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一時無話。鐘靈嗤笑：“您不是要徇私吧？若是這樣，那我現在便走。”

一旁的莫離插嘴道：“妖界沒有人了嗎？讓你一個女人當妖王，女人懂什么？”

“真是魔王教出來的好兒子。”鐘靈鼓掌：“且不說仙界那幾個出名的女戰神，就是叫人界那些門派里的女性修真者知道你說的話，恐怕一人一下，也能將你打個魂飛魄散。”

“你！”莫離陰沉著臉：“這里是魔界，別不知好歹！”

“魔王，您兒子這話，是要向我妖界開戰？我倒是不介意奉陪，只是不知人界和仙界樂不樂意插一腳。”

魔王聽出她話里的警告之意，若是魔界真和妖界翻臉，恐怕人界和仙界第一個打的就是魔界的主意。沒想到妖王年紀輕輕心思卻這般縝密，果然不能小瞧。

于是魔王瞪了自己沒出息的兒子一眼，笑呵呵對鐘靈道：“妖王莫怪。我剛才只是在想這個人是誰。現在想起來了，這就叫人把他帶上來。”

老油條，翻臉比翻書還快。鐘靈看著臉上五顏六色的莫離，心道，連他弟弟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怪不得總欺負人家，原來是嫉妒。

等她要找的人帶上來，不等旁人開口，她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袖中銀絲割掉了他的腦袋，收到了離心鏡里。

“看在魔王的面子上，我不想過分追究幕后主使，不過，”鐘靈瞇眼，“我們族人的命可不能白白賠進去。不然這樣，魔王，你就當欠我一個人情，如何？”

“你休想！”莫離怒道：“有沒有幕后主使另說，就算你知道幕后主使你又能如何，父王絕不會把這個人情給你！”給了就相當于被人捏住了軟肋。他還不算太笨。

“有沒有幕后主使你們心里清楚，別忘了我的鏡子是干什么的。至于這個人情，魔王不答應也得答應，因為——莫謙在我手中。”

鐘靈做無奈狀：“其實還是我比較吃虧，用兩件事去換一個人情。”其實她是知道第一件事不一定會讓魔王點頭，第二件事嘛…雖然莫謙不受待見，但莫離一看就不堪大任，魔王怎么也得好好掂量著。

“好，我答應你，不過莫謙…”

“他在我那里好得很，所以暫時不會回來，不過安全可以保障。”

莫離急道：“父王，你別聽這個女人胡說八道，莫謙明明已經…”

“蠢貨！”魔王看向他。“你別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

“你們的家務事一會在說。”鐘靈不知從哪里變出一張薄紗，上面書寫著幾個小字。“既然答應了我的要求。那便按個手印，違背承諾的人遭天誅地罰。”

“原來妖王您早就做好了打算。”

魔王語帶嘲諷，鐘靈不予理會，待他按完手印，便將它收回，瞬間消失在大殿上。

踏出魔界的那刻，她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這空氣多么清新…不對，怎么有股臭味。她側身躲過來人的攻擊，輕笑：“這是什么意思。”

莫離惡狠狠得看著她：“你說呢？因為你，我要被父王罰去枯坐一年！”

“明明是你將我引來魔界，現在卻反過來怪我，你說，這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臭女人。”莫離說著又要撲上來，結果一陣清風將他彈到一邊。

“你說錯了，我是香香的女人。”鐘靈看向一旁：“翾翾，你來的比我想象中的晚。”

大祭司冷漠道：“被一點事務耽擱了。”

“什么事能耽擱到你？”

“你的小魔頭練功太激進，魔氣差點影響到我的玉清山。所以我去給他設了個結界。”

鐘靈立即叫道：“那我得趕緊回去看看他，你把這個惡心的東西處理了，記得下手輕點，別弄死了。”

惡心的東西莫離：“…”

他爬起來，不甘心地還想說什么，就被閃至身前的大祭司直接打暈扔回了魔界。

鐘靈急急忙忙趕到玉寰山，此時周圍魔氣已消散，不過已經足夠讓山上變得光禿禿了，比玉清山還禿。

“小魔頭！”她推門進來，就見莫謙不省人事地躺在地上，趕緊把他扶到床上，叫來阿碧看看。

“有些輕微走火入魔的跡象，不過應該是被他自己控制住了。看來王上您給他的那本功法很霸道。”阿碧說。

“可翾翾說他是因為練功太激進，所以才會這樣。”

“二者并不沖突。幸好他體質不錯，不然此時的他應該爆體而亡了。”

“真不讓人省心，我不過才離開半日。”鐘靈氣呼呼的。

阿碧眼睛轉了轉：“我總覺得你們關系有些不對勁。之前看起來你是把他當*奴養，現在怎么像是你把他當兒子養了。”

“阿碧，你又胡說。讓你研制的新的外傷藥有結果了嗎？”

“哎呀，說到這個，只差收尾了，我得趕緊回去解決。”

等煩人的阿碧被糊弄走，鐘靈才得以靜心審視莫謙。真的，這白白嫩嫩的小臉怎么和魔界那幫子丑八怪相差十萬八千里呢。

莫謙睜開眼時鐘靈正從鏡里拿出一個人頭放到桌上。

“魔族的人？”

鐘靈頭也不回道：“嗯，害死了我們幾個小妖的就是他。”想到壯漢外表的阿灰哭的那副慘樣，她就覺得拿這顆頭顱千刀萬剮也難消心頭之恨。

“他為什么這么做？”

“因為…”鐘靈轉過身子，看著他道：“他受莫離的指使。莫離大概想找個由頭扣住我，好向妖界謀取利益，不過他沒想到會被我反將一軍，讓魔王狠出了一口血。”

莫謙沉默。

“我告訴他們你在我這里了，所以交易進行的很順利。”

莫謙眸色微沉：“所以，你要將我送回魔界？”

鐘靈笑嘻嘻道：“怎么可能，那也太便宜魔王了。”

他松了一口氣，轉移話題：“你怎么知道魔族的命脈在頭上？”

“我父王告訴我的。”鐘靈絲毫沒有避諱的意思。“他是一個強大到可怕的妖，六界內的東西沒他不知道的。”

“那你父王…”

“不知道去哪里逍遙了。”鐘靈撇嘴。“把我培養到有足夠能力即位的時候就走了。”

莫謙不再開口，看她伸出蔥蔥玉指在那頭顱上揪出一縷灰色的煙霧。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所以這才是世人忌憚魔族的原因吧。”鐘靈有些嫌棄地看著這縷灰霧。“只要不被打到魂飛魄散，便可附身在任意活物上繼續茍活。”

她彈出去一道光球，很快眼前就出現一個渾身散發血腥氣的男人，半跪在她身前。

“這個魔的魂魄，生前害我族人。本王要他死后經歷冥界的所有酷刑，去辦吧。”

“屬下領命。”

等人走了，鐘靈悄悄看了一眼莫謙，他正在喝茶，沒什么情緒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