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變量說明與模型

本文使用了世界價值觀調查中、美兩國的第六波（2010—2014）調查數據。世界價值觀調查由瑞典的非營利組織“世界價值觀研究協會”（World Values Survey Association, WVSA）主持進行，是一項描述世界社會文化和政治變遷等問題的調查研究。在第六波調查數據中，中國部分的調查由北京大學中國國情研究中心負責，該調查采用分層、多階段、概率與人口規模成比例的抽樣方法，以入戶問卷訪問的調查方式，并通過采用GPS輔助的區域抽樣方法，有效地覆蓋了流動人口，共取得2300份有效問卷，有效回答率為66%；美國部分的調查由密歇根大學負責，采用基于地址的隨機采樣方式，調查時間為2011年6月9日—2011年7月5日，共取得2232份有效問卷，有效回答率為70.86%。

世界價值觀調查中關于創新意識和人格特征的問題為“有一些人把下列目標看得非常重要，您覺得自己和這些人相像嗎？”創新意識對應世界價值觀調查選項列表中的V70，描述為“具有新思想和創造力，按自己方式行事”，取值設定從1到6，問卷中的含義為由強到弱，本文將之轉換為由弱到強，分別代表“完全不像”“不像”“只有一點像”“有些像”“像”和“很像”。由表1可知，中國創新意識的均值為3.629，美國創新意識的均值為3.967，美國民眾的創新意識明顯高于中國，與其創新大國的地位相稱。人格特征變量為成就動機（success）、社會責任感（gts）和冒險傾向（adventure）。由表1可知，中國個體的成就動機比美國更強，社會責任感方面中、美兩國差別較小，冒險精神方面美國較強。高等教育為虛擬變量，受過高等教育為1，否則為0。有關的控制變量為性別、年齡、婚姻狀況、是否有小孩、健康狀況、家庭收入等級、生活滿意度，其定義與描述見表1。

由于本研究中作為被解釋變量的創新意識和創新人格特征變量都為非連續變量，存在數據內在的排序，不完全符合普通線性回歸方法的前提條件，所以除了采用普通最小二乘法外，還報告有序概率模型（Order-Probit）的估計結果。已有研究文獻發現被解釋變量被假定為基數或序數，采用OLS和Probit、Order-Logit的研究結果非常類似，對研究來說不重要。關于創新人格的中介效應，本文采用Baron和Kenny的方法來判別中介效應。自變量和因變量間、自變量和中介變量間、中介變量和因變量間均顯著相關，并且自變量對因變量的影響在加入中介變量后減弱。

首先根據回歸方程（1）檢驗高等教育對創新意識的影響。其中，因變量為創新意識，控制變量為性別、年齡、婚姻狀態、是否有小孩、健康狀況、收入、生活滿意度以及是否受過高等教育。高等教育變量eduu的系數β8反映了在控制其他個人特征的情況下，高等教育對創新意識的作用。

類似地，本文通過回歸方程（2）檢驗高等教育對創新人格特征的影響。式中，characteri, j分別指成就動機（success）、社會責任感（gts）和風險傾向（adventure）三項人格特征，高等教育變量eduu的系數θ8, j表示在控制其他個人特征的情況下，高等教育對三項創新人格特征的塑造效果。

然后，本文考察創新人格特征對創新意識的作用。方程（3）代表3次回歸，分別將成就動機、社會責任感和風險傾向代入變量characte ri, j，依次估計方程（3），系數γ8, j表示三項人格特征對創新意識的影響。

最后，本文將高等教育和創新人格特征變量同時納入回歸方程。如方程（4）所示，檢驗創新人格的中介效應。如果方程（1）中β8大于0且顯著（高等教育對創新意識有培育作用），方程（2）中θ8, j大于0且顯著（高等教育對創新人格特征有塑造作用）、方程（3）中γ8, j大于0且顯著（創新人格特征對創新意識有促進作用），并且α8＜ β8（高等教育對創新意識的影響在加入創新人格變量后顯著減弱），則創新人格特征在高等教育培養創新意識的過程中起中介作用假設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