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侯小白甚是高興:繼位以來一切進展順利,先是在乾時擊敗魯國,后又把九州會從敵人轉化成盟友,現在又通過角試選拔出了新的齊國使,遂有伐魯之意。
管仲聞此,諫道:“魯國已經被擊敗過一次,且與我齊國有甥舅之名,不宜討伐!”
齊侯小白心中不快,內心道:“好你個管夷吾,看來你跟魯國一起害寡人的事你是都忘了!也就念在鮑師父推薦你的份上,寡人不與你計較!現在我要討伐魯國,你還攔著,莫非你與魯國還在背地里有些什么勾當吧?”
齊侯小白雖然心里這么想,卻沒有說出來,而是說道:“上大夫近日勞累了,討伐魯國之事由寡人跟鮑師父商議就是。你且退下吧!”管仲見狀,知道小白猜忌自己,不便多言,只得退下。
鮑叔牙了解小白的秉性,知道伐魯之事不可勸諫,且有了乾時之戰的經驗,亦覺得可以討伐;況且,小白剛把濼邑分封給了自己,鮑叔牙更要表現一番。九州會會尊王子頹知道伐魯計劃后亦表示:九州會愿意隨齊師討伐魯國。
世事就是這么奇妙:前不久,九州會剛幫魯國打齊國;現在,九州會又掉過頭來幫齊國討伐魯國。
這年正月,鮑叔牙掛帥,九州會隨行,齊國大軍進攻魯國。魯侯同非常害怕,一時沒了主意,一面命令魯國軍隊后退,避開齊國鋒芒;一面向魯桓夫人稟告,同時招攬能人異士助退齊師。
魯國大夫曹劌知道后,趕緊去見魯侯同,問道:“君上何以勝齊師?”
魯侯同道:“寡人自繼位以來,平日里的吃穿用度,都會與臣下分享,不會一人獨用。如今,齊國來犯,臣下自然愿意為魯國而戰!”
曹劌道:“君上,打仗作戰的是士兵。您說的這些吃穿用度分享,士兵是沒有的,這個不管用。還有別的嗎?”
魯侯同思忖片刻道:“祭拜太祖周公及祖先的祭品數量,寡人都是如實禱告,從不作假!平常吃穿用度也沒有超過祭拜的規格,寡人恪守周禮,魯國先祖定會保佑寡人戰勝齊國的!”
曹劌道:“君上,對待先祖必定是要講誠信的,況且周禮乃周公所創,魯國是周公封地,我們自當以身作則!君上這樣做,先祖也未必會保佑!請君上想一想,就沒有別的了嗎?”
魯侯同聽了,眉頭一皺,再次想了想說:“訴訟案件,寡人盡量做到不出現冤假錯案!”
曹劌聽完,笑了笑,說道:“憑此,魯國可以一戰!開戰之日,請君上帶著微臣!”魯侯同見無他人再言語,也就默認了。
魯國退無可退,不可避免與齊國在長勺擺開陣勢,大戰一觸即發。
乾時之戰的勝利,讓鮑叔牙以下將士都輕視魯軍,認為其不堪一擊。鮑叔牙下令擊鼓,向魯軍發起聲勢洶涌的攻擊。魯侯同見齊軍攻擊魯軍陣地,就要擂鼓下達應戰的命令。
曹劌見狀,勸阻說:“齊兵勢銳,我軍出擊正合敵人心意,這樣以來我們就沒有把握取勝了,還是宜靜以待,不能出擊?!?
魯侯同聽了,覺得有理,遂令魯軍固守陣地,只令弓弩手射擊,以穩住陣勢。
齊軍沒有廝殺到對手,又沖不進魯軍陣地,反而受到魯軍弓弩猛射而無法前進,只得向后撤退。有子頹在旁觀戰,鮑叔牙不敢懈怠,又準備下令展開第二次進攻。
子頹見狀,說道:“鮑大夫已經下令進攻了一次,不如先休息一下,看我九州會如何破解魯軍?!滨U叔牙欣然同意。子頹于是派出魯國使子祁父和齊國使南宮長萬出戰。
子祁父說道:“我乃九州會魯國使子祁父,本應與魯國并肩作戰,怎奈魯侯做了錯事,特代魯民以討魯侯,還請派出將領一比高下!”
