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誓

啟與有扈，戰于甘之野，作《甘誓》。

【正讀】《史記·夏本紀》云：“有扈氏不服，啟伐之，大戰于甘。將戰，作《甘誓》。”《淮南·齊俗訓》云：“昔有扈氏為義而亡。”高注：“有扈，夏啟之庶兄也。以堯舜舉賢，禹獨與子，故伐啟，啟亡之。”扈，今陜西鄠縣。甘，馬云：“有扈南郊地名，甘又水名。”按即今合澇水，北流入渭者也。誓，約言也。《周官·士師》：“以五戒先后刑罰，一曰誓，用之于軍旅。二曰誥，用之于會同。”

大戰于甘，乃召六卿。

【正讀】六卿者，鄭云：“六軍之將。《周禮》六軍皆命卿，則三代同矣。”

王曰：“嗟，六事之人，予誓告汝。

【正讀】鄭云：“變六卿言六事者，言軍吏下至士卒也。”

有扈氏，威侮五行，怠棄三正。天用剿絕其命。今予惟恭行天之罰。

【正讀】有扈，鄭云：“與夏同姓。”按《楚語》觀射父云：“堯有丹朱，舜有商均，夏有觀扈，周有管蔡。”以扈與丹朱、商均、管、蔡并舉，則有扈為夏啟之庶兄，誠如《淮南》高注所云也。五行者，古以木、金、火、水、土配仁、義、禮、智、信，是五行即五常也。威侮，暴逆之。三正，建子、建丑、建寅也。怠棄者，不奉正朔也。剿，《說文》作“剿”，“絕也”。云剿絕者，古人自有復語也。天絕其命，猶《左傳》言“天奪其魄”。恭行天罰者，本為爭國，托詞天討矣。

左不攻于左，汝不恭命。右不攻于右，汝不恭命。御非其馬之正，汝不恭命。

【正讀】左，車左。右，車右。御，服馬者也。《詩·魯頌·閟宮》箋云：“兵車之法，左人持弓，右人持矛，中人御也。”疏云：“若將之兵軍，則御在左，勇士在右。將居鼓下，在中央，主擊鼓，與軍人為節度。”攻，治也，善也。恭命者，“恭”為“共”之借字。《釋詁》：“共，具也。”正，《史記》作“政”，事也。

用命，賞于祖。不用命，戮于社。予則孥戮汝。

【正讀】晚出孔《傳》云：“天子親征，必載遷廟之祖主行。有功，則賞祖主前，示不專。又載社主，謂之社事。不用命奔北者，則戮之于社主前。社主陰，陰主殺，親祖嚴社之義。”孥，子也。非但止女身，辱及汝子，言恥累也。