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 一道影子一道光
- 神經(jīng)質(zhì)青年
- 2332字
- 2020-04-17 14:56:00
那男的當(dāng)天就在機場被抓了。后來被判了無期徒刑。
楊柳告訴我,那男的一直纏著她,她疲于應(yīng)付,以致于都沒時間來找我們。
我不能理解,這關(guān)海青什么事?愛一個人多深才能為了得到她而頭腦發(fā)熱去殺人。
在我眼里生命大于一切,沒有任何理由能阻止我茍活著。
…………
海青是送到火葬場火化的,我坐在門口抽著煙等著,楊柳抱著骨灰盒拖著身體走出來。
她有些失神,我生怕她出什么事,她走到我邊上坐下,看著海青的骨灰盒,我情緒一下子涌了出來。
我轉(zhuǎn)過頭把沒忍住的淚水擦掉,又轉(zhuǎn)回來看著楊柳,她的頭發(fā)有些凌亂,眼睛紅腫著,甚至眼里還有幾根血絲。
“他不要我……”楊柳有些哽咽的說。
“啊?”
“那天晚上我送他回家,我問他要不要我,他沒說話。我又把衣服脫了,又去解他的皮帶,他抱了抱我,又把我的衣服穿上,然后把我推開,把他自己鎖在了廁所,”楊柳說著說著就哭了“他不要我啊!他寧愿跟那些女人做也不跟我做,我那么愛他啊……嗚嗚……”
“他愛你……”我說,“他愛你……”
“我知道!我知道啊……”楊柳把臉埋在膝蓋上,哭得更大聲了。
海青到死都把這份感情看得這么重,他沒死在音樂里,或許他的眼里,早把楊柳看得更重了吧。
在我看來他就是個笨蛋,但是是個執(zhí)著又有擔(dān)當(dāng)?shù)谋康埃皇莻€從來不考慮自己的笨蛋。
…………
處理完海青的事后我就離開了大理,楊柳說她辭了職,要出國上學(xué)。我挺高興的,至少她有了新的目標(biāo)。我走的時候給了她一個U盤,里面都是海青錄的歌,那首《請留住》也在里面。
有句歌詞我印象特別深刻:
請留住,把姑娘留在心上
請珍惜,帶著她漂泊遠方
一路上有風(fēng)雨作伴
一路上有愛情花香
…………
我想去看一下那個殺了海青的人,但被監(jiān)獄的人攔下了,說是需要走很多流程,而且只有近親屬才能探視。
我想我是恨那個人的,我巴不得他被判死刑,我不知道我出于什么目的想見他,或許想跟他說,你他媽活該,或許只想說一句:兄弟你這樣真他媽不值,害人害己。
回去后朋友給我介紹了份房產(chǎn)中介的工作。我在我工作的附近租了個房子,開始了朝九晚五的生活。
楊柳還經(jīng)常給我發(fā)一些她去日本拍的照片,她留了短發(fā),在奶茶店做兼職,她去了很多地方,去了北海道,拍了雪景發(fā)給我。去芝公園拍了東京鐵塔。在滑雪場滑雪,在地鐵站等著地鐵看著書,在東京的雨季逛街,在神廟里祈福……
其中有張照片,她穿著和服,站在櫻花樹下笑得很開心,我從那笑中,找到了那久違的溫暖。
…………
我從回憶中抽身回來,英英靜靜地靠在我肩上,我以為她睡著了,結(jié)果她突然說了句“好想見見楊柳姐姐。”
“好,”我說,“等她回國我介紹你們認(rèn)識。”
英英坐正看著我說“她會不會嫌棄我?”
“嗯?”
