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 一道影子一道光
- 神經質青年
- 2551字
- 2020-04-07 16:28:05
這姑娘是班上的紀律委員兼語文課代表。我是數學課代表,而我當時想的則是如果她當了我女朋友,以后語文作業就不用交了。
那時候她就坐在我前面,扎兩個馬尾,我同桌就經常揪著她的馬尾甩著玩,后來又多了一個我,于是我們就一人揪著一只馬尾,進行“雙向跳繩”運動。
每每這個時候她就趴桌子上開始哭,然后我和同桌又得去辦公室報道了。后來老師無奈給我們換了位置,我和同桌被安排到了講臺兩邊,所謂“黃金位置”。
她坐第一排,我雖然離得她很近,卻再也揪不了她的馬尾辮了。
在班上她是屬于成績好又愛學習的人,而我屬于成績好但不愛學習的人,班主任是個嚴肅的人,所以她成了老師的眼中寶,而我則是老師的肉中釘。
自從上次我“表白”失敗之后,我似乎徹底“得罪”了她。
每次在課堂上一有點小動作,她就要拿出記名字的本子狠狠地寫上我的名字,這意味著我下課后得去辦公室受教育,回家后得受皮帶。想想那個時候的家長老師們也真是深受古人的傳承。
更別提語文作業了,她每次都要先收我的,然后每次發作業我的作業本都會莫名失蹤,所以我每寫一次語文作業就要換一個作業本。
以致于我一個周的零用錢全用來買作業本了,關鍵這事兒還不能讓我爸知道,不然又是一頓皮帶伺候。
所以就算我知道是她干的,我也得忍著。但我心里已經“恨”透了她,然后我就每天詛咒著她吃糖長蛀牙,考試不及格,下雨忘帶傘……
小升初那一年,班主任不知道發什么神經把我們安排成了同桌,我心里也是叫苦連連。
剛坐上第一天她就在桌上畫了條“三八線”,并且警告我說如果我敢越界就要我好看。
我心說就你這小身板還叫我好看?于是我不信邪的把手越過界限,然后她拿出了小本子,寫上:周游上課吃零食。
我……我認輸!
于是我再也不敢惹她了,所以心里的詛咒就加深了:吃糖牙掉光,考試得零分,下雨全身被淋濕……
有一天她突然對我說:“周游,你就這么討厭我嗎?”
我有些莫名其妙:“我哪敢,不是你一直在為難我嗎”
“可你那天為什么說……說……”
“說什么?”
“說你要打我……嗚嗚……”然后她就趴在桌上哭了起來。
我一頭霧水:“我沒說過啊,你不會想記我名字隨便找個借口吧。”
“那你那天叫我留下來干什么?”她哽咽著說著。
“啊?我……我想問道語文題,老師講的時候我沒聽。”我當然不能說我要表白啊,以我們現在的“關系”,我可不想受家長老師的雙重教育。
她沒再說話了,只是可能哭的時候太用力,她還在趴著緩緩地抽泣。
只是那天過后,她對我的態度變了許多,她的小本子上也再也沒有關于我的“欲加之罪”了。
唯一不變的就是,我的作業本還是在不停的失蹤著。
我甚至都懷疑班主任拿我的本子打草稿去了,或者老師上廁所沒帶紙,就看上了我的作業本,但這么多次了,為什么每次都選我的?難道我的作業本擦屁股舒服一點嗎?
但我也沒敢去問,畢竟這涉及“隱私”,搞不好我得被“滅口”。
…………
有天她來上學,我驚奇的發現她剪掉了她的雙馬尾,留了齊脖的短發。
“你怎么把頭發剪了?”
“太長了打理起來太花時間了,影響學習。”
“哦,還是馬尾好看,哈哈,短發也不錯。”
“是……是嗎。”
那天發了語文的半期試卷,我比她高了兩分,她悶悶不樂了一個禮拜,我心說不至于吧,那以前我每次語文考不過你,不得郁悶死了?
