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是！收到……明白了。”

那人摘掉眼鏡后，原地?fù)芡艘粋€電話，像是在跟誰匯報著什么。

在簡單說了幾句后，那人得到了下一個命令，隨即朝楚凱哥兩兄弟離開的方向，開車緊追而去。

沿途多個十字路口，那人根本沒有猶豫該怎么走，似乎這個人對楚之約的住處，已經(jīng)了如指掌。

……

楚凱哥坐著轎車，跟著哥哥幾番輾轉(zhuǎn)，最終來到了一個小區(qū)大門前。

這個小區(qū)大門配有兩名持槍軍衛(wèi)，當(dāng)看見楚之約那輛小轎車時，他們敬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敬禮。

下小車，坐電梯。

人都還沒到家門口，楚凱哥的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總覺得有些不安。

或許因為多年不見父母，導(dǎo)致楚凱哥心中不安。

與之相反的楚之約，他比起楚凱哥有所不同。

此時的楚之約腳下步伐輕盈，心中什么壓力都已經(jīng)煙消云散。

他希望得到父親的諒解，實在是太渴望了。

電梯徐徐向上，最終停在了十七層。

隨著電梯門的打開，哪怕楚凱哥心里依舊忐忑不安，卻也像個乖乖孩子，緊緊跟在哥哥的身后。

兩人來到一個裝修復(fù)古的房門前，哥哥一手按下門鈴，強忍著心中的激動。

叮咚……

叮咚……

當(dāng)門鈴響起，約摸半分鐘時間，房門咯吱打開了。

一張頗為憔悴的容顏，隨之探了出來。

那開門的女子，當(dāng)看到哥哥這張因為熬夜而疲憊不已的臉，頓時淚流滿面，掩面而泣。

“老公，你回來了？”

“嗯，我……”

“我回來了。”

短短的一句話，楚之約撐開一個大大的懷抱擁上去，緊緊抱住了年輕貌美的妻子。

多年的不相見，對于這位青梅竹馬的妻子，心存內(nèi)疚的楚之約，也是忍不住眼眶濕潤。

為了構(gòu)造楚凱哥的金屬軀體，楚之約已經(jīng)將近三年沒有回家。

三年的相思，曉是如此堅強的楚之約，也忍不住淚流滿面，那就更別提妻子的心情，猶如淚眼決堤。

雖然楚凱哥這么多年沒見過嫂嫂，但憑借腦海里殘留的記憶，他依稀能辨認(rèn)出眼前這位嫂嫂。

只是這種時刻，哥哥與嫂嫂兩人互訴相思之苦，楚凱哥也不好出聲打攪。

哭泣的嫂嫂，驚動了房間里的其它人。

一聲匆忙的聲音，從房間中傳來。

“家嫂，你怎么哭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一位瘦弱的母親，三步并兩步，趕忙從房間中跑出。

她倒要看看，是誰把自己的寶貝家嫂弄哭了。

當(dāng)這位匆忙走來的母親，看到站在家嫂身后的楚之約，還有楚之約身后那一張，不知道在夢里見過多少次的臉容時。

母親那句還沒說完的話，如哽咽在喉。

“他……他！”

如此急速的呼吸，只能是捂著揪心的胸口。

母親痛苦得不自禁輕輕搖頭，終是不可置信。

右手顫抖著指著楚凱哥，哆嗦的嘴唇，上了年紀(jì)的母親，愣是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

“他！他是！他是！”

連續(xù)五個他，母親始終都沒能喊出楚凱哥完整的名字。

這，可是她最心疼的小兒子啊！

母親的異狀，令楚之約想起了正事。

只見楚之約輕輕撥開嫂子的手，幾步走近母親，并緊緊握住母親已經(jīng)無力的手，試圖讓母親的氣息稍微穩(wěn)定一些。

“媽，他是小凱啊，你忘了嗎？兒子我學(xué)有所成，終于把弟弟救回來了。”

“對不起，媽，讓你等太久了！”

“我沒忘，我當(dāng)然不會忘！他是真的嗎，他是小凱嗎？他真的是小凱嗎？”

楚之約的一番話，讓母親淚如雨下。

整整十年的思子之情，這個瞬間爆發(fā)。

哪怕是在夢中，母親也不敢相信小凱回來了。

“小凱，是你嗎，你真的回來了嗎？”

淚水模糊的雙眼，蠕動的嘴唇，母親口中想說些什么，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可謂是喜極而泣，不可置信的母親終是忍不住，整個人一把撲了上去，淚水瞬間濕透了楚凱哥的胸襟。

一直呆呆的楚凱哥，沒能及時反應(yīng)過來。

畢竟母愛來的太過突然，那舉在半空的手，遲遲沒有落下。

一時間，楚凱哥不知所措。

只能是從心眼里，輕輕喚上一聲。

“媽，我，我回來了。”

“嗯嗯，你回來了！是你回來了！”

