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婭站在洞口，聽著里面的聲響，不知道該走還是該進。

譚晟特地湊近希婭身邊，說：“哇哦，這吸血鬼的交友互動太刺激了吧？”

“滾！”希婭瞪譚晟一眼，甩一個水球砸到他臉上。她掃視組織五人一眼，道：“都走開，不準聽?！?

“只是撓癢而已，這有什么不能聽的?！睏铟梓胫苯釉诙纯谧筮呑讼聛?，側耳傾聽。李哲思自然把右邊位置占住。曾熏跟著李哲思，扶著洞口，露出憨笑：“哦吼吼吼……”

“這聲音，層次十足，就像波浪翻騰。”楊麒麟點點頭。

“這氣息，余韻悠長，就像漣漪回蕩?！崩钫芩家颤c點頭。

譚晟跟著點點頭，說：“就算你們再文藝，也改變不了你們講得像黃段子的事實。”

“什么黃段子？她們只是在互相撓癢而已，對吧？”楊麒麟裝作無辜的樣子。

“別人玩樂的聲音也聽得這么起勁？你們有夠惡心的?！毕I把袍子的兜帽戴上，走到最近的樹邊，靠上去閉上眼睛。

這句話如同當頭一刀，砍爆了五人的厚臉皮，讓他們重拾廉恥之心。

五人尷尬地對視一眼：“好玩嗎？小學生一樣。”、“就是咯，不知道哪個蠢逼先靠過去聽的。”……他們紛紛遠離洞口，各自找個地方坐了下來。

等待時間漫長，希婭原本只是閉目養神，閉著閉著就睡著了。五人隨即壓低聲音講話，窸窸窣窣用氣音聊天。譚晟離其他人遠，說的話他們有時聽得清有時聽不清，他干脆也不說話只聽他們聊。那些氣音的催眠效果堪比數學老師的課，譚晟不知不覺也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譚晟隱隱約約聽到“喀啦喀啦”的微小聲音，好似有人躡手躡腳地走路。他睜開眼迷迷糊糊地掃視一圈，看見其他人都在以舒服的姿勢睡覺，只有一個不是人的吸血鬼收著翅膀踮著腳，磨磨蹭蹭地繞開眾人的包圍。

“跑什么？你跑了我們還不是要進去洞里面？”

“呀！”吸血鬼嚇了一跳，其他人立刻被驚醒。她強裝鎮定地說：“區區人類還能找到這里，值得贊賞?！?

“何止找到這里，我們還發現洞里面的聲音可以很清楚地傳出來?！崩钫芩伎聪驐铟梓?，“放心吧，我一定會找到讓你自由的方法?！睏铟梓肓⒖绦念I神會，裝模作樣地應答：“嗯，我等你?！?

“臥槽，好惡心哪你們兩個，哈哈哈哈哈……”

吸血鬼咬牙瞪眼，和大廳那時如出一轍，估計又要飛走。

希婭語出驚人：“我們在外面等已經很識趣了好不好？不然你們還沒出水就能見到我們出現?！?

萬萬沒想到，她的“駕駛技術”居然這么恐怖，把輪子都碾眾人臉上了。

吸血鬼驚道：“我們只是在撓癢而已，你們不會誤會什么了吧？”

“對呀，出水就是出汗呀，有什么問題嗎？”

“嗚呃……維婭恩~！”吸血鬼轉頭就沖回洞中。

“我們跟著進去了啊！”希婭嘴角上揚，似乎心滿意足地完成了一次小小的報復。

一進洞內，溫度驟降，就好像從夏季三伏天一下子到冬季大寒前，讓人情不自禁地打個寒顫?！巴?，想凍死我嗎？”楊麒麟縮成人棍樣，戰戰兢兢，其他人都穿著短袖，自然一個個開始抖。譚晟是冰法，希婭穿件疑似有隔熱保暖功能的法袍，只有這兩人舉止輕松。

“趕緊完事趕緊出去啊。”李哲思收回翠瑩石，改用火魔法照明取暖；曾熏一拍手掌，暗罵自己腦子凍蠢了，也亮出火焰；楊麒麟和何小棍趕緊靠過去取暖。眾人一路繞開坑洼石筍之類的障礙，來到洞穴最深處。

