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理解論語的正確姿勢
- 文明的基因
- 天景星光
- 2362字
- 2020-04-06 17:54:41
今天是朱莉的第二節論語課,老板張愛國在后邊旁聽,朱莉在國內也是985大學中文系畢業的,對古文,詩詞自然是手到擒來。
上一講,朱莉先把論語的背景講述了一遍,勾引起孩子的興趣,并講了學而時習之,第一句。效果不錯。一切都在朱莉的控制之下。
這一次講論語第二句,“有子曰,其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鮮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亂者,未之有也。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孝悌也者,其為仁之本與”。
朱莉注意到,老板在下邊開始聽的不時點頭,后來老板又仿佛在側耳傾聽什么?然后表情越來越嚴肅。再然后就看不到領老板表情了。難道是自己講錯了?
當朱莉忐忑不安的下課之后,果然見到老板沖她招手,叫她到會議室。
其實,朱莉覺得自己講的應該沒有問題呀,這個第二句也沒有什么難點,不該有講錯的地方。
現實是,張愛國的水平連論語都讀不下來,他哪敢對朱莉有什么意見,有意見的是老李。
按照老李的說法,半部論語治天下,這說明論語是治國寶典。這喬安娜似乎當成修身養性等莫名其妙的東西講了。
方向錯了,自然理解全錯。
于是問題就留給張愛國了,張愛國也不能直接和朱莉說你講的不對,畢竟讓一個野雞大學的學生質疑985學生的專業水平,先不說你質疑的對不對,你自己啥水平你不知道么?
朱莉看著張愛國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更加疑惑了。
稍等了一下,就聽見張愛國斟酌道,“你覺得這個有子是在和誰講仁的道理?”
朱莉想到張愛國會有異議。卻沒有想到張愛國會問這個問題。跟誰講?這有什么關系么?跟誰講道理不都一樣?
按照朱莉的說法,這句話就是,對父母孝順,對兄弟有愛的人,不好造反。造反多不好,所以君子應該孝順父母,友愛兄弟,君子就應該行這樣的仁。
但是按照老李的說法,孔子那時候還是奴隸社會。對待奴隸的刑罰,動不動就砍手剁腳瓊鼻梟首。
他有子能閑著沒事干,去和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的奴隸講仁嗎?所以不管是有子還是什么子都是在和奴隸主,君主們推行他們的理念。
說白了有子作為儒家代表,自然要推銷仁這個一個統治理念,是怎么統治國家人民的方法。當成修身養性理解自然不對。
按照李遠當皇帝1000多年的經驗,有子這句話說一半,自己就知道后邊會放什么屁了。前半句“有子曰,其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鮮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亂者,未之有也”,李遠認為有子在說,孝順父母,友愛兄弟的人因為牽掛羈絆,而不敢造反。所以君王就應該讓臣子多孝順,友愛。
后半句“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孝悌也者,其為仁之本與”,君子在這里務的是哪門子本?這個本不是孝悌,不是仁,這個本指的是長久的統治,自己做的每項決策難道是為了什么狗屁不通的仁政?自己考慮的明明是怎么延續統治到永遠啊?所以地球古時候君王最期望的肯定也是長久的統治,讓他們的江山千秋萬代。所以君王當然不喜歡犯上也不喜歡作亂。于是有子在這里告訴君王,你如果想要世世代代騎在別人頭上拉屎,世世代代統治別人,就得讓你的臣子們孝順父母,友愛兄弟。這才是真正的內涵,可是你朱莉把這句話講成什么啦,完全狗屁不通。所以看到張愛國聽課的時候不時點頭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
于是張愛國只能委婉的將李遠的抱怨說給朱莉。
………你看這么理解是不是就通順多了。也合理多了?張愛國問道。
朱莉震驚的看著張愛國,覺得張愛國這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敢這個理解論語?
朱莉反問道,“難道我們孝敬父母,友愛兄弟不對?”
這并沒有什么錯,我說的錯是指,你不能當成個人修身養性來理解,而是當成統治理論來理解。
看到朱莉勉強認同,張愛國接著說道,要徹底搞明白這句話,你還要從反面去理解他。
比如某個大國在伊拉克,在敘利亞,在中東,在阿富汗的戰爭示范,他搞亂一個國家的手段就是,拉攏那些好犯上作亂者。是那些對這個國家無仁的人。這些人大多要么沒有父母兄弟的羈絆,要么就品德低劣。
結合內部實務來說,那些裸官,道德低下的人,很容易成為禍亂之源。
所以仁是一個統治手段。是自己長治久安的工具,是打擊對手的工具。
這個工具由于太合乎人情事理了,作用起來又如此強大,大概這就是為什么中國歷史上自漢朝以來,所有王朝都選擇為統治手段的理論基礎。
所以論語很重要,而你的學員們來上論語課。你不應該把論語只當做修身養性的知識來講。
要讀懂論語,需要站在統治者的角度。去體會仁在社會各個層面的作用。學習論語最重要的是要以正確的姿勢去聽孔子們演繹仁是什么。不是仰望他,而是俯視他。
我考考你,想必你現在清楚了,仁到底是什么?那么假如你經營了一家公司,并且你有一個競爭對手和你處在全面競爭狀態,通過有子的這句話,你跟我說說你要怎么維護內部穩定杜絕造反作亂?你又要怎么樣才能讓別人不戰自亂?
朱莉順著老板的思路想下去,安撫自己員工……挑動別人造反作亂……朱莉自己嚇了一跳,反應過來的朱莉簡直要哭了。
好好的一篇論語竟然變成了挑動別人造反的指南。這是不是太壞了點兒?有可能被主流社會接受么?
不過似乎這樣理解好有挑戰性啊?我為什這么興奮呢?
張愛國接著說,“對上位者來說論語是治國手段,對普通人來說關乎生死。
我并不是要你去告訴學員去怎么搞垮別人,更不想你將錯誤的理解傳遞給我國的未來。而是希望你認真的想想仁是什么?要教給孩子們怎么認識這個問題。這對人類來說是很沉重的問題,不要輕易給論語的話下那些輕薄的解釋”
“論語第一篇學而,不僅僅是要求個人去學仁,學孝悌。你必須把眼光開闊到國家,地球的范圍。開闊到上下5000年的時光里去理解去發展這個理論”
朱莉聽了雖然一邊覺得很有道理,一邊又覺得這個主流的觀點差異也太大了,自己如果這么講,會不會被家長打?于是再一次問到,你確定要我這么講?
張愛國停頓了一下,然后一字一頓的跟朱莉說。
我堅持論語作為2000年來培養華夏精英的教材,本身就是治國的教材,所以我們必須把論語當治國理論講,這是理解論語唯一的正確的姿勢。
限于這和主流社會的理解不太一樣,我們可以適當的進行一些措辭調整,但是立場,定位絕不能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