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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訓練

疲憊的入眠之后,任誰也不愿有任何打擾,但是人很多時候是不能隨意志轉移的。

約莫只過了三小時,石起就被一陣刺耳的鈴聲吵醒。

朦朦朧朧的石起想起自己已經不在家中,這里是夢幻血海的天上人間,這里是死亡集中營。幾乎在一瞬間,閻王的命令就沖入腦海:“你們時刻要警惕著,隨時都會有任務出現,從發布命令到集合的時間,只有五分鐘,最后三名將會得到五鞭的額外懲罰?!?

他立刻清醒迅速的翻起身爬起來,撲上扔在床尾的衣服,抓起衣服以最快的速度穿上。

火急火燎沖刺到了外面廣場,廣場上已經排好許多隊列。

石起木然站到了隊列里,木然地按照發布的命令沿著上山的小路開始奔跑。

命令是快速跑完五公里山道。

在眾多孩童之中,平均年齡十歲左右,七歲的石起在這些孩童中是偏小的,但是身高體魄得益于平日里健體,倒不是排在最末。石起的表現不錯,不到一小時跑完來回,第九個跑回終點。

緊接著是一個小時的力量訓練,沒有完成訓練量的會被抽上一鞭。石起很不幸被挨上一鞭。鞭打在身上,肌肉如撕裂般的疼。

力量訓練結束后,是早飯時間。

早飯是整個天上人間集中營最值得稱道的地方,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各種食譜種類繁多,除了時間限定,沒有任何限制。規定的時間是兩刻鐘,所以根本沒有人會超時。

任何超過規定時限的行為都會換來鞭子。這是過去一天這些孩童經歷的教訓。

天上人間集中營兼容并蓄,不僅有像石起一般被掠來的孩童,也有名門望族的子弟,平民子弟和孤兒。

早餐之后又是訓練,整整一天都是各種各樣的訓練,而且全部都和力量相關。

每項訓練進行到一半時,石起都覺得將要堅持不下去。可是平時積累的倔強和毅力硬生生支撐他堅持下來,小小的身體在木然中做著一個又一個的規定動作,完成訓練任務。他知道惟有堅持下來,才有活下去的希望,有活著才能看到明天。

當終于又躺到床上時,石起自己都不知道這一天是怎么過來的。

清晨的六點,刺耳的鈴聲將石起從沉睡中驚醒,他翻身就從床上跳下,全靠本能穿好了衣服全速沖出營房,整個過程甚至眼睛都沒完全睜開。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這一天,石起最深刻的記憶仍然是教習手中的皮鞭。他沒能在規定的時間里完成數量又挨了一鞭。

其他孩童的遭遇也和石起大致相仿,只有最強壯的幾個沒有被懲罰。而最弱的一個挨了五鞭,最后靠自己的力量已經無法站起來,立刻被從訓練場拖走。

此后,石起再沒見過這個孩童。

就這樣,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幾乎每個夜晚都會在沉睡中被鞭打的傷痛催醒。

直到一個月以后,石起才迎來第一個沒有挨鞭子的日子。而這天夜里,石起數了數同一期開始訓練的孩童,他驚愕的發現只剩下八十二人。

期初的一百多孩童,在這一個月的時間里竟是少了三十多個。

接踵而至依然是無休止的訓練以及鞭打。

第四個月一開始,又新增了一門課程:格斗。

格斗大多是以教習指導開頭,然后大家彼此間對練,對練的時候都是全力以赴,根本沒有誰會手下留情,大家都是鼻青眼腫的回去。

自血腥的第一天之后,閻王除直接違背禁令外就不再以微小事由直接的處死孩童,而就是這樣,石起進入集中營訓練整整三個月時,身邊的孩童還只是剩下不到六十人,足足少了一半,多半是訓練淘汰不知道弄哪里去了。

