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楊麒麟大氣，不計較譚晟的失言，但一碼歸一碼，關于另外一邊的事譚晟還是持不同的意見。

“這我就不愿意聽了，本子相較于里番確實少了那些能夠令人進一步提起興趣的東西。但是……”

所謂本子——

“所謂本子啊，是畫師們把自己喜愛的角色的魅力展現出來的、如琢玉一般苦心孤詣勾勒出來的作品啊！他們將自己的情感寄托在這幾張紙上，向同樣喜愛這名角色的大家分享出來，尋求共鳴、共同欣賞。換而言之，本子是藝術品！絕佳的藝術品！豈是里番這種沒有思想深度的商業產物？”

——啊，不好，太激動了。

說了這么多，喉嚨傳來了干啞的不適感。譚晟輕咳一下，沒能再繼續說下去。

“好！說的好！”李哲思瘋狂拍手，接著掏出了手機。“喂？我要報警，對，還是老地方……”

“你把手機放下，我是自己人。”

“哈……”楊麒麟被譚晟一套說辭唬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沒有接話，再過了一會他才平淡地說：“這么看來，你對本子挺有執念的呀。”

“呵，還行吧。”譚晟輕抹鼻梁，嘴角大幅上揚。更不要臉一點地說，他笑得十分放肆，這是“對本子的熱愛不輸任何人”的自信表現。

“那你豈不是最有可能偷偷藏匿那些本子的人嗎？”

“哎？”譚晟的笑容凝固了，“你在說什么啊，大蟲子，我像是那種獨吞寶物欺瞞隊友的人嗎？”

“要是兩分鐘前我是不信的。”李哲思摸摸下巴，“現在反而特別懷疑你了。”

譚晟開始焦急起來：“要是我獨吞了，那為什么還要特意過來告訴你們？悶聲發大財假裝什么都不知道豈不是更好？我又不是傻子。”

“但你跑過來告訴我們可能也是你計劃中的一環啊，你剛剛這句話恰好能幫你洗刷罪名，而且事實證明你確實用了這句話來撇清嫌疑。”李哲思這個時候展現了他驚人的辯駁能力。真希望他不要將能力用在“懷疑隊友”這種事上。

“我演一出賊喊捉賊有意思嗎？”譚晟哭笑不得，“我有這閑心還不如多找幾部里番冷靜一下。”

“我也沒說是你做的呀。”李哲思一攤手。

“所以你剛才的辨駁就是沒事找杠對吧？”

“那老司機知道是怎么回事咯？”楊麒麟脫下拖鞋，踩著梯子回自己床上。

“算是有眉目了吧。”李哲思盤腿而坐，雙手交叉架于膝蓋上，說：“你們平常應該或多或少遇到過找不到東西的情況吧，將東西可能在的地方找了一遍都找不到，過了一段時間之后又突然在常見位置出現的情況。”

“啊，有的有的。”譚晟第一個接話，“我不久前找眼鏡就是這種情況，眼鏡盒、書下、桌椅底下、筆袋里面，全都找不到。”其實他是近視，只不過程度不深，除了上課之外沒必要戴眼鏡。

“你那只是單純的犯傻！”楊麒麟又插話了，“你那天把眼鏡架在額頭上，東翻西找了足足半節課！”

“哦？好像是這么回事來著。”譚晟摸摸鼻梁，傻笑起來。

“吐槽的人變成大蟲子了呀……那種情況很常見對吧？”李哲思話鋒一轉，“消失的東西不存在于自己能想到的地方，換而言之存在于任何意想不到的地方。而能被自己探查到的地方相對于世界可以忽略不計，也就是說——只要不被觀測到，你丟失的物品存在于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我將這種情況命名為‘哲思現象’。”

——喂，那是什么歪理？不僅偷換了概念，還以“忽略不計”為由把無窮小等于零，糧食老師嗤之以鼻給你看哦！還有那個名字算什么？不取個好聽一點的嗎？“薛定哲的物品”什么的。

順帶一提，15班的數學老師名叫鐘糧食，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老師。

“‘存在’變‘不存在’、‘想得到’變‘意想不到’，雙重否定表示肯定啊，有什么不對嗎？”李哲思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分明是憋著笑的，“名字隨便編的，叫‘日成少年的眼鏡’更好嗎？”

譚晟扶額：“夠了，別把我名字拆了玩，沒營養的話到此結束行不行？”

“那就回到正題……”

譚晟又道：“其實像薛定諤一樣以這次的例子命名更好吧，叫‘組織的本子’怎么樣？”

“倒是你自己又開始玩起來了呀！”楊麒麟的一句吐槽從對床上鋪爆發而出。

“其實出了問題的也許還是你那邊。”李哲思嚴肅起來，看著譚晟繼續說，“早上你們宿舍有很大的魔力波動啊，應該是你用了十分強力的魔法吧？”

“啊！啊……”譚晟撓撓頭，回答：“早上起床晚了，刷完牙直接用空間魔法傳去教學樓了。”他的落點是教學樓三樓與四樓中間的樓梯平臺。

教學樓總共四層，但恰好三層樓的房間就夠辦公室和各班課室的分配了，所以四樓各樓梯口都添了柵門，三樓以上的樓梯都用于堆放書箱，不會有人閑得無聊過去的。

楊麒麟接話道：“可能是你使用空間魔法時多余的魔力波及到了你的柜子，正好把袋子里的東西傳到了別的地方。”

“哈？我可是在陽臺門發動魔法的，柜子在宿舍門附近，幾乎是房間對角的距離都能波及到？”譚晟驚了，自己的水平自己清楚，空間魔法只會點皮毛，根本不可能產生這么大的影響才對。

楊麒麟說：“我們這邊都感受到你的魔力波動了，當時我還在想你們那邊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呢。”

“我那時都快遲到了，你居然還在這里？還有一開始說探測出魔力的是李哲思吧，你們……”

“我們也是傳送過去教學樓的，有什么問題嗎？”

譚晟伸手一指，說：“會空間魔法了不起啊！”

李哲思點頭、挑眉，答：“對唔住，會空間魔法就系可以為所欲為。別說是教學樓，操場我也傳給你看。”接著他對楊麒麟說：“下次遲到我們再傳一次。”

楊麒麟坐在床上低頭賤笑，附和道：“再傳，再傳。”

——出現了，是為所欲為梗！說實話，他們兩個配合起來還真有點像，要是站位也還原一下就完美了。

“你的魔力自從劍圣遺跡回來后就少了一大截，怎么最近好像又漲回來了？”

譚晟反問：“漲回來了嗎？”難怪自己早上像平常一樣用魔法的時候會使出多余的魔力。難不成魔神遺跡被抽干一次魔力后反而上限變回原來的了？不太可能吧。他繼續問：“那那些本子會被傳到哪里呢？”

李哲思一攤手，道：“這就是我的知識盲區了，一般被波及的話應該不會出現在太離譜的地方。也許是跟著你到了樓梯平臺附近，也許到了與你有關的地方，例如你的書箱、桌柜等等……”

“哈……”譚晟思考著與自己有關的地方到底有多少。“那行吧，下午和晚上我自己找找，爭取今天內找出來。”差不多到午休時間了，他站直，轉身出門。

“也有可能因為‘組織的本子’現象，出現在了南極洲之類的地方。”

——不不不，你想多了，只有這個是絕對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