母親哭倒在楚凱哥的懷里，楚之約則在一旁摟著楚楚可憐的嫂嫂。

三人的感情宣泄，忍不住號啕大哭。

這種動靜，終究把房中的父親都給驚動了。

“哭什么？都在哭什么！一個個的，在門口哭個什么勁！”

“就不怕影響到鄰居嗎？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讓你們有那么好……”

上了歲數(shù)的父親，他手拿著茶壺，臉上戴著一副金絲兒眼鏡，一副嚴(yán)肅的嗓門罵罵咧咧走了出來。

只是腳步剛邁到門口，目光猛然看見楚凱哥站在門口。

呃？

這……

曉是穩(wěn)如泰山的父親，罵罵咧咧的嘴巴忽然安靜下來，不過也下意識說完了喉嚨中最后的幾個字。

“有什么好……”

“哭的……”

小凱？

啊哈！

是小凱！

父親到底是見過大風(fēng)大浪的人，看到楚凱哥的一瞬間，并沒有被驚濤駭浪的思念之情沖破防線。

只是父親的心里，還有些不可置信。

當(dāng)下，父親緊忙把手中茶壺放到地上，而目光一絲都不敢從楚凱哥身上挪開。

手忙腳亂趕緊摘下眼鏡，父親已經(jīng)哆嗦的手，將眼鏡使勁地在衣服上擦了擦，又趕緊戴了回去。

瞪大了眼睛，使勁看。

往認(rèn)真里看！

“哈，啊哈哈！”

好大一會兒，父親這才忽然大笑起來。

然而不過一秒鐘，又生生止住了笑意。

卻又在下一刻，父親最終還是大笑起來。

欲笑欲止，

父親的心情何等復(fù)雜，悲喜交加。

那確實是常常捏在手里那張照片里的小凱，那張捏的發(fā)白，白得發(fā)亮的小凱。

好，好啊！

不斷蠕動的嘴唇，這一刻，父親竟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整天只會捏著楚凱哥照片發(fā)呆的父親，這一刻也只會說兩個字。

“小凱！”

父親想要沖上前去，卻又生生止住了抬起的步伐，因為他看見正躲在小凱懷里哭泣的糟老婆子。

這時候的他，又怎么能走上去哭上一哭呢。

父親沒有厚此薄彼，眼神看向了與平時不一樣的楚之約，發(fā)現(xiàn)楚之約正在一臉興奮看著自己。

難道說，是之約把小凱救回來了？

果不其然，楚之約接下來說出的話，解答了老父親心中的疑惑。

“爸，你看，我已經(jīng)把小凱帶回來了！”

這本就心里高興的老父親，當(dāng)聽到楚之約這么說之后，心里就更加激動了。

連說三聲好的父親，抬手重重拍在楚之約的肩膀上。

“好好好！嗯，之約果然有出息了，不錯，很是不錯！父親我呀，真覺得就像在夢里一般吶！啊？哈哈哈！”

感覺像在拍電視的老父親，現(xiàn)在還不敢相信楚凱哥回來了。

連忙又看向了楚凱哥懷里哭得驚天動地的糟老婆子，父親只能默默忍著這份情感。

不過，父親還是像對待楚之約那樣，抬手重重拍在了楚凱哥的肩膀上，非常滿意點點著頭。

“當(dāng)然了，小凱也很不錯，哈哈！”

只是說話中的父親，下意識想要捏一捏楚凱哥身上的肌肉，看看小兒子的肌肉扎不扎實時。

下一刻，父親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這！

這這！

當(dāng)捏到楚凱哥肩膀上時，父親頓覺入手冰涼。

一股鋼鐵的冰冷，擊穿了父親火熱的心。

父親的笑容瞬間凝固了，甚至轉(zhuǎn)而變成了冷漠，眼神甚至還帶著嚴(yán)厲的鋒芒。

猛然轉(zhuǎn)頭的父親，目光徑直看向楚之約，發(fā)出一聲咆哮。

“楚之約！小凱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親忽然的質(zhì)問，空氣為止一滯。

所有人不解的目光，都聚向了父親。

一旁照顧父親多年的嫂嫂，意識到父親生氣了。

“父親，我把小凱改成了機器人，這樣的話，小凱就能夠日夜陪伴在你們身邊。對了，父親你不是時常念叨小凱嗎，我……”

洋洋得意的楚之約，還在自說自話，渾然不覺父親的怒火，已經(jīng)到達(dá)了極致。

一旁的嫂嫂悄悄拉著哥哥的衣袖，示意哥哥不要再說話了。

站在身側(cè)的楚凱哥，他也留意到父親的臉色不對，嘴上就想說些什么阻止哥哥。

卻在下一刻。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驟然響起。

只見氣憤不已的父親，一巴掌重重打在楚之約的臉上，直把滔滔不絕的楚之約話頭打斷，臉上留下了一個鮮紅的掌印。

“之約，你真是畜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