我想三好學生就是難懂,還好我不愛學習,不然就要受著老師家長帶來的皮肉之苦外,還要深受著學習帶來的精神之苦了。
小學的最后一學期,她轉學了,她的家長帶著她去了大城市,
那天她叫我下午放學留下,我莫名其妙,她說:“下學期我要走了,去我爸媽打工的城市上學。”
“哦,那再見。”我心說總算擺脫你了。但我心頭卻有些空落落的。
“和你做同桌很高興。”她低著頭,臉有些紅。
“我,我也很高興。”我心說我高興個屁,隨時都提心吊膽的。
“這個給你。”她遞給我一個本子。
我接過來,發現本子上寫著我的名字,我翻開,發現里面竟是我失蹤已久的語文作業,只是是一頁一頁的撕下來粘在一個本子上的。
上面全是老師用紅筆寫的“優”字。只是很多地方都被涂黑改過,依稀還可以看見涂改之前的錯誤答案。
怪不得那段時間語文老師都在夸我,搞得我還以為這老師哪條筋搭錯了。
“原來是你。”我說。
“你要……要記得我這個同桌哦。”說完她低著頭邁著小碎步飛快的跑出了教室。
我繼續翻著,幾乎每一篇都被涂改過,甚至有些我沒來得及做完的題被“強制”收上去后也被補上了。
突然從里面掉出了張照片,是她留著馬尾的時候的樣子,里面的她笑著,笑得很開心,露出她那排缺了兩顆門牙的牙齒。
她走了后班主任又把我安排到了“黃金位置”,還說:“現在班上可沒有主動想挨著你坐的了吧。”
那個作業本很厚,幾乎比普通的作業本厚了一倍,我心說這他媽得撕了我多少個作業本啊。
作業本的最后一頁寫了一句話: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我輕輕的合上作業本。
老子不要好好學習,老子要你做我的同桌。
那張照片被我弄丟了,我甚至忘了她的名字,但我還記得她留著雙馬尾笑著的樣子。那個缺了門牙還開心的笑著的樣子。
…………
我睡眼朦朧的從桌上撐起來,腦子有些昏沉。
“哥哥你醒了?”英英正坐在我對面雙手托著臉看著我。
“你怎么在這兒,不是叫你待屋里嗎?”我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先把口水擦一下吧,都流了一灘了。”
我摸了摸嘴角,尷尬的看著桌上的口水,居然有了種羞愧的感覺。
“哥哥你做春夢了?”
“啊?你…你在瞎說什么。”
“那我看你又是笑又是流口水的?”英英捂著嘴嘻嘻的笑著。
“我夢見好吃的了不行嗎?”
“哦,好吧。”她還想說些什么,我無奈瞪了她一眼,她也就沒再說話,總算是消停了。
我看了下時間,已經下午六點半了,我起身舒展了一下身體,發現很多地方都莫名的酸痛,果然不是那么年輕了啊,我感嘆著。
“要我給你捏捏嗎?”英英又湊了上來。
“你還會這個?”
“很多客人在睡覺前都喜歡按摩之類的服務,我也是跟姐姐們學的。”
“你們還真是,”我腦海里搜索了半天,終于吐出個詞“技多不壓身。”
不得不說,英英這手法還挺不錯的,從脖子到腰,她每按一處我都能感覺到一陣舒適的酸爽。
我想她就算專門做按摩這個工作估計也能養活自己。
我嘆了口氣,天邊的余暉折射進酒吧里,幾顆星星在天上若隱若現。
晝夜的交替也不是毫無瓜葛,只是很少人去注意入夜前的星星,也很少人去在意破曉時的月亮。
晚上我不想吃什么東西,雖然羅叔說了包吃包住,但我實再不好意思,去超市買了兩桶泡面和一個面包,準備回屋子隨便填一下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