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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文獻述評

(一)文獻回顧

1.財稅政策與研發投資

(1)政府補貼與研發投資

政府補貼如何影響企業研發(或創新)投資?學術界主要有三大觀點:激勵效應觀點、擠出效應觀點與權變效應觀點。

一是激勵效應觀點。國外學者Mansfield et al(1981)研究發現1美元政府補貼能刺激美國公司增加6美分研發投資,Griliches(1980)以以色列制造業企業為樣本,通過對比有無政府補貼企業的研發投資數據,實證研究顯示:政府補貼能夠顯著地激發企業研發活動的積極性,Segerstrom(1991)實證研究顯示:發現政府補貼對企業研發投資具有促進作用,并且能夠帶動整個社會福利水平的提高,Busom(2000)和Duguet(2003)分別以西班牙企業和法國企業為樣本,發現政府補貼有助于降低企業的研發成本和風險,刺激企業研發支出,Duguet(2004)以法國企業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政府補貼增加了企業自有的研發投資,Tadahisa(2005)以日本223家高技術新興企業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政府補貼能夠促進企業研發投資,不僅在補貼當期能夠起到積極作用,而且還會在后續幾期產生積極的影響,Aerts & Schmidt(2008)以德國和弗蘭德斯的工業數據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有政府補貼的企業會更顯著地進行研發投資,Katrin(2008)以德國3744個創新企業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政府補貼能夠提高企業的研發投資強度,Carboni(2011)以意大利制造業企業的綜合數據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政府補貼對私人研發投資具有顯著的正向作用,受政府補貼的企業比未受補貼的企業有更多的私人研發投資。國內學者陳林和朱衛平(2008)實證研究顯示:在中國創新補貼是有效的創新激勵措施。王?。?010)以中國28個行業的大中型企業面板數據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R&D補貼對企業R&D投入的激勵效應都是顯著存在的。鄒彩芬等(2014)以2009—2011年中國專用設備上市公司數據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政府補貼對企業R&D投入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關系。張望(2014)以2005—2010年中國31個省、市、自治區的相關數據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政府補貼對企業總研發強度與企業自主創新強度具有促進作用。胡永平(2014)以2000—2011年重慶大中型工業企業數據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政府補貼可刺激企業擴大內部R&D投資。王閩和侯曉紅(2015)以2009—2013年中國A股制造業上市公司數據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政府補貼能促進企業技術創新投入。儲德銀等(2016)實證研究顯示:財政補貼對戰略性新興產業創新投入產生正向激勵效應,張輝等(2016)以2005—2007年中國工業企業數據庫的面板數據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政府補貼能夠彌補企業研發投資正外部性導致的私人效益損失,有效激勵企業開展研發活動,當政府補貼強度介于0到0.0214時,補貼效率最高,即補貼強度每提高1%,企業研發投資增加約26.58%。于源和苑德宇(2016)以2000—2012年中國31個省份的面板數據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財政補貼對創新有顯著且穩定的影響。陳玲和楊文輝(2016)以2010—2012年中國上市公司數據,實證研究顯示,研發補貼對企業自主研發支出產生顯著的激勵作用。

二是擠出效應觀點。國外學者Levy & Terleckyj(1983)研究發現平均每1美元的政府補貼,將擠出0.27美元的私人研發支出,Lichtenberg(1987)實證研究顯示:政府補貼對企業研發活動具有擠出效應;Wallsten(2000)和Gorg & Strobl(2007)分別以美國和愛爾蘭企業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政府補貼使得研發企業對政府資金形成依賴,將原本投資在創新方面的費用置于其他方面,Hans & Almas(2005)以瑞典企業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研發補貼對隸屬于集團的企業有負面影響,Xulia(2008)以1990—1999年西班牙制造企業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政府補貼對企業研發投資存在擠出效應。Pajarinen(2014)也認為公共研發補貼可能會對私人研發投資產生負面影響。國內學者許春和劉奕(2005)以中國上市公司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政府補貼對公司當年和下年的自身研發投資產生負向影響,降低了企業研發積極性,李傳憲和干勝道(2013)以2009—2011年滬、深兩市A股835個樣本為研究對象,實證研究顯示:相對于沒有政治關聯的上市公司,具有政治關聯的企業更容易獲得政府研發創新補貼,上市公司的政治關聯度降低了研發創新強度,郭炬等(2015)實證研究顯示:政府財政補貼政策對企業R&D投入有明顯的擠出效應。

