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今天，這里的同學們已經全都學會了觀靈。他們正圍在課室里激烈地討論著，據說先生今日要回來了，應該要教授聚靈了。

我讓靈兒坐在我身邊，自己則用觀靈仔細觀察面前的同學。他們的身上大多看不出什么靈氣，靈氣稀少得好像快要熄滅的火堆，只有縷縷殘煙縈繞在他們的頭頂之上，好像隨時都會隨風飄散。想當初，森林里的樹木和動物，雖然熒光也比較微弱，但卻是全身泛著熒光，至少比他們的看著要晶瑩通透的多。

在這群人中，只有劍心是個例外，準確地來說，是她身上所背的大劍比較獨特。大劍熒光內斂，在觀靈中宛如一塊潔白的玉石，柔和穩固，雖不耀眼，卻也難以忽視。相較之下，劍心自身的靈氣顯得極其微弱，她的靈氣有如一根細細的絲線，若有若無地纏繞于劍身之上，也不知是劍將靈氣分給了劍心，還是劍心把靈氣都匯聚到了劍上。

我身旁的小靈兒也不同于常人。她偶爾泄露的靈氣呈現出和自己一樣的乳白色，但并非如紗衣附體，而是幾乎全部內斂于體內。乍一看，很難觀察到她的靈氣，但若貼近仔細觀看，就能發現她體表皮膚和毛發都顯得晶瑩剔透，微微有熒光閃爍。

靈兒坐在我身邊，左顧右盼了一會便失了興致，懶懶地靠了上來。靠了一會更是慵懶，直接鉆到我手臂下面，找了舒服的姿勢趴在我腿上就睡了起來。見此我也有些哭笑不得，隨手順了順她的頭發，便隨她去了。

過了一會，先生出現在了門口。他走到講臺前，環顧四周，招呼同學們回位準備上課。我嘗試著對先生進行了觀靈，先生此時靈氣全部聚斂在身上，泛著幽幽黑光。

待眾人入座安靜后，先生便讓眾人施展觀靈，要看看我們修行的成果。此時先生周身突然靈氣大放，陣陣靈氣如同一團黑霧將他包裹在其中。

隨后大家一一說出自己的結果，他們觀靈的結果也不盡相同，有人說是白色霧氣，有人說是綠色熒光。其中有人和劍心一樣只能大致感知有靈氣放出，卻難見實物，青冥和黃離則和我一樣看到的是黑霧。最后見先生指了指我，我也答道，看見了黑霧。

先生笑了笑，隨手拍了拍掌，“首先祝賀各位已掌握觀靈。結果不同也不必慌張，本身不同的人觀靈便有可能不同。我們的觀靈可能皆不完備，只是用各自的感知掌握了靈氣的一部分。各位不少是化形而來，想必知道化形前后的感官有所不同，所聽所見大多差異巨大，觀靈也是如此。”

此時劍心起身行禮示意道：“那請問先生，我之觀靈豈非盲人視物，無稽之談？”

“正是。”先生撫了撫胡須，皺著眉頭說道，“天地靈氣，復雜多樣，你只能觀得劍之靈氣，以后修行路上的艱難，恐怕會多出他人數倍。”

劍心聞言面不改色，回答道：“那我便付出常人百倍千倍努力便是。”

先生聽罷，微笑點頭贊許，但隨后又開口勸道：“修行一途，單憑百倍千倍努力，也難成大事。若觀靈不全，體會不足，盲目修行可能反而不得其道。你應當多向同門師兄弟詢問求教，切忌獨自閉門造車。”

劍心聽完，頓時明了，行了一禮后坐回了原位。

隨后黃離又問道：“那我們觀靈答案不同者，又是誰對誰錯？這有黑有白，若沒個標準，又當如何？”

其余眾人聽言，也是提起了神，望向先生。

先生斂了笑容，正色答道：“這恐怕我也無法回答。歷代先賢雖是發現了觀靈不同，卻也不能得出誰對誰錯。至今修煉的諸多問題依然尚未解開，也不乏一些走火入魔之人，所以日后諸位修行，定當小心謹慎。”

“那先生所觀為何？”

“我見自己靈力，乃是白色霧氣，由下而生，盤旋而上，匯于頭頂。”

聽了先生的“標準”答案，幾家歡喜幾家愁。

先生接著說道：“諸位已經學會了觀靈。今天，我便教導諸位聚靈之法。”

眾人提神靜聽。

先生轉身走回講臺，從懷中掏出一個袋子。

“這里面裝著東海邊取來的細沙。”說著，他把沙子倒在桌面上，從中捻出一粒，“天地的靈氣，就好比我手中的這粒沙，太過微小，肉眼難以得見。聚靈就是將這些細沙歸于一處，更便于感知，更便于使用。”

隨后，先生打開了口袋，只見桌上的沙子紛紛跳起，躍入口袋，“這沙子被我附加過靈氣，我可以用自己的靈力牽引，將它們匯聚到袋子中。聚靈也是如此。首先，依靠更精細的觀靈，感知周圍的靈氣，逐步將其控制，像這些控制這些細沙一樣，將它們裝入自己這個袋中，化為自身所控的靈氣，這便是靈力。整個過程相輔相成，觀靈越強，越容易聚靈，聚靈所得靈力越強，以后的觀靈和聚靈就越加容易。”

先生放下袋子，環視眾人，“好。現在請各位先開始觀靈，看看身邊的同學。”

待眾人準備好后，他又接著說道，“你們應該看到，你們的同學身上也有一些靈氣了。實際上你們已經完成了初步的聚靈，觀靈本身便是一個聚靈的過程。觀靈是用靈氣強化了感知，這個強化過程身體會自主吸收一部分靈氣。觀靈結束后，多余的靈氣會殘存在身體中，算是基本的聚靈。而真正的聚靈如我剛才所說，需要自行感知周圍的靈氣，然后逐漸掌控，再化為自身靈力。”

先生講完后，便讓眾人開始嘗試。他們一閉眼便發現問題所在，“先生，一一的靈氣太過強盛，好像太陽那樣耀眼，這樣怎么感知周圍微弱的靈氣？”

先生也不回答，反而先問我，“一一你能感知到什么？”

我老實回道，“我能看到大家的靈氣，還有在周圍彌漫的靈氣。”

先生微微一笑，對眾人說道，“這就是各位實力的區別了。不過各位不妨先從僻靜處開始，先行聚靈，提升靈力。再來一一這里，檢驗檢驗自己，看看能否做到不受干擾。”

眾人聞言，紛紛起身，各自出去找好地方去了。

他們走后，我就之前白雪化形所用的聚靈之事，問了先生，“為何先生所說的聚靈，與白雪所說的不同？”

“她所說的算是一種聚靈的應用，說是聚靈也可，說是用靈也不為過。聚靈最根本是要匯聚靈氣，強化靈力。白雪那種用法是將自身靈力匯聚，再形成靈氣，已經可以算是用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