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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調查

兩位警官帶著子君往警署方向走去,他們沒用多大力,反而只是小心翼翼的攙扶他,或許已經看出了她是被冤枉的,一路上都是客客氣氣的。

子君灰土的臉望著天空,一片片浮云從她頭上飄過,如白駒過隙一般慢慢消去。此時,她似乎感覺到了生命的盡頭,只能像木偶般的跟隨著警察,蹣跚前進。

其實,子君很明白這一切,也知道那顆零件意味著什么,但眼下汽車廠也并不好過,同事每天都是活在一個灰色的陰影下,即便自己不是為了汽車廠,為身邊的同事犧牲自己又有何妨。她一邊傻笑著,一邊又是呆看著前方,自顧自的說道。

“姑娘!沒事的,去了警局就能還你一個公道。”胖警官看出了子君的心事,他低頭鼓勵他。

“沒事,事情到了這一步,或許犧牲掉我就能換來美好一切。”子君苦笑道。

“說什么傻話!不是你做的為什么去承認。”胖警官的臉一下子繃緊了下來,沖子君吼道。

子君沒有多說話,只是微笑一下就把頭低的跟低了,直到一滴雨水直直的落在她頭上。

“下雨了,我們趕緊走。”說的急,那時快,高個子警官話音未落,瓢盆大雨一股腦的倒了下來,淋得他們一把拉過了子君,撒腿就往警署飛奔跑去。

雨越下越大,地上的水塘也越來越深,加上這刺骨的二月份天氣,水花像擊劍似的濺在三人的手上和臉上,紅腫的手流出了鮮血,把他們凍麻木了,像工廠里的機械一樣的像前方跑去。

街上的人群慢慢的少去,劉源走在雨下看著這三人,淚水從淚腺中流下,一瞬間被凍成了冰溜子。大雨似乎沒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更加猛烈的下在了“他們”身上。

幸好警署離汽車廠不遠,三人狼狽的沖進了警署,驚得那值班民警,辦案民警以及門口的門衛都是目瞪口呆,不得不同情著他們。

“喂!你們怎么這樣了!”一個近似中年的警官上前問道。

“這不遇到下雨了嘛,呵呵!”高個子警官勉強咧開嘴說道。

“為什么不帶傘呢!”中年警官皺了眉頭說道。

“我帶來了線索。”高個子警官直接將子君推在了中年警官面前,氣得旁邊的胖警官吹胡子瞪眼的看著他。

“什么線索!”中年警官鎖緊眉頭說:“你又亂抓人了?”

“忘記你上次的處分嘛!”

“是啊!他就是這么冒事。”胖警官乘機懟了高個子警官一把,便擋在了子君面前,說:“她是被人誣陷的,我估計是“那伙人”干的。”

“你非要在這里說嘛!”聽到這里,中年警官突然用拳頭打了胖警官一下,又環顧下四周,就示意這兩人將子君帶到了辦公室,還特意反鎖了兩次房門。

這時的子君已經像無知覺一樣,只有任人擺布的跟著他們。

“你可以說了,那零件是誰給你的!”胖警官推了子君一把,還不停給他甩了翎子。

“對呀,我們都不相信是你做的。”高個子警官在旁附和著,可子君怎么也不說話,只是低頭看著桌上的鋼筆。

從子君的眼神里,中年警官已經看出來了,他回過頭去看了下那支滿是劃痕的鋼筆,什么也沒說便直接抬頭瞪了那兩警官一眼。

“這還看不出嘛,不是她做的。”

“那是誰啊。”兩警官露出了敬佩的眼神望著中年警官。

“哼。”中年警官低頭冷笑一聲,外加有一點嘲諷音說道:

“肯定是需要用筆來工作的,但絕不會是坐辦公室的,充其量就是汽車上賣票的。”

子君聽了這話,臉上冷汗直冒,雖然,是劉源害了她,但再怎么說,劉源是我的朋友,傷害他就是傷害我。

“我說的沒錯吧!”中年警官得意的指著子君的臉說道。

“不是他!”子君這時起了身,眼光閃爍,卻也義正言辭的盯著那中年警官說道。

“是不是他,我們會調查。”中年警官繼續鎮定的說道:“現在麻煩你把口袋里的零件交出來。”

看著中年警官嚴肅的表情,子君后退了幾步,回到座位上,也只得乖乖的交出了那個零件。

“這是什么!”