三是權變效應觀點。陳玲和楊文輝(2016)認為政府研發資金是產生“激勵效應”還是“擠出效應”,可能取決于企業規模、企業所處的行業、技術創新的類型和階段等微觀特征。Guellec & Pottelsberghe(2003)使用OECD的17個國家面板數據,運用3SLS方法,實證研究顯示:政府研發補貼與企業自身研發支出呈現出“倒U型”關系,當平均補貼率一直增加達到10%時,政府補貼資金對企業支出產生正向的激勵,當補貼率超出20%時,對企業自有研發支出產生替代。劉虹等(2012)以2007—2009年中國上市公司的數據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政府補貼對企業研發投資具有“倒U型”影響關系。傅利平和李小靜(2014)以2009—2012年中國戰略性新興產業上市公司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從長期來看,政府補貼對創新投入具有“倒U型”影響關系。但是,Hussinger(2008)以德國3744家制造企業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發現政府補貼與企業研發強度呈現“U”型關系,在達到一定閾值水平前,政府補貼為替代效應,超過閾值水平后,政府補貼有助于企業研發強度的提高。戴小勇和成力為(2014)以2005—2007年中國約30萬家工業企業數據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財政補貼與企業研發投資呈現復雜的非線性關系;對于制造業國有企業,財政補貼占企業研發投資的最佳比例(擠入效應)是13.45%~27.75%,超過27.75%時對企業研發投資顯著負向影響(擠出效應);但對私營企業(特別是私營高科技企業)財政補貼只有擠入效應,沒有擠出效應。王軍和張一飛(2016)認為當補貼指定用于研發時,如果定額補貼過高,會產生“擠出效應”;當研發補貼由企業自由支配時,其促進作用更為有效,且隨著補貼力度的加強,該現象愈加明顯。Gorg & Strobl(2007)對愛爾蘭制造業企業的分析表明,政府資助增加國內小企業自有的研發支出,對特大型企業自有研發支出有擠出效應。González & Pazó(2008)以西班牙制造企業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政府補貼刺激企業研發投資,當缺乏政府支持時,部分企業甚至停止研發投資,并且政府補貼效應在小企業和低技術部門更為顯著。王維等(2014)以2007—2013年中國中小企業上市公司面板數據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政府補貼對規模較小企業的R&D投入具有顯著正向影響,李艷華(2015)通過不同規模企業的比較也認為研發補貼對中小企業創新提升有顯著的促進作用。Clausen(2009)將政府補貼劃分為對于企業“研究”的補貼和對于企業“發展”的補貼,利用挪威2002年社區創新調查數據建立實證模型,結果顯示研究的補貼刺激了私人部門的研發投資,而開發補貼則擠出了研發投資。顧群等(2016)以2008—2013年深交所上市高新技術企業數據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財政補貼對高新技術企業的創新投入具有正向促進作用;財政補貼對探索式創新有激勵作用,而對開發式創新沒有作用;控制權私有收益對財政補貼與創新投入之間有負向調節作用;控制權私有收益對財政補貼與探索式創新產生正向調節作用,而控制權私有收益對財政補貼與開發式創新之間的關系不起作用。呂曉軍(2016)以2009—2013年中國戰略性新興產業上市公司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政府補貼能夠激勵企業增加技術創新投入,并且市場化進程越高的地區、產品市場競爭越弱的行業和股權越分散的企業,政府補貼對企業技術創新投入的促進效果越好。夏力和李舒妤(2013)以2010—2011年中國創業板上市民營企業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具有政治關聯的民營企業,政府補貼對技術創新投入影響不顯著;而沒有政治關聯的企業,政府補貼才會對技術創新產生顯著的促進作用。

