(wèi)瀾出現(xiàn)在門口。

鐘靈笑嘻嘻打趣了一句：“獄司長好像又帥了。”

衛(wèi)瀾冷漠道：“王上昨天才召見過我。”

鐘靈嘴角一歪：“哎，我說你學(xué)誰不好，偏學(xué)大祭司這個冰塊。同樣都是蛇妖，你怎么不學(xué)著像阿碧那般熱情如火。”

衛(wèi)瀾想了想阿碧扭啊扭的姿態(tài)，皺眉：“阿碧不正經(jīng)。”

鐘靈一下沒繃住，斜靠在莫謙身上笑了個前仰后合。莫謙默默忍受著那止不住的的顫動。

衛(wèi)瀾觀察半晌，終于忍不住問道：“王上，您來這里只是為了笑嗎？”

鐘靈緩緩平復(fù)情緒，道出來意：“我是帶小魔頭欣賞一下妖界的刑罰，讓他做好不要背叛我的準(zhǔn)備。”說完，她朝莫謙眨了眨眼，莫謙不明所以地看向她，她卻不再多做表示。

獄司殿占地面積很大，內(nèi)里分出正殿以及諸多偏殿，而且隔音很好。他們進(jìn)入正殿后才聽到此起彼伏的尖叫聲，是犯人們正在受刑。犯人們身上的鮮血源源不斷的流下，使得大理石地磚上常年浸透著血跡，散發(fā)著腥臭的味道。鐘靈頗為不滿的給自己罩了一個結(jié)界。

“這里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舒服。不過再不舒服也比魔界強(qiáng)。”

莫謙看了她一眼。

“早有耳聞王上此次前往魔界大出了一把風(fēng)頭。王上威武。”

“恭維話就少說吧。”鐘靈對衛(wèi)瀾道：“帶我去看那個魔。”

“是。”

在衛(wèi)瀾的帶領(lǐng)下，他們來到一處偏殿。殿內(nèi)正是模仿冥界，設(shè)了縮小版的油鍋、刀山等，專門對付魂魄的。那個魔此刻正在油鍋內(nèi)翻滾，時不時發(fā)出一聲嘶吼。

鐘靈看的意興闌珊，不過莫謙倒是有些興趣，而且看起來有話想說。

“想問什么就盡管問好了，衛(wèi)瀾會告訴你的。”

“我只是有幾分好奇，據(jù)典籍里記載，冥界之物，即便模仿，也只能模仿到外表，而模仿不到精髓。但這里的東西似乎不同。”

衛(wèi)瀾愣了愣，才道：“這個問題恕在下不能回答。”

“小魔頭，你還真是機(jī)靈。”鐘靈笑瞇瞇地對莫謙道，“這個問題事關(guān)妖界秘辛，他不敢告訴你。”

“原來如此。”莫謙沒有打算繼續(xù)追問的意思，轉(zhuǎn)而去觀察周圍的刑具了。

鐘靈挑眉，靠近他問：“真的不想知道？不好奇？”

旁邊的衛(wèi)瀾默默無語。

莫謙看她：“既然是秘辛，想必不能輕易告知于他人。”

“其實也不是不能說。只是有一個條件。”

莫謙配合她道：“什么條件？”

“唔…我還沒想到。那暫且不提這個了。”鐘靈伸伸懶腰：“這里逛的差不多了，只剩地下的水牢，也沒什么好看的。我?guī)闳e處吧。”

莫謙應(yīng)了，便同鐘靈告別衛(wèi)瀾。二人又分別去中書殿和宣和殿看了一眼，之后就是在妖界各處走走，沒想到引來了眾多小妖的圍觀。

“那個是魔嗎？長的和書上畫的不像啊。”

“聽說他是妖王大人圈養(yǎng)的玩具呢。”

“玩具？我怎么聽旁人說是男寵呢？哥哥，男寵是什么意思？”

鐘靈冷哼：“這都是誰傳的謠言，叫我知道，非扔到獄司不可。”

莫謙搖頭：“笑語而已。”

“喂，你被說成男寵不在意嗎？”鐘靈蹙眉，“男人應(yīng)該都會介意吧，難道…”

“不介意是因為有你。”莫謙急忙打斷她將要脫口而出的胡言亂語，一時間竟不知自己說了些什么。

鐘靈往下壓了壓翹起的嘴角：“你以前在魔界是不是經(jīng)常被人說壞話。”

“嗯。”莫謙點頭。那些魔人說的話可要難聽多了，大部分都是與她母親相關(guān)的。像賤婢的兒子這種話不知道聽了多少遍，與之相比，男寵算什么呢。

母親因貪戀魔王的一時恩澤生下了他，卻因王后的記恨魔王的冷漠受盡了苦楚。她有時會說，后悔讓他出生，然而最后還是用性命護(hù)住了他。

那些侮辱過他和母親的人，遲早有一天，會被他一一殺盡。

鐘靈見他神色不對，牽住他的袖子對他道：“我?guī)闳€好地方吧。”

話音剛落他們便消失在眾妖眼前。

一只小狐貍感慨道：“妖王姐姐的妖法果然高深。我什么時候才能像姐姐一樣厲害呢？”

“在做夢的時候吧。”和她同年紀(jì)的犬妖道。

小狐貍立即齜牙：“臭狗狗，我會化形的時候你還在你家院子里挖坑埋骨頭呢！”

“你才埋骨頭呢！看我不揍你！”

眼見兩只小妖就要動手，一道冰冷的聲音插進(jìn)來：“不可以打架。”

小狐貍眼睛亮晶晶道：“大祭司姐姐！”

犬妖嚷嚷道：“大祭司她欺負(fù)我！”

“騙子，明明是你先罵我！”

“誰罵你了！”

“你！”

大祭司伸手在嘴邊噓了一聲，兩只小妖頓時安靜下來。

“你們方才見到王上了？”

“是的！”小狐貍舉手，“妖王姐姐還帶著她的男寵，不過剛剛飛走了。”

大祭司眉頭漸漸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