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雨漸漸散去，四下恢復如常。白雪定了定神，握住我的雙手，耐心指導，“你這比起聚靈，更像是放出靈了，釋放的意念過于強烈了。”

她輕輕托起我的雙手，“聚靈的時候想象自己在手中輕輕托起什么的感覺。就像托住小兔子的感覺，要輕輕地慢慢地托起來。”

我順著她的指導，慢慢地尋找那種感覺。這一次我放慢了動作，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雙手慢慢托舉而上。

空中已然消散的光雨，再次發出熒光，緩緩匯聚而來，落入了我的手中。光芒漸漸匯聚成型，這次不再那般耀眼，反而更顯溫暖柔和，乳白色的光芒透射而出，給人一種寧靜悠然的感覺。

看著手中的光球，我內心激動得想要顫抖，但嘴張了又張，只是輕聲說道：“我，成，功，啦。”然后緩緩站起，捧著光球在屋內開心地走來走去。

白雪看著好笑，“也不必如此小心啦。若要散去這靈氣，心里只需想著收回手的感覺，要放它自由，不再約束它。”

聽她說完，我慢慢將手收回，光球似失去束縛，慢慢膨脹變暗，再次遁于無形。

“我會啦！”我開心地蹦了起來，一下撲到了白雪身上，將她撲倒在床。

白雪見我這么開心，也沒急著推開，只是輕輕撫摸著我的腦袋，輕聲道：“好好好，一一真棒。”

開心的感覺慢慢消退后，我突然感覺有些尷尬，急忙從白雪身上爬起來，羞紅了臉坐在一旁，“我剛才實在是太高興了...”

白雪起身也未責怪，反而轉移了話題，“不如我們一起來給小兔子聚靈吧，這樣說不定今天就能化形。”

“化形可以這樣，催熟么？”我不由得聯想到拔苗助長的故事，有些擔心。

“無妨。聚靈只是提供了更安定濃郁的靈氣環境，未開靈智的生物依然還是靠本能在自行吸收調整。我們提供盡可能柔和的靈氣，通常也不會有什么傷害。”

聽她這么說我也放了心，我把兔子抱來放在兩人中間，然后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正要伸手聚靈，白雪突然說道：“一一你給她起好名字了么？”

“啊？還沒想出好的，現在就要嘛？”面對突然襲來的重大問題，我還完全沒有準備好。

白雪豎起手指，神情嚴肅，就像她教課時的樣子，“現在就要，她現在如果化形成了人，就等同于孩子出生，怎么能沒有名字？”

我不禁陷入沉思，然后嘗試著問道：“她是我跟白雪一起生的，不如叫陳雪？”

白雪忍不住笑出了聲，“我名叫白雪，沒有姓，雪可不是我的名。”

“那陳白雪？”

白雪聽了連連搖頭，“不要不要，那我們就重名了。”

我又想了想，拿定了主意，“化形不是機緣巧合嘛，說她是靈氣所生也不為過，不如叫她陳靈吧，也好跟靈氣貼貼關系。”

“也還不錯。那我們開始吧。”

我們伸出雙手疊放在一起，懸在兔子上方，一起進行聚靈。白雪身上燃起了靈力的火焰，我也披上了白色的靈力紗衣。我們一起凝聚靈力，手中光球慢慢變大，最終安定了下來，包裹住其中的兔子。

小兔子似乎十分感覺舒適，愜意地抖了抖耳朵，睜開眼從睡夢中醒來。

此時白雪出聲提醒，我們一起收回了雙手。

光球卻未直接散去，反而化作條條光帶，纏繞在兔子身上，隨后光帶漸漸暗淡，好像被它吸收了一般。吸收了光帶，小兔子通體透亮，漸漸體形伸長，耳朵縮回，慢慢化作了人形，光芒隨后也漸漸散去，出現了一個約莫三四歲大小的女孩。

我們兩人呆呆地盯著她看了一會，我突然發現有點不妥，于是連忙喊了起來：“哎呀，衣服衣服！”

白雪聞言急忙起身，開始翻箱倒柜，很快便找來了衣服給她穿上了。

衣服與其說是穿上了，不如說是披上了。陳靈特別嬌小，比現在私塾里的孩子還要小得多，找來的衣服著實太大了。

我看著她滿心歡喜，連忙把她抱在懷里，搖搖晃晃，嘴里不斷念叨，“陳靈，陳靈，小靈兒。”

接著我又想到，“白雪，我們要不要給她找吃的呀？”

白雪搖了搖頭，“現在給她提供靈氣就夠了，修煉者有靈氣就不需要吃了。”

“修煉不能吃嗎？”聽了這話我頓時有些傷心，“聽說這世上有好多好吃的，不能吃也太可憐了吧。”

白雪見狀連忙解釋，“也不是不能，只是沒有必要罷了。”

此時懷里的陳靈開始不斷掙扎，好像要掙出我的懷抱。

“這是怎么了？”看她這突然亂動，我有些慌。

白雪倒是鎮靜，“沒事，把她放下吧，她已開了靈智，現在正在適應人類的身體。過個幾日，便能長成你師兄師姐那樣了。”

“那么快？”我聞言把靈兒放在床上，眼睛還時時盯著她。

“也不算快吧。傳聞有的生物，落地便能行走，數息便能奔跑，相比之下，我們算慢的了。”白雪又補充道，“其實她現在已初備靈智，正在學習我們說話，只是從未用過人形，正在適應罷了。”

我轉過頭看向靈兒，靈兒也歪著腦袋朝我看，眼睛一眨一眨的，透著好奇和親近。

白雪拍了拍靈兒，繼續說道：“這幾日，我們先照顧照顧小靈兒，等她長成了，再一同學習吧。”

我一直待在臥室陪著陳靈，直至傍晚才不舍地離去。靈兒現在也只能暫時寄放在白雪這，要是帶回家去實在不好解釋。

幾天后，我一吃完午飯便迫不及待地來到私塾，剛進門就看見靈兒蹲坐在屏風前，正在等著自己。靈兒一見了我，立刻伸開雙手撲了過來。這幾天她長得飛快，現如今已經和我差不多高了。身軀也由初見時的圓潤變的細致苗條，小臉漸漸精致，大大的眼睛，濃濃的眉毛，再配上嬌小的嘴唇，越發可愛了。我抱了抱靈兒，陪她玩了一會，然后牽著她前往課室。

現在課室里只有兩三人還在修煉，其他人都不在這里。觀靈的修行結束后，他們之間的交流也沒得出什么更有用的結果，現在可能是出去野了。

我們坐等了小會兒，白雪便拿著書進門來，今天就要教靈兒識字了。識字還是那么個流程，看書，讀書，寫字。只是靈兒顯然沒那么好學，動不動就神游天外，讓我們好一陣操心。一天忙碌下來，她最終學會了十來個字和自己的名字，我們倆卻已累的精疲力盡。

這樣又過了幾天后，先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