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的夜晚總是格外的寂寥,月光撒在琉璃瓦上透著一股涼意。夜已經(jīng)臨近三更,身著寢衣的楚慕寒卻仍在伏案批閱奏折,他眼睛有些酸澀,修長的手指抬起揉了揉睛明穴。
“殿下明日再批閱也不遲,不要過于操勞。累壞了身子可不好。”一旁的有些年紀的王公公道。
楚慕寒也抗拒不了困意,只好把筆放下。然后準備起身。王公公開始收拾桌案上的筆墨。
“老奴有一事不明。”王公公問。
“你說。”楚慕寒道。
“今年殿試選拔的人才都給予重任,為何偏偏給了探花郎蘇允琛一個內(nèi)侍起居郎的職位。”
楚慕寒微微一笑,站起身子身了個懶腰:“蘇允琛與那些雄才偉略的才子不同,他雖有報國之志,但是他更加體恤百姓的不易,國若要昌盛必是人民安居樂業(yè)。興建水利,開闊疆土,勞師動眾。這一點他跟我心思如出一轍,內(nèi)侍雖然沒有實權(quán),他若是在殿前當差...還怕沒有機會一展抱負么?”
王公公也已經(jīng)心領神會。
既然是父皇非要讓我執(zhí)政,家國交托與我,我必然要守好這江山。只有培養(yǎng)自己的勢力,才能與朝堂之上大權(quán)在握的丞相抗衡。東岳國雖是太平盛世,可是我卻看到了暗流涌動。門閥世家獨攬大權(quán),也應該讓他們收斂一些了。下月初三新官上任,朝堂之上會多出這些素人。這些人不受任何勢力的約束,我一定要給他們機會,讓這些人大展拳腳。
一月后的長安城內(nèi)
州司可真是個蠢貨,走了這么久都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蘇允瑤內(nèi)心偷笑。長安城內(nèi)叫賣聲絡繹不絕,小商小販到處都是,車水馬龍很是熱鬧。
“明日即是初三,大人先隨我進宮安頓,好去面見圣上。”州司莫禹說。
蘇允瑤卻被一旁藍眼睛黃頭發(fā)的異族人吸引,壓根沒聽莫禹說了什么。“蘇兄,你在干什么...你...”
“哇!這個簪子好精致啊”蘇允瑤拿起路邊販賣的簪子道。突然,又想起自己的身份,立刻放下恢復了應該有的狀態(tài):“這個簪子給舍妹帶回去,她最喜歡這種小玩意兒了。”
好歹也是探花郎,為什么行動舉止卻像個小姑娘似的,州司心里納罕,可是也想不出什么破綻。只好又帶著“蘇允琛”往前走了。
允瑤差點忘記了自己是代替哥哥趕來赴任的。至于為什么要做這種欺君罔上的罪。還是要從一個月前說起。
蘇允琛中舉之后,本準備前去赴任。可誰知道路上出手搭救了一個落水的兒童,與其說是救人還不如說直接賠上了半條性命。眼看離赴任出發(fā)的日子越來越近,可是允琛還是因為腹水不能下床趕路。
“哥哥,你若真的不能去赴任,不如就推辭了官職。安心在家養(yǎng)傷好了。”允瑤道。
“瑤兒,可是如果此次不去,以后科考能夠在朝為官又不知道會等多久。我……”允琛有些激動。
“那不如我替哥哥去,我跟哥哥從小一個師傅,琴棋書畫皆師出同門。況且我們還是一母同胞,我想應該沒有人會看得出來破綻。等你的病養(yǎng)好了,再去京都找我匯合怎么樣?”允瑤道。
“那父親和母親可會同意?”允琛道,“而且若是東窗事發(fā),這可是欺君之罪。”允琛躺在床上一直皺眉。事到如今,真的只能放棄機會了么?
“這個嘛!這個可由不得他們了。”蘇允瑤心中暗自竊喜,這樣一來爹娘就不能逼迫自己嫁人了,還能一展抱負。若是科舉制度也讓我們女子參加,我肯定會高中狀元。哪像哥哥只考了第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