魯侯同聞此,大怒道:“向來是齊國欺負魯國:先君父桓公何罪?竟被彭生醉殺!至于公子糾與齊侯之爭,亦是諸侯繼位常事,怎可揪住不放?哪位將軍為寡人出戰?滅他威風!”
帳下無人答話,曹劌道:“不可出戰!齊軍欲引我出戰,消耗我軍士氣,待我憑口舌退了這個魯國使!”魯侯同并無他法,默然。
曹劌走到陣前道:“素聞九州會有匡扶周室之志,如何插足于齊魯之爭?況且不久前還助魯攻齊,今日卻助齊攻魯!九州會不會是打著匡扶周室的旗桿,行逐利于諸侯之爭的事情吧?再者,以魯國使攻魯國,子頹殿下不怕貽笑天下么?!”
子祁父一時竟不知如何作答,看向子頹,子頹亦沒考慮太多,一時語塞。
齊東跟隨在側,見子頹沒有答復,遂代之道:“齊國是東方方伯,有征討之權,九州會監督齊國征討之舉,于禮合;國君順民意,民實輔之,國君逆民意,民可討之,況乎魯國使!今軍前相對,若魯侯不忿,可以齊國使出戰!不知魯侯帳下哪位將軍出戰?”
曹劌聞此,不禁暗服齊東之智,思忖一會道:“魯軍將領如云,還請齊國使展示武藝,以便魯侯挑選合適將領出戰!”齊東示意南宮長萬陣前展示。
南宮長萬策馬到陣前,拱手道:“獻丑了!”隨即從南宮牛手中接過長戟,揮舞起來,左突右刺,上挑下撥,伴隨著風聲“嗚嗚”作響……
曹劌見南宮長萬耍起幾百斤的長戟毫不費力,不禁暗暗稱奇。魯軍力士多有請求出戰者,魯侯同尚未言語,早已經被曹劌阻止。魯軍多有氣憤者,然而主帥有令不能出戰,也就憋在心里。
鮑叔牙見魯軍無人出戰,內心道:“必定是魯軍輸怕了,只敢固守,不敢進攻,且讓我揮師再攻,定能破陣!”想到這,鮑叔牙令旗揮動,再次令齊軍進攻。齊軍勢猛,鼓聲中吶喊著沖向魯軍陣營,魯軍以逸待勞,固守在原地,硬是沒讓齊軍攻破陣腳,只不過損失了一些軍士。鮑叔牙見久久不能攻下,遂鳴金收兵,齊軍聞聲撤退,軍士多有心急者,見久久不能攻下魯軍,心中惱怒,士氣開始低落。
齊軍兩次進攻,魯軍都沒有應戰,鮑叔牙和齊軍將領都認為魯軍怯于應戰,王子頹更是覺得魯侯被南宮長萬嚇破了膽,于是極力攛掇鮑叔牙再次進攻,力爭一次破陣。
齊東說道:“魯軍以逸待勞,若齊軍再次進攻,士氣必定比不上魯軍,恐怕不妙!”
王子頹想立威于九州會,又看齊東是個孩子,并未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反而再次建議鮑叔牙進攻,并信誓旦旦地說:“此次進攻,有九州會國使擔任先鋒,定能一戰定輸贏!”
鮑叔牙再次揮動令旗,齊軍聲勢浩大的第三次進攻開始了。南宮長萬一馬當先,率先沖到魯軍前面,一戟下去,幾個魯軍軍士應聲而倒,魯軍陣營被撕開一個缺口!子祁父、曹仲等人也在陣前廝殺,多個缺口即將同時撕開!
