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重遇
- 國師夫人又黑化了
- 朝暮思于
- 2386字
- 2020-04-20 01:05:49
夫人過世的第八天晚上,南月正坐在堂上等候著,此刻月明星稀,堂下的光被燭火和月光氤氳成一片。
外頭突然傳來漸漸逼近的馬蹄聲,她瞬間回神了,連忙站起來,還沒走出大堂就看見了兩位身穿盔甲的男子停駐在她不遠的前方。
“父親,大哥。”南月沙啞地喊著,她甚至能通過澄澈的月光看見他倆眼睛上的紅血絲。
“快來,來人,備好熱水,幫父親和大哥卸下盔甲。”她吩咐好了之后,本想把兩人推向房間。
此刻,公孫戰卻是停下,喃喃道:“已經.......下葬了么?”他的目光看向空蕩蕩的大堂,渾身僵硬。
公孫靖聽了不語,但那眸子里分明蓄滿了淚水,下一秒就溢出來了,一向驕傲的他此刻卻是狼狽地用手背擦眼淚,活脫脫一個孩子樣。
“我們來遲了。”公孫靖這樣道。
公孫戰此刻卻是攥緊了手里的帕子,語氣已染上了哭腔道:“日夜不眠跑了八日,還是,遲了嗎?”
南月此刻不知如何作答,只是聽見他們兩人說話,就感覺心中鈍痛。
“明日,去看母親吧......來了,就好......”她只能這般安慰道。
說是要休整,但兩個男人都一夜未眠,第二日一大清早,三人就坐著馬車去往了城外。
“父親和大哥頗為憔悴,若是不肯好好照顧自己,母親肯定很自責。”南月這般道。
大哥苦笑道:“二妹失蹤了,母親也走了......這府中也只有三妹肯關心我們了。”
公孫戰從始至終都不語,眼神一片死灰,仿佛再沒什么東西能入他眼了。
去了下葬的墓地后,公孫戰的話不多,反倒是公孫靖說了許多話,讓三人都哀傷不已。
“母親,照顧好自己,下一輩子還要當我的娘,我一定照顧好您。”他這般似是發誓道。
“下一輩子,莫要嫁給我了,受苦.......”公孫戰獨獨說了這句話。
這幾日,太尉府都沉浸在悲傷的氛圍里,太尉又被皇帝派往前線,而公孫靖則是留在家中,和公孫南月一同為母親守孝。
說是守孝,公孫靖原本俊俏硬朗的面貌變得極其瘦弱,讓人心疼不已,于是南月讓廚房多做些菜,可公孫靖還是不肯多吃一口,每次都草草了事。
南月不得已,連在千霜樓和策言與鏡燃商議事情時都是苦著一張臉。
“宮主,策言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策言看著南月,神色恭敬,但一旁的鏡燃卻是扯著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說了。
南月看著兩人這般,道:“鏡燃,無妨,讓他說吧。”
策言認真道:“宮主,幽冥宮成立了多久,我們就找了云邂山多久,我們耗費了如此多的人力物力,只是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無蹤無跡的靈山,不如......”
他雖未說出來,但眾人已經心里了然:云邂山不值得他們如此尋找,他是在勸她放棄。
阿念一臉擔憂地望著南月,心里也打起了鼓。
“你說得對,或許,是時候把云邂山之事放下了。”她淡淡地斂下眉。
鏡燃此刻鼓起勇氣問道:“宮主,可否說一說,為何要尋那云邂山呢?”
此話一出,阿念和策言也是一臉疑惑的樣子,這么多年,他們也不曾知曉其中原因。
南月看著三人,慢慢道:“小時候,我和祁衍,還有母親一起生活。之后,祁衍走了,母親也云游四海去了,我自十一年前,就做著一個異樣的夢。”
“夢里,萬物初更,天地間好似只有我一人,但是有一日......”
有一日,來了一位白袍男子,男子的面目好似有一團迷霧遮著,但她還是清楚地記得男子身上那股親切的氣息的至純的靈力。
他日日都來,但也只是同她說說話,用他那寬大溫暖的掌摸著她的小腦袋,奇怪的是,她從來都沒回應過,只是靜靜地聽著。
某日,她明顯感覺自己不一樣,從來不曾說話的她破天荒地說了一句話,她也不記得自己說了什么,但那句話之后,一種巨大的滿足感充斥在她心間。
她在男子日日找她的地方等著他,從日出等到日落,又從月升等到月落。
可是,男子再也沒來過了。
她似是生來就會讀書寫字,于是憑感覺給這個山取了名字——云邂山。
從此四時更替,朝暮變幻,時光匆匆流逝,這里除了她再也沒有別人了。
夢境過后,總是有人在她耳畔夢囈,同她說,一切的答案都在那云邂山里,若是能找到那山的蹤跡,天上地下,一切的以后都可解開。
細細想來,除了最初的那一年,她已經十年沒做過這些夢,也再沒有人在她耳畔說話了。
“放下,也好。”她喃喃道。
策言看了看外面的日頭,突然道:“都別喪著個臉了。今日,是我仙臺舞月的日子。”
說著,在梳妝臺前裝扮了片刻,就拉著各位到了大廳,自己則去了二樓,為這驚世之舞作鋪墊。
“我一直都想不明白,怎么把云霧引進來的?”阿念疑惑地問道。
南月正在喝茶,不做言語,反倒是一向安靜的鏡燃解釋道:“據策言說,這仙臺舞月需要計算好時日和方位,這千霜樓倒是個絕佳的地方,竟然能讓他舞兩次。”
“他怎么不同我說,我之前都問過他好多次了.......”阿念嘟著嘴巴抱怨道,鏡燃卻是笑著不言語了。
此刻,眾人都未發現的是,在他們的身后,一男一女正悠然地喝著酒。
男子一身艷麗的紅衣,臉上帶著一個銀質面具,丹鳳眼看上去飽含深情卻又無情,女子則是面覆黑紗,一身青衣,凸顯出她嬌俏的身材。
“主上,怎么想到來這里喝酒了?”青衣女子端起酒杯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紅衣男子優雅地轉著酒杯,薄唇抿成一條線,一雙丹鳳眼桃花眸不經意地看著前方南月一桌人,為首的那女子一身蓮青色衣裙,也是面腹黑紗,但舉手投足間都透露出一絲不可忽視的貴氣。
“看美人。”,他緩緩收了自己的目光,轉而盯著杯中酒。
青衣女子卻是笑了,調侃道:“什么美人,竟然能讓主上牽掛于心。”
“一位,曾同我有緣的美人。”,說完,便給自己倒上一杯女兒紅,普普通通的女兒紅好似被他喝出了葡萄酒的味道,他微醺的模樣高貴典雅,不可褻瀆。
青衣女子一邊看著,一邊在心里嘖嘖感嘆。
主上就是那種帥而不自知的人,做什么事情都看上去那么從容優雅,她所見的世間男子,無一比得上他,當真舉世無雙。
就是可惜了,他已心有所屬,也不知被他喜歡的女子是何等模樣。
青衣女子在這邊發愣,紅衣男子指節分明的手慢慢敲了敲桌子,示意青衣女子看向已經開始表演的舞臺。
那里,一位白紗傍身的女子從天而降,她比一般女子高挑些,但媚眼如絲,較之一般女子更多了一絲柔媚。
“仙臺舞月!”不知是誰說出這個詞,驚訝聲此起彼伏,恩客們紛紛停下酒杯,安靜地觀賞著這被譽為天下第一舞的仙臺舞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