(2)稅收優惠與研發投資

關于稅收優惠對研發投資的影響關系,目前學術界主要有激勵效應觀、擠出效應觀和權變效應觀。

一是激勵效應觀。國外學者Eckstein(1973)以美國800家企業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企業所得稅稅率每降低15%~33%,企業的研發投資會提高9.9到15.5個百分點。Bernstein(1986)以1975—1980年加拿大27家企業數據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稅收優惠每增加1美元,研發投資的新增數額會超過1美元;Berger(1993)以1981—1988年美國263家企業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企業價格彈性處于-1.1~1.5,說明稅收優惠對企業研發投資具有激勵作用;Hall & Van Reenen(2000)在總結稅收優惠對研發投資影響的相關文獻,發現1美元的研發稅收優惠導致約1美元的額外研發投資;Bloom et al(2002)以1979—1999年OECD國家的研發數據為樣本,研究發現:稅收激勵能夠有效提高研發強度,當研發成本降低10%,可在短期內提升研發水平1%,長期提高10%;Griffith & Reenen(2002)以1979—1997年9個OECD成員國的相關數據為樣本,比較分析發現:從短期來看,每10%的稅收減免可以增加1%額外的研發投資;從長期來看,稅收減免對研發投資的激勵效果更明顯,增加的研發投資甚至接近10%;Dominique et al(2003)以17個OECD國家的數據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稅收對于R&D支出的價格彈性為負,即稅收優惠帶來的稅額的減少促進了R&D支出的增長;Tadahisa(2003)以企業規模為分類標準,實證研究顯示:中小企業稅收每減少1%,研發投資會增加0.68%;大企業稅收每減少1%,研發投資會增加1.036%;Russo(2004)研究發現,研發投資抵稅政策對研發活動的激勵作用比較大,低稅率激勵政策對研發活動的激勵作用次之,而基于增量的研發投資抵稅政策又優于綜合研發投資抵稅政策;Shah(2004)基于研發投資的生產結構動態模型,以加拿大為樣本,研究發現:國家財政每放棄1美元的稅收收入,可以增加多于1美元的研發投資;Haegeland & Moen(2007)以挪威企業為樣本,研究發現:研發稅收抵扣政策刺激了企業增加研發投資,主要由稅收抵扣政策執行前較少從事研發活動的企業驅動,1瑞士克朗的稅收補貼激勵企業投入額外2克朗的研發支出;Yang & Huang(2009)以臺灣地區制造企業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研發稅收優惠能刺激增加企業研發支出;Eui(2010)以2000—2007年韓國中小制造企業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政府補貼可以降低企業的研發風險和成本,促進企業增加研發投資;Yang et al(2012)通過對臺灣地區企業的研究,認為研發稅收優惠政策有著顯著的激勵作用,獲得稅收減免的企業比沒有獲得的企業多投入53.80%的研發經費;Duguet(2012)實證研究顯示:稅收抵免增加了私人的研發資金,即1歐元的稅收抵免將帶來略多于1歐元的總的研發投資;Kobayashi(2014)、Kasahara et al(2014)對日本中小型企業的分析,發現R&D稅收抵扣促進了中小型企業的研發投資。國內學者戴晨和劉怡(2008)通過研究發現稅收優惠對企業R&D具有顯著的激勵效果,且R&D稅收彈性為-0.98;王俊(2011)以1995—2008年中國28個制造業的相關數據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研發稅收優惠政策對企業研發支出有顯著的激勵作用,而且在高科技企業中的激勵效應更加明顯;李林木和郭存芝(2014)研究發現,中國高新技術企業稅收激勵政策對企業增加研發創新投入具有顯著的正效應;水會莉等(2015)以中國制造業上市公司2011—2013年的數據為樣本,研究發現:企業所得稅稅收優惠政策較增值稅更能促進企業研發投資;郭炬等(2015)實證研究顯示:政府的稅收優惠政策對技術創新有積極的促進作用;儲德銀等(2016)實證研究顯示:稅收優惠對戰略性新興產業創新投入具有正向激勵效應。

二是擠出效應觀。國內外學者Mansfield & Switzer(1985)、Bloom & Wallsten(2000)、Kaplan(2001)、Czarnitzki et al(2011)、Bronzini & Piselli(2014)、鄧曉蘭和唐海燕(2008)、孔淑紅(2010)、方重(2010)、張同斌和高鐵梅(2012)、李愛鴿和鐘飛(2013)等研究發現:稅收優惠對研發投資的激勵效果不顯著,甚至存在“擠出效應”。Bloom & Wallsten(2000)對美國小企業創新研究計劃進行研究,研究發現:稅收優惠對企業研發投資具有擠出效應;孔淑紅(2010)實證研究顯示:總體上,稅收優惠對中國科技創新沒有明顯的促進作用;鄧曉蘭和唐海燕(2008)研究發現:中國現行的企業所得稅和增值稅政策對企業研發投資激勵作用有限;方重(2010)實證研究顯示:稅收優惠政策與企業研發投資呈正相關,但關系較弱,說明這些稅收激勵政策對企業研發活動的激勵效果比較有限。

