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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高手對決殺叛逆 帳內回首結兄弟

齊東聽是妘仲梁,想起曾經救援息國時見過這人,又借著火光一看,模樣隱約有當年的樣子,心里暗道:“看這樣子,妘仲梁武功很高!居然輕易挫敗了子祁父!”其余眾人一見,也是暗嘆妘仲梁已經今非昔比。

齊東見硬戰不得,只好使出隔空點穴之法,以擺脫困境。妘仲梁欲抓住眾人,便先打傷離得較近的子祁父和楚雄,又要對齊東、墨契出手。齊東邊退邊使出隔空點穴,妘仲梁暫時被定住。眾人剛想松一口氣,只聽妘仲梁大吼一聲“開”,那穴道早已沖破而出!墨契趕緊又補上數次點穴,均被妘仲梁沖破。

眼見齊東、墨契在劫難逃,“哐當”一聲,黑夜里一聲兵器響聲,擋住了妘仲梁。妘仲梁看時,卻是一柄镋:晉國四賢及時趕來了!眾人又是松了一口氣。

四人見妘仲梁不是一般人物,也就不再講究君子之戰,四人一起來攻妘仲梁。

妘仲梁不怒反笑道:“又來了四個送死的!好!那我就收了你們!”說著,抖擻下精神,用佩劍快速地畫出一個圓來,只見那個圓在不斷抖動。沒多久,在妘仲梁周圍便形成了劍氣。妘仲梁一揮手,那劍氣便朝著晉國四賢而來。

這劍氣甚是強大,如同刮起了大風,讓人站立不穩:趙衰以镋撐地,才勉強抵住劍氣;賈佗、先軫支撐不住,兵器掉地;魏犨雖然支撐住了,卻也口吐鮮血。

妘仲梁見此嘿嘿一笑,啐道:“會點三腳貓功夫,就敢擋我,自不量力!”說著又一揮手,另一股強大的一陣劍氣襲向晉國四賢。

卻在這時,晉國四賢背后憑空出現一股氣。這股氣并無固定形狀,一會像一團清晨山谷的迷霧,一會又像裊裊升起的炊煙。看著劍氣凌厲的攻勢,這股氣必定像被清風吹散的迷霧一般沒了蹤跡。誰料,這股氣碰到了劍氣以后,像是無骨的人生了骨頭一般,突然有了力量,不但沒有消失,反而擋住了來勢洶洶的劍氣,使其動彈不得。

妘仲梁不禁一驚道:“如此厲害的氣,居然擋住了我的劍氣!看來,中原還有一個能打的。快快現身,休要裝神弄鬼。我倒是要見見這股氣的主人長了什么模樣!”

“哈哈哈……”

一道笑聲穿過夜空而來,又聽說道:“我一直在這里,只是你沒看見罷了。你功夫不錯,只是戾氣太重,太猛太沖不但能傷別人,亦可傷了自己!”話音剛落,狐偃就飄然落下。眾人一見是他,心里才有了幾分把握。

妘仲梁哼笑一聲,御劍而攻,劍氣隨之而來。狐偃長槊一搖,又有數道槊云飄然而來。一股劍氣,若干槊云,相向而來,眾人以為必山崩地裂,沒想到卻是相互纏綿,如情侶間耳鬢廝磨,似兄弟般兄友弟恭,纏綿間你中有我,互愛互敬中我中有你,不能分清彼此。槊云和劍氣慢慢形成一個大的光圈,將狐偃、妘仲梁環繞其中。

此種場面,無論是齊東等人,還是楚營眾人均看得目瞪口呆。槊云與劍氣的交匯這種事不但沒有見過,饒是聽也是沒人聽過。

光圈之內,褪去了劍氣和槊云的加持,兩人比起來拳腳和兵器。妘仲梁的劍法雖然出于歷山派,卻比歷山派更加犀利、快速,且準而不留生機。狐偃的長槊少有人見,但在多年前就可以輕輕壓制康黑臀,這些年又精進不少,自然高不可估。兩人一劍一槊,有來有往,打得酣暢淋漓,那種找尋到對手的快意是一個江湖高手的最高追求!然而,狐偃知道,這不是單純的江湖比試,妘仲梁身后還有大量楚兵,雖然主將屈完嚴令出擊,然而一旦屈完發現這是小股人馬救人而非劫營,那后果不堪設想。

想到這里,狐偃使出長槊絕招,瞅準時機,一擊而中妘仲梁的左肩。高手滿血時秒殺他人,一旦受傷就會只有半個人的功力。狐偃見妘仲梁已敗,示意眾人快走。

卻在這時,聽見一人喊道:“妘仲梁,拿命來!”