曹劌看到這次齊軍來勢雖猛,但勢頭沒有上兩次大,只不過幾個領頭的將領猛了一些;又見魯軍軍士個個摩拳擦掌,恨不得一擁而上;再回首見魯侯同心急如焚,殷切地看著自己。曹劌認為出擊時機已到,立即向魯侯說同道:“君上,可以一戰,定能敗齊!”
魯侯同聽到曹劌這么說,心中更有底氣了,忙令左右道:“拿我神器來!”只見左右雙手捧上一支特別的弓箭:鷲翎制成的美箭。
魯侯同搭弓射箭,也不瞄準,只向著南宮長萬的方向道:“中!”那支箭像是長了眼睛一般,直奔南宮長萬而去。
南宮長萬聽到箭聲如禿鷲叫聲般向自己奔來,趕緊收起長戟去擋。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南宮長萬擋箭的時候,那只特別的箭鏃也到了眼前,早一時到不了,晚一時擋不住,可謂是棋逢對手、恰到好處!南宮長萬只覺得雙臂震麻,竟使不出一點力氣,不覺得雙手一松,長戟與特別的箭鏃同時落地。
早有魯軍軍士看到了這一幕,大聲喊道:“金仆姑顯靈了,神仙來救魯國了!”
原來這支箭叫“金仆姑”,是魯侯宮里的一個仆人升仙的姑姑托其送給魯侯同的,言:“此箭有神力,無論射箭之人是否能控弓,都能百射百中?!?
魯侯同一箭射掉了南宮長萬的長戟,那個軍士一喊,魯軍頓覺神仙都在幫魯國,士氣大振,奮力抵住齊軍和九州會。魯侯同放下弓箭,又親自擂起戰鼓,魯軍士氣更加旺盛,一鼓作氣把齊軍擊敗!
子頹見敗兵如山倒,趕緊調轉馬首往回跑,齊東的車右也跟著子頹跑掉了,只剩下齊東一個人待在馬車上靜靜地看著到處亂跑的齊軍和準備追擊的魯軍。鮑叔牙見魯軍還沒有追擊,揮動令旗企圖讓齊軍停下來,怎奈軍士聽說“神仙顯靈”都怕得要命,根本顧不上令旗。
魯侯同高興地說:“趕緊追擊齊軍!”曹劌趕忙攔住,他下車查看了齊軍車轍和旗子后,才示意魯侯同可以追擊。
長勺之戰,魯國以弱勝強,擊敗了齊國,齊侯小白悶悶不樂,一連數日待在宮內,不接見任何人;鮑叔牙羞愧難當,自閉家門,不與他人來往,管仲一連去了三次才得以見面,管仲也無他法,只是好生安慰;王子頹修書一封辭別小白,帶領眾人回成周去了,又囑咐齊國使南宮長萬、魯國使子祁父兩人伺機尋找王子東,兩人領命而去。
卻說南宮長萬與子祁父扮作商賈,進入魯國都城曲阜,一面投宿客棧,一面打聽王子東的下落。
這一日,兩人打探消息之余攀談了起來。南宮長萬說道:“聽說魯國使也是宋國人,怎么離開了母國呢?”
子祁父答道:“我確實是宋國人,然而宋人狡詐,使計殺我祖父,還欲辱我祖母,不得已離開宋國,在列國奔逃。”
南宮長萬驚訝道:“沒想到魯國使還有這樣的往事!其實,我不但是宋人,還是宋國將軍。現在你我二人俱是九州會國使,且為會尊看重,魯國使的家仇即是我南宮長萬的家仇,但凡是知道仇家姓名,我定為魯國使手刃仇人!”
子祁父聽罷,深受感動,緊緊握住南宮長萬的手道:“若能家仇得報,必不忘齊國使大恩!”
“仇人是誰,趕快告訴我,待我回宋國,非要親梟其首以慰魯國使先人之靈!”南宮長萬道。
子祁父咬牙切齒道:“若能捉住此人,齊國使不必動手,只須帶到我的面前,我定剖其心肝方解我恨!他就是宋國……”
子祁父還沒說完,就聽到外面人聲鼎沸,有人大聲喊道:“奇哉奇哉!孩童竟然贏了展大夫!”
