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聽到這話，一開始是懵比的。

但看見那躲得遠遠的小猴妖們，瞬間明白了怎么一回事，笑著解釋了兩句。

那猴妖頭頭聽了，回頭瞪了一眼還在觀望的小猴妖們。

道歉后，轉身就要離開。

這時，柳茹好奇的問道：“你剛才在樹底下想什么呢？”

猴妖頭頭回頭看向柳茹，回答道：“我在想我是誰，從哪里來，到哪里去......”

“......”

方明和錢丘聽見這話，有些無語。

沒想到這還是只文藝范的猴妖。

柳茹也是一怔，覺得這猴妖有些矯情，嘟囔道：“還能從哪里來，從爹娘那里來的唄。”

旁邊的錢丘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師叔祖，實際上可能并非如此。”

修煉到他這個境界，對世界的看法也會發生一些改變。

的確，人都是爹生娘養的。

可萬事萬物總有個起源。

你是爹生娘養的，你爹的爹呢？

你爹的爹的爹的爹的爹呢？

這是一個無止境的問題。

柳茹顯然想的沒那么多。

她看向錢丘，“不是從爹娘那里來的，還能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

錢丘張了張嘴，想要解釋，還沒開口，卻聽見那猴妖頭頭道，“我就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有什么不對嗎？”

此話一出，全場安靜了一瞬。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聚集在了猴妖頭頭的身上。

片刻后，柳茹看它的表情不似作偽，也不像是在開玩笑，嘴角抽動了一下，好奇的問道：“你真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

猴妖頭頭從懷里取出了一塊碎石，回答道：“就是這塊石頭。”

“這么小一點兒？”柳茹看向那碎石，表情詫異，“你爹還真是......真性情啊。”

這是什么虎狼之詞。

“咳咳......”方明咳嗽了兩聲，訓斥道：“不可胡言亂語！”

“哦。”柳茹聽見師父的聲音，俏臉騰的一下紅了，站到一邊，不說話了。

“可以給我看看嗎？”錢丘的表情異常莊重，看著那塊碎石。

“嗯。”猴妖伸手把碎石遞給錢丘。

錢丘接過來以后，仔細端詳了一下，和普通的石頭并沒有半點兒區別。

又閉上眼睛，用靈力感受。

嗯......

啥也不是。

錢丘睜開眼睛，開始懷疑那些話的真實性了。

一塊普通的石頭，怎么可能孕育出一個生命？

“給我看看。”方明開口道。

“是，先生！”錢丘忙不迭的遞上碎石。

在外人的面前，方明還是習慣別人稱他為‘先生’，顯得不那么招搖。

方明伸手接過碎石，上下看了一眼。

嗯......

看上去的確是普通的石頭。

方明思索片刻，打開了商城系統。

【是否出售補天石（價值：1經驗值）？】

補天石？

方明微微一怔，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

一眼望去，晴空萬里。

碧藍的天空點綴著幾片白云。

很美……

這樣的好天氣，總能給人帶來好心情。

可是，此時此刻，方明卻覺得全身上下一股徹骨的寒冷。

補天石......

難道這片天是被創造出來的？

如果真是這樣。

天的外面又是什么？

會不會是......地球？

他輕輕的皺皺眉頭，隨即又舒展開來，把碎石還給猴妖頭頭，笑道：“看不出有何特別之處。”

猴妖頭頭伸手接過碎石，塞回懷里，嘴上沒說什么，心里卻想：我都看了幾百年了都沒看出什么特別的，更何況你。

錢丘是個心思細膩的人。

他剛才明明看見祖師的眉頭輕皺了一下，如今卻聽見祖師說‘看不出什么特別的’。

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有一種直覺。

這石頭的來歷不一般。

只是祖師有所顧忌，才沒有告訴他們。

因此，他想了想，自作主張的問道：“你們也去凌云劍宗？”

“是，我要拜師的人住在那里。”猴妖回答道。

經過一番交流，它也放松了一些，不像在茶舍時那么的拘謹。

錢丘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方明，見他沒有什么反應，松了口氣，又問：“要不要一起？”

猴妖頭頭猶豫了一下，沒有立刻給出回答。

錢丘見狀，繼續道：“我們都是凌云劍宗的弟子，到了劍宗也可以幫你問問，你要拜師的人住在何處。”

猴妖頭頭想了想，點頭道：“好。”

錢丘見它同意，笑了，“讓你兄弟們都過來吧，告訴它們，我們只吃桃子，不吃猴子。”

“好。”

猴妖點點頭，轉身離開。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猴子，不虧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

柳茹看著猴妖沉穩的背影，忍不住開口說了一句。

“弟子也是第一次見。”錢丘不知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

有了猴妖頭頭作主。

那些小猴妖們也沒有那么畏懼方明了，全都湊了過來，一起趕路。

因為它們趕路的速度比較快。

方明等人也就沒有再用凡人之軀趕路，而是動用了一些靈力。

但只是勉強跟住它們。

“石猴，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路上，柳茹好奇的問。

“孫悟。”猴妖頭頭回答道。

“孫悟......”柳茹想了想，又問：“這是你娘給你起的嗎？”

說到這，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忘記你沒娘了。”

“沒事。”猴妖不以為意的道：“對我而言，爹娘有沒有，都是一樣的。”

“......”柳茹知道他這話的意思是說自己已經習慣了。

可聽上去總覺得有些別扭......

“那是你自己起的？”

“不是。”

“哦。”

柳茹第一次離開臨仙城，心里面有好多話想說。

可師父白天埋頭趕路，晚上一個人坐在外面看月亮。

想跟師父說說話也沒什么機會。

錢丘那些人......

一個個的看見自己，一口一個‘師叔祖’。

而且都是用晚輩的口吻回答她的問題。

她實在是接受不了。

畢竟......自己明明比他們要小幾百歲啊！

因此猴妖頭頭來了，她也終于有個聊天的人，不對，猴了。

“為什么要姓孫，是因為有人喊你猢猻嗎？”柳茹開口問。

“不是。”孫悟還是道。

“那是為什么？”柳茹一副不問出個究竟誓不罷休的模樣。

孫悟抬頭看了她一眼，猶豫了一下，回答道：“因為曾經有人告訴我，很遙遠的地方也有一只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猴子，它的名字叫孫悟空。我不喜歡空這個字，所以我叫孫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