“臟…”
“不會,”我輕聲說“她很善良,你也不臟。”
“嗯”英英嗯了一聲。
太陽漸漸的墜下了海平面,夕陽的余暉撒在海面上,波浪把倒映在海里的太陽分成碎片,一輪一輪的推向遠處。
海風(fēng)更冷了,沙沙的拍在我們臉上。我吸了口氣,嘴里有種咸濕的味道。
太陽徹底沉了下去,我們回了旅館。
英英回去的路上一直在問我楊柳的事,我也跟她說了很多,回到旅館她終于沒再吵我了。
我洗了澡躺上床,我有些困,倒頭就睡了,晚上我會夢到海青吧,我這樣想著……
第二天一早我們就驅(qū)車回程了。
回到酒吧接回狗子,跟羅叔和英英告別,我準(zhǔn)備回去了。
“哥哥,”英英叫住我“你什么時候回來看我啊。”
“很快。”我說。
“嗯。”
我本來想說好好改過,重新做人的,但想想又覺得不妥,所以改成了“好好工作,注意休息。”
我上車發(fā)動車子,駛上了公路。
我不知道我要去哪,我想去我租的房子,但我在那兒的工作沒了,我又想回家,但又不是過年,我爸指定抽我。
我腦子有些發(fā)昏,最后還是決定回我租房子的地方。大不了再找一份工作嘛。去工地搬磚也行,我身體壯實著呢,我想著。
我腦子里想著事剛駛著車子沒多久,前面突然冒出個人影,嚇得我猛的一踩剎車,車子往前沖了一下才停下。連狗子都在后座“汪”了一聲。
我剛準(zhǔn)備開罵,那人影竟徑直向我走來,碰瓷兒的?我心想等會兒一定要假裝我裝了行車記錄儀,不然肯定要被訛。
那人走過來,竟是個年輕的女的,我心說世風(fēng)日下,媽的現(xiàn)在這個行業(yè)已經(jīng)不是老人的天下了。
我搖下車窗,發(fā)現(xiàn)這女的竟有些眼熟。
“你……”
“大叔是你啊。”我還沒問出口,那女的倒先說話了。
我突然想起來,這是那天那個主播:“是你!”
“是我啊,怎么了?”
“你站公路上干嘛啊”我問道“碰瓷兒都不要命的嗎?”
“我不是碰瓷的,”那女的說“大叔你去哪,能載我一程嗎?我沒錢回家了。”
“先上車”雖然車流量不多,但這是在公路上,先讓她上車,待會兒再想辦法甩掉她,我心想著。
“謝謝大叔,”那女的拉開車門上車說“我叫楚憷,豎心旁加楚的那個憷”
“你去哪?”我問道。
“重慶。”
“那我收你兩百塊錢,不然待會兒就找個路口踹你下車。”
“我沒錢”楚憷說。
“你家人有吧,給他們打電話,我可以網(wǎng)上支付。”
“我沒家人,我在孤兒院長大的。”
“我……”我突然有些不忍心了,我覺得我夠慘了,為什么現(xiàn)在隨便找個人都比我可憐。
“你去哪?”我問她說。
“大叔我去重慶,”楚憷笑著說“謝謝大叔。”
我心說這他媽也變得太快了吧,這剛剛才“楚憷可憐”的,現(xiàn)在又喜笑顏開了,我都懷疑剛才她隨便扯了個慌騙我的,就是不想給錢。
但想著順路,我就不再說什么了。
“你能不能別叫我大叔!”
“可我才十七歲,叫你哥你好意思嗎,我看你都快三十了吧。”
“我才二十五!”我心想著老子看著這么顯老嗎!
“大叔你是收廢品的嗎?”楚憷指著后面那一堆空瓶子說。
“不是!”
“大叔這狗是你養(yǎng)的嗎?它會在車上拉屎嗎?”
“閉嘴,你再嚷嚷我馬上踹你下車”我吼道。
她終于乖乖的不說話了。
我手機響了,我戴上藍牙耳機接通電話,是老高打給我的,說他最近在網(wǎng)上開店,叫我去幫他的忙。
我想他應(yīng)該知道了我辭職的事,我想,老高總是想著我們。
我答應(yīng)下來,反正我現(xiàn)在也沒事可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