一個身穿白裙渾身鱗片的女子抱著吸血鬼，沉默地看著眾人。

龍族有項一生只能用一次的秘法，燃燒全身的魔力和骨肉，將自己化作熔爐，以此調整骨骼形態，重塑軀體。龍族秘法的換形姿態，身體強度與體型成正比，魔力利用效率與體型成反比，兩者綜合考慮的話，收益最高的體型恰好是人類體型大小。

能當人就不會當狗，盡管同體型的魔獸有很多，但龍族肯定傾向于變成人型生物，這時又有兩種選擇，人類或精靈族，這兩族的人，出現在鏡世界的任何地方都不奇怪，所以龍族換形的形態通常是這兩者。

希婭朝龍點點頭，說：“你好，我來接你回龍族?！?

“不行，我出不了這個洞穴，而且我要和琳妮奧在一起?！?

原來吸血鬼的名字叫琳妮奧，組織五人到現在才知道兩次被他們氣得不輕的不死領主的名字。

譚晟側頭悄聲跟李哲思說：“依我的心理學知識來看，表示拒絕的時候會優先把最關鍵的原因說出來，而且她的語氣中有些許無奈，看來這條龍真的很想出去?！?

“你又懂了？”楊麒麟也悄聲反駁，“就你那心理學，撩妹都不成功，你裝什么呢？”

“MD比你懂！”譚晟伸手指猛戳他后背。

說是悄聲，洞穴這么狹小安靜，其他人也沒說話，自然全聽見了。琳妮奧表情難過對維婭恩說：“再等等，城里的魔藥宗師亡靈正嘗試用恰可果核制造驅逐死氣的藥粉，也許那個就是能幫你走出洞的方法?！?

——原來恰可果是被你們不死一族壟斷了？譚晟一想起之前因為那毫無作用的恰可果奔波一晚，連靈能都看不了，他就來氣。

楊麒麟抬手問：“等等，死氣又是什么鬼東西啊？”

譚晟搶答：“死氣我知道，就是灌進子彈里面射人，激發人潛能的玩意。那子彈又叫死氣彈，有個黑手黨家族經常用?！?

“屁！你當我沒看過《家庭教師》嗎？亂扯?！?

“死氣就是死人散發出的不詳氣體，吸多了就-1s?！崩钫芩己唵蔚亟忉屃艘槐?。

希婭補充道：“幽靈靠死氣維持形態；腐爛的尸體上生成的死氣把菌蛆都殺死，所以很多喪尸能一直保持半腐的姿態；生者則會因死氣導致靈魂和軀體的鏈接減弱?！?

“是嗎？我感覺沒什么事啊。”

琳妮奧惡狠狠地說：“你在這里半天，相當于已經減壽半天了?！?

楊麒麟點點頭，笑道：“確實，每活一分鐘就是減壽六十秒?！?

維婭恩低下頭，道：“我這種非生非死的存在，在正常世界中，肉體會腐爛；在不死領域里，靈魂又會逐漸脫離肉體。只有這個洞穴能讓我續存這么久?！?

譚晟摸摸洞壁上的永凍冰晶，晶石表面溫度大概在零下50攝氏度，如果不是他這種專精冰魔法而且沒有手汗的人，估計手立刻就被凍黏住了。附近氣溫較高，接近零度，能撐住死氣侵蝕還能耐低溫的分解者生物估計挺少的。

“換言之，只要能隔絕不死領域中大部分的死氣，再提供一個低溫環境，你不就想去哪就去哪咯？”

“所以我在等驅逐死氣的藥粉做成，打算試試。”琳妮奧撫頭安慰維婭恩。

“這還要等藥粉？弄個魔法陣把死氣轉換成魔力再將魔力用以施展冰魔法不就行了？”李哲思一臉鄙夷。

琳妮奧和維婭恩卻一臉不解：“魔法陣……是什么？”

說起來，魔法陣這項技術，是那位精靈王推廣至全種族的。而精靈王又是從某個高人處習得，和她們曾經在外界的時間差了幾百年，難怪她們不知道魔法陣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