“這應該是“神秘的零件”。”高個子警官得意的上前回答。

“你這輩子就這樣了。”中年警官無奈的搖了搖頭,從兜里掏出一支煙后,便拿了支煙走向了休息室,嘆氣道:“這可難辦咯。”

“你看你,總是在領導面前顯擺!”胖警官顯然記得剛才他推出子君時的不悅,又故意說道說道他。

“姑娘,先跟我們去休息室吧。”高個子警官沒有理會,帶著子君撞過胖警官進了休息室。

望著這么一個柔弱的姑娘,胖警官牙齒都快要咬碎了,不知道誰這么狠心,這么栽贓一個謙謙女子,要是被他抓到那個人,非把那人先胖揍一頓,然后再帶回警署方才解氣。

“沒錯,就是他!”胖警官想起了劉源,是他在旁煽風點火,真的是可惡至極了。

“小子,你跑不了!”胖警官一聲怒吼,惹得同事站起了身,正像含了一個話梅似的朝著他。

胖警官沒有在意,他心里只恨那個人渣,頭也不回的沖出了警署,發了瘋似的跑去了古龍汽車廠。

他本以為自己找不到那人,卻沒想到在沒過多遠的地方又碰到了那人。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胖警官自滿著站在那人面前,可細看之下卻讓他驚呆了。只見,眼前這個人像一座冰雕似的,佇在那里,臉上晶瑩剔透的,照射著胖警官目瞪口呆的臉。

“喂,你怎么了!”

說實話,看到這么一個人,真是什么氣也消了,但目前事態緊急,胖警官只是匆匆搖晃了他幾下身子,便拉著他回警署。

“劉?”子君看到了進了休息室的劉源,在看了一眼,旁邊又是一聲濕透的胖警官,倒也顧不上安慰,反而對著那警官一頓罵:“我說了,跟他沒關系!”

“我也說了,有沒有關系不是你們說的算!”胖警官好心沒好報,氣得他甩了甩身上的水,直接指上了子君的鼻子說道。

“告訴你吧,這事大了!”胖警官確實受了委屈,冒著雨算了,幫你把證人找來,你非但不說聲謝謝,還要破口大罵!他繼續擦了下胡子,眼球都要瞪出來了,怒目驚心的對子君說:“你要這么袒護他,恐怕你都要吃不了兜著走。”他說著便從后面的柜子里拿出了一本綠冊子,硬是遞到了子君面前。

見胖警官這么生氣,再低頭看著手中的綠本子,不敢在說話了,只能斜眼看著劉源,希望他沒事。

“到底是不是他給你的!”胖警官繼續追問著。其實這時他心里比誰還要著急,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個柔弱女子就這么無辜的被轉入這一旋渦中無法自拔。

“不是。”子君低聲道。雖然子君了解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但是朋友對她來說,比什么都重要,哪怕付出生命。

“你說話可是要作為呈堂證供的!”胖警官在一旁著急的緊鎖著眉頭。

“是我!”子君站起了身,更是拉下了喉嚨,一股正氣壓制了在場所有人,使這休息室內的警察只得靜靜的待站在原地。

只見他昂著頭說道:“我的夢想是成為公交司機,和陸玉葉一樣,成為那一個默默為人民作貢獻的公交司機。可惜……”

子君說到這里,仿佛被卡了喉嚨似的,頭也微微朝下,還顫顫的冷笑一下,說道:“只可惜,我卻在駕考上因為一個小錯誤,教我直接落后了她十萬八千里遠。”

周圍的氣氛更加嚴肅了,空氣也慢慢的凝結了起來,子君低著頭,努力著想象,為了不讓人看出她編不下去的窘境,她故意發出那種瘆人的笑聲。

“那后來呢!”旁邊的劉源低聲說道。

“我為了讓她也當不成司機,讓她永遠當不成司機,便偷了工廠零件,趁著月黑風高,總站沒人的時候,我將那個零件換進了發動機。”

在場的警官一片嘩然,又再一次看向了子君,沒想到的是,這么年輕的姑娘,居然有這么重的心機。子君羞愧著看向了胖警官,胖警官甚至閉上了眼,扭頭跑出了休息室。

“你影響了社會秩序,現在我署將以“危害公共安全罪”向你發起起訴。”一名年輕警官上前說道,并給子君展示了一副銀手鐲。

或許,子君已經知道了這樣的后果,他無怨無悔的進入鐵窗之下,但劉源始終很后悔,望著背去的聲影,忽然覺得子君高大了許多,而自己則是像一只螞蟻。

站在玻璃窗外的胖警官看著這一切,卻始終不愿意相信子君的話,他依然覺得劉源又重大嫌疑,懷著半信半疑的他也給劉源安排上了一間安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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