石起只是覺得日子在一天一天的重復,除了身邊同期訓練的孩童不斷減少,好似永遠都沒什么變化。

當石起和身邊的孩童都加一起只剩五十人人時,他們就迎來了新一批的伙伴。新來的孩童也有大有小,合計也有五十人,他們的身體各方面和石起相差不多。

六個月的第一天,石起和伙伴們被帶到一幢大樓里,迎來了一堂特殊的課程。

上課的是一位大約三十左右高挑叫范冰的美麗女人。一個一個陌生的世界從范冰嘴里吐出:“現在你們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現在我們在的這個是天靈大陸,天靈大陸不是唯一的大陸,這個星體中還有伊卡蘭大陸、希望大陸、青芒大陸,甚至星體外還有星體。不過那些距離你們還遙遠,目前不需要知道。”

“它們并非靜止不動著,而是按照一定的軌跡一刻也沒有停歇的緩緩移動著。”

包括石起在內,大多數的孩童都聽得云里霧里,只能囫圇吞棗一股腦把她所講的都硬記下來。

只有少數幾個孩童看樣子處變不驚,是原來就知道這些知識。不知不覺這堂課就到了尾聲。

“你們都聽好了,修煉之余你們都給我學習這些知識,一個月內必須記住一千個字,一個月進行考試。”范冰留下冷冰冰的話就走。

石起在離開課堂時,手中多了一本識字教材,在接下來的一個月中,他必須記住一千個字才能通過范冰的考試。通不過的后果是整整十鞭!

石起等來了范冰的第二堂課。

考前是考試。

在漫長的一個半小時中,石起寫下了一千四百字,這些是他這一個月的豐碩成果。石起的成績在所有的孩童中排在第六。

一共有十九人未能通過。

“現在,就是你們為了輕視我的課程而付出代價的時候!”這位大美女溫柔說道。然后居然親自拿起皮鞭對著沒能通過考試的孩童狠狠抽了下去。

十鞭是極為沉重的處罰。美女的力量甚至比閻王還要強,三個孩童竟然扛不住這十鞭而死去。

這次考試讓石起和所有孩童都牢牢記住了識字讀書和鍛煉體魄同樣的重要。

再過了半年,石起身邊的伙伴又只剩下五十人,于是他們又迎來了新一批的伙伴。這時候,石起知道了這里每當損耗到五十人時,就會在別處調撥補充新人,重新湊足一百人。補充的原則是實力相近。

石起的身體越發強健,比之剛入集中營時完全判落兩人。

當石起在集中營中呆了整整一年半的時候,這一天突然所有的孩童都被召集到廣場上列隊,等候指示。

在等待的過程中,石起心血來潮忽然有種強烈的沖動想要向四周看看,盡管這樣的舉動很可能會招致教習的鞭子。

他暗自快速地向左右各眇一眼,然后又看準教習轉開視線的空檔,飛速回頭望了一眼,立刻恢復正常站姿。這么簡單的小舉動,卻是讓他的心砰砰狂跳。

因為石起在看到的結果當中發現,周圍所有人中他熟悉的面孔居然是還不到三十人!當初與石起一同來到天上人間的孩童,竟是大半在這里消失不知去向。

直到這個時候石起才明白閻王當初訓話里的意思。

閻王出現在眾孩童面前,目光冷冷掃過,他似是更加兇歷,但所有的孩童都勇敢迎接閻王陰鷙般的目光,沒有畏懼。在一年半多的地獄般的訓練中早已練就了一顆勇敢或者說麻木的心。

閻王貌似十分滿意,點點頭道:“很不錯!看來渣渣淘汰掉之后,剩下的終于可以看看了,不過......”

一個漫長的等待之后,閻王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好消息是,你們都算是獲得了初步的認可,不會再為一些小事被懲罰。當然,違背禁令的結果依舊一樣。而壞消息則是,你們的好日子到頭了,真正的訓練從現在才開始!”

閻王在隊伍前來回走著,隆隆的聲音不斷轟炸著眾孩童的耳朵:“在接下來幾年中你們將真正開始訓練......死亡追殺!你們將學會最直接最有效的殺人技術,你們將接受親手殺死身邊熟悉的人,當然你們也有很大機會被身邊熟悉的人所殺。所以,祈禱吧,小崽子們!最后,我還可以告訴你們,今天站在這里的人當中,只有四分之一的人能夠幸運的活著離開這里?!?

最后一句話特別沉重,石起卻沒有放在心上。在這里,已經學會了不去為不可控制的事情而煩惱。

不管生的機會是如何的渺茫,但只要存在,石起就會全力以赴的去爭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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