三是權變效應觀。一是制度環境不同,稅收優惠對企業研發投資的影響不同。夏力(2012)以2010年中國179家創業板上市公司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所得稅稅率的降低一定程度上刺激了企業研發費用投入強度和專利數量的增加;只有在制度環境較好的地區和高管沒有政治聯系的企業,稅收優惠政策才能對技術創新有顯著的促進作用。劉放等(2016)以2007—2012年非金融類上市公司數據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稅收優惠整體上有助于激勵企業進行創新投入;融資約束程度越強,產品市場競爭越強,地區市場化進程程度越高,稅收激勵效果越顯著;相對國有企業,稅收激勵對民營企業研發創新投入更具有杠桿促進作用;要素市場扭曲程度越低,稅收激勵效果越顯著。二是行業不同,稅收優惠對企業研發投資的影響不同。Yohei(2014)以日本中小企業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稅收優惠的確能夠促進研發投資,但這種效果會因企業所屬的行業、規模的不同而不同,同時這種效果對資金流動性較弱的企業要強于資金流動性較強的企業;Castellacci & Christine(2015)以中小企業為研究樣本,實證研究顯示,稅收優惠的激勵效應在服務業最強,在技術含量較低的企業最弱。三是公司規模大小不同,其稅收優惠對企業研發投資的影響不同。Hanel(2003)以加拿大企業為樣本,研究發現在使用研發稅收抵扣上,大型企業比中小企業更為頻繁,并且大企業相對更容易申請到政府稅收抵扣。Koga(2003)以1989—1998年日本大中型制造企業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大中型制造企業的研發稅收彈性分別為-1.036和-0.118,說明稅收優惠主要激勵了大企業的研發,而不是中型企業。而Baghana & Mohnen(2009)以1997—2003年加拿大制造企業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大企業的稅收彈性比小企業大。王旭和何玉(2017)以2007—2014年中國制造業上市企業數據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政府補貼僅對流動性約束大的小企業有影響,能促進研發投資;而稅收優惠政策則能顯著緩解企業融資約束,對研發投資有積極的促進作用,特別是對規模較大的企業激勵效果更大。四是不同稅收優惠區間不同,其稅收優惠對企業研發投資的影響不同。Dodgson & Rothwell(1994)認為只有當稅收優惠力度達到一定門限,才能抵銷風險與不確定性,以及技術溢出等市場失靈的影響,才能激發企業加大研發投資的意愿。馮海紅等(2015)以2000—2012年中國28個大中型工業制造企業的面板數據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在最優的政策力度門限區間內,政府稅收優惠政策對企業研發投資有著顯著的正向激勵作用;而政策力度小于第一門限值時激勵作用較為微弱,大于第二門限值則產生反效果。

2.財稅政策與公司價值

(1)政府補貼與公司價值

關于政府補貼對公司價值的影響關系,目前,學術界主要存在正相關、負相關和非線性觀點。

一是正相關。政府補貼能夠激勵企業增加研發投資,進而提升公司價值。①政府補貼能夠激勵企業增加研發投資。Czarnitzki & Licht(2006)實證研究顯示:財政補貼能夠彌補企業研發不足,降低企業研發風險,提升企業技術創新。Czarnitzki & Binz(2008)以德國企業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企業創新資金主要來自企業內部,政府補貼能夠緩解企業內部資金約束,促進企業進行技術創新。Wolff & Reinthaler(2008)以1981—2002年15個OECD國家數據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財政補貼能夠顯著提高企業研發投資。Catozzella & Vivarelli(2011)實證研究顯示:財政補貼能夠顯著促進企業研發投資。張杰等(2012)以中國企業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政府補貼能夠降低企業內部資金約束,促進企業進行技術創新。趙為民(2015)實證研究顯示:從長遠來看,財稅扶持使企業對技術研發投資具有正面影響效應。②研發投資能夠提升公司價值。Stopford & Baden-Fuller(1994)實證研究顯示:研發投資能夠提升企業的生產和經營能力,提高企業成長機會以及潛在獲利能力。何景偉(2003)實證研究顯示:財稅補貼對實現政府資源配置、降低市場風險、穩定企業經營、提高企業價值等方面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周紅和呂久琴(2012)實證研究顯示:當政府補貼激勵企業研發投資時,政府補貼對研發創造企業價值具有增量解釋作用。任艷(2007)實證研究顯示:政府的扶持政策是有效的。所得稅優惠政策和補貼政策對主營業務利潤的影響非常顯著,與此同時對公司營運能力和償債能力的提高上也表現出積極作用,可以大幅提高農業上市公司價值。