兩人聽到“孩童”二字,心頭一驚,齊聲道:“難道是王子東?”說著起身奔向大街。
大街上,一大群人圍在一起,里三層外三層,只聽得眾人嘖嘖稱贊,豎著大拇指道:“好個棋路,自斷手足以求生,一盤死棋竟然活過來了!”
南宮長萬與子祁父奮力向里面擠著,怎奈圍觀者均是愛棋之人,不肯割愛,兩人擔心硬是擠了進去,恐怕會與他人起沖突,那樣就暴露了行蹤,只能在外圈靜觀其變。
“展大夫手持白棋猶豫不定呀,從來沒見他這樣過!”人群中有人說道。
“什么猶豫不定?你行你上呀!這是展大夫在思考!”一個展獲的擁躉反駁道。
“別說話了,不知道觀棋不語呀!”又聽另外一個人說道,然而沒有人理會他,繼續議論著該如何落子。
展獲猶豫片刻,在三個位置盤旋后還是放到了最初的位置,對面的孩子顯然沒有那么多的耐性,見展獲落了棋就趕緊跟上下了一枚黑棋。黑棋甫落,氣勢已成,雙方進入收官階段。展獲對弈無數,見此情景,心中默然有數,拱手道:“王子東才智過人,此盤棋和了!”
齊東趕緊回禮道:“展大夫棋藝高超,我乃后輩,初涉棋壇,又新到貴地,定是展大夫讓了在下,本王子不勝感激!”
子祁父、南宮長萬一聽,果然是王子東的聲音,不禁喜上心頭,又恐驚動了周邊的魯國高手,趕緊收斂起神色,一邊假裝看下棋,一邊觀察周圍情況。
正在這時,遠處駛來一駕馬車,馬車越走越近,走到人群旁邊時停了下來。從車上下來一位年輕人,只見他目光如炬,面容清秀,腰間系著玉佩,是個不可多得人杰。
眾人回頭望了一眼,心中不屑道:“不過是個衣著華麗的人,看這服飾也不是魯國人,八成是哪個小國的公子吧!這樣的人在曲阜多了去了,不值得一看!”眾人隨即紛紛各回各位,又認真地看起下棋來。
這公子被看時淡定從容,不被理會時顏色不變,心理素質屬實強大。
大約下了五手棋,齊東腦袋有些亂,也漸漸沒了耐心,畢竟圍棋需要很大的耐心,齊東八歲的年齡,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實屬不易。
“小公子,下在這個位置可以繼續保持你的優勢哈!”方才的那位公子指了指棋盤中位置說道。
眾人頓時紛紛開了腔:“這一步我早就看到了,卻被這外來的人搶先說了出了?!币粋€人嚷嚷道。
另一個人卻有不同看法:“什么呀!觀棋不語,怎么能指點別人下棋呢!我魯國秉承周禮,奕禮亦是周禮的一部分,違背周禮者,魯國不歡迎!”又有幾人附和道。
齊東聽了這話,卻是開心得不得了,拱手對著指點下棋的人道:“我尚年幼,不諳棋道,還請先生代我對弈,不知您意下如何?”
見來人有些猶豫,展獲說道:“既然這位貴客有這個雅興,王子東又愿意讓賢,不如遂了他愿吧!還不知道閣下如何稱呼。”
來人拱手道:“我是陳國公子完,公事來到上國。因平時酷愛對弈,方才忍不住瞎說一通,還望先生和王子東見諒!”
