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干了什么？！”

一大早，感受到林蕭體內雖然微弱，但確確實實存在的真氣波動，盧老震驚了。

“我啥也沒干啊。”

林蕭一臉無辜的模樣，看似天真的表情看的盧老滿頭黑線，頭頂都仿佛響起了烏鴉畫外音。

“別給我裝無知，你老實交代，到底昨天干什么了！”

盧老惡狠狠地說道，恨不得一把掐在這小子的脖子上瘋狂搖一搖。

“沒啊，我真的什么都沒干。

就看了下那金蛇寶典，然后嘗試練了練上面的內功，然后，就成這樣了。”

林蕭無奈地攤了攤手，一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樣，這讓盧老額頭青筋猛跳，咬牙切齒地爆了粗口。

“放狗屁！”

“什么都沒做，一天的功夫就練出了真氣，還他娘的直接貫通了四處氣穴，你以為你是玄清呂純陽嗎！”

雖然不知道這玄清呂純陽是何許人，但能被盧老拿來舉例，那就應該很流批。

不過林蕭得繼續裝傻，反正事實說出去也沒人信，還不如不說。

看著林蕭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盧老也放棄了探究真相，只能是搖頭感慨，這世間總是有些解釋不了的存在。

傲嬌老頭顯然這次得到的沖擊比較大，臉上向來高冷的神情都難以保持，懷疑人生的樣子讓林蕭暗暗發笑。

畢竟一個已經錯過修煉年紀的人，突然內功入門，這確實是說不通。

這樣的畫面持續了好一會兒，盧老似乎漸漸平復了心情，轉眼就看到了林蕭笑瞇瞇地得瑟樣子，才穩定下了的情緒差點再度暴走。

強忍著口吐芬芳的念頭，老頭念頭如電急轉，很快冷笑一聲，然后開口說道。

“哼，區區一本金蛇內功可沒有讓你得意的資本，單靠這個，你連和章萬年動手的資格都沒有。”

這一下就打到了林蕭的死穴，表情立馬僵硬了幾分。

沒辦法，昨天這位金衣司使給的下馬威印象太深了，這還是他第一次有這么無力的感覺。

老頭也是心靈臟的很，看到自己的話語一下子攻擊到位了，立馬又是冷哼連連，接著打擊林蕭。

“五靈教的金蛇寶典雖然有獨到之處，但也就這樣了，上限太低。

你也不想想，一個以毒功著稱的門派，哪怕是其中的獨門武功，又能高明到哪去。

就算是上乘級別的功夫，那也是在天下上乘武學里墊底的存在。“

“不至于吧。”

盧老一番話說的林蕭感覺自己七十萬兩銀子就跟打了水漂似的。

靠著寶典練出內功的興奮勁還沒過去，這咣嘰上來就是一盆冷水澆到底，未免也太過分了吧。

“你還不信？”

盧老這刀子嘴的功力，此刻算是開始發揮了起來。

他背負雙手，四十五度角仰頭，經典的裝逼姿勢，大有指點江山，睥睨天下的意思。

“五靈教的金蛇寶典有內功心法，這本來就不是什么秘密，它上面記載的三路武功都是以這門金蛇真氣作為根基才能發揮威力。”

“但是內功一道，論及正宗，除了能夠對敵之外，當有行氣之際，拓寬體內經脈，壯大內功根基，愈練愈強的效果。

而左道旁門，則是太過注重對敵，卻忽略了根基的打熬。

所以往往前期進展極快，能夠發揮的威力也極為可觀，但是到了一定程度后就開始乏力，到最后就根本無法和正統內功路子相提并論。”

“靠著金蛇寶典練成的真氣有破氣和提速的效果，配合金蛇劍，金蛇掌的古怪招式，確能發揮出詭異迅疾的風格，對敵之際能夠讓人防不勝防。

可只要靠著正統內功的修行法子，練出了凝實的護身真氣，那么金蛇真氣的破氣效果就會大打折扣，以至于那種種奇詭招式的威力也會隨之下降。

所以五靈教歷代教主必練的從來都不是金蛇寶典，而是五靈真經上記載的毒功，那才是這一派能夠屹立不倒的根本所在。”

接二連三的話語，哪怕難聽，但是太真實了。

盧老就算再怎么樂于打擊，也不至于為此而扯淡說謊，何況林蕭自己也有體會，確實金蛇真氣有這樣的效果。

只是這么一來二去，不等于說他白高興一場了么，好不容易找到一門能夠練成的內功，到頭來竟然沒什么發展空間。

更令他有些慌張的是盧老接下來的話，這算是徹底打消了他興奮的勁。

“還有一點最重要的，內功一道講究精專，異種不同真氣幾乎無法在一人體內共存。

純陽真氣者轉修更精深的內功也只能修純陽，純陰真氣者也只能繼續修煉純陰。

在內功無法突破生死玄關之前，體內真氣極難達成陰陽互濟的狀態。

這也就是說，你的金蛇真氣除非能夠達到一百零八處氣穴盡數貫通，且成功突破玄關，否則就只能修此門內功，無法轉修其他。

可是，歷代金蛇寶典的修煉者就沒有打破生死玄關的人！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路內功最多就只有貫通氣穴的法門，卻沒有下一步的修煉方法！”

盧老擲地有聲，身為武學上的頂尖高手，很多武理一通百通，哪怕沒見過也能推測出個大概。

而林蕭此刻的表情，更是足以說說明一切。

林蕭：(ToT)！！！

昨天秘籍看了個遍，確實金蛇內功上面記載的口訣在貫通氣穴之后，并沒有進一步的修煉法門。

瞟了一眼這小子面如死灰的德性，盧老嘴角彎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滿滿都是得意。

當然，高人的風范不能漏，這樣的小表情轉瞬即逝，臉孔再度板起。

“咳咳，你小子也別灰心。

既然你能夠修煉成這門金蛇寶典，把上面的武功練得純熟，起碼將來也能在江湖上有個一席之地。

不說天下無敵，起碼是自保有余，這種程度，也算是夠了。”

“那怎么行！”

林蕭有些悲憤地抬頭，臉上完全沒有被安慰到了的意思。

“僅僅是能夠自保有什么意思，不能成為天下第一，這武功還不如不練！”

“！！！”

盧老差點沒把自己的胡子拽掉半截，一雙老眼瞪得滾圓。

“我沒聽錯吧，你小子還想練成天下第一？

老頭子我這輩子都沒敢這么想過，你一個半路出家，都錯過筑基年紀的渾小子還敢這么癡心妄想？！

瘋了吧你。”

林蕭壓根就沒有回復他的心情，一副低落的模樣，他是萬萬沒想到自己這一嘗試，結果還把自己的路給堵上了。

什么破金蛇寶典，去你奶奶家的香蕉皮！

難得見他如此頹喪，盧老似乎也有點不好意思了。

畢竟情況倒也沒他說得這么嚴重，本來只想壓壓這小子的氣焰，結果好像有些矯枉過正了。

“得了，你也別這么灰心了，多大點事。

我剛剛也說了，幾乎，很難，這你不懂什么意思嗎？

言下之意就是說，你并非無法再修煉其他的內功，不是做不到，只是有難度而已！”

嗯？！

聞言，林蕭猛然抬頭，看到盧老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樣，還有眼中尚未完全消散的一絲愧疚。

漸漸地，他明白了些什么，看向老頭的眼神也有些不善。

糟老頭子，壞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