說時遲那時快,眾人只顧后撤,根本沒人注意到黑夜里竄出的人。等到再看時,那人已經手提妘仲梁的首級。

眾人一看,此人不是別人,卻是歷山派舜耕堂主陳完。楚兵見將軍被殺,一時慌亂,紛紛后退而去。齊東擔心楚兵反應過來追擊,趕緊催促眾人離開。

回到聯軍營地,齊東向姒伯徒講述了救人的過程,姒伯徒又稟告給小白。小白很是高興,傳與諸侯國君,大家莫不高興。

狐偃見陳完功力之快,暗自欣賞,當即來到陳完帳中拜訪。兩人敘禮畢,狐偃說:“陳堂主深藏不露,我自認為有點功夫,卻自始至終沒能發現堂主也在身邊,您確是一個高手!假如我早就知曉陳堂主也在,就不必快戰快決,而應該與妘仲梁深入切磋,以探武功之深邃奧義方可。”

陳完哈哈一笑道:“狐大俠過獎了,我也是擔心伯夏,畢竟是同門之后,理應一起營救。雖然到的晚一些,終究還趕了一個晚集,讓我得報大仇。說到這里,還應該感謝狐大俠給我的這個機會。”

狐偃看得出,陳完是在有意隱藏實力,便壓低聲音道:“陳堂主何時到的,可否告訴我,我好在練習警惕之法時有所側重。”

陳完道:“狐大俠,您太看得起我了。我到的時候您正好擊敗妘仲梁,才讓我得了便宜。再說,當時如此多的人都在那里,您又正在對戰,如何得知每個人在與不在?別糾結這些小事才好吧!”

狐偃聽罷,挺直身體正色道:“當時齊東、墨契、楚雄、子祁父、伯夏、晉國四賢、孫陽和我們公子,每個人的位置我都心里清楚,還有六百五十九個楚兵在,當然再遠一些我是不能感知到的,方圓一里之內還算精通。”

陳完聽罷,也是一驚,沒想到狐偃功力如此深厚,也只得如實說道:“我有瞬移術,可五里之內任意穿梭,所以狐大俠沒有感知到我。”

狐偃拱手道:“如此,佩服!”

陳完亦拱手道:“佩服!”

狐偃說道:“方才聽陳堂主說妘仲梁是你的仇人,這從何說起?”

陳完說道:“我這個舜耕堂主的位置原來是妘仲梁的,因為他反出歷山派,便空了出來。后來我加入了歷山派,蒙姒掌門錯愛,就做了舜耕堂主。從這一點上來說,我要殺了他,為歷山派、為我自己正名。另一點嘛……”說到這里,陳完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狐偃見狀,知道再往后說就觸及了陳完的內心深處,似有隱秘之情,趕忙說道:“不說也罷,知道這一點就可以了。”

陳完臉上羞色漸漸褪去,說道:“也非什么不可說之事,況且都過去這些年了。”

狐偃沒有搭話,只是聽著。

陳完頓了頓,揚起頭來看看大帳頂棚,說道:“當年,先父,也就是陳厲公崩殂,君位被叔父陳莊公所繼承。莊公有一女兒,是我的妹妹,與我青梅竹馬。那個時候,我也是青年才俊,她更是嬌媚動人,我倆便互生情愫。然而,礙于倫理,我們并沒有互訴衷腸。后來莊公崩殂,叔父杵臼繼位,也就是現在的陳侯,他把妹妹嫁給了息侯。因為妹妹長得賽過桃花,人稱桃花夫人,也因為長得漂亮還被老蔡侯獻舞調戲過。再后來老蔡侯誘惑楚文王說桃花夫人很美麗,進而想滅了息國。我很著急,宴請歷山派和九州會來幫忙,奈何徒勞無功,息國終究還是被楚國滅了,桃花夫人也嫁給了楚文王。就在這之前,桃花夫人跟我再訴衷腸,我也想開了,不能在意世俗的眼光,就想在一起。然而這個時候,有人給我點了穴,還玷污了桃花夫人!后來幾經轉折,我才知道這個人就是妘仲梁!歷山派有兩個叛徒:一個聶兕,一個妘仲梁,如今他倆全部死了,都是我殺的,所以說大仇得報。”

狐偃感嘆道:“向來多情難成對,就像公子的義弟齊東,也是愛而不得,甚至還尋死覓活!”

陳完道:“齊東兄弟的事我也知道,不過他還能與許國夫人再見面,我是不能了!”

狐偃說道:“陳堂主功夫了得,尤其是瞬移術,更是上乘武功。如果加上我的洞悉術,還有不能去的地方嗎?楚宮雖大,見桃花夫人一面還是沒多大問題的。陳堂主若有意,我助你入楚宮如何?”

陳完聽完大喜,拱手道:“果真如此!此生之愿遂矣!”想到畢生的愿望快要實現,陳完不禁對狐偃心生感激,更有結拜之意。陳完又說道:“承蒙狐大俠錯愛,我愿意與你結為異姓兄弟。我今年四十九歲,不知狐大俠意下如何?”

狐偃道:“如此,真是我的榮幸!我虛長你十歲,妄稱你的哥哥吧!”

陳完拱手道:“大哥,受小弟一拜!”

狐偃趕緊扶起,兩人焚過香,以兄弟互稱,然后計議入楚宮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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