子祁父聽到“公子完”這三個字才意識到是這在陳國的熟人,但這個時候又不方便打招呼,故低下頭假裝研究棋盤,也伺機帶走王子東。
“不妨不妨!公子完既然是愛棋之人,不必拘泥這些規矩,我看王子東也疲倦了,不如先休息一下吧!”展獲邊說邊讓人扶王子東撤出對弈棋盤,公子完也不客氣,接過齊東的位置就接著下了起來。
正是“棋逢對手酣暢時,怎管什么公私事”,展獲、陳完兩人你來我往,酣暢淋漓,對于齊東也就不在意了。
齊東左顧右盼,無所事事,不經意間發現有人朝他招手。他定眼一看,不是別人,正是子祁父和南宮長萬二人。齊東瞬時明白了他們是來接自己回去的,心中卻并沒有太多高興之意。
原來齊東在長勺戰場被俘,魯侯同并未把他當做俘虜對待,反而是奉為上賓,甚至怕他寂寞,特意讓多才多藝的展獲大夫陪同。因此齊東看到子祁父、南宮長萬二人,也就沒有太想要走的意思,況且他還想在魯國多待一段時期,打探下墨穗的下落。子祁父、南宮長萬兩人見齊東并無喜悅之情,以為是魯國看得太緊,他不好脫身而憂慮所致,于是決定強行帶走齊東。
說干就干,子祁父趁人不備,抱起齊東就走,南宮長萬斷后,揮舞著長戟阻擋其他人追趕。眾人面面相覷,對于這一變故不知所措,忙看向展獲。展獲卻聚精會神地下棋,對于剛才的事全然不知。手下趕緊匯報齊東被擄走的事,展獲卻只淡淡地回復:“知道了?!?
當差的著急了,也不再問展獲,徑直帶著一部分隨從追了過去,邊追邊問:“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要帶走王子東?可否留下姓名,也讓我們好回復展大夫!”
南宮長萬厲聲道:“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九州會齊國使南宮長萬是也!”南宮長萬邊說邊擺開架勢。
幾個人聽說是九州會的人,面露喜色拱手道:“原來是九州會的人,那就好!那就好!王子東交到齊國使手里,我們就放心了!請齊國使自便,我等回復展大夫去了,告辭!”說罷,幾個人轉身而去,只留下南宮長萬愣愣地待在原地,他不明白這是怎么了,不是來“營救”王子東的嘛,怎么像是歡送的?見幾人已經走遠,南宮長萬也沒有去追,來到與子祁父約定好的地方,子祁父早已帶著齊東在此等候。
齊東見兩人疑慮萬分,不等發問便說出了魯侯同對他招待有加,還怕他無事可做,派了展獲大夫陪著,如今見到了九州會的人,自然是任務完成,欣喜地回去復命了。兩人恍然大悟,頻頻點頭,對魯侯同的胸襟表示佩服!
三人正在做下一步計劃的時候,突然接到飛鴿來信。信上略云:
“宋國與齊國乃是友好邦鄰,誰若有難,必相互幫之。魯國無禮,扶持公子糾在前,辱齊長勺在后。齊辱即宋羞,兄弟手足,當共御外侮!不日,齊宋聯兵將抵達魯國邊境,宋公拜九州會齊國使南宮長萬為將軍,統領宋軍,與齊軍共進退,此令!
九州會會尊王子頹、宋捷”
念完書信,子祁父賀道:“恭喜齊國使拜將宋國!”
齊東也跟著賀道:“南宮先生,前不久您剛被除官我九州會最有實權的齊國使,今日又拜官三恪之一的宋國將軍,可謂風光無限、前途無量!”
南宮長萬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歡喜,哈哈大笑數聲,方回道:“王子東抬愛我了!魯國使抬愛我了!南宮長萬必定效犬馬之勞,帶領宋齊大軍,一血長勺之恥!”說罷,南宮長萬又哈哈大笑起來,子祁父想借機訴說心中仇事,見他一直沉浸在拜將的風光中,也不便再說什么;齊東觀人細微,聽南宮長萬將“統領宋軍”說成“統領宋軍齊軍”,便知南宮長萬已經飄飄然,不堪大用。
建功立業心急切,日夜星馳催馬蹄。說走就走,看罷書信,南宮長萬就在前方開路,子祁父、齊東緊隨其后,三人離開曲阜往宋國方向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