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晏智杰譯文集:科學的青春
- 晏智杰
- 2121字
- 2021-03-12 18:49:08
原始積累
原始積累時代是資產階級生產方式的前史,同樣,重商主義是資產階級政治經濟學的的前史。原始積累這個術語大概是亞當·斯密最先提出來的,他認為資本原始積累是在發展各生產部門之間多種聯系的基礎上提高勞動生產率的條件。
馬克思則說“所謂原始積累”,問題在于,從斯密時代以后,原始積累這個術語已經在資產階級科學中扎了根,而且具有了一種特殊的和體面的意義。就像馬克思指出的:“人們在解釋這種原始積累的起源的時候,就像在談過去的奇聞逸事。在很久很久以前有兩種人,一種是勤勞的,聰明的,而且首先是節儉的中堅人物;另一種是懶惰的,耗盡了自己的一切,甚至耗費過了頭的無賴漢……于是出現了這樣的局面:第一種人積累財富,而第二種人最后除了自己的皮以外沒有可出賣的東西。”由此可見,馬克思同時代的資產階級學者把資本原始積累過程描繪成了經濟上的田園詩。
然而,實際上遠非如此。當然,資本原始積累是一個真實的歷史過程,這一過程的結局是在社會中劃分出了資本家階級和雇傭工人階級,產生了迅速發展資本主義的條件,但它是在激烈的階級斗爭過程中進行的,是同壓迫、暴力和欺騙聯系在一起的。這不是由于某種惡意,也不是由于人們“自古以來”就愛好暴力。在原始積累過程中只有客觀的歷史規律為自己開辟著道路。這一過程在本質上是進步的,它使社會前進了。原始積累時代——這是生產發展相對來說比較快的時代,是工業和商業城市以及科學和技術發展的時代。這還是文藝復興時代,它在千年停滯之后帶來了文學和藝術的繁榮。
至于科學與文化在這一時代發展較快的原因,那是由于舊的封建社會關系的崩潰和新的資產階級關系的興起。當千百萬小農(部分還是半農奴,部分已是自由土地所有者)變為城鄉無產者時,談不上什么閑情逸致。當資本家——剝削階級(他們的宗教就是貨幣)形成時,同樣談不上什么閑情逸致。
16世紀時一些西歐國家(英國、法國和西班牙)形成了擁有強大王權的中央集權制國家。在成百年的斗爭中它們戰勝了恣意妄為的貴族并使它們依附于自己。封建衛隊被解散,封建首領和奴仆變成了無事可干的人。這些人如果不想變成雇農,便去從軍,參加開赴殖民地的海軍,期望得到美洲和東印度無窮無盡的財寶。但是,如果說,作為雇農他們養肥了農場主和地主,那么,到了海外,這些人又多半使商人、種植園主和船主發了財。在這些人中少數“有能耐的”人發財致富,成了商人或種植園主,并且開始靠直接的搶劫和海盜行徑去攫取其他巨額財產。
在國王反對貴族的斗爭中,城市手工業資產階級和商業資產階級是他的同盟者和支柱。城市為皇家政權提供金錢和武器,有時還提供人力。經濟生活的中心轉移到城市,確實損害了封建主的權力和影響。但是,資產階級在反對封建主、反對“愚民”和反對外國競爭的斗爭中,也要求國家政權支持它的利益。國家也的確給予了它這樣的支持,商業公司和手工業行會從國王那里獲得了各種特權和壟斷,制定了各種殘酷刑罰,強迫貧民在作坊中勞動,還制定了盡量壓低工資的法律。重商主義的經濟政策正是為了維護城市的特別是商業資產階級的利益。在很多情況下,重商主義的經濟措施也符合貴族的利益,因為他們的收入同工商業活動總有某種聯系。
當所有者從事他的業務、購買商品、以便加工或轉賣時,他的出發點就是貨幣,即能夠轉化為貨幣資本的貨幣。這一事實形成了重商主義的基礎,重商主義的使命和目的,就是把貨幣——貴金屬弄到國內。
在早期重商主義階段,這些措施很簡單:外國商人必須把他們出賣商品所得的全部進款在該國花掉。為此政府還委派了專門的“監督人”,他們的活動有時是秘密的。完全禁止金銀出口。
后來,在17~18世紀,歐洲各國采取了比較靈活和建設性的政策。政府及其謀士認識到,把貨幣引進國內的最好辦法是發展出口商品生產,并使出口超過進口。因此國家政權開始扶植工業生產創辦工場手工業并給予它優惠的待遇。
同重商主義政策的這兩個階段相適應,它的理論也有兩個階段。早期重商主義(也稱為重金主義)沒有再制定什么把貨幣保持在國內的措施。發達的重商主義已不把國家致富的源泉放在簡單地積累財寶上而放在發展對外貿易以及貿易順差上(出口大于進口)。它已不像前輩那樣“作威作福”。發達重商主義代表者們只贊成那些(按他們的說法)符合自然權利原則的國家干預。自然權利哲學對17世紀和18世紀政治經濟學的發展產生了極其重要的影響,在一定程度上這門科學本身就是在自然權利思想范圍內發展的。這一思想可以追溯到亞里士多德和其他古代思想家,它在新的時代又獲得了新的內容。自然權利哲學是從抽象的“人性”和人的“天賦”權利引出自己理論的。因為這些權利多半同中世紀世俗的和宗教的專制相對立,所以自然權利哲學包含著重要的進步的因素,文藝復興時代的人道主義者就是站在自然權利立場上的。
自然權利哲學家們以及追隨他們的重商主義理論家們,把國家看作專門保障天賦人權,其中包括所有權和安全的機構。這一思想的社會意義在于,國家應當保障增加資產階級財富的條件。
經濟理論和自然權利哲學的聯系,經由重商主義一直貫穿到古典政治經濟學。然而這一聯系的性質變化了,因為在古典政治經濟學發展時期(法國重農主義,英國斯密主義)資產階級已經不太需要國家的保護了,而且反對國家對經濟生活過多的干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