二是負相關。Beason & Weinsteinllo(1996)以農業上市公司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政府補貼不僅未能促進農業上市公司價值增長,反而降低了企業規模報酬和企業價值。Van Tongeren(1998)以荷蘭農業企業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政府補貼只是提高了荷蘭農業企業的償付能力,使企業容易進行無效率投資,在其他方面未能起到明顯的促進作用。Bergstrom(2000)以1987—1993年瑞典企業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企業業績的提高與享受的投資補貼數量并未成正相關。即:政府補貼在第一年能夠提高企業的綜合業績,但是,隨后隨著補貼數額的增加,企業經營績效卻受到了負面影響。Bergstrom(2000)以瑞典制造企業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在企業獲得補貼的當年,投資補貼確實為該國制造企業帶來了正面效應,影響企業利潤的增長,但不能影響企業的生產力。Garcia-Mila(2001)以西班企業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財稅補貼未能提升企業的整體業績,也未能帶動社會資源的有效流動與整合,對國家的經濟增長無益。鄒彩芬(2006)以中國滬深兩市1998—2003年農業上市公司的非均衡面板數據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財稅補貼僅能提高企業的抵抗財務風險的能力,但無法提升企業價值創造能力。冷建飛和王凱(2007)以2002—2005年滬深兩市61家農業上市公司的數據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稅收補貼公司每股收益率存在積極的效應,而收入補貼則無明顯的效應;雖然補貼政策對企業當期利潤存在正面的影響,但是從長期來看,并不利于企業盈利能力的提高。王昌(2009)以中國農業上市公司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財稅補貼提高了企業財務報表上的利潤,但對公司未來的發展貢獻度較低,對企業價值的增加作用不明顯。胡星輝(2011)以2008—2009年32家農業上市公司的面板數據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財稅補貼僅僅提高企業的利潤,但不能提高企業的價值,甚至對企業價值具有負面影響。鄧敏和代川(2013)以農業類上市公司的面板數據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直接財政補貼是低效率的,未能對企業產生顯著的影響。

三是非線性關系。葛干忠(2014)實證研究顯示:財稅補貼對農業企業的價值創造能力的影響是雙面的。既能產生提高農業上市公司的經營業績,改善農業企業的投資環境,提升農業企業抗風險能力的正面作用,也會形成掩蓋企業經營能力低下,對補貼產生依賴造成農業企業競爭力不足的負面后果。汪利錟和譚云清(2016)以2008—2015年滬深上市公司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財政補貼對企業價值的影響呈現倒“U”型,即財政補貼對企業價值影響的邊際效應先增加、后減少。陳海聲和劉四娟(2015)以2009—2012年中國高新技術產業146家企業的數據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政府R&D補貼與企業研發投資顯著正相關,且其研發激勵效應在民營企業中更顯著;政府R&D補貼與民營企業財務價值和市場價值顯著正相關,但與國有企業財務價值顯著負相關,說明國有企業的產權性質以及復雜的委托代理問題嚴重削弱了政府R&D補貼的財務價值提升作用。

(2)稅收優惠與公司價值

關于稅收優惠對公司價值的影響,目前學術界主要存在正相關、負相關和非線性關系。

一是正相關。劉行和李小榮(2012)實證研究顯示:地方國有企業稅負的降低顯著提升了其市場價值,也帶來了顯著為正的累積超額回報。楊楊等(2014)以深交所中小企業板上市公司數據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中小型民營企業當期稅收負擔的減少,不僅能促進當期企業價值的增加,也能促進下一期企業價值的增加。張瑩和王雷(2016)以2002—2013年中國上市公司數據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稅收激勵引致的投資結構可以增加企業價值。

二是負相關。Mansfield & Switzer(1985)以加拿大上市公司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政府實行稅收優惠政策帶來的效果遠遠小于政府所放棄的收入;Desai & Dharmapala(2009)實證研究顯示:企業激進的稅收籌劃活動并沒有帶來企業價值的提升;Hanlon & Slemrod(2009)實證研究顯示:市場甚至會對企業激進的稅收籌劃行為呈現出顯著為負的反應。王昌(2009)以國家重點龍頭企業的面板數據為樣本,實證研究顯示:雖然所得稅優惠對樣本公司的盈利能力影響顯著,但對其長期的發展能力并無顯著的影響。

三是非線性關系。Desai et al(2007)實證研究顯示:企業稅收規避與公司的價值正相關,只有在高質量的公司治理的公司,才能提升稅收規避與企業價值正相關性的顯著性。Hanlon & Slemrod(2009)實證研究顯示:市場會對企業激進的稅收籌劃行為呈現出顯著為負的反應。但是,當企業的公司治理狀況較好時,這種負面反應會顯著降低。

3.研發投資與公司價值

目前,學術界主要有兩大觀點:顯著正相關和顯著負相關。①顯著正相關。技術創新理論認為技術研發投資通過增加企業新產品和改善企業工藝流程,提升企業的創新能力和競爭力,實現公司價值。Myers(1977)指出公司價值是由現有的資產與未來的成長機會構成。企業資源理論認為,研發投資所創造的無形資產,以及技術創新過程所積累和培養的創新經驗和研發能力等是企業的異質性資源(Grant,1991),擁有這些稀缺的、難以模仿的和難以替代的異質性資源的企業,具有持續的競爭優勢(Barney,1991),可以獲得超過平均水平的租金。技術創新理論認為研發投資是提升公司技術創新能力(Tsai,2004)和保持公司競爭力(Chan et al,1990)的重要因素,形成市場競爭障礙性的阻絕機制(Srivastava et al,1998),獲得區別于其他競爭對手的優勢(Johnson & Pazderka,1993),提升企業的獲利能力(Calantone et al,2002)和提高公司未來的成長機會。并且Mark(1982)、Hirschey & Weygandt(1985)、Johnson & pazderka(1993)、侯曉紅和張艷華(2006)、徐欣和唐清泉(2010)以及程小可、孫健和姚立杰(2010)等研究發現R&D支出與企業價值顯著正相關。陳守明等(2012)研究發現R&D強度對當期和后一期的企業價值產生顯著的正影響,而國有企業性質負向調節R&D強度與企業價值之間的關系。②顯著負相關。持有負相關觀點的學者認為R&D支出不能提高企業價值。Rouse & Boff(1998)、Mank & Nystrom(2001)研究發現在計算機行業的股東回報率與R&D支出強度顯著負相關;Lin et al(2006)研究發現R&D支出與公司價值顯著負相關。

(二)文獻評價

綜上所述,國內外學者對財稅政策、研發投資與公司價值的研究進行了廣泛而深入的研究,取得了較為豐富的成果,但是財稅政策對研發投資和公司價值的影響關系,現有文獻還存在較大的分歧和爭論,其主要原因是:其一,忽視了研發投資對財稅政策與公司價值之間關系的中介效應,及其路徑影響關系;其二,忽視了公司治理和政治關聯對財稅政策和公司價值的調節效應;其三,忽視了財稅政策的協同效應。故以下幾個方面仍然需要進一步深入研究:

一是財稅政策對公司價值的中介效應研究。主要是分析企業研發投資的中介作用,即財稅政策如何影響企業研發投資,企業研發投資如何影響公司價值的路徑關系。

二是公司治理和政治關聯對企業研發投資和公司價值的調節作用。主要分析公司治理的調節效應。即在不同公司治理(股東治理、董事會治理、高管薪酬治理)和政治關聯的條件下,財稅政策對企業研發投資和公司價值的影響關系。

三是財稅政策組合對企業研發投資和公司價值的協同效應分析。主要運用系統論分析方法,分析不同政策組合對企業研發投資和公司價值的直接影響關系,以及研發投資的中介效應和公司治理的調節效應情況下,財稅政策組合對企業研發投資和公司價值的影響關系。


(1) 早期經濟學中租金專指地租;近代經濟學中租金泛指各種生產要素的租金;在現代經濟學中,租金進一步被用來表示因政府的行政干預而帶來的超額利潤。

(2) “如果我們能夠精確地計算出壟斷對于消費者影響,我們將發現消費者因此所受的損失超過壟斷者所得的利益”(薩伊,1980)。

(3) 詹姆斯?哈林頓認為一個政府的腐敗將意味著另一個政府的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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